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如雪嗔道:“你還知道醉得越厲害越說沒醉,你常這麽幹!”


    李慕禪搖頭道:“師姐你莫冤枉人,我哪有喝醉過?我可是千杯不醉的,現在更是厲害,要不咱們較量較量?”


    蕭鐵石嗬嗬笑道:“好啊,較量較量,我的酒量也不錯,咱們倆個喝!”


    李慕禪笑眯眯的看一眼林飛虹:“要不,等端木師兄醒了,咱們三個一塊兒喝個痛快,再加上常師兄,常師兄,你的酒量如何?”


    常展平忙搖頭:“我不成的,一杯就能醉!”


    李慕禪歎道:“不能喝酒可不是好漢!你瞧我大師兄,一看就知道是海量,喝最烈的酒,有最美的女人,大師兄可是好福氣啊!”


    蕭鐵石笑道:“狗嘴咬不出象牙,好啦好啦,咱們先走吧,常師弟,有勞你照顧一下端木兄弟!”


    常展平忙點頭道:“放心,我會把端木師兄送迴去的。”


    眾人離開了瀑布邊上,常雨眉拉著林飛虹給眾人解說,李慕禪看兩人都在強打精神說話,沒有差錯,暗自讚歎女人真是天生的演員。


    眾人轉了兩處地方,李慕禪托說自己累了,然後才迴了小院,他暗忖,若是自己不喊停,兩女怕是絕不會停下。


    她們雖然強抑不自然,但行事難免受影響。


    李慕禪與蕭如雪一塊兒坐在小院裏,快到中午了,羅瑞鋒他們還沒迴來,這幾天他們忙得很,每一件事都要問他們的意見,諸事繁雜。


    長春派無論怎麽說也是六大門派之一,掌門之女成親,即使再簡潔,也是賓客眾多,名家聚集。


    按照兩家商量,蕭鐵石與林飛虹先在這裏拜堂成親,然後到了金剛門再辦一次,再拜一次堂。


    雖說不太合規矩,但都是武林兒女,也不必太過拘禮,金剛門與長春派的都同意,別人也說不出什麽閑話來。


    “師弟,你今天有點兒怪。”隻有兩人坐在石桌旁,蕭如雪托著下頜撐住臻首,直勾勾打量著李慕禪,慢悠悠的道。


    李慕禪咧嘴笑道:“我什麽時候不怪了,我說師姐你甭這般看我好不好,讓人怪不好意思的。”


    蕭如雪“噗哧”一笑,嬌嗔道:“真是笑死人了,你的臉皮厚過城牆,還會不好意思!”


    李慕禪道:“我那是在別人麵前,師姐當然不同了。”


    “呸,又要說瘋話!”蕭如雪啐了一口,放下手掌,坐正了身子嬌哼:“你今天就是有古怪,那位端木師兄怎麽迴事?”


    “什麽怎麽迴事?”李慕禪茫然問:“一個醉鬼罷了,但修為挺不錯,可能是長春派的秘密武器。”


    “秘密武器?”蕭如雪果然被這個詞吸引了。


    李慕禪道:“這麽厲害的修為,卻寂寂無名,你說長春派打的什麽主意?”


    “嗯……,可能是怕別人加害吧。”蕭如雪想了想說道。


    李慕禪哼道:“也忒小心了,不經曆風雨,不過是溫室裏的花兒,即使武功再高又有什麽用!”


    蕭如雪白他一眼:“以為別人都像你一樣呀!”


    想到他做的事闖的禍,她便有些心驚膽顫,先前蕭鐵石暗中跟她說,要她盯住李慕禪,他竟想要暗中刺殺紀長老父子。


    李慕禪笑道:“看師嫂與常姑娘的神情,不想被別人知道端木師兄呢,所以咱們也不該亂探人家的秘密,是不是?”


    蕭如雪點點頭道:“嗯,我也發現大嫂的表情有點兒怪。”


    李慕禪笑了笑:“師姐還真是明察秋毫!”


    “你是給自己臉上貼金吧?”蕭如雪撇著嘴道。


    李慕禪哈哈笑起來:“還是師姐了解我!”


    ****************************************************整個下午,李慕禪一直在練功,卻沒有了異相,如今他練到第八層練肉,練血一關輕易的便過了。


    李慕禪暗忖,他能練得這麽快,與當初練過金剛不壞神功大有關係,並非自己有多麽的天才縱橫。


    金剛不壞神功與金剛化虹經煉體的順序不一樣,內力也不一樣,但大體思路一致,他當初練金剛不壞神功已經練過經絡與血肉,再次煉化起來,省了無數的功夫,如水到渠成,輕而易舉突破了兩層。


    但在外人眼裏,他這般進境便驚世駭俗,讓人難以置信。


    他此時煉肉,將周身血肉改變姓質,看起來溫潤如玉,變化不大,但實質已然不同,堅韌而強橫。


    煉肉到了極致,可以將身體煉成鬆膠之體,達到金剛不壞之境,一般的刀劍無法侵入,自然有化解之力。


    不過這一層也需要細致的功夫,不可能驟然達到,這與化經與化血都不同,需要下狠功夫,下苦功夫才成。


    傍晚時分,眾人都迴來了,羅瑞鋒與宗鉉露出疲憊之態,他們有內力護體,精力充沛,除非一場大戰才會這樣。


    李慕禪坐在石桌邊上喝茶,沐浴著晚霞,悠然自得的與蕭如雪玉兒說著閑話,不時惹得兩女歡笑。


    看到他們一身疲憊的慢慢進來,李慕禪笑道:“師父,羅師伯,你們與人動手了嗎?”


    “什麽動手?”宗鉉走過來一屁股坐下,玉兒起身去沏茶。


    羅瑞鋒喘著粗氣重重坐下,長長舒一口氣:“還是迴來舒服啊!”


    李慕禪笑道:“看你們累成這樣,一定是跟人切磋了。”


    “沒有。”宗鉉搖頭,有氣無力的道:“臭小子,你是不知道,這成親啊真不是人幹的,亂七八的糟的事太多了,真能把人煩死!……我倒寧肯與跟人動手!”


    李慕禪笑道:“這話可別讓大師兄聽到。”


    宗鉉嗬嗬笑起來:“他又不是不知道!……他現在也好不了哪兒去!被人擺布得像木偶一樣。”


    李慕禪哼道:“娶到師嫂那樣的,他該受點兒罪!要不然天理不容!”


    “無忌你眼饞了,也想討媳婦兒了?”羅瑞鋒接過玉兒遞上的茶,抿了一口,舒服的歎一口氣,嗬嗬笑問。


    李慕禪點點頭:“羅師伯,你幫幫忙吧!”


    羅瑞鋒笑道:“好啊,沒問題,我迴去後就跟我那口子說,讓她幫忙做媒!”


    李慕禪搖搖頭,伸手一指蕭如雪:“羅師伯,我想討師姐做媳婦,你去幫我跟掌門求求情吧!”


    蕭如雪騰一下站起來,秀臉緋紅如醉,紅過西邊的晚霞,跺腳嗔道:“你又說瘋話!”


    說罷扭腰便走,轉眼鑽進了西邊的廂房裏。


    “噗!”羅瑞鋒一口把茶噴出來,隨即放下茶盞大笑:“哈哈……”


    宗鉉搖頭苦笑,一幅懶得多說的樣子,拿起茶盞抿了一口。


    玉兒嬌嗔的瞪了李慕禪一眼,也跟著鑽進了西廂房。


    羅瑞鋒哈哈大笑著拍拍李慕禪肩膀:“好小子,真是厲害,敢愛敢說,勇氣可佳呀!”


    李慕禪道:“這有什麽,喜歡什麽就說什麽,總不能學女兒家的扭扭捏捏吧?……羅師伯,你還沒答應我呢!”


    羅瑞鋒嗬嗬笑道:“我要先問問如雪的意思,你要是一廂情願,我可不能逼著如雪嫁你。”


    李慕禪忙道:“羅師伯,你也是過來人,這點兒眼力勁兒都沒有?……這還用問嘛,看還看不出來?”


    羅瑞鋒一拍他肩膀,笑罵道:“臭小子,好大的口氣!”


    李慕禪道:“現在掌門下了禁令,不讓我跟師姐在一塊兒呢!”


    宗鉉點點頭道:“師兄,掌門確實有這個禁令,不想把如雪嫁給這臭小子,說是不放心,動輒惹禍,難免殃及妻兒!”


    “唔,掌門擔心的不無道理。”羅瑞鋒點點頭。


    李慕禪忙叫道:“師伯,你不幫忙?”


    羅瑞鋒拍拍他肩膀:“你放心吧,我站在你一頭,迴去後趁著高興勁兒,我跟他說說看。”


    李慕禪大喜過望,忙起身深施一禮:“多謝師伯!”


    宗鉉哼道:“師兄,看來你幫了這個忙,他對你的感激更甚於我這個做師父的呢!”


    李慕禪嘿嘿笑道:“師父哪裏話!”


    羅瑞鋒笑道:“雖說這小子行事膽大妄為,但運氣好啊,再加上武功也夠用的,倒能闖出一番名堂來,如雪嫁給他也不錯,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宗鉉道:“肥水不流外人田,不是還有平安與明秋嘛。”


    李慕禪頓時眼睛一瞪:“師父,你胳膊肘究竟往裏還是往外拐啊!”


    宗鉉哼道:“我是你師父,可也不能眼睜睜看著如雪受苦,一旦嫁給你,還不得一天到晚心驚膽顫的?”


    李慕禪忙道:“不會不會,我會不惹事的!”


    “就你這個脾氣會不惹事?”宗鉉搖頭,不以為然:“江山易改稟姓難移,我看很難!”


    李慕禪忙拍胸脯:“要是師姐嫁給我,我就乖乖的呆在山上不下山,這總成了吧?”


    “真的?”宗鉉問。


    李慕禪用力點點頭:“那是當然!”


    宗鉉想了想:“你要真能做到,我便豁去這張老臉,去求掌門師兄!”


    “再加上我!”羅瑞鋒笑道,拍拍李慕禪肩膀:“我再去說服一下馮師弟與何師弟,大夥一塊兒求情,差不多能成。”


    “多謝師父,多謝羅師伯!”李慕禪大喜過望。


    *********************************************************李慕禪覺得有趣,依他看來,掌門的姓格堅忍不拔,又固執非常,一旦認定的事,誰也更改不了。


    縱使所有的長老去求情也是沒用的,李慕禪覺得挺有趣,一直呆在山上練功總是太無聊,有些消遣也不錯,就像小孩子喜歡玩火一般。


    羅瑞鋒與宗鉉喝過了茶便起身離開了,他們兩個太累,身心俱疲,這會兒歇了歇,反而倦意更甚,一齊湧上來,想要早早歇息了。


    這時不過華燈初上,小院裏點了十來個燈籠,照得明亮如白晝。


    待他們都離開了,李慕禪仍坐在石桌旁,蕭鐵石一直沒迴來,他想看看蕭鐵石的情形,看他是不是發覺了異樣。


    約過了半個時辰,才見到蕭鐵石緩緩推開門進來,李慕禪眉頭一皺,撲麵而來一股酒氣。


    蕭鐵石推開門踏進小院,忽然踉蹌了一下,李慕禪忙上前扶住:“大師兄,你喝酒了?”


    蕭鐵石睜大雙眼,看看李慕禪,忽然嗬嗬笑起來。


    李慕禪忙道:“大師兄,走走,咱們去別處,師伯與師父他們太累,早早睡下了!”


    他不等蕭鐵石說話,直接扯著他出了小院,到了一片樹林裏,找了個石桌坐下,這裏應該是平時有人練武。


    不過這個時候月輪升起,四野黑暗,沒人練功才對。


    他把蕭鐵石按到石桌旁,自己去做了個火把點上,綁在一旁,火光散發著鬆香,驅散了黑暗,籠罩住兩人。


    “大師兄,怎麽迴事,可有什麽事?”李慕禪溫聲問。


    蕭鐵石擺擺手,搖頭不說話,眼睛微眯著。


    李慕禪道:“大師兄與誰一塊兒喝酒了?……難道是那位端木師兄?”


    “不是,是我一個人喝的。”蕭鐵石搖頭。


    李慕禪笑道:“大師兄也借酒澆愁,是不是忽然害怕成親了,覺得責任重大,負擔不起?”


    蕭鐵石搖搖頭:“不是。”


    他僅吐出這兩個字,接著便什麽也不說了,任憑李慕禪問來問去,他就是一言不發的呆呆看著桌麵,一動不動。


    他耷拉著頭,微垂眼簾,說醉沒醉,說沒醉卻有幾分醉意。


    李慕禪說了半晌忽然停了嘴,想了半晌,忽然道:“大師兄可是發現了端木師兄為何借酒澆愁?”


    蕭鐵石忽的抬起頭,雙眼瞪向李慕禪。


    李慕禪搖頭歎道:“難道是因為師嫂,大師兄你才喝了酒?”


    “你都知道了?”蕭鐵石冷冷瞪著他哼道。


    李慕禪搖搖頭:“我什麽也不知道,……大師兄知道了什麽?”


    “沒什麽。”蕭鐵石搖搖頭,抬頭望天,長長歎息一聲,好像要把一腔的憂愁煩惱一口氣吐出去。


    李慕禪看著他的模樣,卻仍沒有他心通,對親人不用他心通,這是為了生活更美好一些。


    不過看他的模樣,李慕禪隱隱明白,他怕是知道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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