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風崇禮的臉色沉得厲害,也許其他的人隻注意到奪目的風洛華,但他的視線卻落在台上拿著笛子吹奏的項菲儀,她何時會這樣的曲子?聞所未聞,不免讓風崇禮想起她這段時間的改變。


    讓這樣的女兒嫁給太子,會不會有些可惜?


    但木亦成舟,今天她這一曲聞世,當上太子妃已經是板上加釘的事情了!


    果然,一曲完後,風洛華香汗挾背,嬌豔的臉上盡是紅扉,像鮮豔欲滴的水密桃,說不出的誘人。


    “好!風洛華此舞讓朕十分滿意,賞!”皇上大喊一聲,滿臉笑容,實屬高興。但讓他更高興的是項菲儀竟然會吹奏如此絕妙的曲子,更是讓他喜出見外,說道:“風家長女有才有德,朕心賞悅,此曲更是難得一見,不錯不錯。”


    此話一出,皇後更是沉著一張臉,眼瞧著下麵的風崇禮與項菲儀,更是氣得不行。


    風崇禮連忙上前跪了下來,說道:“臣替小女謝過皇上,皇上!臣還有一事相求。”


    “準,愛卿直說。”


    “請皇上恩準太子與小女早日成婚。”風崇禮說道。


    太傅鄭鈞上前,正要說什麽時,站在風崇禮一邊的官員也附議起來。


    “臣認為甚可,雖說風小姐有無鹽之貌,但有此才華足以配上太子,還請皇上恩準。”


    “臣附議。”


    “……”


    皇上容嚴看著底下跪著的臣子們,再望了一眼人群中的項菲儀,雖說這樣貌不太行,但遠遠看著,風骨與氣質倒是清雅,便大手一揮,說道:“準!”


    介此,皇後鄭燕與太傅鄭鈞皆知此次計劃失敗了。


    沒想到計劃的好好的,卻被項菲儀一首如此淫穢不堪的曲子給弄砸了。


    底下的世子們也沒有料到,項菲儀真要不日後成為名正言順的太子妃了,更是厭惡不已。


    “沒想到這等醜婦,當街調戲男子,無惡不作,竟然也當成太子妃了。”


    “誰讓她有個一手遮天的父親,鄭大人這一次怕是失算了。真不知道以後的晉天王朝會變成什麽樣子?”


    “與其擔心這個,不如擔心她日後會不會更加肆無忌憚。”


    剛說到這裏,項菲儀便端著酒杯來到了這些世子們的麵前,嘴角一勾,一汪清澈的雙眸說不出的流光溢彩,說道:“美男都聚在一塊,真是大飽眼福啊。”


    各路世子見到她這樣,紛紛冷哼一聲,別過頭去,不願意搭理她。


    除了汝陽王——容淨。


    容淨淡笑的看著項菲儀,端起琉璃盞,笑道:“沒想到風小姐有此才藝,真是大開眼界。”


    “不過是因舞即興,沒有什麽。”項菲儀眨了兩下雙眼,笑眯眯的說道。


    這一下,輪到在場的世子們呆住了,這等音樂還是即興的?


    雖然他們嘴裏說著淫穢之曲,但實則聽到的時候,配上風洛華那般舞蹈卻有種耳目一新之感,不少人都知道這種典子怕是要流行起來。私心裏開始決定讓府裏的歌伎們學一學這種調調,好供日後欣賞。


    “哼,不過是首曲子,就如此自滿,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說話的是琅琊王世子容煒,自上次在客棧見過項菲儀之後,便對她厭惡至及。方才太傅鄭鈞請求取消項菲儀太子妃之位時,他也是十分讚成。


    奈何這女人詭計多端,竟然讓父皇準了她跟太子成婚的事情。


    氣憤不已之際,此時又聽她這話,更是不滿。


    項菲儀盈盈一笑,對視著琅琊王世子容煒,點頭應和道:“世子說的對,不過是首曲子,沒有什麽好值得高興。倒是世子給我當男寵,想來值得我慶祝那麽一下。”


    “你!!”琅琊王世子未料到項菲儀如此大膽,當著皇上的壽宴就敢說出這等輕薄之話,氣道:“你就不擔心我會將此話告訴父皇!”


    “你可以去說啊。反正剛才鄭太傅似乎也在說這個事情。唉……沒想到皇上還是同意我嫁給太子了,我能有什麽辦法。”項菲儀攤開雙手,著實無奈。


    在場的世子皆是佩服項菲儀的厚臉皮,根本不知道如何應對她,倒是拂手去了別的地方喝酒聊天去了。


    滿滿一桌人,卻隻剩下汝陽王容淨。


    “你的性格不改改,怕是要得罪很多人。”容淨含笑,溫和的聲音說道。


    “改了就有人喜歡嗎?”項菲儀反問道。


    容淨啞然,認真打量著項菲儀眉宇間的黑色胎記,沒有出聲。世間男子皆好容色,就算個別能夠不計較,又有幾人?


    不遠處,一襲粉衣的風洛語看著項菲儀與汝陽王容淨聊得正歡,不由陷住手心,嫉妒得厲害。方才世子們積聚在一起,她不好過去,一直躲在暗處等著汝陽王一人時,再過去打招唿。


    未料到項菲儀三言兩語就讓其他的人離開,隻剩下她與汝陽王。


    風洛語自是生氣,不免想到項菲儀是不是故意這樣?就因為她要嫁給那個癡傻太子,心有不甘,這會兒又要勾引汝陽王嗎?


    這樣想著,風洛語頓時來氣。


    風洛語蓮蓮玉步走到了汝陽王的麵前,儀態萬千地行了一禮,笑語嫣然的說道:“小女風洛語見過汝陽王。”


    容淨這會看到風洛語,不免想到之前在大司空府所看到那一幕。


    那時,風洛語滿臉陰冷的畫麵還曆曆在目,襯著如今一臉溫柔可人的形象相比,讓容淨頓時有種看著兩個人的感覺,越是看著含笑嫣然的風洛語,就越有種心驚膽顫之意。


    怪不得母親曾經跟他說過,這世間最不應該相信的就是女人所展現的麵孔。


    對視著項菲儀的醜顏,與她的率性,容淨倒情願跟這樣的人相處著,至少不必那麽提心吊膽,不必猜想著她美麗皮囊下藏著什麽樣的禍心。


    “三小姐好有禮。”


    風洛語盈盈一笑,仿若沒有看到旁邊的項菲儀一樣,自顧自行的說道:“王爺一人在這裏,可有無聊?不如洛語陪王爺走一走?”


    “謝過三小姐美意,雖然父皇恩準壽宴之上不必拘束,但此時壽宴還在繼續,我等應該坐在這裏陪著父皇一起慶祝才是。”汝陽王容淨三言峽穀語便打發了風洛語。


    風洛語心有不甘,這才朝著旁邊的項菲儀看了一眼,似驚訝語氣,道:“沒想到大姐也在這裏,真是巧合。”


    “是啊。”項菲儀淡淡的應道。


    這般冷漠表情,與方才與汝陽王聊天的時候可是截然不同,風洛語心裏暗罵著項菲儀不知羞恥,隻要看到美男皆不肯放過。


    正在這時,一名低頭垂目的太監經過,特意在項菲儀的身邊停下腳步,雙手端著托盤,上麵放著一杯清酒,恭敬的說道:“皇上十分喜歡風大小姐的曲子,特意賞酒一杯。”


    能蒙皇上賞酒,皆是天大的恩賜。


    風洛語望著項菲儀,閃過一絲嫉妒,得到皇上喜歡又如何,還不是要嫁給那個癡傻太子,而自己則嫁給當今世上最有實力的汝陽王。憑著汝陽王在朝中的威望,到時候誰能母儀天下也說不定。


    項菲儀大約也猜到宮裏的規矩,隻得行了一禮,接過酒杯,走到皇上與皇後的麵前,行了一禮,說道:“臣女謝皇上賞賜。”


    說完,便將酒一飲而盡,卻未留意到皇後鄭燕一閃而過的陰冷。


    “皇上,這光賞項菲儀太過偏愛,跳舞的風洛華我看也挺好的,皇上可不能厚此薄披。”


    皇上一聽,覺得皇後這話得不錯,跳舞的風洛華的確也是一位不可多得的美人,便讓風洛華也上前來。


    風洛華聽說是皇上賞酒,不知道多開心,立馬跪了下來謝恩。


    壽宴賞酒是常有的事情,主要看皇上開心。項菲儀看著風洛華也喝過賜酒,倒也沒有想太多,隻覺得這皇宮的酒不太一樣。


    項菲儀與風洛華喝完賞酒再謝過恩之後,便退了下來。


    迴來的時候,秋風一吹,項菲儀突兀感覺額頭一陣暈沉得厲害,腦袋突然重了起來,腳步淩亂之際,差點跌落,幸得一位麵生的侍女扶了起來,聽到她細聲說道:“這位小姐可是身有不適,不如到殿內休息一下?”


    項菲儀感覺有種不對勁,沒道理她才喝了一杯酒便醉成這樣。


    那酒裏一定有什麽古怪!


    她用力咬破嘴唇,刺痛的感覺讓她清醒分刻,定眼看到扶著自己的侍女眼神閃爍,一看就知道有鬼,她抽出手袖裏藏著的匕首,看似是踉蹌不定的拖著侍女走到暗處,實則在無人察覺的時候以匕首抵住侍女的腰間,冷聲問道:“說!誰派你這樣做的?”


    侍女明顯感覺到一柄硬物在腰間,再看著項菲儀一張陰冷恐怖的麵孔,嚇得聲音都顫抖起來,支支吾吾的說道:“奴婢也不知道,是有位貴人讓奴婢扶你去附近殿裏休息。”


    宮裏常有宴會,有些高官顯赫喝多的話,常會有宮女特意扶到專門供人休息的殿宇。


    項菲儀冷洌的眼神盯著侍女,想從她眼裏看出有什麽異樣,但腦袋沉得厲害,好似有千斤重的東西在壓著自己,隻得奮力推開她,尋找紫環的位置。


    奈何她原以為自己可以推開身邊的侍女,實際上隻是輕輕地推了一把,根本沒有任何力度,倒是讓侍女察覺出她的真實情況,膽子大了許多,低聲說道:“風小姐,你還是隨我去殿裏休息片刻,你喝多了。”


    說著,不由項菲儀說什麽,直接攙扶著她向著一條小道走去。


    熱鬧非凡的宴會還在繼續著,項菲儀卻被身邊的侍女漸漸帶到一個安靜偏遠的殿宇,然後侍女推開其中一個房間,將她扶到裏麵床上,放下她,替她脫掉鞋襪,看起來似是真的安排她休息一樣。


    侍女做完這些,看著床上的項菲儀閉上雙眼,唿吸淩亂,臉頰潮紅,便知道藥性上來了,趕緊離開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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