一連幾日,我沒有在出府,蔫蔫地在窩裏。

    歐陽清偶爾去逛逛妓院,多數時候都來嘰嘰喳喳地煩我。在曲州這段時間,他和舞樂坊的姑娘們混得很熟。他似乎總是受到女人的歡迎和追捧,有的時候我開玩笑跟他說,要不開一家男妓院,讓他當頭牌,肯定火。他也不要臉地點頭附和。

    前天尹府送來請柬,說是尹家少爺與穆府四小姐將於聖天十九年十二月廿六完婚。

    有沒有搞錯啊,這麽著急,馬上就要過年了,不能等年後再娶啊。尹傲飛這小子!真是娶房媳婦兒好過年啊!好在這小子識趣,連賀禮都送過來了,一對玉如意,通體瑩白通透,上好的玉色啊,我好像都沒有這麽好的東西。

    “素素。”我打量著手上的玉如意。

    “在。”

    “把這個收起來,去倉庫看看有沒有什麽合適的東西,廿六給尹府送去。”將玉如意到錦盒裏,遞給素素。

    “這不就是了嗎?”她還記得小姐說讓尹公子將賀禮備好呢,沒見過這麽牛的客人。

    “將他拿過來的東西直接送過去顯得太沒有誠意,還是換一下好了。”我伸個懶腰。

    “是。。。”說的倒輕鬆,還不是想私吞?素素一幅我知道你的表情。

    “如果實在沒有合適的,送兩錠銀子就好了。”

    “。。。。。”要送你去送,我怕丟人。

    “要不就送一袋花生大棗什麽的也行,早生貴子嘛!”

    “。。。。。。”小姐也不是吝嗇的人,怎麽就這麽不待見尹公子呢?

    “算了,先看看倉庫好了。”看素素一臉抽筋,我不忍摧殘道。

    “恩。”終於鬆了一口氣。

    “瀅子,你最近都在幹嘛啊,好久都沒到我那兒去了。”正在院子裏曬太陽,就聽見徽娘喜慶的聲音中帶點嬌嗔,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懶。”一個字。

    “我都想死你了,每天都要管著那幫死丫頭,無聊的很啊。”徽娘抱怨,在我身旁坐下就往我身上靠。

    “不要用對付男人那套來對付我。”都從良了還改不了當老鴇時的毛病。

    “真是一點情趣都沒有。”嬌嗔道。

    “聽說某人有情趣,最近走的很近啊,不會來找我隻是個借口吧?”

    “你說歐陽清那廝?”聲線拔高,“他在不在,老娘非得好好修理他一頓不可!”

    “發生什麽事?”讓徽娘這樣生氣,應該不小。

    “你以為我最近為什麽會這麽累?都是他,有事沒事老往我舞樂坊那邊跑,姑娘們都沒心思練習了!”徽娘站起來,叉著腰大喊道,一點形象都沒有。

    “這樣啊,快年關了,估計不兩天他就該走了,你就忍忍吧。”我安慰道。我對他也沒轍。

    “最好趕緊滾,我一天也不想再見到他!”她氣唿唿地說完,坐下來猛喝一口茶。

    “是誰招惹到徽娘了啊?”邪魅的聲音穿腦而過,我滿頭黑線,果然是,白天不能說人,晚上不能說鬼啊!

    “還能說誰啊,當然是那些個沒臉沒皮的人咯。”徽娘重重地放下茶杯,怒視著突然出現的歐陽清。

    “哦,這樣啊,那讓我來給兩位姐姐消消火、解解悶兒吧。”歐陽清一臉邪笑,扇著他那把寶貝破扇子,一搖一晃地走過來,自以為是一副偏偏佳公子形象。

    我搖搖頭,對他這種自戀的過分的行為選擇自動忽略。

    “不用了,你還是打哪來滾迴哪裏去,就是最好的消火方式了。”徽娘沒好氣的迴答。

    “走?去哪兒啊?”

    “年關了,難道你不打算迴家嗎?”咬牙切齒的聲音。

    “哦,我四海為家習慣了,打算在這裏與你們一起過。”

    “和我們?一起過?”某人聲線再度拔高。

    “是啊,不用驚喜成這樣吧?”

    “你。。。。瀅子,你倒是說句話啊。”徽娘轉而求助我。

    被拉下水了,本來隻想隔岸觀火的。

    “他要留下我也沒辦法。”我兩手一攤,這是實話。如果硬要趕他走,也頂多就是嬉皮笑臉地過來說一些好聽諂媚的話,然後再上演一出苦情戲碼而已。

    “算了,老娘也不和你計較了,隻是,以後少來舞樂坊!”徽娘瞪眼斜他,“瀅子,我還有事,先走了。”衝歐陽清“哼~”一聲,就步履娉婷地扭著腰肢走了。

    歐陽清也不說話,隻是滿臉懶散笑意地品著早已冰涼的茶。

    “喂,你真不打算迴去啊?”見他一直喝茶,似乎還當成人間上品來喝,沒有說話,我問。

    “哪裏?”裝傻。

    “你家啊!”雖然我不知道他家在哪兒。但,總應有家的吧。

    “。。。。。”歐陽清一臉受傷兩眼含淚地看著我,用手捧著胸口,沒有說話。

    “行了,在裝就不像了。”我說。每次都用這套,說什麽孤兒、無家可歸之類的,然後上演一出我為富不仁欺淩弱小的戲碼。

    “人家真的沒有家嘛~!”學著小女生嬌滴滴的口氣。

    “你。。。!。。。。算了,知道了。”起身迴屋。想說什麽,但終究是放棄。每次問到有關他家的事情,總是被他含糊其辭地帶過,要不是轉移話題就是隨便編一些亂七八糟的可憐故事來糊弄,糊弄到甚至每次編的都不一樣,然後又自在自圓其說,以至於相處近一年,對於他的身份,我仍是一無所知。

    看他裝可憐那副樣子,本覺得很生氣,想教訓他一番,但轉念一想,誰又能沒有幾個秘密的,如果真要有人追問我家在哪裏,也是迴答不上來的吧!至少我知道,他現在對我無害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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