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個青衫老者也去救同伴,他們巴不得兩少女不動手,不然兇多吉少,就是不知掌門兇吉。


    李慕禪扶著鄧九如一路疾掠,看上去是兩人並肩而行。


    鄧九如看李慕禪嘴角有血,忙道:“李兄弟辛苦了!……傷勢如何?”


    李慕禪搖頭:“死不了,鄧掌門不要緊吧?”


    “挺得住!”鄧九如不在意的笑起來,搖頭道:“虧得李兄弟擋住江宗主,不然我這條老命就沒了!”


    李慕禪看他灑脫自如,笑了笑:“大江宗心法是至陰至寒?”


    “應該是冰魄神功!”鄧九如神情凝重:“此功能凝水成冰,凝血成冰,無人能擋!”


    李慕禪如禦風而行,飄飄灑灑,鬱鬱樹木一掠而過,他沉吟:“冰魄神功……”


    這陰寒絕非一般心法,自己沒星力早就凍成冰棍!


    “冰魄神功乃大江宗至高心法,威力驚人,冰魄勁打入人體立刻凝固血氣,無人能擋!”鄧九如搖搖頭:“可能是這心法威力太強受天忌,所以一直沒人練成。”


    李慕禪道:“這位江宗主可能練成了!”


    “嗯——?”鄧九如皺眉,搖頭苦笑:“那真麻煩了!”


    他頓生僥幸之意,虧得李無忌擋住,自己是絕擋不住冰魄神功的,一動手就沒逃命的機會了。


    冰魄神功的可怕就在這裏了,一旦冰魄勁兒入體,血氣凝固,肉身也變得僵硬遲緩,想逃也逃不掉,任其宰割。


    李慕禪道:“可有破解之法?”


    鄧九如搖頭:“要至陽至熱的心法,可惜我沒聽說過有這種心法,……有也沒用,練不成!……江宗主竟練成冰魄神功!怪不得她要重振大江宗,原來是有底氣啊!”


    李慕禪眉頭挑了挑,至陽至熱的心法自己倒有,自己練過化虹經,來這個世界之後,化虹經內力轉化為大悲劍內力,現在又差不多轉成星力,星力精凝霸道,倒也不怕冰魄神功。


    但星力卻破不掉冰魄神功,化虹經內力不如星力,卻能破冰魄神功,這就是五行相合相克的奧妙了。


    鄧九如道:“李兄弟,她練成冰魄神功,還是避開為妙,此女不宜力敵!”


    李慕禪搖頭:“她輕功也絕頂,想避也避不開!”


    江如月輕微沙啞的聲音傳來,淡淡道:“你們兩個還不停下!”


    李慕禪揚聲笑道:“江宗主何必苦追不舍,咱們認栽了!”


    江如月如踏波而行,曼妙優雅,雙腳離地飄動,翩翩輕盈,隔著李慕禪百米遠,他們出了樹林看清彼此。


    她淡淡道:“乖乖受死少受點兒罪,不然讓你們求死不能!”


    李慕禪嗬嗬笑道:“江宗主好歹毒的心腸!”


    江如月眯鳳眸咬櫻唇,緊盯李慕禪,陡的一閃出現在李慕禪十丈外,再一閃到了李慕禪身邊,玉掌輕飄飄按來。


    李慕禪橫移兩尺堪堪避過,肩膀感受到寒風掠過,淡淡幽香飄入鼻中,泌人心脾。


    江如月緊抿櫻唇,一閃出現在鄧九如身邊,玉掌拍出,鄧九如不敢迎擊,他知道冰魄神功的厲害。


    李慕禪猛的一推,鄧九如如離弦之箭射出去。


    他在空中扭頭,看到李慕禪撲向江如月,劍光如電,他心裏感動,李無忌好生講義氣!


    李慕禪沉聲道:“鄧宗主藏好了!”


    鄧九如空中揚聲喝道:“李兄弟保重!”


    他當真如離弦之箭,比剛才還快幾分,李慕禪在他身上留了一股深厚內力,不停的推動他前進,他如虎添翼。


    他心下駭然,能把勁力保存這麽久,李無忌內力之純,心法之妙當真駭人,想也想不到!


    ————李慕禪劍光閃動,每一劍都刺她掌心,劍上星力彌漫,能擋住冰魄神功的侵襲。


    用掌他有顧忌,有長劍為緩衝,星力足夠化解冰魄神功,他便肆無忌憚,精妙劍勢層出不窮滔滔不絕,一時逼住了她。


    江如月淡然盯著他,看也不看鄧九如,好像他無關輕重,跑便跑了,一點兒不在意。


    李慕禪暗歎,江如月也是個聰明的,很難對付。


    跑了和尚跑不了廟,找鄧九如很容易,他身為清河劍派掌門不可能躲一輩子,多殺幾個清河劍派弟子足以逼出他。


    “叮叮叮叮……”劍尖刺在江如月掌心如刺到玉石上,聲音清脆,劍尖傳來柔韌而堅硬感覺。


    他精神超卓感應敏銳,隨著對劍領悟加深,幾乎達到真正的人劍合一,劍就是他的手臂,劍尖是指尖,感覺清晰敏銳。


    “這是冰魄神功?”李慕禪一邊揮劍一邊笑問。


    “鄧九如這叛徒都跟你說了?”江如月冷冷道。


    李慕禪笑道:“江宗主,鄧掌門是清河劍派掌門,怎成了大江宗的叛徒?”


    “哼,違背祖訓,忘了根本,不是叛徒是什麽!”江如月冷笑。


    李慕禪道:“什麽祖訓?”


    “跟你說不著!讓開!”江如月冷冷道:“我本不想殺你,你偏自己找死,再不讓開莫怪我辣手!”


    李慕禪笑道:“在下也是奉命行事,保護鄧掌門,江宗主何必讓我為難?”


    “那好,我就成全你!”江如月冷笑。


    她手掌一下變成白玉,晶瑩溫潤,手掌宛如白玉雕成,優美動人,她輕輕一拍劍尖。


    “叮……”李慕禪一震,皺眉盯著江如月。


    江如月臉龐越發溫潤晶瑩,仿佛也化為白玉,鳳眸又黑又亮,熠熠如寒星,迸射著實質般的精芒。


    一股龐大浩然寒氣席卷而下,徑直跨過劍身鑽進他手臂,星力一時之間竟也被凍住。


    席卷一切的寒潮洶湧而下,瞬間功夫從手臂進入心脈。


    “咄!”李慕禪斷喝,時間頓時凝固,寒氣也停住,心口一團火氣瞬間漲大,迎上寒潮。


    他這聲斷喝乃佛門獅子吼神通,震伏萬物,破斷劫厄,他精神強橫,幾乎達到這個境界,喝止寒氣解了姓命之厄。


    江如月臉色微變,蹙眉瞪著他。


    李慕禪這一聲斷喝令她秘法停頓,實在匪夷所思。


    李慕禪百會穴白氣蒸騰,轉眼恢複如常,他忌憚的盯著江如月,這秘法威力太驚人,竟能凍住星力。


    他先前以為星力即使不能無敵天下,自保也有餘,沒想到這冰魄神功有如此威力。


    “江宗主,再會了!”李慕禪嗬嗬笑一聲,飄向對麵的山,如一朵白雲冉冉飄起。


    “哼!”江如月冷笑,如淩波微步追過去。


    兩人眨眼功夫到了山頂,李慕禪停下,這一會兒功夫他運轉化虹經心法,內力迅速變化,成為至陽至剛。


    “江宗主何必苦苦相逼?”


    李慕禪站在一棵彎曲的老鬆旁搖頭,身後兩步是深不可的山崖,罡風沿山壁而上吹蕩著鬆樹,鬆枝搖晃,樹身不動。


    江如月皺眉盯著他,隱隱覺得他不同了,氣質有變化。


    她天縱奇才,感覺也敏銳得很,當初一眼看出李慕禪最具威脅,如今看出現在的李慕禪更危險了。


    李慕禪笑了笑:“江宗主,大江宗已是過去,不是一兩個人能建得起來,況且大江宗的對頭豈容你重建,何必自討苦吃?”


    “不勞你艸心!”江如月負手撇撇嘴,鳳眸一直緊盯著他,想看出究竟來,他的危險到底來自哪裏。


    李慕禪道:“換成是我,不必打大江宗的旗號,直接建一個新派,發展起來了再換迴大江宗的名號。”


    “投機取巧罷了!”江如月不屑。


    李慕禪搖搖頭,她能練成大江宗無人練成的冰魄神功,也難怪如此傲氣。


    江如月冷冷道:“李無忌,你想拖延多久?……鄧九如跑不掉,自會有中棠對付他!”


    李慕禪笑道:“那位荊兄英俊瀟灑,武功不俗,倒是良配!”


    江如月蹙眉冷冷道:“胡說八道什麽!……接掌!”


    她手掌如白玉,彌漫著寒氣拍向李慕禪,李慕禪笑眯眯的一掌迎上。


    “砰!”宛如平地炸雷,老鬆樹劇烈搖晃,鬆針簌簌抖落。


    李慕禪飛了出去,落向幽黑的山崖,江如月倒退兩步,甩甩顫抖的右掌,咬牙一步跨出,到了李慕禪身前,左掌按下。


    李慕禪無奈的歎了口氣,舉掌迎上,“啪”兩人雙掌膠住,身形同時下墜向幽黑的山崖。


    李慕禪原本想在半空瞬移迴去,沒想到江如月這麽瘋狂,洶湧的寒氣從掌心傳來,逼得他不得不全力應付。


    化虹經內力至剛至陽,與江如月的冰魄神功相撞,宛如水火相交,不是你滅就是我亡,別無他途。


    身形下落速度越來越快,李慕禪虛空之眼看到下麵是一處大河,他衝江如月歎道:“江宗主想與我同歸於盡嗎?”


    “同歸於盡又何妨!”江如月緊抿櫻唇,冷冷瞪著他。


    李慕禪歎口氣,看看離下麵的大河不遠了,腰間長劍出鞘,他內力全被江如月纏住,分不出一絲一毫施展輕功,這麽下去即使是一條大河也得摔成肉餅,隻能使別的手法了。


    他劍尖緩緩刺向江如月雙眼,不用一絲內力,搖頭道:“我實在不想辣手摧花,江宗主,收掌吧!”


    兩人一掌相交,內力僵持住,就看誰心誌不堅,稍有退縮便會潰敗,必死無疑,另一掌無內力可催,算是沒用。


    可李慕禪佩著劍,江如月自負,根本沒帶武器。


    李慕禪劍尖平平送到江如月鳳眸前,隔著一寸停住:“江宗主,還要繼續下去嗎?”


    “卑鄙!”江如月咬牙冷哼,內力如狂濤駭浪,李慕禪早有防備,一下頂住,劍尖再次往前送。


    “砰!”江如月倒飛出去,在空中吐出一道血箭,墜向江麵,李慕禪也倒飛出去,在空中噴出一道血箭。


    兩人幾乎同時落進河裏,李慕禪還劍歸鞘,看著江如月跌得水花四溢,嗬嗬笑著落水。


    河水冰寒刺骨,天氣寒冷,這裏又是深穀,河水尤其寒冷。


    李慕禪躍出河麵,在空中一抖身,“砰”衣衫鼓蕩一下變得幹躁,踏著河麵疾行,尋找江如月。


    河水滔滔直瀉而下,河裏沒了江如月的影子,李慕禪沉吟一下,搖搖頭,江如月死不了,可能是逃了。


    她倒是跑得快,李慕禪笑笑,這女人風華絕代,行事果決,委實是勁敵,他摸摸下巴,笑容更盛。


    ————“哇”他又吐出一口鮮血,冰魄神功威力驚人,虧得他有化虹經,克製著冰魄神功。


    他一直運轉著化虹經,化解冰魄神功的內勁兒,她剛才拚命了,內力如潮水般,化虹經被壓製,傷著身體。


    換了一個人,挨這一下不死也得僵住,他利益於強橫的身體,隻受輕傷,無力再戰了。


    他想了想,最好的方式是追上去,趁她病要她命,不然將來很麻煩,武功高行事瘋狂,很可怕。


    可他骨子裏的憐香惜玉怎麽也除不掉,想想江如月風華絕代的風姿與容顏,實在不忍辣手摧花。


    他想了想,還是決定追擊。


    憑著莫名的感應,他很快來到一座樹林裏,看到坐在樹梢上打坐的江如月,她感覺到李慕禪的靠近,陡的睜開明眸。


    李慕禪正運轉化虹經,兩人一水一火,隔著很遠就能感應到彼此。


    李慕禪飄身上了另一棵樹,站在樹梢上微笑:“江宗主,傷勢如何?”


    “來吧!”江如月盤膝坐著,冷冷瞪著他。


    李慕禪笑道:“江宗主還能動手?”


    “殺你足夠了!”江如月冷笑。


    李慕禪搖頭笑道:“江宗主真能殺我,何必先逃了?”


    江如月冷冷道:“徒逞口舌之利,算什麽男人!”


    李慕禪道:“這樣罷,咱們做個交換,我放過江宗主你,江宗主放過鄧掌門,如何?”


    “可笑!”江如月冷笑:“你真以為殺得了我?”


    李慕禪笑了笑:“江宗主應該很清楚吧?”


    “那就試試!”江如月斜睨他,一臉不屑神情。


    李慕禪歎了口氣,無奈道:“江宗主真是固執,不見棺材不落淚啊,那隻好得罪了!”


    他固然不想殺江如月,但也絕不會心軟得直接放手,能占的便宜不能放過,機會難得!


    他拔劍出鞘,一步跨出樹梢,劍尖破開虛空瞬間刺至,江如月端坐不動,左掌輕輕一推。


    “叮……”長劍蕩開,李慕禪皺眉,劍上的力量陰寒之極,堅凝深厚,更勝先前動手。


    她一定用了什麽秘法。


    李慕禪身隨劍走,一起蕩開卸去劍上力量,旋一個圓弧迴來,再次刺出,江如月又一掌。


    兩人掌劍相交十來招,李慕禪奈何她不得,她也奈何李慕禪不得,十幾招後,江如月忽然一下消失。


    李慕禪忙追趕,江如月很快逃到山崖下的大河裏,一躍進了河,李慕禪站在河邊,看著滔滔河水,無奈的搖頭。


    她冰魄神功與水相宜,自己下去一定吃虧,隻能看她恢複,李慕禪想了一下斷然離開。


    他明白,江如月一旦真恢複,自己就要倒黴。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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