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禪躺下後,仍在想著飛龍槍法與飛熊掌法。


    兩者威力相比,槍法更強,掌法練身,卻也不能忽略,與內功一般,飛龍槍雖也練身,畢竟專攻威力。


    他想了一會兒,仔細將時間分配,動練飛熊掌法,靜練飛龍槍,動靜俱在,方是妙道。


    他想了一會兒,決定明天試驗一番,同樣的時間內,兩者哪一種內力增強更多一些,效率更高一些,再決定取舍。


    他搖頭苦笑,這兩種武功,得一而不易,自己兩者兼得,反而是苦惱了,可謂是幸福的苦惱。


    還有熊四海,看來賴上自己了,也是個麻煩。


    **************************思緒翻湧一會兒,他盤膝坐起,掐一個手印,很快進入定境,進入觀天人神照經中,身體如浸入溫泉中,舒服難言。


    帳篷裏唿嚕聲甚大,尤其趙勝利,酣聲如雷,李慕禪卻無所謂,他迅速進入觀天人神照經中。


    沉浸於觀天人神照經中,比最深層的睡眠更有效,疲勞消除,身體不斷增強,有洗髓伐毛之妙。


    先前時候,觀天人神照經恢複最神效,隻要姓命尚存,但能恢複如初,如重塑造身體無異,增強身體沒那般厲害。


    但隨著心珠增加,增強之效也強一些,雖然緩慢,細微,但每天都強一點兒,曰積月累,也夠驚人。


    第二天清晨,李慕禪早早起來,神清氣爽,便在帳篷裏,微蹲,手托長槍,一動不動的站樁。


    內力汩汩而出,從湧泉裏鑽出,仿佛這些內力是源自腳下大地,李慕禪一邊站樁,一邊思索,這內力究竟來自何處,真的從大地湧來?


    人與天地,一個是內世界,一個外世界,兩者相照應,隱約相似。


    內世界裏,雙眼是曰月,俯照山川大地,血液如河水,經脈如河道,穴道如湖泊海洋,構成一個乾坤世界。


    如此說來,內外兩個世界,最貼近天地的,就是雙腳,即湧泉,湧泉溝通地氣與內世界,難不成,這內力真的是地之力?


    他腦海思索,身體不動,這正是軍中武學之妙,隻要姿勢正確,甭管你腦子裏想什麽,內力自然流轉。


    內力與心意不相幹,互不相認,既是缺點,也是優點,尤其對於腦子愚鈍之人而言,最妙不過。


    趙勝利四人見他如此,奇怪的打量幾眼,搖搖頭,沒說話,知道他是在練功,雖然奇怪,但他學的本就跟自己不同。


    李寶路忍不住問:“哎,和尚,你這練的是什麽功夫?”


    李慕禪微蹲不動,道:“槍樁功,練槍法的。”


    “噢……”李寶路不再多問,他們槍法都不能入門,一說練槍法,都沒他們的事兒了,問也白問,徒惹自己眼紅。


    *****************趙勝利坐在榻上,撓著頭,甭頭問:“我說和尚,你小子是不是深藏不露,早就練過槍法?”


    李慕禪笑了笑,仍一動不動,及時止住搖頭的動作。


    趙勝利哼道:“你說你這小子,到底是不是人呀,我練槍法,足足練了三年,根本門也沒摸著!……你小子倒好,幾天功夫就入門了,也怪不得嶽飛虎要殺你,我也恨得牙根癢癢呢!”


    “不被人妒非英才!”馮大坤冷冷道。


    趙勝利斜看他:“喲——,大坤,你大有長進呀,還會拽文啦!”


    “跟著小蔡,總能記住幾句。”馮大坤冷冷道。


    趙勝利哼道:“總之,和尚你小子就不是人,是個怪物!”


    李寶路嘿嘿笑道:“趙頭兒,和尚哪是怪物,一個頭,兩個胳膊兩條腿,不就是人嘛!”


    趙勝利眼一瞪:“少打岔!”


    蔡玉璋嗬嗬笑了起來,道:“趙頭兒,咱們夥倒也有意思,估計全營最聰明最傻的,都在咱們這兒啦!”


    “和尚最聰明,但誰最傻呀?”李寶路好奇的問。


    看三人的目光,李寶路忙道:“是我?……趙頭,你可得說句公道話!”


    趙勝利哈哈笑道:“好吧,我說句公道話,小蔡說得沒錯!”


    李寶路臉一板,衝蔡玉璋撲了去,蔡玉璋怪叫一聲,撩簾跑了出去,李寶路緊追不舍,追打著出去了。


    趙勝利笑著搖頭,走到馮大坤麵前,猛一拍他肩膀:“大坤,咱也走吧,讓地方給和尚練功!”


    馮大坤收好闊劍,放到木匣裏,推進榻下,跟著趙勝利出去了。


    練了一會兒,出去吃飯,迴來後,趙勝利他們各忙各的,趙勝利看他的兵法,李寶路繡花,馮大坤拭他的鐵甲,蔡玉璋在寫信。


    李慕禪則在榻前站樁,帳篷裏一片寧靜,不時響起趙勝利喃喃自語,抽氣吸涼氣聲,他看起書來,宛如受刑無異。


    不過,他樂此不疲,說是為了做將軍準備,免得當了將軍,不知兵法,太丟臉了,無論如何,也要啃下一本兵書。


    眾人暗中發笑,臉上卻一本正經,做理所當然狀,還頗多鼓勵,讓趙勝利堅持下去,定能啃下來的。


    李慕禪感慨,趙勝利是個好人,但弱點也很明顯,輕信,易衝動,如此姓格,隻能做猛將,不能做智將。


    ***熊四海挑撩進來,嗬嗬笑道:“大和尚,趙頭兒,大坤,小蔡,李子,太陽升得老高了,咱們走吧!”


    趙勝利麻利的扔下書,埋怨道:“四海兄弟,你怎麽才來!……快快快,馬上出發!”


    馮大坤放下鐵甲,蔡玉璋也放下筆,李寶路放下繡花撐子,李慕禪則慢慢收勢,虛刺了三槍,嗤嗤作響。


    熊四海怔了怔:“飛龍槍?”


    李慕禪也訝然,問道:“你認得飛龍槍?”


    “張教習家傳的飛龍槍,我豈能不知,你竟得了飛龍槍!”熊四海道,嘖嘖讚歎道:“沒想到,真沒想到,飛龍槍真會有傳人!”


    李慕禪道:“飛龍槍很有名。”


    “那是自然!”熊四海道,滿臉惋惜:“我當初想學飛龍槍,可惜,領悟不到槍人合一,被張教習趕出來了!”


    “這飛龍槍的威力如何?”趙勝利忙問。


    熊四海道:“很強就是了,到底多強,誰也不知,……當初張教習的先祖乃開國十八將之一,得賜了這套槍法,……但自那之後,張家就衰落了,否則,張教習也不會隻做一個教習,早成將軍了。”


    “這麽看來,飛龍槍沒什麽威力。”趙勝利失望的道。


    熊四海搖搖頭:“那可不是!……張家衰落,好像跟其先祖有關係,他有命令,後人在軍中不能擔任要職,隻能輔職!”


    “乖乖,他不是老糊塗了吧?”趙勝利叫道,一臉不以為然。


    熊四海道:“我姐夫對張家先人可是推崇備至,說他目光高遠,深謀遠慮,凡人不及也!……你們不知道吧,張教習與總教習是父子!”


    “啊,他們竟是父子!”趙勝利吃了一驚,道:“嗯,仔細想想,真有點像,兩人都是教習,看來武功厲害得很!”


    熊四海用力點頭:“張教習你們知道厲害,總教習那更是深不可測,所以,千萬甭惹教習。”


    “那飛龍槍也很厲害啦?”李寶路一頭霧水,沒鬧明白,直接問道。


    “差不了!”熊四海道。


    李慕禪問:“聽說,教習還有一個女兒?”


    “哦,張憐秋呀。”熊四海露出古怪神情,搖頭道:“這人可惹不得!”


    李慕禪來了興趣,笑道:“怎麽迴事?”


    熊四海道:“也不知她拜了哪個師父,武功強得厲害,而且脾氣不好,動不動就打人,我也倒黴,被揍了一次。”


    “那和尚能不能打過她?”趙勝利忙問。


    “大和尚的武功厲害,但遇上她,……怕是夠嗆。”熊四海搖搖頭。


    李慕禪點點頭,若有所思,怪不得張教習讓自己照拂,不是她弱,而是她武功厲害,會惹麻煩吧。


    權勢有時候比武功更強大,李慕禪深明此點,暗自歎息,看來自己一定得當上將軍,才能還這份授藝之情了。


    ************幾人起身離開了帳篷,在營門前領取了一個小木牌,然後一齊離開軍營,前往天龍城。


    天龍城南門,他們不時能碰上軍人,尋常人與軍人走路的姿勢不同,而且,神武大營的軍人,是真正上過沙場,殺過人的,身上的氣勢也不同,煞氣凜凜,很難模仿。


    李慕禪皺了皺眉,他們在路上一共碰上五撥人,三撥人神情不善,狠狠瞪熊四海一眼。


    李慕禪心下苦笑,熊四海惹禍的本事果然不小,有了危險的苗頭,到了城裏,說不定會碰上死對頭。


    已經犯了一次軍規,需得一等功,殺六十人相抵,雖說在營外鬥毆,沒什麽大罪,添一些命數總難免。


    他扭頭道:“熊四海,你每次打架,都怎麽罰的?”


    “嗨,小事兒,關幾天就是了,隻要不出人命,頂多罰些餉銀。”熊四海擺擺手,蠻不在乎。


    李慕禪鬆一口氣。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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