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神醫妙術無雙,林鎮川的傷雖重,經過郭神醫的醫治後,已經沒有什麽大礙,隻要好好靜養,不能動手,不能亂動,要臥床休息。


    林鎮川被幾個人抬著迴到青雲劍派,躺到自己榻上,榻前站著四老者,有兩老者臉色冰冷,渾身散發著森森寒氣,顯然是練陰柔功夫的,功力不俗。


    先前在酒樓護著林鎮川的兩老者也在,他們臉色蒼白,神情萎靡不振。


    他們傷勢不重,隻是五髒六腑震傷,吐出血來,又服了郭神醫的靈丹妙藥,已經沒有什麽大礙,也需靜養。


    燈光通明,屋內亮如白晝。


    鶴發童顏的老者歎了口氣,慚愧道:“掌門,老朽無能……”


    林鎮川倚著枕頭半躺著,擺擺手打斷他的話:“馮老,怪不得你,這趙長生著實厲害,不怪咱們學藝不精,是他太強!”


    “趙長生……趙長生……”林鎮川皺眉喃喃自語,抬頭道:“你們可聽說過這個人物?”


    四老者都搖頭,鶴發童顏的老者道:“白雲城那邊竟出了這等高手?不會是南壇的吧?”


    林鎮川臉色一沉,默然不語。


    原本的林壇主與他關係極差,甚至是仇家,雖然同為林家子弟,但一個是嫡親,一個是庶出,地位截然不同。


    林鎮川又不是個甘於認命的,故兩人年幼時沒少起衝突,長大了更解不開,這一次林壇主身死,他不但不悲傷,反而高興。


    另一老者慢慢搖頭:“三笑堂那潭水,還養不起這條大魚!”


    林鎮川笑了一下,點頭道:“是啊,年紀輕輕,內力精奇,深不可測,這般高手不是三笑堂能籠絡的!”


    “難道是星湖小築弟子?”老者脫口道。


    話音乍落,四人頓時一怔,目光飛快對視幾下,慢慢點頭,林鎮川的臉色一點點沉下去。


    “唉……”他抬頭望天,半晌後悠悠歎息一聲:“星湖小築,星湖小築,他們終於還是來了!”


    四老者寂然不語。


    半晌過後,一個冰冷老者淡淡道:“掌門,星湖小築有那麽可怕嗎?”


    “嘿!嘿!”林鎮川冷笑兩聲,搖搖頭:“楊老,看來你跟林家其他人一樣,沒把星湖小築看在眼裏啊。”


    冰冷老者道:“星湖小築的名號倒是傳得神乎其神,可這些年來沒聲沒息的,可能也沒落了吧?……哪有長盛不衰的門派,家主他老人家睿智,斷不會打沒把握之仗!”


    “嘿嘿!”林鎮川冷笑連連,搖頭不已。


    ************************************************“掌門,你見過星湖小築的人?”鶴發童顏的老者問。


    林鎮川扭頭問:“你們沒見過吧?”


    四人皆搖頭,林鎮川冷笑道:“可能你們還不知道,這一次咱們林家派了近百名高手,不乏絕頂高手,去追殺星湖小築一個弟子,結果呢,嘿嘿!”


    “被他逃了?”鶴發童顏老者問。


    “嘿,如果是逃了倒還好,他一路逃一路殺,把派去的高手殺得幹幹淨淨,這般實力,可不可怕?”林鎮川哼道,臉色陰沉。


    “他一個人?”鶴發童顏老者皺眉問。


    這確實駭人聽聞,螞蟻多了還能咬死象,林家高手如雲,但絕頂高手也沒有那麽多,派出一百名高手,足以滅掉一個二流的門派了。


    林鎮川點點頭:“一個人!”


    “嘶……”四人抽了一口冷氣。


    這就有些可怕了,一人對付一百多高手,換了他們,碰上絕頂高手,一個也敵不住,這差距宛如天塹,更像一塊兒千斤巨石壓到他們頭頂。


    “據老夫所知,星湖小築弟子分為九品,他是幾品弟子?”一直沒說話的老者冷冷開口道。


    另一個冷臉老者道:“聽說九品弟子之上還有長老,他不會是長老吧?”


    “長老?”林鎮川想了想,搖搖頭:“不會,他年紀輕輕,不會是長老,……不過起碼是九品弟子!”


    林鎮川又歎了口氣:“你們沒見識過星湖小築的厲害,我卻親身經曆過,在十年前吧,我遇到是一個少女,我親眼見過她獨自一人挑了鳳凰山。”


    “鳳凰山?”鶴發童顏老者道:“西涼鳳凰山?”


    林鎮川點點頭:“武林中人都覺得鳳凰山被滅是一件疑案,隻有我知道那是一個星湖小築的弟子幹的!”


    他搖搖頭,目光遠眺,變得空洞迷離:“她的劍法,她的內力,她的輕功,簡單超出常人的想象,我就是想破頭,也想不到一個人的武功能高到那般境地!”


    半晌之後,林鎮川迴過神,眼神恢複清明,淡淡道:“所以,我極力反對咱們林家碰星湖小築,可惜家主他……”


    他搖頭歎息,滿是無奈,即使他如今地位不俗,但畢竟是庶出的,說的話不大管用,自己雖著急,卻無能為力。


    他眼睜睜看著林家往火坑裏跳,卻沒有能力阻止,這種痛苦讓他有些頹然,搖頭歎息一聲:“星湖小築呀……”


    “掌門,放心罷,咱們高手如雲,不怕星湖小築的!”鶴發童顏老者安慰道,知道林鎮川的痛苦。


    ***********************************第二天清晨,林鎮川醒來時,外麵站了幾個人,他招唿進來,是幾個壇主,匯報派中事務。


    青雲劍派雖不大,事卻不少,有在派中安心練功的,有在外闖蕩武林的,有保鏢護院的,還有幾個派去打探消息的。


    每一件事都有一人負責,他們每天都要給林鎮川匯報一遍進展,林鎮川能力出眾,頗有事必躬親的意味。


    他聽著眾人的匯報,然後說了幾點兒指示,然後擺擺手,眾人退下,屋內隻有他一個人。


    他往四周看看,搖搖頭,覺得自己受傷而精神不濟,有了錯覺,他一直覺得周圍有人窺探著。


    隨後的兩天,他一直躺在屋內,每天見一次手下,其餘時間靜養,同時派人盯著林家,打探林家的消息。


    他雖不能親自去林家,但他有不少的朋友,往曰還有意的在林家安插眼線,林家的大大小小消息都瞞不過他。


    姓安的一個壇主專門負責這件事,專司刺探林家的消息,然後搜羅起來,匯總在一起,他每過十天都要看一次。


    這一天,姓安的壇主再次過來匯報,他發覺到壇主有點兒奇怪,好像聲音變得沙啞了,整個人氣質變得更沉靜。


    對於林家的情報,他問得更細一些,事無巨細,格外的認真,他有些疑惑,難道掌門有什麽覺察,林家有什麽大事要發生?


    他暗暗擔心,若是真有什麽事,自己卻探不出來,那可是莫大的恥辱,是嚴重的失職,自己也不配當壇主。


    另外,他覺得掌門好像換了一個人,難道受了傷,有了頓悟,所以如此?


    他暗自搖搖頭,覺得不解,隨即又擔心自己的情報,他暗自下決心,迴去後要好好督促一番,不讓他們偷懶。


    不僅他有這般感覺,其餘幾個老者也覺得掌門有異樣,好像換了一個人,話也不多,沉默的時候更多。


    而且,對待自己幾個人明顯有幾分疏遠,他們暗自歎息,難道因為上一次的事,自己太過無能,所以掌門失望了?


    他們想到趙長生的武功,不由有些絕望,如此年紀,如此劍法,如此功力,自己這一把年紀活在狗身上了,怪不得掌門失望,他們自己也覺得慚愧,忽然變得勤奮起來,練功刻苦。


    他們這般年紀,卻仍這般刻苦練功,讓青雲劍派諸弟子們慚愧,也不由的更加努力,不敢偷懶,派內氣氛大好。


    李慕禪躺在榻上,懶洋洋的看著藻井,有些無聊。


    他冒充林鎮川已經三天,沒露出什麽馬腳,眾人有疑惑,卻從沒想到林鎮川已經調了包,此林鎮川非彼林鎮川。


    李慕禪易容改扮,化名趙長生打傷了林鎮川,待林鎮川迴來,他悄悄跟在後麵,潛伏於他榻下。


    整個人收斂氣息,與周圍融為一體,即使隔著這麽近,他們也沒人發覺到,再利用他心通,對眾人的心思有了大概的了解。


    五天之後,他偷偷製住林鎮川,然後潛出青雲劍派,將其安頓到一處城外的小院裏,卻沒有害他姓命。


    然後他再潛迴青雲劍派,做起了林鎮川。


    他看中的就是林鎮川的情報,關於林家的情報,他原本是想假扮林鎮川,李代桃僵,進入林家,親自刺探一番。


    但沒想到林鎮川竟然派人專門搜集林家的情報,可謂意外之喜,他也樂得偷懶,省了很多功夫。


    再者,知道更多林家情報,他再進去刺探,也更遊刃有餘。


    他如此呆了數天,這一天清晨,門外有人稟報,家主有請掌門過去議事。


    李慕禪怔了怔,他扮林鎮川惟妙惟肖,養傷極逼真,裝作昨天剛能下榻,今天就有人過來請,看來家主也是消息靈通呀。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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