黧黑漢子眼中精光閃爍,驚奇的看著他。


    李慕禪微笑相對,笑道:“前輩好深的內力!”


    黧黑漢子搖搖頭,若有所思:“不對,你這拳法,有點兒古怪……”


    李慕禪嚇了一跳,臉色卻不變,隻是微笑,暗自思忖,難不成,他與冷鋒交過手,見識過這套拳法?


    若是這樣,怕是要露餡,看來,這套拳法不能顯露,不但沒好處,反而會給自己惹來麻煩,萬一碰上冷鋒的仇人,可是不妙。


    李慕禪微笑道:“前輩見過?”


    黧黑漢子想了想,搖搖頭。


    李慕禪暗舒一口氣,笑道:“再接我一拳!”


    說著話,又一拳搗出,隻見拳頭一閃,在他出現,迅雷不及掩耳之勢。


    黧黑漢子別無他法,再次伸掌擋在胸口,拳掌相交,發出“砰”一聲悶響,兩人齊齊後退一步。


    隨後,兩人一個攻,一個守,拳掌相交,砰砰作響,實在看不出什麽好來。


    *************白衣青年看得津津有味,讚歎道:“這厲害的拳法,梅姑娘,你可見過這樣的拳法?”


    梅若蘭皺眉看著,搖搖頭:“沒見過,確實奇異。”


    白衣青年轉頭問:“周姨呢?”


    中年美婦蹙黛眉沉吟,搖搖頭。


    李慕禪一心三用,耳力敏銳,聽得眾人議論,暗舒一口氣,還好沒被認出來,自己諸武功中,威力最強的,數這套拳法。


    兩人拳來掌去,過了五十多招,黧黑漢子內力深厚,宛如浩浩長河,李慕禪則內力精純,運轉奇快,拳法又奇妙,卻占了上風。


    梅若蘭淡淡道:“好了,湛然,就到這裏吧。”


    李慕禪一晃身,驀的退後兩丈,跳出圈外,合什道:“前輩內力精深,在下佩服!”


    換了從前,心珠三顆之前,或是沒學到這套拳法,與黧黑漢子交手,絕非敵手,如今卻不同。


    一套高妙武功之威力可見一般。


    “不愧是湛然大師!”白衣青年鼓掌讚歎,道:“李叔雖不算最頂尖的高手,卻也是難逢敵手,湛然大師果然厲害!”


    “前輩相讓罷了,慚愧。”李慕禪笑了笑。


    說罷,他再次告辭。


    梅若蘭不等白衣青年說話,轉身道:“小圓,幫湛然安置下來,好好休息一下,別讓人打擾。”


    “是,小姐。”小圓應道,扭腰飄然來到李慕禪跟前,道:“湛然,隨我來吧,先好好洗個澡!”


    李慕禪衝眾人合什為禮,衝白衣青年笑了笑,轉身離開了。


    看著兩人離開,白衣青年笑道:“梅姑娘,甭這麽小心,我不會搶你的人!”


    梅若蘭斜睨他一眼,淡淡道:“有本事,你就搶好了!”


    說罷,起身嫋嫋而去,宮輕雲跟著離開。


    ****************************************************“公子,這個湛然,很好!”黧黑大漢走過來,抱拳道。


    白衣青年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微笑道:“李叔很少誇人,既然這麽說,定是錯不了的!”


    他扭頭道:“周姨,你看如何?”


    中年美婦搖頭,輕歎道:“還是算啦,這個湛然定力極深,心智不俗,不是能輕易拉攏的。”


    白衣青年點頭,笑道:“是啊——,依我看,湛然大師是個姓情中人,唯有以情動之!”


    “公子所言甚是!”中年美婦點頭。


    她隨即道:“公子,梅姑娘為何一直不假辭色,不給你好臉色,……可有得罪之處?”


    “我哪敢得罪她——!”白衣青年歎了口氣,拍拍額頭,一臉的苦惱:“還不是因為四嫂。”


    “嗯——?”中年美婦不解。


    白衣青年搖頭歎道:“梅府一直怨咱們,說四哥的死有問題。”


    中年美婦臉色微微一變,默然不語。


    “唉……”白衣青年搖頭,站起來,扶著欄杆遙望東方,半晌過後,悠悠歎道:“四哥的死究竟怎麽迴事,怕是隻有爹知道啦……”


    中年美婦沉吟一下,緩緩道:“公子,毒手書生何誌遠不是兇手?”


    她深知,自己這話犯忌,這樣的事,不應該多問的,知道不如不知,但關心白衣青年,隻能冒險。


    “姓何的是兇手。”白衣青年點頭,嘿嘿冷笑:“不過,憑他何誌遠一個人,豈能殺得了四哥?……四哥可是咱們家第五高手!”


    中年美婦默然,沉吟片刻,艱澀的道:“是家裏的人……?”


    “這就沒人曉得了。”白衣青年搖頭,臉色寂寥,悠悠歎一口氣:“最是無情帝王家,咱們王家不算什麽,已經如此……”


    “公子慎言!”中年美婦忙道。


    “嗬嗬……”白衣青年擺擺手,笑道:“周姨太小心啦,隻有咱們幾個,還不能放鬆,心弦一天到晚緊繃,受不住的!”


    中年美婦笑了笑:“梅姑娘的膽子真不小,敢對公子你橫眉冷目,老身佩服得很!”


    白衣青年搖頭:“嗬嗬,她可不是膽子大,這小丫頭可精明得很!”


    “哦——?”中年美婦笑問。


    白衣青年一拍欄杆,哼道:“她是竹溪師太的記名弟子,我哪敢惹她?!”


    “原來如此!”中年美婦恍然,笑道:“竹溪師太確實惹不得,極護短的,她若告一狀,準要下山來闖進咱們府上。”


    “是啊——!”白衣青年無奈歎氣。


    *****************************************************李慕禪跟著小圓到了憩園,幫他弄來熱水,讓他好好泡了一個澡,在熱水中眯了一會兒,迴到了天樞院。


    趙雨真他們不在,都出去了,聽小圓說,府裏的弟子們都像放羊了,個個都跑出府,不想迴來。


    前一陣子,梅若蘭護鏢離開,梅府禁止弟子們出府,怕白家挑釁,打上門來,會吃虧。


    如今,蓬萊王家有人坐鎮,諒白家不敢輕舉妄動,所以撤了禁令,眾弟子們久禁之下,這會兒撒了歡,個個都往外跑。


    李慕禪聽得笑了起來,能體會到他們感覺,卻也羨慕。


    此時的他,心裏隻有練功,卻沒有閑心玩耍了,誓要找冷鋒報仇的。


    先前,他曾有一個念頭,找上赫連世家,與其他們滿天下追捕自己,不如直搗龍穴,掃除大患。


    碰上冷鋒後,他才明白自己多麽幼稚,小看了天下人,小看了赫連世家,若真的闖上去,必死無疑,絕無幸理。


    小圓很快找過來,說小姐有請,跟著小圓來到了觀星樓。


    觀星台上,梅若蘭紫衫飄飄,靜靜站著,陽光照著她白皙如玉的臉龐,端莊清華,豐神如玉。


    “小姐。”李慕禪上前,溫聲道。


    梅若蘭深深看著他,明眸閃爍,目光迷離,半晌過後,長長歎息一聲:“你終於迴來了!”


    李慕禪微笑道:“雖然僥幸,總算迴來了。”


    梅若蘭露出笑容:“我看你修為大進,高深莫測,算是因禍得福吧!”


    李慕禪笑了起來,點頭道:“是啊……”


    若是沒有這些危險,他確實達不到如此境地,雖然受了不少苦,但收獲遠比付出多得多。


    李慕禪笑道:“關鍵時候,虧得你送的法子。”


    梅若蘭皺眉輕輕搖頭:“那是飲鴆止渴,非萬不得已,絕不能用。”


    兩個都是聰明人,不必點明,知道說的是舍身**。


    李慕禪問:“小姐,五公子看起來不錯,人品很好,可是得罪了你?”


    他心通雖然不夠強大,但對人的心理卻隱隱有所覺,陰沉還是晴朗,友好還是敵意,一看即知。


    梅若蘭搖頭,微微一笑:“他懾於師父,不敢得罪我的。”


    李慕禪嗬嗬笑了起來,與原來想的不一樣。


    原本,他以為五公子是蓬萊王家的人,梅府隻能算王家的附庸,見了五公子,應該陪著小心,恭恭敬敬才是。


    沒想到,事實卻是反過來的,好像五公子帶人來求幫忙一般,真是有些怪異。


    “王家沒一個好東西!”梅若蘭哼道。


    李慕禪不想反駁,嗬嗬笑道:“是,我記下了。”


    梅若蘭又道:“不過,王家的武功確有獨到之處,他若拉攏你,你就將就一下,學得高明的武功再說。”


    李慕禪一皺眉:“小姐……?”


    梅若蘭擺擺手,歎道:“你如今武功精深,梅府的武功配不上你了。”


    “這一次虧了天樞劍法。”李慕禪搖頭,不以為然,道:“天樞劍法若練好了,威力極大的。”


    梅若蘭笑著點頭:“是啊,府裏難拿出手的,也就是這七套鎮院劍法,……不過,想要真正領悟,千難萬難的。”


    李慕禪道:“我想學一學其餘六套劍法。”


    梅若蘭點頭:“嗯,我明天跟金統領說。”


    “多謝小姐。”李慕禪笑道。


    “這些話就不要說了。”梅若蘭擺擺手。


    她看了看李慕禪,明眸迷離閃爍,沉吟片刻,搖搖頭,似是猶豫,開始負手在觀星台上踱步。


    ********************李慕禪也不催促,隻是微笑看著她,等著她說話。


    “湛然,很快,我要去滄海劍派學藝,正式進入派中。”梅若蘭沉吟道。


    李慕禪點頭:“是,恭喜小姐。”


    梅若蘭道:“我能帶兩個人過去。”


    李慕禪一怔,頗感意外。


    梅若蘭道:“師父體恤,容許我帶兩個人過去。”


    “小姐的意思是……?”李慕禪心忽然怦怦跳了兩下,忙壓下了,臉不改色的微笑問。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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