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切諾說道:“敵軍已經把我們的野炮搶到手了,我擔心他們使用我們的野炮向我們攻擊,所以我決定派出部隊奪迴野炮,在這個過程中,華豬們很有可能使用我們的野炮攻擊我們,所以我需要一個懂這型野炮的人擔任顧問。”


    佛朗索瓦笑道:“原來是這樣,那好,我明白了,將軍您盡管放心,我一定想辦法把野炮攻擊的傷害降到最低。”


    拉切諾滿意地點點頭,然後把傳令兵叫了進來,說道:“準備傳達我的命令。”


    傳令兵高聲答“是”,然後從口袋裏拿出了一個本子,翻到空白的一頁,拿出一支鉛筆,等待著拉切諾說話,拉切諾沉聲說道:“命令野戰一團向斯坦帕拉小鎮集結,奪取小鎮高地,野戰二團向一團的北側運動,掩護一團。”


    西班牙人這次出動的部隊是兩個團,番號是野戰一團和野戰二團,每個團下轄四個營,每個營有五百人,一個團有兩千人。


    原來拉切諾的想法是兵分三路,三路齊頭並進,直接進攻甲米地,同時派遣炮兵部隊搶占斯坦帕拉小鎮高地,可是斯坦帕拉小鎮高地發生的戰鬥卻讓拉切諾改變了最初的想法,在十門野炮被林飛部隊奪走之後,拉切諾決定奪下斯坦帕拉小鎮高地。


    傳令兵把拉切諾的命令寫在本子上,然後把本子和筆遞給拉切諾,拉切諾伸手接了過來,在紙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傳令兵拿著本子跑了出去,把拉切諾的命令傳達到各個部隊。


    拉切諾對波金維斯說道:“這次我安排了你所在的團去進攻斯坦帕拉小鎮高地,你快點迴去準備吧。”


    波金維斯興奮地答應下來,立刻迴到了團裏,西班牙的野戰一團和野戰二團在接到命令之後就立刻改變進軍路線,向斯坦帕拉小鎮攻來,此時是6月8日早上7點。


    波金維斯率領自己的步兵營打頭陣,在向斯坦帕拉小鎮高地進軍的路上,波金維斯問佛朗索瓦:“佛朗索瓦先生,華夏帝國的部隊在占領高地,搶到我們的野炮之後,能在多遠的地方打到我們?”


    佛朗索瓦說道:“大約六公裏多一些吧。”


    波金維斯問道:“那我們是不是應該在距離斯坦帕拉小鎮六公裏的時候散開隊形,以免被野炮殺傷?”


    佛朗索瓦搖頭說道:“不用那樣,六公裏的距離太遠了,他們很難看到我們,等到三公裏左右的時候我們再散開隊形也不遲。”


    波金維斯先點了點頭,然後長歎一聲,說道:“三公裏散開隊形也太遠了,您雖然不是步兵,想必也知道散開隊形會給指揮帶來不小的困難。”


    佛朗索瓦笑了笑,說道:“三公裏散開隊形其實是理論上不被攻擊的方法,實際上我們完全不用在這個距離上散開,等到他們的炮彈落下來的時候我們再散開隊形也不遲。”


    波金維斯有些擔心地問道:“等炮彈落下來再散開隊形?這會不會太遲了,萬一他們在我們散開隊形之前就開炮重創我們怎麽辦?”


    佛朗索瓦哈哈大笑了起來,說道:“波金維斯上校,這個您完全不必擔心,首先,華豬們肯定不會操作我們的火炮,所以炮彈未必能打得準;第二,野炮的射擊速度是很慢的,因為每次開炮之後炮車都會因為後座力向後退上很長一段距離,等到野炮迴到原來位置,就必須重新瞄準。”


    佛朗索瓦和波金維斯一邊說話一邊接近了一號高地,這時一個參謀過來說道:“報告波金維斯上校,我軍距離斯坦帕拉小鎮高地隻有六公裏了。”


    波金維斯見到部隊進入了野炮的射程,朗聲命令:“通知全體參戰部隊,提高警惕。”


    命令傳達下去,西班牙士兵卻沒怎麽當迴事,因為他們不相信野炮能在這麽遠的地方殺傷他們。


    又過了一陣子,距離斯坦帕拉小鎮高地隻有四公裏了,就在這時,突然一個響亮的爆炸聲在隊列遠處響起,伴隨著聲音的還有火光和濃煙,波金維斯看了一眼佛朗索瓦,說道:“佛朗索瓦先生,這是不是華豬們在使用我們的火炮?”


    佛朗索瓦沒有立刻迴答,而是輕輕皺了皺眉,心中暗暗想道,這個爆炸聲怎麽聽起來和我們野炮炮彈的爆炸聲不太一樣?


    西班牙野炮炮彈中裝填的炸藥是黑火藥,而林飛部隊裝填的是三硝基甲苯,爆炸威力差著一截,爆炸聲音自然不盡相同,可是這樣細微的差別一般人是聽不出來的,隻有對炮彈了如指掌的佛朗索瓦聽了出來。


    可是佛朗索瓦並沒有把心中的疑惑說出來,他隻是“嗯”了一聲,然後說道:“沒錯,現在是應該散開隊形了。”


    佛朗索瓦的話音還沒有落,突然聽到遠處傳來一片炮彈破空的嘯叫,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隻聽見“轟”的一聲巨響,一枚炮彈在隊列邊上爆炸,一團黑煙騰空而起,十幾個西班牙士兵慘叫著倒在地上。


    這枚炮彈的爆炸聲還沒從西班牙士兵的耳朵裏跑出去,接二連三的爆炸聲就跑了進來,火光和濃煙瞬間覆蓋了整個隊列。


    原來在西班牙人向一號高地進軍的時候,趙猛剛親自率領榴彈炮團趕到了高地,他們攜帶了十門hp-2型榴彈炮,瞄準西班牙人發射了炮彈。


    這次打出的炮彈都是殺傷彈,正式名稱是“lss-75-1”,其中“l”代表“榴彈”,“ss”代表“殺傷”,“lss”代表的就是“殺傷榴彈”的意思,“75”代表的是炮彈口徑,“1”代表第一種型號,以後如果有改進型,則命名為“2”“3”等等。


    “lss-75-1”炮彈的彈體由易碎的鑄鐵製成,在炮彈爆炸之後,彈體會碎成無數彈片,這些彈片被爆炸產生的氣體推動,速度高達一百多米每秒,人的身體在它的麵前就如同燒紅烙鐵下的一張薄紙。


    林飛部隊裝備的hp-1型迫擊炮的炮彈也有殺傷彈,這些殺傷彈正式名稱是“pss-60-1”,曾經在武端城的戰鬥中給予西班牙部隊極大殺傷,西班牙人把林飛部隊的迫擊炮叫做“輕型炮”,聞之色變。


    “pss-60-1”雖然殺傷力強大,可是對比“lss-75-1”,殺傷力便遜色許多,不僅僅是因為口徑小,更是因為“lss-75-1”上使用了“預控破片”技術。


    殺傷彈是有三個等級的,最初級的就是普通殺傷彈,高級一些的采用“預控破片”技術,至於最高級的,則采用“預製破片技術”。


    在預控破片殺傷彈中,彈頭部的鑄鐵提前用車刀加工出一些裂紋,當炮彈爆炸的時候,彈體就從這些裂紋處破碎,采用這種技術的殺傷彈,產生的殺傷碎片數量是普通殺傷彈的幾倍,所以“lss-75-1”的殺傷力比“pss-60-1”大得多。


    所以在今天的戰場上,每一枚炮彈落下爆炸都會有無數殺傷碎片射向西班牙士兵,飛散的彈片把西班牙士兵打得血肉橫飛,七零八落。


    波金維斯扯著嗓子高聲叫道:“散開…快點散開…”可是已經晚了,在西班牙士兵逃散之前,炮彈便覆蓋了隊列,爆炸聲隻持續了兩分鍾便停了下來,因為隊列上空籠罩上了一層濃濃的黑煙,遠處的炮兵無法看到目標。


    爆炸聲平息下去,西班牙士兵的慘叫聲響了起來,波金維斯抬眼看去,眼前的慘狀讓他心驚膽戰,地麵上滿是死亡西班牙士兵的身體,此時已經不能稱之為“屍體”了,因為很少有身體是完整的,不是缺了胳膊就是少了腿。


    身體下麵滿是鮮血,散成一灘的內髒和帶著皮肉的斷骨浸泡在血泊裏,傷兵也躺在血泊裏慘叫,少數幾個沒有受傷的西班牙士兵跪在一邊不停地嘔吐,連膽汁都吐了出來……


    波金維斯沒有發覺身體疼痛,不過他還是低頭看了看身上,沒有發現少了東西,這才爬了起來,高聲喊道:“佛朗索瓦先生,佛朗索瓦先生,你在哪裏?”


    “我在這裏呢。”一個綿軟無力的聲音從兩具屍體下麵傳了出來,波金維斯急忙走上前去,推開兩具殘缺的屍體,把佛朗索瓦拉了出來,隻見佛朗索瓦的大腿上開了一個巨大的口子,發黃的脂肪和紅色的肌肉都在外麵露著,隱隱約約還能看到白森森的腿骨。


    波金維斯急忙喊道:“醫務兵,醫務兵,醫務兵呢?在哪裏?”


    一個士兵爬過來說道:“波金維斯中校,醫務兵在那裏…”說完用手往遠處一指,波金維斯赫然看到了一具無頭屍,屍體身側還掛著一個散開的藥箱。


    波金維斯沒有辦法,隻能和幾個士兵勉強扶起佛朗索瓦往後麵走,去和後麵的部隊會合,波金維斯一邊走一邊對佛朗索瓦說道:“佛朗索瓦先生,你們的野炮射速也太快了吧…剛剛那一頓炮擊,至少有一百枚炮彈落在了我們的頭頂上…”


    佛朗索瓦死死地咬著牙,惡狠狠地說道:“向我們發射炮彈的火炮絕對不是我們的野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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