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玉蘭搖頭笑道:“不是呀,是郝師姐送來的,怎麽啦?”


    她臉色乍變,“砰”窗戶炸開,四道人影鑽進來,傅飛虹紫衣飄蕩落在海玉蘭身邊,拍拍她肩膀:“蘭兒,做得好!”


    海玉蘭驚奇的望傅飛虹,張張嘴卻說不出話。


    傅飛虹轉頭冷冷瞪著李慕禪:“姓李的小子,鬼鬼祟祟的搔擾蘭兒,你當我九天玄女宗是什麽地方,孟師姐,華師姐,祝師姐,動手吧,對這雲霄宗的小賊不必留情!”


    “好!”三聲嬌喝聲中,八隻白生生的玉掌拍過來,動作輕柔卻封住他周身各方位,避無可避。


    李慕禪意外的望向海玉蘭,麵對來掌剛要動作,“噗”的吐出一道血箭,身子一頓。


    “砰砰砰砰!”四隻白生生的玉掌擊在他胸口、背心、雙肩,另四掌跟著過來,再次擊中。


    他身體顫動,又“哇”的吐出一道血箭。


    海玉蘭漲紅著臉,明眸閃爍,紫影一閃,傅飛虹退迴她身邊,拍拍她肩頭:“好孩子,對這種負心漢甭留情,眼不見心不煩,你出去吧!”


    “嗬嗬……嗬嗬……”李慕禪仰頭大笑,眼中卻無一絲笑意,冰冷的盯著海玉蘭。


    鮮血染紅了他的嘴唇與嘴角,他卻毫無所覺的嗬嗬大笑,目光從海玉蘭身上移開,一一落在傅飛虹及另外三女身上。


    她們皆是嬌美的婦人,與傅飛虹差不多,九天玄女宗的心法有駐顏之效,外表看不出年紀。


    她們功力深厚,綿軟而堅韌,進入身體之後不停的開合流轉,分割著原本的內力,霸道異常,是溫柔的霸道。


    傅飛虹掃一眼海玉蘭,指著李慕禪哼道:“姓李的,今天就留你一命,曰後再糾纏蘭兒,定殺不饒!”


    李慕禪嗬嗬笑了笑,搖搖頭:“好一個九天玄女宗,嗬嗬……”


    他慢慢轉身,腳步踉蹌,走了兩步一頓,“哇”的又吐一口血,從破開的窗戶射出去,他深吸一口氣,再次移步,緩緩出了海玉蘭的閨房。


    看著他慢慢離開,屋內一片安靜,四美婦看向海玉蘭,此時的海玉蘭眼神空洞,神情恍惚,臉上神情似哭似笑。


    一個瓜子臉,嫵媚嬌嬈的美婦上前,拍拍海玉蘭肩膀,歎口氣:“蘭兒,別怨你師父。”


    海玉蘭身子一顫,穴道解開,她空洞的目光慢慢凝聚,臉上神情慢慢恢複冷靜,忽然舉掌拍向自己頭頂。


    “砰!”傅飛虹伸掌一擋,兩掌相交發出悶響,傅飛虹退了一步,海玉蘭也退一步,玉掌彈開。


    傅飛虹跨前一步捉住她玉手,陰沉著臉叱道:“蘭兒,你這是做甚!”


    海玉蘭搖搖頭,一句話不說,掙紮著想奪迴手掌,卻被傅飛虹死死攥住不放,叱道:“你為了那個男人要這麽幹?”


    海玉蘭停止掙紮,奇異的目光盯著傅飛虹。


    傅飛虹一凜,忙道:“傻丫頭,你真是傻透了,為了一個臭男人死,值得嗎?嗯,值得嗎?!”


    海玉蘭垂下目光,緊閉住顫動的嘴唇,原本飽滿紅潤的櫻唇此時蒼白,鮮紅的牙印越好顯眼。


    瓜子臉少婦歎口氣,搖頭道:“傅師妹,咱們做得是不是太過了,瞧把蘭兒氣得!”


    “過什麽過!”傅飛虹白她一眼,嗔道:“我沒當場宰了這小子,已經夠仁慈了!”


    “傅師妹,你說得輕巧,真能殺得了他?”瓜子臉少婦不以為然。


    傅飛虹冷冷道:“他再厲害,喝了毒酒能有什麽力氣?”


    瓜子臉少婦搖搖頭:“你也打中他了,難道感覺不出來,他護體神功強橫,傷得不重!……這小子的修為當真驚世駭俗,原本還以為傅師妹你誇大其辭,是為了穩妥,一擊必殺呢!”


    傅飛虹翻了眼白眼:“孟師姐,我一個收拾得了他,何必你們幫忙!……好啦,幫我勸勸蘭兒,別瞎看熱鬧!”


    瓜子臉少婦道:“你把蘭兒傷得太深,咱們勸不住的,唉……,這又是何必呢,成全他們就是了!”


    “孟——師——姐——!”傅飛虹鳳眼眯了起來。


    瓜子臉少婦忙擺手道:“好啦好啦,權當我沒說!……蘭兒,你師父把你當寶貝一樣,這麽多年辛苦,你就順她一迴心意吧!”


    海玉蘭一動不動,微垂眼簾,好像入定。


    “唉……”瓜子臉少婦搖搖頭,無奈的道:“傅師妹,解鈴還須係鈴人,還是你自己來吧,咱們告辭!”


    說罷不等傅飛虹說話,三少婦轉身便走,轉眼出了閨房。


    **************************************************傅飛虹摟著海玉蘭,像搬一根木頭般搬到榻上,按她坐下,歎道:“唉……,傻丫頭,我這是為了你好,師父還會害你不成!?”


    海玉蘭一言不發,微闔眼簾。


    傅飛虹道:“我找人查了查這小子,就是個負心漢!……他在北夜州的宋家有了女人,還來招惹你,這就是不忠,是花心,你一旦跟了他,他還會故伎重施,喜歡上別的女人!……蘭兒,你難道要與別人分享一個男人嗎?與那些庸脂俗粉有何區別!”


    海玉蘭仍一言不發。


    傅飛虹道:“你甘心師父還不甘心呢,我辛辛苦苦拉扯你長大,不是為了給臭男人做小的!”


    海玉蘭仍是一言不發。


    傅飛虹接著道:“蘭兒,你說他有什麽好,值得你這麽對他!……相貌平平,名聲不顯,武功還算過得去,天下間好武功的男人多得是,憑什麽他能對你三心二意?!”


    她憤然揮手:“他不這麽花心,我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他竟是這麽一個臭男人,還敢招惹蘭兒你,依我的脾氣,早就一掌拍死他!”


    海玉蘭抬頭看一眼她,又低頭垂簾,緊閉雙唇。


    傅飛虹道:“不是怕你受不了,今天就是他的死期!”


    “師父你殺不了他的!”海玉蘭低聲道。


    傅飛虹大喜過望,暗自長鬆一口氣,開口說話就好了,就怕這麽憋著,自己一走真要尋死。


    這個蘭兒自小被自己寵著慣著,寵壞了,姓子剛烈,想幹什麽就幹什麽,沒人勸得住。


    傅飛虹道:“這臭小子的修為確實深厚,我自己收拾不了他,不是還有你幾位師伯嘛,再者說,還有先前那杯酒!”


    “酒裏有毒吧?”海玉蘭低著頭淡淡問。


    傅飛虹道:“師父行事向來萬無一失,當然要先下毒!”


    “什麽毒?”海玉蘭問。


    傅飛虹笑道:“扶風散,他這一身武功算是化去了!……沒了武功,看他還敢不敢這麽花心!”


    “師父不覺得太卑鄙了麽?……為什麽陷害我!”海玉蘭霍的抬頭,冷冷瞪著她。


    傅飛虹抿嘴笑道:“男女之情最脆弱不過,你也瞧見了吧,我稍一挑撥,他馬上相信了!”


    海玉蘭深吸一口氣,壓下焚毀一切的怒火,身子微微顫抖,玉臉煞白。


    傅飛虹看弟子氣白了臉,歎道:“蘭兒,你現在怨我,將來就明白我的苦心了,這個人絕不是良伴!”


    海玉蘭忽然一笑,笑容說不出的苦怪。


    “蘭兒,你笑什麽?”傅飛虹蹙眉。


    海玉蘭搖搖頭:“我真沒想到,師父會如此害我!”


    傅飛虹嗔道:“我這是救你!你說說,這小子到底有什麽好的!”


    “師父,當初易行之有什麽好的?”海玉蘭冷笑。


    傅飛虹玉臉一變,嗔道:“我是瞎了眼,他渾身上下沒一點兒好的,可惜我當時豬油蒙了心,才會陷進去!……所以我不能讓你走我的老路!”


    “師父現在不還喜歡著他麽!”海玉蘭似笑非笑,嘴角微撇著,諷刺道:“師父以為別人看不出來?”


    “胡說什麽!”傅飛虹瞪她一眼。


    海玉蘭道:“外人眼裏,他相貌平平,不引人注意,可我就是喜歡,我的眼裏看不到別人,隻有他一個!”


    “他比獨孤恆好?”傅飛虹哼道。


    海玉蘭緩緩點頭:“十個獨孤恆比不上他一個。”


    “你真是昏了頭!”傅飛虹搖頭歎口氣:“所以為師絕不能讓你錯下去!”


    海玉蘭笑笑,緩緩起身來到窗戶前,輕輕推開,一束陽光落到她身上,一陣清風徐徐而來,絲絲寒意直透心底。


    她心裏空蕩蕩的,好像心被摘去了,沒有痛苦,隻有麻木與空虛,眼前的一切都沒有了色彩。


    傅飛虹道:“蘭兒,女人不是離開男人就不能過了,現在他恨你,不敢再來,你就忘了他吧,就當作從來沒見過這個人!”


    海玉蘭望著明媚的陽光,目光淡漠,站在明媚折陽光裏,渾身卻透著一股蕭索氣息。


    傅飛虹看得心疼,閃過一絲念頭:自己是不是做錯了。


    隨即心又變硬,現在斬斷了他們,總比將來看她痛苦得好,長痛不如短痛!


    傅飛虹起身:“蘭兒,你好好歇著吧,別胡思亂想!”


    “師父放心吧,我不會尋死了。”海玉蘭點點頭,聲音平淡。


    傅飛虹搖頭長長歎一口氣:“唉……,這個李無忌!”


    她轉身離開,臨關門時猶不放心的看她一眼,靜靜站在明媚陽光下,身體一動不動,毫無生機,好像垂暮老人。


    *******************************關門聲落下,海玉蘭緩緩轉身,一步一步挪迴榻上,身體蜷成一團,顫抖個不停,腦海裏閃現的一直是李慕禪冷冷的眼神,空蕩蕩的心恢複知覺,好像刀子在絞動,疼痛一下比一下劇烈。


    “海大小姐?”清朗的聲音透著笑意,她猛的起身,扭頭望去,李慕禪正笑吟吟的站在榻前。


    “你……你……?”海玉蘭眸子圓睜。


    李慕禪笑道:“我迴來跟你索命啦!”


    “你不要緊吧?”海玉蘭沒心思開玩笑,一下撲到他身前。


    李慕禪拍拍胸脯,笑道:“我演戲的功力還成吧?”


    海玉蘭吃吃道:“你在演戲?!那毒酒……?”


    李慕禪笑道:“海大小姐,你變笨了,這種伎倆能騙得了我?”


    “哼,你聰明那為何上當!”海玉蘭迴過神來,頓時神采飛揚,先前的蕭索不翼而飛。


    李慕禪嗬嗬笑著坐到她身邊,幽香入鼻,他清新而獨特的氣息也鑽進她鼻孔中,臉不由的發熱,兩頰緋紅,嬌豔欲滴,李慕禪恨不得捧著親幾口。


    李慕禪拉過她玉手,放到一起捂住了,溫暖著她冰冷的小手,笑道:“這就叫將計就計!……機會難得呀,這迴之後,傅前輩就能放心了,不再盯著你了。”


    海玉蘭沒矜持的抽手,溫暖從手上傳來,她心跟著暖洋洋的,嗔道:“你知道杯裏是毒酒還喝?”


    李慕禪道:“海大小姐也忒小瞧我了,我能感覺不出毒酒來?……再說,一杯毒酒就能對付我?”


    海玉蘭道:“那是扶風散,不僅化去功力,還能閉合丹田。”


    李慕禪搖搖頭:“我直接用內力裹著呢,……傅前輩也真毒呢,要廢了我武功!”


    “師父她……”海玉蘭搖搖頭,神情複雜:“那你結結實實挨了四掌,沒受傷吧?”


    李慕禪笑道:“傅前輩她們武功雖強,想傷我還差了一些,別忘了咱們都有寶甲的!”


    海玉蘭抿嘴一笑:“我給忘了!嚶……”


    她正笑靨如花,李慕禪忽然一探頭堵住她櫻桃小口,柔軟嬌嫩,幽幽香氣傳入他口鼻,李慕禪心神俱醉。


    海玉蘭一下僵住,“嗡”的眼前一片空白,隨即心跳加速,唿吸急促,身子一下軟下來。


    李慕禪摟住她柔韌的腰身,輕輕蹂躪著嬌嫩柔軟的唇,擠壓,吸吮,當他鬆開嘴時,她嘴唇微腫,紅得誘人,真如飽滿的櫻桃一般,李慕禪又探頭吻了半晌,直到她快喘不過氣來才罷休。


    她身子軟如泥,嬌喘籲籲,臉頰緋紅,明亮的眸子流轉,目光不敢與他相觸,李慕禪看她這般嬌羞,探手又想吻她,卻倏的一閃消失。


    海玉蘭一怔,悵然若失,腳步聲傳來:“海師妹!”


    郝雪梅匆匆推門進來,淡紫色長衫飄動,挾著一陣清爽的風來到她跟前,忙道:“到底怎麽迴事?”


    她奇怪的望向海玉蘭,此時的海玉蘭嬌豔奪目,實在沒有一點兒傷心絕望的模樣。


    郝雪梅坐到榻前,奇怪的問:“師父讓我過來陪著你,說怕你想不開,到底怎麽了?”


    她忽然嗅了嗅:“李龍頭他來了?”


    “騰”的一下,紅暈遍布海玉蘭臉頰與脖頸,一直漫延下去,因為衣裳掩住看不到。


    郝雪梅越發覺得奇怪:“師妹,快跟我說說!”


    海玉蘭定了定神,抽去了骨頭的身子慢慢坐直,道:“師父與孟師伯,華師伯,祝師伯伏擊了他,……師父事先在酒裏下毒,我不知道,她卻陷害說,裝成我知道的樣子,趁著他傷心失神打傷了他。”


    “啊——?!”郝雪梅瞪眼,搖搖頭:“怪不得師父讓我過來盯著你呢,這……這也夠過分的!”


    “師父太卑鄙了!”海玉蘭恨恨的道。


    郝雪梅心下戚戚,卻明智的閉嘴,畢竟是師父嘛,海師妹受寵,罵兩句師父也不會生氣,自己卻不成。


    郝雪梅道:“李龍頭不要緊吧?”


    海玉蘭憤然道:“三位師伯與師父都擊中了他,……他先喝了毒酒,又被師父詭計奪了心神,要不是這樣,她們根本打不過他!”


    郝雪梅沒好氣的道:“我說他不要緊吧?!”


    “傷心的走了。”海玉蘭搖搖頭。


    郝雪梅鬆口氣,上下打量她,搖頭道:“師妹,我瞧你不像傷心絕望的樣子呀,怎麽迴事?”


    海玉蘭憤憤道:“我一傷心,師父就得逞了,我偏不傷心!”


    郝雪梅道:“薑還是老的辣呀,你們兩個鬥不過師父的!”


    “師姐你到底是哪頭的?!”海玉蘭沒好氣的瞪她一眼,擺擺手:“行啦,我不要緊,現在緩過氣了,你迴去吧,我想好好睡一覺,明天再跟師父理論!”


    郝雪梅抿嘴笑道:“我是支持你們兩個的,可師父不可違逆,隻能心裏支持了,頂多弄幾壇好酒!……現在也用不著了吧?”


    海玉蘭忙道:“再弄幾壇好酒吧!”


    郝雪梅上下打量著她,搖頭笑道:“師妹,看來你沒死心呐!”


    海玉蘭哼道:“我偏不放棄!”


    郝雪梅道:“沒用的,他這一走,說不定會恨上你,再不過來了,況且又怕師父她們設伏……”


    海玉蘭擺擺手,做出心煩意亂模樣:“行啦師姐,我要躺下了,忙你的吧!”


    郝雪梅無奈起身離榻:“那好,我走嘍,別尋死覓活的,女人離了男人一樣能過曰子!”


    海玉蘭側身躺下了,閉上眼睛,郝雪梅看看她,搖頭離開。


    她一離開,李慕禪倏的現身,躺在她身邊,笑道:“郝姑娘可是聰明人!”


    “師姐看出什麽了?”海玉蘭忙緊張的問。


    兩人麵對麵,隻有一巴掌距離,唿吸可聞,她紅了臉,忙仰身拉開距離,白他一眼。


    李慕禪也不逼迫過甚,懶洋洋的道:“半信半疑吧,也可能裝糊塗。”


    海玉蘭想了想,問道:“你怎知道不是我下的毒?”


    李慕禪笑道:“這點兒信任都沒有,豈不是太過悲哀了?……你師父的演技也挺高明的!”


    想到這個海玉蘭就恨得牙根發癢。


    “算啦,站在她的立場確實是一片苦心,也不能怨她。”李慕禪歎道:“我還得來幾次苦肉計,她知道我不會死心,還會接著伏擊我,……幾次之後,我再罷手,她們才能相信。”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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