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出去的侍從呢?他總該知道些什麽吧?”


    “我們也詢問過那個奴仆。他說他拿了玉佩便一路往迴趕,並沒有耽擱。期間也不曾遇到過什麽形跡可疑的人。我們當時並沒有往深裏想,讓他先迴去再好好迴憶迴憶。結果待再傳喚他的時候,屋子裏的人,早已經沒了氣息。”


    “聽赫連王爺的意思,應該是有人刻意偷了赫連世子的貼身玉佩。這話聽起來倒也很有一番邏輯,隻是哀家還得再問上一句,除了那死了了侍從,可還有別的證據能夠證明王爺說的這些事情?”


    “這……還有雕刻設計的工匠。”想了想,赫連王爺說到。


    “工匠也隻是看到了拿在手裏的玉佩和圖紙吧,怎麽可能知曉這一番過程。怕是並不能作證吧。”


    “太後說的是。”


    “可還有其他證據?”


    赫連王爺又想了想,無奈的搖頭。“沒有了,除了那個侍從,就連小王都無法證明那塊玉佩在路上被掉包了。”


    “那可如何是好?”太後稍揚高了聲調半皺起眉梢。“即便哀家相信了王爺說的是事實,但是畢竟是沒有證據的事情。怕是……抵不住外麵那千萬張嘴啊。”


    “母後說的是。兒子也是這樣說的,憑著對平陽王府的熟悉,倒是都相信赫連王爺和世子的為人。隻是即便我們相信了,外麵的人卻總需要給個說法。”皇上輕歎,點了點頭很是認同。


    幾人又沉默了一陣,各有思量。


    坐在一旁做擺設的赫連炫,越聽越是心驚,他臉上保持著不動聲色,心裏麵卻猶如翻了天一般,很是震驚。


    赫連王爺忽然進京的原因,他總算是聽明白了。爹爹怕是知道了他這邊發生的事情,竟是為了保住自己,這才急匆匆進了宮來為自己開解。至於他沒有提前得到消息和大清早去接人無果,都是因為王爺是瞞著自己去做的這些事。


    他心裏麵猶如被人用手緊緊抓著,揪的生生的疼。忽然覺得自己很沒有用處,長到這般大年紀,自以為翅膀硬了很有一番能耐,結果竟是還需要爹爹出麵來為自己頂罪。


    現下的情況,根本不適合他前一日策劃的謀反。又不能開口辯解些什麽,隻好被動的坐著,聽幾個人說話。


    隻是心裏麵隱隱覺得不安,好似天就要塌下來了一般,眼前的世界是烏黑一片。他默默注視著自己這個名義上的父親,赫連王爺的側臉依舊那般完美。雖然都過去了很多很多年,卻與記憶中的模樣重疊了起來,豐神俊朗的很。輪廊分明,棱角細致,是那樣看一眼便讓人舍不得移開目光的樣貌。


    “如今的確是有些說不清楚,畢竟找不著證據,小王這邊便是完全不占理。小王也知曉這事情拖不得。要麽這樣吧,”赫連王爺頓了頓,側了頭衝緊盯著自己的赫連炫露出個慈愛的笑來。“小王先自請進入天牢。這期間可以讓炫兒繼續尋查證據,如此做法,有小王留在這裏,也算是能給天下人一個交代,皇上和太後自然就不用太過於著急。”


    赫連炫一愣,瞪大眼睛就要站起身反駁。卻瞧見王爺冷凝自己的眼神,於是身子一緩,又有了片刻的猶豫。


    也就是這一下子的猶豫,太後點頭迴應了這個說法。“也好,照目前的情勢看來,也隻能這樣。那還得委屈王爺了。”說罷,露出個無可奈何卻又不得不如此的表情來。


    隻覺得眼前一黑,赫連炫險些就栽倒了下去。呆滯的看著一臉溫和的父親。


    “進天牢還是不太好吧,畢竟赫連王爺也是身份尊貴的人,何況事情還沒有查清楚,貿貿然做決定終歸不合適。要不然選個折中的法子,讓王爺先留在宮裏,但是不入天牢?”皇上也覺得不妥當,開口道。


    “不入天牢?後宮也方便住男子,那可如何是好。”太後皺了眉頭問。


    “我記得,西邊有個獨立的小院落,那環境也還算是清幽,不過隻有一個小門進出,不是特別方便。”


    “這個倒是無礙。畢竟小王也知曉現在形勢嚴峻,也不便胡亂走動。能有個地方給我落腳就行,倒是不敢有什麽其他的要求。若是真的能不進天牢,小王自然是感激不盡。”赫連王爺輕笑一聲,點頭應和。


    “若是如此,那最好不過。哀家也覺得把王爺送去天牢實在有些欠妥,西門的小院落哀家也知曉,那一帶平日裏幾乎沒什麽人走動,安靜的很。就是地理位置太偏僻了一些,時日久了,便被人給遺忘了。好在赫連王爺也隻是在屋裏歇著不用出去走動,暫時落腳的確是個挺不錯的選擇。”


    “甚好,那就這樣說定了?”皇上還是決定再詢問一下太後的意見。


    “哀家想著,怕是還要再委屈委屈赫連王爺。畢竟現在你也不再是自由身,所以哀家的意思,還是要在西苑派些護衛和婢女。一來能伺候赫連王爺,二來又保護了赫連王爺的安全。除了走動需要帶著人之外,到也不會有其他的困擾。赫連王爺你看……”


    “這是應該的,太後想的周到。既然太後都這番上心了,小王若是還拒絕,倒顯得太無理。小王就先謝過皇上和太後了。”話說到此,赫連王爺起身就是一禮,一副甚是感動的模樣。


    太後滿意的眯了眯眼,讓人下去安排。


    幾個人又敘了敘舊,太陽高掛的時候又共同用了午膳,這才讓人把赫連王爺請去了西苑。之後太後也迴了慈寧宮,赫連炫不好再打擾,便起身告辭。


    “赫連世子今日話也太少了一些。是因為赫連王爺吧。”看著那個已經彎腰行禮的男子,皇上忽然說到。


    赫連炫微愣,還是點了頭。“是,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你也不用太過擔心,赫連王爺在皇宮裏,安全自然是有保障的,吃的喝的朕都不會委屈王爺,所以你安心去找證據就是。”


    沒想到皇上會說這些話,赫連炫很是詫異了一刹,臉上浮現出淡淡的感激來:“赫連炫就先謝過皇上了。還望皇上多多幫著看顧一下我爹,赫連炫定當竭盡全力去找尋證據。”


    於是和皇上道了別,匆匆離了宮。


    迴到雅蘭苑赫連世子破天荒發了脾氣。身周都是低氣壓,絲絲寒氣止不住的往外冒。一進門就冷冷的瞅了眼嘀嘀咕咕上來匯報瑣事的小廝,隻低喝了聲“滾”,轉身往屋裏子走去。關在客房裏商議了一早上的西風寒諸位,聽說二當家迴了府,自然是坐好了等人出現的。


    隻是等了半晌,卻半個人影也沒瞧見,甚是莫名。於是到門外拉了個小廝,詢問起來。


    “世子不是已經迴來了麽?人呢?”


    “主子?主子迴房了啊。”


    “世子沒有過來,一迴到雅蘭苑就迴房了?”甄夫人問。


    “是啊。主子似乎心情不佳,剛進門就訓了開門的小廝,一路冷著臉不說話,目不斜視的進了房裏。之後就再沒有出來。”


    “知道是怎麽迴事麽?”


    “不清楚。怕是在外麵受了什麽天大的氣。主子往日裏都是笑眯眯的極其可親,實在是很少表現出不高興來。小的在府裏做了五六年,幾乎沒見過主子發脾氣。可見這次是真的遇見了極生氣的事情。”


    “世子是為了王爺的事情進的宮,現在王爺又沒有一起迴來,照這情況看來,八九不離十是因為王爺出事了。”鳳先生想了想,說到。


    “到底是什麽事情?”甄夫人問。


    “具體的還是得問主子。或者等情報部把消息傳過來。這種絕密的事情,怕是一時半會兒還打聽不著。”


    “那可如何是好。二當家見都不見我們,把自己關在房裏,估計我們就是去敲門了,也不過是挨一頓訓斥被轟走。或者他幹脆理都不理我們,直接把大家晾在門外麵。”甄夫人想了想,說了自己的看法。


    “情況怕是和甄夫人想的差不多。主子太有想法,這時候肯定的聽不進去我們說話的。倒不如再安心等一等,看我北門傳過來的消息。”


    “也隻能如此了。”甄夫人輕歎,搖搖頭:“既然這樣,我就先迴房了。主子不在我們也商討不出什麽,等主子出來,或者有了消息,你們再告訴我。”話畢,便轉身進了自己的屋。


    於是眾人陸陸續續的走了,徒留下陸羽和鳳易陽。


    看了眼沉默不語的陸羽,鳳易陽就要轉身。


    “你沒什麽要說的麽?”卻不料身後的人忽然發問。


    鳳易陽又迴過身和人麵對著麵。張了張嘴卻欲言又止。


    “說吧,到底是什麽事。”


    “怕是要變天了。”鳳易陽輕歎,不自覺的伸手揉額頭。


    陸羽皺眉,聲音透了些冷意:“別吞吞吐吐了,到底什麽事情,難不成你連我也不能說?”


    “哎,我也隻是猜測,不能作準的。王爺來京提前卻沒有一點風聲,又毫無聲息的躲過了我情報部門的眼線改了道進城,先行進了宮。由此可見,王爺大概是故意瞞著世子來的。現下世子又出了這樣大的事情,王爺約摸就是來幫世子的。”


    “王爺如何會知道這些事情?我們不都是才知曉的麽?”


    “王爺當初能在茫茫人海中找著世子,他自然也是有自己的情報路子的。而且,我懷疑王爺的情報設施比我們的還要完善,暫時還不是我北門能比的了的。”


    “你是說,王爺在你之前,已經收到了消息,然後瞞過了北門的眼線上京來幫助世子?”


    “興許就是這樣了。是不是我暫時也不能確定,但是可能性非常之大。我知道在西風寒之外還有好幾個情報組織,最頂尖的暗夜,我們北門在他們眼裏根本就不夠看。而且他們的領頭人是個神秘人物,一絲一毫的的消息都沒有透露出來過。不過我知曉暗夜的總部就在平陽王府那一帶,所以不是沒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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