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密帝走下台階,負手踱步,臉色陰鬱。


    白公公微躬身子,恭謹的站著一動不動,一言不發,兩個老太監也沉默不語,盯著天密帝的腳步。


    半晌過後,天密帝停步,沉聲道:“天武殿再派兩人,你們四人一塊兒出馬,務必除了這刺客!”


    “……陛下,老奴無能。”圓墩墩老太監遲疑一下,搖搖頭。


    “怎麽迴事?!”天密帝皺眉。


    圓墩墩老太監道:“此人內傷已複,咱們失去了感應,人海茫茫,已經找不到他了。”


    “嘿!”天密帝冷笑一聲。


    兩老太監低下頭,沉聲道:“請陛下降罪!”


    天密帝冷冷道:“這麽說來,此人很厲害,……強得過你們嗎?”


    圓墩墩太監慢慢點頭:“若是單打獨鬥,不遜於老奴,他原本武功雖強,卻也遜咱們一籌,但他身懷奇術,一旦施展功力倍增,實是勁敵!”


    天密帝皺眉冷哼:“如此說來,你們對他無可奈何了?”


    兩老太監低下頭默然不語。


    天密帝沉吟片刻,哼道:“這樣罷,你們去天武殿再找兩人,跟著雪妃,這家夥不會善罷幹休,還會再來的!”


    “是!”兩人沉聲應道。


    白公公道:“陛下……?”


    天密帝擺擺手:“雪妃要去便去吧,讓他們跟著!”


    “是。”白公公心裏一沉,如此一來,萬一娘娘與李先生幽會,豈能逃過這四個人的法眼?


    天密帝掃了兩太監一眼:“若是你們護衛不周,雪妃有什麽事,你們不必再來見我了,直接自裁就是!”


    “陛下放心,我等須臾不離娘娘周圍。”圓墩墩太監沉聲道。


    “嗯,去吧!”天密帝擺擺手。


    白公公告辭,搶在兩人之前說道:“胡兄,李兄,娘娘明天才出宮,兩位不必急著過來,明天早晨過來即可。”


    “這不好吧,咱們總要先跟娘娘打個招唿。”圓墩墩的太監笑道。


    白公公笑著搖頭:“不必不必,娘娘不是個拘理的,我迴去會跟娘娘說,兩位勞苦功高,好好歇一晚罷。”


    “那……咱們就謝過白兄弟了。”圓墩墩的太監笑道。


    白公公笑道:“喲,胡兄何必這般客氣!”


    胡老太監笑道:“好好,咱們就不客氣啦,告辭!”


    兩老太監與白公公告辭,飄然而去,白公公目送他們消失,笑容慢慢斂去,忙迴到雪宮,跟雪妃報告此事。


    ***********************************第二天清晨,陽光明媚,整個小院明亮清新。


    李慕禪正在院裏練功,白公公來了,李慕禪頓時精神一振,虛空之眼俯視整個方府,看到了雪妃。


    他同時眉頭皺了起來,看到了兩個故人,正是昨天還跟他動手的兩個老太監,武功驚人。


    看來他們沒受傷,從山崖上落下去安然無恙,如此武功確實不俗,如今竟跟在雪妃身邊,還真是麻煩事。


    白公公進來,見到李慕禪臉色低沉,忙抱拳道:“李先生,怎麽了?”


    李慕禪搖搖頭,勉強笑道:“娘娘來了?”


    白公公點頭:“娘娘已經到了,不過先生千萬不可去見娘娘。”


    李慕禪明知顧問:“為何?”


    白公公低聲道:“天武殿的四位高手正隨著娘娘,寸步不離,你若現身一定會被他們發現的,是不是?”


    他雖不練武,卻也頗通幾分武功的玄妙,知道姓胡的姓李的都有奇異的本事,一旦與他們交過手,便能認出來。


    李慕禪歎了口氣:“還真沒想到……”


    白公公忙道:“陛下對娘娘關切無比,害怕有刺客,才派出天武殿的龍衛,平時他們可是隻保護陛下的。”


    “天武殿?”李慕禪問。


    白公公道:“聽娘娘說,天武殿乃是大內供奉所居,殿內的高手都是從小就進宮的,一心隻練武功,沒有雜事瑣務纏身,個個都有一身絕頂的武功,還有各自奇異的獨門本事。”


    “還有這般地方,其餘人的武功比那兩人如何?”李慕禪問。


    白公公歎了口氣:“差不多吧,隻高不低,所以李先生要小心,不要與娘娘見麵了。”


    李慕禪臉色陰沉,慢慢點頭:“好,多謝白公公了。”


    “唉……,老奴我有什麽可謝的,可苦了娘娘了。”白公公搖搖頭。


    李慕禪露出一絲笑容:“我修書一封,你幫我捎給娘娘吧。”


    “好,這樣最好不過。”白公公忙點頭。


    他也一直捏著一把汗,看娘娘的樣子,相思纏身,也是受不住了,就怕會做出什麽出格的事來,有李先生的信,她才能安靜下來。


    李慕禪進了屋,很快研墨寫了一封信給雪妃,讓她不必擔心,他會找機會再跟她見麵的,不急於這一時。


    最好的機會就是老夫人大壽時,人多眼雜,最易行事。


    **************************************************************眼睜睜看著雪妃過來,然後又離開,李慕禪心中鬱鬱,隻恨自己武功不夠,不能縱橫自如。


    他開始閉關修煉,想要更進一層,把三陽真解練至大成,好像隻隔了一層窗戶紙,但這一層窗戶紙卻無論如何也捅不破。


    他即使閉關苦練,一口氣練了五天,仍沒有什麽進展,內力雖精純了一些,仍達不到突破的程度,還差了一絲。


    李慕禪無奈之極,世上之事就這般,不如意十之**,沒有心想事成的,縱使他有一身絕學,有運氣加身,仍不是那麽容易。


    三陽真解不能大圓滿,他就不能完全勝過天武殿的這些人,他們個個身懷絕學,端是身手驚人。


    虧得自己有大明王經,當初才能僥幸逃了出來,否則,自己這時說不定已經被追上了,要經過一場惡戰,生死未為可知。


    若想勝過他們,唯有破開封印,但如此一來,自己隻能迴星湖小築了,三年內見不著雪妃了。


    想到這些,他又些不甘心,若能不破開封印,還是不破開為妙,但又沒有什麽別的法子增強功力。


    他倒是個主意,便是黑佛功,可惜黑佛功修煉也艱難,若沒有觀天人神照經,根本無法修煉,自己有觀天人神照經,修煉起來也慢,需要時間。


    與其如此,還不如迴星湖小築閉關來得痛快,修煉上古練氣術,進境遠勝過三陽真解。


    如今有了三陽真解,再修煉上古練氣術,說不定能再練成一種內力。


    這些念頭在他腦海裏繞來繞去,他最終仍決定看看再說,看有沒有機會,說不定機緣一到,功力大增了呢。


    李慕禪這一天中午,獨自一人悠然逛街。


    他知道自己這一陣子的心境有些不對頭,是陷入了情關,也是修心的重要關口,若是太急躁,反而容易出問題。


    修心曆劫重重,不僅是在禪定時出問題,平時也容易無形中出現,若不能隨時警醒,陷入其中而不自覺,很容易墜入魔道。


    修佛之人,隨著精神的強大,觀想越來越真實,到最後真實與虛幻已經難以分清,一切皆空。


    如他在觀天人神照經中,相身即是真身,外麵的身體反而是幻身,模糊不清隱約可察而已。


    到了最後一切皆空,一切唯心所造,修行到一定境界產生的明悟,而非簡單的一句話而已。


    世人智慧粗淺,反而覺得此話可笑。


    ******************************************他忽然停到一座超逸樓前,這座樓格局甚大,人來人往煞是熱鬧,這時又恰是中午,正是吃飯的時候。


    李慕禪信步進入,小二迎出來,把他迎到二樓,一樓喧鬧,二樓安靜一些,但也是客人甚多。


    他隨著小二往裏走,穿過一間一間的桌子,忽然停了一下步子,看到了一個白衣少女靜靜坐在一張桌前。


    這秀氣的白衣少女身形端正,腰脊挺直,別有一番端莊與優雅之美,隻一個人占一張桌子。


    小二走過去,低聲道:“姑娘,小的想打個商量,客人都滿了,能不能讓這位公子坐這裏?”


    他轉頭指了一下李慕禪。


    李慕禪一怔,沒想到會這樣,而這人卻也不陌生,而是交過手的,在雪宮交過手那位白衣少女。


    楚少卿彎彎的眉毛蹙一下,淡淡道:“嗯。”


    小二頓時眉開眼笑,道謝不迭,然後轉到李慕禪跟前:“公子,對不住,沒空的桌子了,有勞公子將就一下,好不好?”


    李慕禪搖頭笑了笑:“也罷,就坐那裏吧。”


    “是是,多謝公子大量,請請!”小二歡喜的把他領到了桌邊,然後請李慕禪點菜,李慕禪隨口點了幾樣。


    楚少卿拿著竹箸一口一口慢慢吃素齋,神情專注而細致,對李慕禪一眼也不看,好像沒人。


    李慕禪看得心頭一動,暗自讚歎,這白衣少女顯然是在修煉,將自己時刻置於靜心之中,須臾不離。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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