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都尉,少女怔一下,輕輕一扯韁繩,飄身下馬,兩步跨至都尉跟前,盈盈一禮:“見過胡都尉!”


    都尉滿臉帶笑:“哈哈,原來是範小姐,這一趟鏢是你親自押,看來又要財源廣進嘍!”


    他說得風趣,滿臉帶笑,與對李慕禪的神情截然不同。


    少女微笑道:“賺一點兒辛苦錢罷了,不值一笑!……都尉,這是募兵結束了,要返迴騰龍城?”


    她年紀甚輕,說話卻老練,顯然是經過曆練的。


    李慕禪微眯眼睛,近處觀瞧,肌膚細膩如象牙,帶著一層乳光,眸子黑白分明,宛如水銀般剔透。


    都尉感慨道:“是呀,終於結束了,……範老爺子身子骨還健朗吧?”


    “是,爹還好,一點兒不服老。”少女抿嘴微笑。


    “範老爺子老當益壯,真是羨煞人也!”都尉哈哈笑道。


    **********兩人正說著話,兩個騎士過來,站到少女身後,是她的護衛,除了李慕禪,沒人在意。


    李慕禪緩緩移步,眯眼盯著兩人。


    這兩個護衛約有三十來歲,滿臉風霜,看著樸實憨厚,毫無淩厲之氣,像老實巴交的農民。


    兩人掃視四周,顧盼不停,一幅戒備狀,好像防範隨時有人刺殺少女,看得胡都尉身後的兵士們暗笑。


    胡都尉揮揮手,兵士們從他身後緩緩往前走,不停步,僅留下四個護衛,站在胡都尉身後不動。


    李慕禪站在胡都尉身邊,李寶路站李慕禪身邊,怔怔看著少女,目光呆滯,被迷住了。


    李慕禪推了他一下,暗自好笑。


    不過,這個少女確實美貌,遠處看著,隻覺得俊俏,近觀更美得驚人,肌膚細膩,容光若雪,清亮的眸子讓人難以直視。


    李慕禪踏前一步,擋在胡都尉跟前,冷冷瞪著兩人,目光如寒冰,仿佛要穿透兩人身體。


    兩人臉色微變,與他對視。


    胡都尉與少女說得正熱乎,李慕禪忽然擋在前麵,隔住了他視線,令他大惱,哼道:“明空,你做甚!”


    李慕禪退後一步,微微低頭,一言不發。


    胡都尉若有所思的瞥一眼兩人,抱拳道:“範小姐,咱們改天再聊,告辭!”


    少女笑著點頭:“是,胡都尉,一路好走!”


    “哈哈,改曰再來天龍城,定要拜訪範老爺子,這次軍務纏身,不能成行,實在遺憾!”胡都尉哈哈大笑,轉身離開。


    **********************待走過十幾步,胡都尉轉頭道:“那兩人是刺客?”


    他臉色陰鬱,雙眼閃著寒光。


    李慕禪搖頭:“……不知道。”


    胡都尉一瞪眼,哼道:“小和尚,別跟我耍花樣!……是不是憐香惜玉?”


    李慕禪苦笑道:“他們沒出手,總不能胡亂說吧?”


    “哼,好吧!”胡都尉陰著臉,擺擺手:“你跟著我做甚!……滾,趕緊滾蛋,做點兒正事!”


    “是。”李慕禪行了一個軍禮,扯一把直勾勾望著遠處的李寶路。


    李寶路轉過頭,滿臉意猶未盡,歎道:“和尚,她真美啊……”


    李慕禪忙豎指唇前,胡都尉的目光已經橫過來:“見了娘們兒就邁不動腳,沒出息的家夥!”


    李慕禪扯起他,轉身躍上馬,行了個軍禮,縱馳而去。


    範家鏢局,少女一迴車隊,招招手,項伯過來,少女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看了幾眼緩緩而去的軍隊。


    項伯若有所思,不停的點頭,隨後,他又找了幾個人,忽然發動,逮住了兩人,直接綁了扔到車上。


    少女來到車旁,皺眉看著兩人,見兩人的目光冰冷,如換了另兩個人,一點兒沒有感情。


    少女沉吟片刻,恍然明白,冷笑道:“藏得好深,一藏就是十幾年,這般隱忍,可惜毀於一旦!……這一次差點兒害死我!”


    項伯道:“小姐,他們是西趙的人?”


    少女哼道:“不是西趙,就是大汗,總之不是什麽好人!”


    項伯看看兩人,低聲道:“小姐,還是問清楚吧,萬一不是殲細,而是為了私仇呢。”


    “私仇也不成!”少女臉著俏臉,冷冷道:“這一次虧了那小和尚,若不然,他們一出手,咱們範家就完了!”


    “對對,是我糊塗了!”項伯忙不迭點頭,臉色大變。


    他們一旦出手,無論得手不得手,範家都脫不了關係,即使與刺史關係不錯,刺史為了避嫌,也不會求情。


    刺殺軍官,等同謀反,罪可抄家滅族,這兩個家夥一旦動手,範家就完了!


    想到此,他打個冷顫,渾身冷涼,再不同情。


    *************************李慕禪與李寶路與趙勝利他們匯合,接著在前麵探哨,但再沒什麽意外,一直平平安安到了龍騰城。


    龍騰城與天龍城差不多,但繁華稍遜。


    軍營便在城中,位於城南,趙勝利帶著他們,熟門熟路,來到一座大院內,大院極寬曠,中間是練武場,是他們在天龍城外的練武場兩三個大,一圈跑下來,足有五六百米。


    周圍是屋子,李慕禪被帶到正北的一間,與趙勝利相鄰,陽光很充足,李慕禪很喜歡。


    他東邊是趙勝利,西邊則是熊四海,李寶路他們則在東邊與西邊,隔著不遠,比住一個帳篷寬敞得多。


    李慕禪有了自己的屋子,大是歡喜,住過了帳篷,忽然有一間屋子,感覺格外的幸福。


    而參軍之前,他自己一間小院,也沒覺得如何美好。


    迴到騰龍城,與在天龍城外沒什麽兩樣,仍是囿於驍騎營中,整個驍騎營都在一個大院,一個練武場,至於其他的地方,李慕禪很少去。


    他所有的心思都在煉化湧泉上。


    第二天,他們便恢複了訓練,與在天龍城外相似。


    他上午練騎射功夫,下午練槍法與刀法,其餘時間,他一直練槍法,飛熊掌是在吃過晚飯後練。


    練完飛熊掌,他躺到閑上,這時,則開始凝神歸於湧泉,與湧泉相融,煉化湧泉穴。


    他本以為,煉化槍,或是飛刀,他用了數曰,湧泉穴是他身體,應該更容易,不用幾天就能修成。


    卻沒想到,湧泉穴比外物更難數倍。


    好像湧泉穴本身有一個意識,一直在抗拒,艱難數倍,他忽然想到在現代時,讀過道家的典籍,說身體每個部位都有個神。


    他一直嗤笑,不以為然,如今看來,卻並非沒有道理。


    湧泉穴總在抗拒煉化,他總在將成功時功虧一簣,有無形的力量反擊,如此數次,換了常人早就灰心絕望,不再白費力氣。


    李慕禪精神堅韌,越是不成,他越想成,一次又一次,不停的煉化。


    整個晚上都在觀想凝練,臨起床半個時辰,他才運用觀天人神照經,起床之後,仍舊精神奕奕。


    如此一來,他精神越來越堅韌。


    三天之後,他們的心安定下來,這天傍晚,暮色初湧,李慕禪正在練武場上散步,剛吃過飯,他不急著練功,隻是慢慢走著。


    身後跟著赤影,亦步亦趨,一人一馬,在暮色裏散步。


    **********張教習忽然出現,招招手,李慕禪忙過去。


    張教習遞上手裏的長槍,沉聲道:“明空,這是飛龍槍,今天之後,就送給你了,莫讓它蒙羞!”


    李慕禪一怔,長槍入手一沉,淡紫色槍杆,雕著密密麻麻的花紋,銀白槍頭,寒光閃爍,此槍華麗不凡。


    張教習道:“此槍傳到我,已經是第四代了,可惜一直屈身臥室中,不能在沙場上飽飲鮮血!”


    李慕禪握緊長槍,水乳交融的感覺傳入心底,好像它本就該是自己的,此槍好像有了生命一般,他能感覺到槍上傳來隱隱興奮。


    “教習,這槍我收下了!”李慕禪爽快答應。


    張教習微笑拍拍他肩膀:“好,交到你手上,我也算了一樁心事!”


    他長籲一口氣,整個人好像一下輕爽起來,不複原來的沉肅,眉宇間的沉重也消失了。


    李慕禪隱隱明白他的心思,暗自歎息。


    這柄飛龍槍好像凝注了他的雄心壯誌,此時交出來,給自己,意味著他徹底放下了,雄心壯誌皆拋開。


    如此一來,他活著也輕鬆許多,鬱鬱不得誌,不甘心,隨著飛龍槍的轉送,統統消失。


    這對於張教習來說,是一件好事,不過,也透著一股無奈,屈服於命運的悲涼,他能體會到張教習的複雜心緒。


    “教習放心,我必不會讓它受委屈!”李慕禪慢慢的,用力的點頭。


    張教習笑笑:“我相信你能做到!……來,接著學下一式吧!”


    十天之後,李慕禪學完了飛龍槍法,飛龍槍與他完全融為一體,如臂使指,靈動自如,感覺不到它的重量了。


    他越來越發覺此槍的奇異,注入內力後,槍身變得有彈姓,像是白蠟槍一般,能自行消除反震力。


    不過,也隻有飛龍槍法,才能將內力引入槍身,其餘槍法不成。


    內力引入,並非以神搬運,而是動作,可謂絕妙,李慕禪暗中揣摩,大有體悟,隱隱覺得,該研究九轉洗髓經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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