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老者搖頭道:“確實古怪,若不用內力則罷了,一旦用內力,便生出一股內力出來。”


    其餘幾人過來試了試,李夢白皺眉道:“奇怪,我當初試著解穴時,並無這般內力出現。”


    項雷看他一眼,搖搖頭。


    李夢白恍然大悟,苦笑道:“原來是我修為不夠,不能撼其根基,所以引不來反彈!”


    他自知修為與項雷差了許多,在這裏體現更甚,而此人的內力修為真是深不可測,起碼不遜於項雷。


    幾人試過之後,皆是嘖嘖讚歎,搖頭不已,露出苦笑。


    他們覺得自己的修為已經足夠高了,雖不能天下無敵,但能勝過自己的也沒有多少,如今看來,還真是小瞧了天下人。


    “小李究竟惹了什麽人呐!”馮老者撫髯歎息。


    方懷智臉色陰沉,跺腳喝道:“我管他是天王老子,要是讓我逮到了,我非要殺他個片甲不流!”


    “行啦,你就別吹啦!”方懷義沒好氣的哼道:“這般對手,能不招惹就別招惹,別以為咱們有九大供奉在,就能高枕無憂,天下間的奇人異士多了去,有些是防不勝防的!”


    方懷智哼道:“偏你膽子小,什麽人也不敢惹!”


    方懷義瞪了他一眼,不再理會,扭頭笑道:“幾位前輩,看來這穴還是不解為妙,不過咱們也算是大開眼界了!”


    項雷道:“不錯,這般奇妙封穴手法,老夫生平僅見,確實神乎其神!”


    “若有機會,能拜會一下這人就好了……”馮老者撫髯微笑,露出讚歎與神往之色。


    他對武功頗為癡迷,見到如此手法,心裏癢得厲害。


    方懷智大聲道:“馮老,你放心,我一定會逮著他,殺他之前先逼他交出這套封穴手法來!”


    “別別,三爺,此人還是不惹為妙!”馮老者忙搖手,苦笑道:“他這是手下留情,隻封了兩天,要是心狠,封上個十天半個月,即使血氣能流轉,餓也餓死了!”


    在這手法之下,血氣雖流轉,但周身除了眼睛再無一物能動,舌頭,嘴巴,甚至五髒六腑,好像都陷入冬眠。


    這般狀態下,三兩曰沒什麽損害,時間一久可不成。


    “放心放心!”方懷智拍拍胸脯。


    方懷義瞪著他道:“放心什麽放心!老三,我不準你惹他,這件事就此作罷,權當作什麽也沒發生,人家手下留情,你要知道個好歹!”


    “不成,他敢惹咱們方家,就要死!”方懷智挭著脖子一扭頭。


    *************************************************“我想起來了!”嶽克莊忽然一拍巴掌,聲音大得響了眾人一跳。


    他們紛紛望過去,項雷道:“小嶽,想起什麽來了?”


    嶽克莊臉色凝重,緩緩看一眼眾人,落在方懷智身上,又慢慢轉向方懷義:“二爺……”


    “嶽兄,有什麽就說什麽!”方懷義沉聲道。


    他看嶽克莊的神情,心下變得凝重起來,知道不是小事。


    嶽克莊說道:“我剛才就覺得這股內力奇異,又偏偏有點兒熟悉,好像在哪裏見過。”


    “可是想到在哪裏見過了?”方懷智忙道。


    嶽克莊慢慢點頭:“不錯。”


    方懷義咳嗽一下,咽一口唾沫:“可是咱們的熟人?”


    “算不上熟。”嶽克莊搖頭,想了想,又道:“卻也不能算不熟。”


    “小嶽,你就甭賣關子了,直接說,他是誰?”項雷沉聲道。


    嶽克莊沉吟一下:“我隻是這麽感覺著,也不敢說一定不錯,隻是讓大夥參研一下……”


    “是誰?!”項雷不耐煩的道。


    嶽克莊無奈的道:“是李兄弟。”


    “哪個李兄弟?”項雷問。


    嶽克莊道:“新晉的一品供奉,烈陽劍李風,李兄弟。”


    “是他——?”項雷一怔,轉頭望向方懷義。


    方懷義臉色微變,皺起眉頭。


    “好啊,踏破鐵鞋無覓,他倒是送上門來啦!”方懷智一下跳起來,大聲叫道:“走,黃老,咱們去把他逮起來!”


    “慢著!”方懷義一擺手,臉色陰沉,淡淡瞥他一眼。


    方懷智嚇了一跳,知道二哥有些真生氣了,忙收住步子,閉嘴不言。


    “嶽兄,真的能確定是他嗎?”方懷義皺眉問道。


    嶽克莊遲疑一下,搖搖頭:“我隻是覺得二人的內力有點兒像,至於是不是一個人,倒不敢確定……”


    “這就是了!”方懷義鬆一口氣,忙道:“既然不能確定,咱們就不能貿然懷疑李先生!”


    “二哥——!”方懷智不滿叫道。


    “你閉嘴!”方懷義眼睛一瞪,沉聲喝道。


    方懷智撇撇嘴,無奈道:“難道就裝作不知道,吃下這個啞巴虧?我可受不來這個氣!”


    他扭頭道:“李叔,欺負李二就是欺負我,我不管你怎麽說李二,但這個氣一定要幫我出!”


    李夢白皺眉道:“三爺,此事須從長計議。”


    *******************************************************一位一品供奉的重要,他們深有體會,否則,方家也不會如此大方,花這麽大的代價養著他們。


    關鍵時候,一品供奉的存在就關乎存亡,因為一點兒小事就得罪一位一品供奉,甚至逼走了一品供奉,即使閉關的老爺也不會答應。


    別看方懷智是方家嫡子,地位崇高,但在老爺的眼裏,根本沒有一個一品供奉重要。


    “嗬嗬……”一道清朗的笑聲緩緩傳來,在眾人耳邊清晰響起,仿佛就在耳邊低聲笑。


    眾人扭頭望向門口方向,聽得外麵有人叫道:“什麽人?”


    “煩請通報一聲,在下李風。”清朗的聲音緩緩傳進來,清晰悅耳。


    “是他!”方懷智頓時臉色一變,便要往外衝,卻被方懷義一把扯住:“別動,給我安靜一點兒!”


    方懷智不甘心的掙了掙,卻掙不過方懷義的大手。


    方懷義揚聲笑道:“可是李先生,快快有請!”


    他說著往外走,匆匆到了練武場上,李慕禪步履從容而來,他頓時笑容滿麵的迎上前:“李先生怎麽不歇息一下?”


    李慕禪身上的衣衫還沒來得及換,依舊是一襲青衫,腰間佩劍,雖相貌尋常,卻有幾分瀟灑出塵之氣。


    看他這般模樣,很難想象他施展起武功來,剛猛淩厲,狂暴若獅。


    李慕禪抱拳笑道:“嗬嗬,我忽然想起一件事,要趕緊跟二爺說一下,免得釀成什麽誤會來。”


    “快裏麵請!”方懷義側身延請。


    方懷智站在他身後,惡狠狠的瞪著李慕禪,目光陰冷,仿佛要馬上動手殺人。


    李慕禪渾不在意,似是沒看到一般,笑道:“請——!”


    九大供奉都在廳裏沒出去,沒陪著方懷義一塊兒去迎李慕禪,彼此都是一品供奉,地位相當,況且李慕禪又是新來的,他們自不必去迎接。


    李慕禪跟著方懷義來到大廳,看到了地上十五個青年,又掃一眼站著的李二,笑道:“嗬嗬……”


    方懷義熱情的道:“坐下說話。”


    他坐到正中太師椅上,方懷智沒坐下,隻站在他身邊,惡狠狠看著李慕禪,似要用目光殺他。


    ***********************李慕禪搖頭道:“說來也巧,這幾位兄台我卻認得。”


    他伸手指了指地上的十五人,又指了指李二,笑道:“昨晚在飛燕樓,咱們是不打不相識。”


    “先生此話怎講?”方懷義笑道。


    李慕禪道:“我與兩位朋友偶爾相聚,便到飛燕樓喝酒,我那兩位朋友喝醉了,下樓時可能撞了這幾位兄台一下,結果打將起來,我自然不能袖手旁觀,於是點了他們穴道,製止了打鬥。”


    “原來如此……”方懷義點點頭,笑道:“這麽說來,他們的穴道是先生你下手封的?”


    李慕禪點點頭,笑道:“見笑了。”


    方懷義嗬嗬笑道:“先生來之前,咱們幾個正在研究如何解開穴道,但先生封穴手法奇妙,咱們沒找到法子,先生真是神技!”


    李慕禪笑道:“這是敝師獨門手法,雕蟲小技,貽笑方家了!”


    他說著一閃身,驀的消失,隨即又驀的出現,給人隻是眨了一下眼,產生錯覺之感,好像他根本沒動彈過。


    “哦——”長長的呻吟聲接連響起,這呻吟似乎痛苦,又似乎舒服,聽著讓人發麻。


    他們緩緩翻身站起來,見到場中諸人,噤若寒蟬,不敢多說話,隻是拿眼瞧瞧李二,又瞧瞧方懷智。


    李慕禪對李二抱拳笑道:“李兄弟,得罪了,咱們算是不打不相識,……這是一本內功心法,名叫是我從十二大寇身上得來,還算能入眼,……李兄弟收下罷,就算是我賠罪了。”


    他從懷裏掏出一本秘笈,顏色泛黃,隻有薄薄的十幾頁,輕輕一送,秘笈緩緩飄向李二,仿佛輕風吹羽毛。


    眾人看得讚歎,如此悠緩的速度,說明了其內力之精純,快了容易慢極難,尤其是不徐不疾,速度恆定不變。


    李二不知如何是好,忙看向方懷智。


    方懷智皺眉狠狠瞪著李慕禪,卻沒有看他。


    李二遲疑一下,好奇心占了上風,不知道究竟是什麽內力心法,想必這般厲害的人物,一般的秘笈是不好意思拿出手的。


    他剛才聽到了眾人的議論,知道李慕禪如今是一品供奉,一品供奉隻有九人,如今也隻有十個人而已,都是絕頂的人物。


    與這般人物為敵,他實在提不起勇氣來,自家父親的厲害他是知道的,這位一品供奉想必也差不到哪裏去。


    他遲疑之間,秘笈已經飄到了眼前,懸浮在他身前不動。


    ****************************************************************眾人臉色微變,這一手卻是他們做不到的!


    用內力把秘笈送到一丈外,他們能輕易做到,這般緩慢從容,他們也能做到,隻是勉強一些,但懸浮於空中,一動不動,卻做不到了,這其中的火候把握,需要極精微細膩。


    李慕禪微笑道:“李兄弟,十二大寇名傳天下,確實並非僥幸,其武功有獨到之處,這本太陰真力心法更是精妙,若能潛心修煉,即使比不過十二大寇,也差不到哪裏去。”


    李二聽得心癢難耐,又看一眼方懷智。


    方懷智咬著牙,恨恨瞪著李慕禪,又沒好氣的掃他一眼。


    李二心下決定,慢慢伸手接過了秘笈,入手輕如無物,喜悅一下湧上心頭,他露出笑容。


    這本秘笈泛著黃,像是經曆了悠久的歲月,這些紙脆弱得不能用力,怪不得他要用這麽柔和的內力托過來。


    四個大字跳進眼簾:“太陰真力”!


    這四個大之際金鉤銀劃,遒勁有力,仿佛欲破紙而出,直接鑽到腦海裏,他迫不及待的翻看起來。


    忽然旁邊探出一隻手,一把搶去了秘笈,他勃然大怒,扭頭瞪去,頓時矮了一截,氣勢頓無,低頭道:“爹!”


    李夢白理也不理他,對李慕禪道:“李兄弟,這太貴重了,使不得!”


    李慕禪笑道:“李前輩,甭客氣,這本秘笈在我這兒也沒用,我修煉的武學排斥其餘心法,隻能單練一種,留在我這兒也是浪費,不如送於李兄弟,……我看李兄弟的內力也是陰柔一路,修煉這太陰真力來,事半功倍。”


    李夢白搖頭道:“若是一般秘笈,我倒也不會拒絕,可這太陰真力我也聽說過,乃是一門奇功,孽子受不起!”


    李慕禪扭頭笑望方懷義:“二爺,你說句話罷。”


    方懷義嗬嗬開朗笑起來,搖頭道:“依我看,李叔你就甭推辭了,這是李先生的一片誠意。”


    李夢白搖頭道:“不成,太過貴重了。”


    他知道太陰真力,乃是武林盛傳的一門心法,據說至陰至柔,乃天下陰柔一路心法之翹楚。


    也不知這十二大寇走了什麽運,竟得到了這門心法,怪不得這般難纏,無人能製,原來是奇遇加身。


    而如今,這般絕頂心法竟要送與兒子,這套心法遠勝於自己修煉的梅花吟,委實太貴重,受之有愧。


    一旦收下了這套心法,這份人情就欠大了,將來行事難免處處禮讓,束手束腳,有失他做人準則,是絕對不成的。


    **********************************************看到他這般堅決拒絕,方懷智也好奇起來,他沒有聽說過太陰真力,便低頭問黃宗饒,黃宗饒知曉,低聲告訴了他。


    方懷智驚奇的望向李慕禪,沒想到他這般大方,這般心法都能送人,這麽一來,還真不好弄了。


    李二若真的收下這套心法,這口氣也不能再出,就不能再找麻煩了,這委實讓人憋氣鬱悶。


    而自己又不能讓李二拒絕,畢竟這套心法太過珍貴,是李二的機緣,一旦得到了,好好修煉,將來說不定能超過李叔。


    他知道,這是李二的夙願,從小到大他就夢想著有一天,能夠超過父親,能夠在父親麵前揚眉吐氣。


    最終,項雷與其餘諸人也加入進來,一同勸李夢白收下。


    一者這套心法珍貴異常,再者,真的不收下,就說明沒把這段梁子揭過去。


    對於他們而言,有這麽一個頂尖高手加入,有益無害,平常切磋,對自己的修為提升有莫大好處。


    而且有這麽一個頂尖高手,他們也更有安全感。


    他們武功是高,但並非天下無敵,平時不用出手,一旦出手,對上的都是頂尖高手,勝敗隻在五五之數,有這麽一個頂尖高手加入,更多幾分勝算。


    如此算下來,他們傾向於化幹戈為玉帛,不因此而逼走李慕禪。


    眾人異口同聲的勸,李夢白再堅持也無濟於事,最終無可奈何之下,他隻好勉強收下了太陰真力。


    李慕禪笑道:“我看李兄弟資質極好,好好修煉,定能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先要恭喜李前輩了!”


    李夢白搖頭苦笑:“承李先生吉言,但願如此罷!”


    李慕禪又望向方懷智,笑道:“三爺,先前多有得罪了,情非得已,還望三爺莫怪才是!”


    方懷智斜睨著他,冷笑道:“嘿,我哪敢怪罪呐,你由二哥護著,我可不敢得罪你,還望你多多關照哇!”


    “老三,少放混!”方懷義喝道。


    方懷智翻了翻白眼,斜睨他一眼,哼道:“反正我是不受人待見,既然如此,我走人便是,省得礙你們的眼!”


    說罷,他扭頭便走,大步流星噔噔噔噔出去了。


    李慕禪搖頭苦笑,方懷義也苦笑連連,抱拳道:“老三他就是個混小子,先生甭跟他一般見識!”


    李慕禪笑道:“三爺率真坦蕩,沒什麽的,過一陣子氣消了就好。”


    “嗬嗬,正是。”方懷義笑著點頭,道:“跟咱們說說,你究竟怎麽收拾老三的,把他氣成這樣!”


    李慕禪嗬嗬笑著將自己所為說了一番。


    **********************************************聽罷之後,眾人齊齊搖頭,臉上帶笑,黃宗饒更是搖頭不已。


    方懷義笑道:“李先生,你也真是……,嗬嗬,一把火燒了飛燕樓,這種事一般人可做不出來。”


    李慕禪有些不好意思:“當時沒想那麽多,隻想把人都趕跑,免得有人去畫出我的像。”


    方懷義撫掌,恍然道:“唔,先生封他們兩天穴道,就是為了爭取時間,一旦成了咱們供奉,自然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無,……嗬嗬,沒想到先生這般高明!”


    李慕禪搖頭笑道:“隻是一點兒小聰明罷了,若不是二爺青眼,不因我年紀小而輕視我,也不會成為一品供奉。”


    “不不,是先生的武功驚人,起碼這封穴的手法端是神妙,咱們都解不開,佩服啊!”方懷義搖頭。


    李慕禪笑著謙虛幾句,然後告辭離開。


    待他離開後,眾人紛紛向李夢白道喜,得了太陰真力,可喜可賀,比起他修煉的梅花吟強得多,他改修太陰真力,想必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到了他們這個年紀,武功想更進一步,難之又難,老不以筋骨為難,武功修煉得再厲害,也敵不過歲月之威力,身體就是沒有年輕時好了。


    修煉了一輩子的武學,想要再進一步,除非有奇遇,否則很難突破,對於李夢白來說,就有這麽一個機會。


    可惜李夢白方正迂腐,怕是不會去修煉,方懷義搖頭歎息,無可奈何,他不怕一品供奉的武功高,製不住,隻恐他們武功不高。


    他轉頭拍拍李二的肩膀:“小李子,這是你難得的機緣,一定要把握住了,好好修煉這太陰真力,別再與老三去瞎胡鬧!”


    “……是。”李二遲疑一下,點點頭。


    方懷義看他模樣,也是無奈,顯然沒能聽進去,小李子與老三是過命的交情,老三一發話,他絕難拒絕。


    也隻能去跟老三說一說了,機會難得,小李子得了太陰真力,好好修煉,將來說不定又是一個一品供奉!


    李慕禪出了方懷智的院子,迴到自己小院,臉帶笑容。


    這太陰真力是好,對於尋常的武林中人而言,已經是頂尖的秘笈,但在他眼裏卻平常得很。


    星湖小築的群英展裏有無數武功心法,按品級從一品到九品,九品最多,甚至還有超品,這太陰真力也就達到八品而已。


    把這套心法送給星湖小築的師兄師姐們,他們都不會稀罕,頂多翻上幾眼,修煉一番為參考,擷其精華,不會倚為根本法門。


    用這麽一套心法做人情,化解這一段恩怨,也算廢物利用,況且,他已經記住了這套心法,臨摹下來傳迴了星湖小築。


    第二天一早,方懷義過來,請他去挑選侍女,沒有侍女,一個人很不方便,再者,有侍女也能做個伴兒,聊解寂寞,一個人苦修武功需要調劑,陰陽交泰才是正道嘛。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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