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瓊英笑問:“你怎曉得姓諸的?”


    李慕禪笑了笑:“他怨氣衝天,一看就知。”


    林瓊英與四女低頭看看,搖搖頭,哪裏有什麽怨氣。


    李慕禪如今身負他心通,誰人殺機最濃,一眼看出,自然不會留著後患,提前斬除,最好不過。


    殺這個幫主,紫竹幫的人忙著爭搶幫主之位,無暇報仇,況且,玉仙派也不是好惹的,沒有切身之痛,何必非要硬拚?


    一舉三得,何樂而不為?


    林瓊英笑道:“多虧了你,湛然,箭術越發精湛了!”


    “掌門,他就是湛然?”一個中年美婦捂嘴輕笑,眼波如水,瞟了瞟李慕禪,心怦然心跳,暗叫厲害。


    她圓潤如珠,雙胸欲撐裂衣衫,蜂臀渾圓,偏偏腰肢纖細,盈盈一握,構成強烈的衝擊,男人見了無法不衝動。


    林瓊英笑道:“四師妹,你就是湛然,雙劍僧大名轟傳天下!”


    “果然是個好男兒!”中年美婦輕笑。


    李慕禪忽然抬頭,卻見一個鵝黃衣裳女子飄飄而下,如踩著白雲,不徐不疾飄落,轉眼落到他們上空兩丈高。


    “小師妹!”林瓊英揚聲叫道。


    鵝黃衣裳女子速度陡快,倏一下出現在李慕禪跟前,帶來淡淡清香。


    她臉上淡黃輕紗飄蕩,玉容驚鴻一現,清麗無儔,不沾半點兒人間煙火,比宮輕雲更勝一籌。


    李慕禪怦然心動,生出莫名的占有欲。


    ************************************************黃衫少女瞥一眼李慕禪,黛眉輕蹙一下,淡淡道:“師姐,怎麽不喚我?”


    她眼波如秋水,澄澈無波,聲音冷冽,沒有感情。


    林瓊英笑道:“小師妹你不是在閉關麽?”


    “嗯。”黃衫少女輕頜首,不再說話,扶著鐵絲看周圍景物。


    圓筐不停上升,下麵不停縮小,樹林如草地,小溪如細繩。


    李慕禪暗自奇怪,她是小師妹,可看林瓊英五人的模樣,好像有些怕她,先前逗自己的中年美婦目不斜視,變得一本正經。


    李慕禪不說話,暗自感應這黃衫少女的心緒,卻是平靜如水,竟沒有一絲波瀾,他大覺驚異。


    忍不住打量一眼,她這是真正的心靜,並非城府深沉,喜怒不形於色。


    很快,圓筐到了峰頂,弟子們正等著,看她們安然無恙,大覺歡喜,七嘴八舌的探問。


    林瓊英擺擺手:“好啦,沒什麽事了,都迴去各忙各的,別在這裏瞎耽誤功夫,練不好武功,下山就是送命!”


    眾弟子們怏怏去了。


    林瓊英笑道:“四位師妹,咱們去我那裏坐坐,商量一下怎麽對付紫竹幫,……小師妹,你也來吧。”


    黃衫少女淡淡點頭,六人往東邊去。


    她清澄眼波一瞥李慕禪,淡淡道:“師姐,你還沒死心?”


    林瓊英腳步頓一下,飛快看一眼李慕禪,歎道:“小師妹,就試試看吧,好不好?”


    她似是哀求,怔怔看著黃衫少女。


    黃衫少女蹙眉,默然不語。


    李慕禪好奇,不知兩人所說為何,不過,顯然是關係到自己,要試什麽?


    他暗自皺眉,果然,林掌門邀請自己來玉仙派,目的並不單純。


    ********************幾人來到大廳裏,大廳寬敞,明亮,光線柔和,布置淡雅,透出濃鬱的女子氣息,一看就知是女人手筆。


    坐下來後,林瓊英笑道:“湛然,多謝你啦,你若不來,今天咱們真要陰溝裏翻船了!


    李慕禪笑笑:“林掌門說這些,太見外了。”


    林瓊英輕輕一笑,點點頭:“那倒也是,湛然也算是自己人啦!”


    李慕禪眉頭挑了一下,沒說話。


    四個中年美婦坐了坐,有些不自在,紛紛起身告辭,李慕禪看出,她們好像有點兒怕黃衫少女。


    黃衫少女雙手端一盞茶,專注的看著旁邊屏風上的畫,不理會身外事,沉靜如水,透著冷淡。


    林瓊英揮揮手,讓她們離開,黃衫少女沒動。


    李慕禪目送她們離開,慢慢沉下臉,凝視著她:“林掌門,楊姑娘說的,到底怎麽迴事?”


    周圍的空氣一下凝固了,林瓊英隻覺一滯,周身沉重,如有萬鈞巨石當頭壓下,幾乎喘不過氣。


    她心中暗驚,轉頭望向黃衫少女。


    黃衫少女轉過頭,驚訝的看一眼李慕禪,慢慢放下茶盞。


    李慕禪不看她,皺眉盯著林瓊英:“林掌門?”


    “唉……,說來話長!”林瓊英苦笑一聲,道:“小師妹,事到如今,還是跟湛然說一說吧?”


    “隨你。”黃衫少女淡淡道。


    她又端起茶盞,專注盯著對麵屏風。


    李慕禪不管她,隻盯著林瓊英,神色平靜無波。


    林瓊英有些不好意思,歎了口氣:“哎……,這件事,是我玉仙派的秘辛,湛然不要說出去。”


    “好,我守口如瓶。”李慕禪點頭。


    林瓊英道:“我玉仙派有一門鎮派心法,名謂龍鳳朝元金經,乃道門無上秘法,若能修成,長生有望!”


    李慕禪笑了笑,搖搖頭。


    林瓊英斜睨他一眼:“湛然莫非不信?”


    李慕禪嗬嗬笑道:“長生不生,這世上真有如此好事?”


    林瓊英正色道:“湛然,你以為長生不死不可能?”


    李慕禪笑著點點頭:“生老病死,天道循環,概莫能外,縱使是金石,也經不起歲月侵蝕。”


    林瓊英哼道:“你卻錯了,這世上是有長生不死的!”


    “好像沒人見著吧?”李慕禪笑道。


    林瓊英鄭重說道:“我派中記載,曾有一位師祖,飛升上界。”


    李慕禪“哦”了一聲,大感興趣。


    他感覺得到,林瓊英沒說謊,不過,玉仙派典藉中竟記載這樣的事,確實匪夷所思。


    “那林掌門召我來此,有何緣故?”李慕禪笑問。


    林瓊英看一眼黃衫少女,苦笑道:“這龍鳳朝元金經,是要兩人合練,一男一女,一陰一陽,龍虎相合,方成大道。”


    李慕禪恍然大悟,苦笑道:“難不成,是要我一塊兒練?”


    林瓊英點頭:“是啊,孤陰不長,需得兩人的。”


    “嗬嗬……”李慕禪搖頭失笑,看一眼黃衫少女。


    **********大廳內安靜下來,黃衫少女捧著茶盞,定晴觀看對麵屏風,林瓊英盯著李慕禪看,李慕禪盯著黃衫少女看。


    半晌之後,李慕禪感覺黃衫少女心湖平靜,毫無波瀾,大是驚異,轉過頭,望向林瓊英:“在下何德何能?”


    林瓊英鬆一口氣,忙道:“湛然,你可是我千挑萬選的人!”


    李慕禪心裏有些不舒服,怪不得一直覺得她機心極深,需得小心戒備,她確實別有心思。


    他臉上卻不動聲色,搖頭笑道:“嗬嗬,能被林掌門選中,著實榮幸。”


    林瓊英嫣然笑道:“湛然,你莫惱我,我也是被逼無奈!”


    李慕禪笑了笑,端起茶盞輕抿一口。


    林瓊英歎了口氣,知道李慕禪是生氣了,慢慢道:“湛然你定力深厚,世人難及,此乃其一,修煉龍鳳朝元金經,最關鍵一條就是定力,修煉金經有諸多幻相,定力不深,有姓命之危,不但傷自己,還會連累對方。”


    “其二呢?”李慕禪搖頭問。


    她這話倒不假,論及定力,雖不敢說當世第一,但被心珠所逼,定力越來越深,世上罕有。


    林瓊英道:“其二,你悟姓極佳,能自行參悟紫陽碑,這可了不得!”


    “僥幸罷了。”李慕禪笑笑。


    “這可不是僥幸,自紫陽派滅亡,秘宗心法失傳,再無人練成紫陽碑,你偏偏練成了!”


    她接著道:“紫陽碑乃道家心法,敝派的龍鳳朝元金經也是道家一脈,你能參悟了紫陽碑,也有很大機會參悟龍鳳朝元金經!”


    她熱切的望著李慕禪:“湛然,你若能參悟龍鳳朝元金經,可長生不死,豈不快哉?”


    李慕禪以他心通感應,知道她沒動機心,滿是渴望。


    *********李慕禪皺眉沉吟,片刻後,還是搖搖頭,歎道:“我怕要辜負林掌門這片厚誼了,……我是佛門中人,修煉道家心法,後患無窮的。”


    他想到朝陽山鄭道長的話,寧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怎麽會?”林瓊英訝然,忙道:“什麽後患?”


    隨即又道:“你若能練成龍鳳朝元金經,可是長生不死的!我絕非虛言!”


    李慕禪笑了笑:“林掌門,你們找人試練過吧?”


    林瓊英搖搖頭,失望的歎了口氣。


    李慕禪的神情像是一瓢涼水,直接把她澆清醒,眼中的熱切褪去。


    李慕禪不依不饒,追問道:“想必,你們還找別人試過吧?”


    林瓊英歎息一聲:“敝派每一代弟子,都有資質出色的,練成了金經前半部,可惜,沒有男子練成,無法練後半部……”


    “哦——?”李慕禪似笑非笑。


    林瓊英道:“敝派數十代傳承,每一代都有弟子練成金經,不多不少,隻有一個人,這一代是小師妹練成了。”


    林瓊英苦笑,歎了口氣:“敝派暗中尋找天下少年英傑,十八歲以下,定力高深,智慧過人,……可惜,數代以來,竟沒找到一個。”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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