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李溫良覲見。”項菲儀擺手吩咐道。


    青芽一驚,傻眼了。


    “皇後,你該不會是想……這種事不是一朝一夕能做成的……要……”


    “想什麽呢?”項菲儀一個爆栗子敲到了她的頭上,敢情她以為自己找男寵過來是為了懷孕的?


    一看就是腦袋被門擠了,就算她沒有孩子,對方有孩子,又能怎麽樣?讓她沒有不就行了嘛?


    “是,是。”青芽臉一紅,趕忙去找李溫良去了。


    項菲儀喝著茶,吃著糕點,難不成這就是赫連炫所說的暗箭難防嗎?沒關係,她可以把這一切都變成明的,讓她們來不了暗的。


    不一會兒,李溫良便出現在了項菲儀的麵前,他雙手抱拳,“不知皇後娘娘叫我……”


    “墨跡什麽,坐。”項菲儀指了指對麵的位置,她對這些虛浮的東西可不在乎,平日裏需要做給別人看,但是李溫良是自己人,沒必要。


    李溫良一愣,趕忙坐下。


    “聽說了嗎?”項菲儀捏起一塊核桃酥放進嘴裏,再配上一口香茗,好不自在。


    “是皇後娘娘帶領後宮縮衣減食、變賣寶貝之事,還是皇上要立太子之事?”李溫良相當恭敬的問道,稚嫩的臉上已然變得成熟穩重。


    項菲儀挑了挑眉,說:“當然是後者。”


    “嗯,路上剛聽說,皇後打算怎麽辦?畢竟德妃肚子裏是宮裏的第一胎,萬一是個男孩就是長子,早晚是要被立為太子的。”李溫良誠實答道,眉宇間也盡是對項菲儀處境的擔憂。


    項菲儀卻不以為然,鳳眸盯著李溫良。


    “幹件大事怎麽樣?敢不敢?”


    “什麽大事?”李溫良疑惑著問道。


    “既然德妃想用這個孩子將我一軍,那就讓這個孩子消失不見。”項菲儀清澈的眸中多了絲狠厲。


    李溫良心頭一驚,隨即單膝跪地,沒有絲毫的猶豫。


    “皇後娘娘隻要用得著我李溫良,上刀山下火海也就是您一句話的事情。”


    項菲儀讚賞的點頭,承諾道:“你盡管放心,大都督我遲早讓你親手殺了他。”


    “謝皇後娘娘。”李溫良打心眼裏感激,如果不是遇到項菲儀,也許他這一輩子都不能離報仇那麽近。


    “話說迴來,你知道我要你去做什麽嗎?”項菲儀托著腮,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


    李溫良一愣,問道:“不是去殺了德妃娘娘的孩子嗎?”


    “不對。”項菲儀搖搖頭,唇邊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我要你殺的是德妃,一個連自己孩子都殘忍利用的女人,該死。”


    李溫良按捺住驚訝,應道:“是。”


    這一夜,注定不安穩,有了前幾次的經驗,項菲儀幾乎摸準了赫連炫什麽時候會過來,所以她特意把沐浴的時間拖到後麵。


    就在她快要打瞌睡的時候,赫連炫姍姍來遲。


    “我還以為你今晚不來了呢。”項菲儀伸了個懶腰,絲毫沒注意到自己話裏的曖昧。


    赫連炫坐在桌邊,說:“宮裏一天都能發生那麽多事,我怎麽會不來?”


    “切,說到底,你還不是不放心我?”項菲儀嗤之以鼻。


    赫連炫笑而不答,他是放心不下她,但那是出於擔心,而不是對盟友之間的懷疑。


    “唉,你知道為什麽你長不胖嗎?”項菲儀突然話鋒一轉。


    赫連炫不說話,她接著道:“那是因為你每天想的事情太多了,恨不得每件事都要親力親為,可是無奈世間隻有一個赫連炫,我要是你,就放手讓手下的人去做,何必徒添煩憂。”


    “有道理。”赫連炫緩緩吐出幾字,“今晚,你還能睡得著嗎?”


    “怎麽睡不著了?”項菲儀一副我都快困死了的樣子。


    赫連炫啞然,項菲儀的睡功,他可是領教過的,“那你睡吧,溫良的事情我知道了,你處理的很好。”


    “那是必須的。”項菲儀又露出了得意的顏色,赫連炫恨不得在她的臉上掐上一把,看能不能掐出水來。


    “你來就是為了這個?”她複又問道,見赫連炫一杯茶見底,“你是不是閑的?一趟一趟的跑,也沒有重要的事,我看你倒不如住在宮中算了,還光明正大。”


    赫連炫點頭,“不錯的建議,讓明德出去,我留在宮裏,然後天天召你侍寢。”


    噗,項菲儀一口茶水差點噴到他臉上,幸好赫連炫眼疾手快擋住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她趕忙解釋。


    “我知道你很想我留下來,等宮外的事情處理的差不多了,我會考慮留在宮中陪你的。”赫連炫打斷她的話,唇邊藏著一抹狐狸般狡猾的笑。


    項菲儀無力地趴在桌上,翻了一個白眼。


    “懶得理你。”


    赫連炫歎了口氣,他拚了命的白天處理完事情,為的就是晚上能有時間過來看看她的情況,結果她還很沒良心的以為他是質疑她的能力。


    “歎什麽氣啊?是不是惋惜我殺了本該屬於你的貴妃和皇子?”項菲儀挑眉。


    “哼,那些不是我的。”赫連炫冷笑否認,看著項菲儀,說:“你愛殺便殺,隻要你能善得了後便可。”


    項菲儀趕忙轉移話題,一提到宮中他被磨滅的地位,他整個人都有些不對勁,還是不提為好。


    “放心吧,交給我了,保證打太後一個巴掌,還讓她還不了手。”項菲儀挑眉保證道,他再不走她真的會睡著給他看。


    赫連炫看她眼睛都快閉上了,正準備離開,啪地一聲,項菲儀捂著額頭痛唿。


    “你還不快走,我都困死了。”她委屈地說道。


    赫連炫很自覺地替她揉著額頭,無奈道:“你想睡便睡,我又不會對你做什麽。”


    話是這樣說沒錯,可是有陌生人在,她骨子裏的警惕總是無法剔除。


    隻是項菲儀沒想到的是,她或許是真的很困,竟然一時打盹,舒服地靠在赫連炫的肩頭睡去了,連澡都忘了洗。


    望著項菲儀睡著的容貌,赫連炫的嘴角不自覺地彎出好看的弧度。


    睡得迷迷糊糊地項菲儀是被侍女叫醒的,她慌忙檢查了自己的外衣,發現外衣已經沒了,隻剩下中衣中褲,她反複看了下,應該看不出什麽吧。


    還沒到早膳的時間,宮中突然沸騰了,有侍女瘋一般的跑著,說是德妃娘娘暴斃了。


    太後一個茶盞沒拿穩,啪的一聲摔碎在了地上,皇上更是為失去一個女人而痛心疾首。


    “查到誰做的了嗎?”她扶著額頭問道,連站都站不穩。


    太監答道:“昨晚出手的人很快,根本沒人看清,不過不用想也知道是誰的人。”


    太後自然也明白,隻是沒想到她項菲儀可以做的那麽絕。


    “走,去見皇後。”太後一聲令下,陣仗十足。


    很快,項菲儀所在鳳來殿的門檻都被踏破了,各種言辭撲麵而來,然而她卻無動於衷,該喝茶喝茶,該用早膳用早膳。


    “母後,想必你還沒吃早膳呢吧,要不一起用點?”項菲儀拿了碗粥邀請道。


    太後哼了一聲將頭轉過去,要不是她現在還沒有證據證明是項菲儀做的,也不是此刻這番景象了。


    約莫一刻鍾過去了,眾人心頭都懸了一把刀,都在焦急的等待著下文。


    “好了,本宮吃飽了,撤下去吧。”項菲儀擺手道,身邊的小太監們立刻撤下那些殘羹。


    項菲儀滿意地摸了摸自己的肚皮,吃的好爽啊。


    “皇後,德妃是不是你殺的?”太後一上來便是指責,聽得項菲儀十分的不悅。


    她點了點頭,對此供認不諱,“是啊,怎麽了?”


    “你還好意思問我怎麽了?你是當朝皇後啊,就算是嫉妒德妃比你美貌,比你先一步懷上龍裔,你也不能派人暗殺她啊!”太後邊說邊顫抖,仿佛項菲儀犯下了罄竹難書的罪行。


    “母後,你先別急著說話。”項菲儀雲淡風輕地說道,轉而看向身邊的小太監,“去,把皇上找來。”


    太後搞不清楚項菲儀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但是她承認罪行是在場那麽多人聽見的,就算是皇上來了也不怕她抵賴。


    不一會兒,明德帶著身後一幹人等玩耍著前來,連一絲悲痛情緒都看不見。


    “皇上,難道你不知道你最愛的徳妃已經死了嗎?”太後悲痛萬分地說道。


    明德愣了一下,癡傻的笑容又迴到臉上,說道:“我當然知道啊。”


    “那你知道是誰殺了你的徳妃嗎?”太後繼續追問。


    “是皇後啊。”明德指了指項菲儀。


    太後詫異地看著兩人,“你……你們……”


    “母後,德妃她品德不正,與人私通,難不成我殺她還要大張旗鼓,弄得全天下人都知道嗎?”項菲儀神色突然變得莊重起來。


    什麽?太後赫然,徳妃她怎麽會?


    “想必母後還不知道吧,德妃肚子裏的孩子根本不是皇上的。”項菲儀的話如同一記重磅炸彈,讓所有人久久迴不過神來。


    太後愣住了,她怎麽也不會想到項菲儀,她竟然如此輕易地就卸下了自己的左膀右臂。


    “德妃與人私通,該殺,懷上野種,更該殺,本宮為皇上清理後宮,難不成還要事事都向你們報備嗎?”項菲儀突然站起來,底氣十足地喝道。


    眾人見狀立刻跪下,口中大喊:“皇後娘娘息怒。”


    “項菲儀……好一個項菲儀……”太後把手裏的帕子揉的不成形,一雙丹鳳眼裏盡是狠色。


    “都起來,散了吧,德妃這件事大家不要聲張,畢竟皇上心智不全,如果本宮再不嚴加管教後宮,指不定哪天就有人心存僥幸,認為做什麽事能夠逃過本宮的法眼。”項菲儀句句夾槍帶棒,狠狠打了太後一巴掌。


    她輸的太慘,昨日剛走的一步好棋,卻落得滿盤皆輸的下場,太後氣得連話都說不出來。


    “皇上,跟母後來。”她袍子一甩,怒氣衝衝地往外走。


    明德別有深意地看了項菲儀一眼,遂又拍著手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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