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言落,楓似雪吩咐著桑離將碧落他們扶迴宮,自已也走上前親自扶起了琴容。


    “改明日去內務府說說,就說哀家院子裏缺了幾個人,讓琴容他們住過去。”


    “是。”得到楓似雪的旨意,桑離點頭應是。


    被楓似雪那氣勢嚇住了,久久才迴過神來的項月婉眼睜睜的看著琴容他們被扶進內殿,氣得整個人都在哆嗦。


    死老太婆,你等著,今日我不能要他們的命,他日,本宮就讓太後來要他們的命,看看到時候,你還有沒有這個能力來保他們。


    “娘娘,現在該怎麽辦?”一旁一個小宮女見此情況,連忙出聲問著項月婉。


    啪……


    然而,她話音未落,迎來的卻是項月婉直直的一巴掌。


    “一群沒用的東西,讓你們打你們跟沒吃飯一樣,今天晚上,誰也不許給本宮吃飯,都給本宮滾迴去!”言罷,項月婉氣憤的瞪了一眼緩緩合上的宮門,憤然甩袖離開。


    “謝太妃娘娘救命之恩。”


    一進宮門,琴容和碧落,祿德正三個便齊齊給楓似雪跪下了。


    “這是在幹什麽?還不快起來。”看著琴容他們直直的跪下,楓似雪連忙欲扯他們起來,可是琴容這個時候卻是倔強得異常。


    “太妃,您就受了奴婢們這一禮吧,若不是您出手相救,隻怕奴婢們此時早就已經成了一具屍體了。”


    然而楓似雪卻並未理會,直接吩咐著一邊的桑離:“桑離,將他們都扶起來。”


    “快快快,身上都皮開肉綻了,還在這裏下跪,還不快快起來。”桑離一臉疼惜的看著琴容他們身上的傷。


    這一棍棍的落在身上,那得多疼啊。


    “不,太妃娘娘,您就讓我們給您嗑個頭吧,不然阿容和祿德正,碧落就不起來。”


    “你這孩子,以前柔柔弱弱的,什麽時候脾氣竟是變得這麽強了?”聽著琴容的話,楓似雪無法,微微一聲歎息,隻得一臉無奈的道:“好好好,就依了你們,嗑個頭就趕緊起來吧,這身上都還沒有抹藥呢,兩個漂漂亮亮的姑娘家,一個飛兒的得力管家,要是你們出了什麽事,到時候你們家主子迴來,豈不是要害得哀家沒法跟她交待?”


    待楓似雪依允了琴容,琴容他們一本正經的嗑完頭之後,這才由著桑離將他們一個人的扶了起來,擦藥的時候,看著琴容和碧落身上那一道道的傷口,一條條的淤青,楓似雪平靜無波的無上出現了幾絲裂痕,心中一股怒氣衝了上來。


    “皇後娘娘那般聰慧善良,那個項月婉卻這般狠毒心腸,庶出的果然是庶出的,就是上不了台麵,一門心思隻想著怎麽處罰下人,心腸毒辣,怎麽就能因為自已心中的不平把兩個好好的姑娘傷成這個樣子呢?”桑離一眼看著琴容她身上的傷,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心中更是氣憤於項月婉的狠毒。


    “飛兒以往樹敵眾多,夜貴妃,白妃都是想要坐上皇後位置的人,以往也是挖空了心思想要把飛兒往死裏整,卻都被飛兒還擊了迴去,心中也是怨氣頗盛。”


    “如今飛兒不在這宮中,你們三個便從了眾矢之的,又沒有能夠依靠的人,在這冷宮之中便是隻能時時提防著他們會來要你們的命,這樣吧,反正哀家那裏的房間也不少,你們便搬過去,住到哀家哪裏,有哀家護著,想要動你們的人,也得先掂量掂量自已的斤量。”


    “不行不行,我們不能過去。”楓似雪的話才剛剛說完,琴容便搖頭如撥浪鼓似的直接拒絕。


    “怎麽不行?你們三個呆在這冷宮之中,不入到別的娘娘宮中,如今這皇上也對這裏不管不問,現在你們是偶爾還能夠得到一些米,菜,隻怕過了今天,經過項月婉那麽一鬧,你們連水都喝不上了。”桑離聽著琴容的話,立馬道。


    “你這傻孩子,你家皇後娘娘走的時候請我照看你們,不讓你們受委屈,隻要你們自已好好的就好,你以為,她會在乎這區區一個皇宮?區區一座宮殿嗎?她想要的東西,介時自能夠憑借她的本事去取,去奪迴來,可是一條人命,若是不再了,就真的無法挽迴了啊。”


    “太妃說得對,阿容啊,你現如今守在這裏,碧落他們也都守在這裏,你瞧瞧今天,項月婉那是發了狠的想要你們三個人的命,若不是太妃今日趕到得及時,你們隻怕是連命都沒有了,若是再單獨住在這裏,到時候項月婉再過來,太妃娘娘又不知道,你們豈不是真真會要丟了這條命嗎?”見著琴容頑固的堅持的想著守著這座冷冰冰的宮殿,桑離在勸慰的同時,心裏頭也忍不住一陣酸澀。


    然素小姐這輩子,對飛兒做得最正確的一件事,莫過於給她找了一個待她忠心不二的好婢女,好姐姐吧。


    在楓似雪和桑離再三的勸說下,琴容終於同意了搬到楓似雪那裏去住。


    她就算不為自已著想,也該要為碧落,祿德正他們著想,何況,雪太妃說得沒錯,一座宮殿沒了,皇後娘娘介時迴來的時候,還能依靠著她的本事,去取,去奪迴來,若是他們的命沒了,介時就算是天上的神仙,也怕是無法挽救了。


    “稟皇上,那婉妃今日又去冷宮鬧了。”


    承乾宮內,赫連炫正批著今日呈上來的那些奏折,千篇一律,都是一些報喜不報憂的,看得赫連炫正煩,派於監守冷宮的暗衛不動聲色的出現在殿中,對著赫連炫道。


    聞言,赫連炫手中的筆稍稍一頓,隨既扔到一邊,站起身,像是頗找到了幾分趣味的話題:“又去鬧了?此次是借的什麽借口,找的什麽理由,做了些什麽事情?”


    “皇……冷宮中的那位的那幾個奴才們見著天氣晴朗便欲把那位的衣裳都抬出來曬曬,結果婉妃娘娘正巧著過去了,見著心中大怒,便找著原由說是死人的衣裳晦氣,命人把那些衣裳都拿下來,要燒掉,那些個奴才們不肯,她便著令人每人打三百大棍,想要活生生的打死……”差點脫口而出的皇後娘娘四個字硬生生的被改口成了冷宮中的那位。


    這三年的時間,自從皇後娘娘那日宮宴之上驚鴻一舞之後消失在了這皇宮之中,皇上這原本顯山不露水的脾氣如今也是變得越來越明顯,暴躁意怒,做事的手段相較於以往的凡事留三分顏麵,到現在的鐵血無私,半分顏麵都不留。


    更是誰要在他麵前提起’皇後娘娘‘這四個字,可都是討不了好處去,準的要承受這四個字說出口之後的他的雷霆之怒,可是把他們這一群暗衛,以及在他身邊侍候的宮女太監們累得夠嗆。


    “活生生的打死,果然是項國明的女兒,一個比一個心狠手辣。”赫連炫聽著,冷冷的勾唇,也不知道是在氣於項月婉的舉動,還是想到了項菲儀昔日在這宮中的所做所為,臉上的表情那叫一個冰冷,那語氣那叫一個暗藏洶湧:“現在怎麽樣了?人死了沒有?”


    “這……”說到這裏,暗衛有些猶豫,在赫連炫一個冰冷的眼神投過來之後,連忙道:“迴皇上,沒有,被太妃娘娘救下了。”


    “太妃?”赫連炫麵露疑惑,眉頭一挑,似乎是在思索是哪位太妃:“你是說,同樣是住在冷宮之中的雪太妃?”


    “正是。”


    聞言,赫連炫突然之間便沉默了下來,眉心也好像因為這件事情而緊緊的鎖成了川字。


    過了許久,他才道:“朕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屬下先行告退。”


    “那個人竟然會出手幫幾個奴才,嗬,項菲儀,看來這都是你在離宮的時候早就已經按排好的啊,你這心機,著實是令朕佩服得很呐……”


    待那暗衛走了之後,赫連炫的眼神落在不知明的地方,一句佩服,卻是怎麽聽怎麽都感覺帶著一股子從牙縫裏擠出來的狠意。


    三年前,她那裏驚鴻一舞,那麽一刹那的瞬間她覺得她比起夜舞媚那個女人還要好看,但是卻覺得是自已眼晴花了,要麽就是出現了幻覺了,可是待她借著身體不適為由先行離宴,他坐在那裏心緒不寧,隻覺得一場宴會了無趣味,無論是那些自認貌美如花的妃嬪,還是那些千姿百態,身材阿娜的舞娘,落在別人眼裏美得不可方物,可是到了他的眼裏,卻硬生生的覺得少了一份韻味。


    然而,就在他終於想清楚,理明白那種感覺到底是因為什麽的時候,到了晚宴,以為終於能夠見到她,那個該死的醜八怪竟然就這樣一聲不吭的逃離了皇宮。


    就好像人間蒸發了一般,任憑三年來無論他怎麽查都查不到她的下落。


    “項菲儀,你最好祈禱著這輩子別再讓我找到你,不然……”最後的兩個字落得重重的,帶著一股子的狠意,足以證明項菲儀在赫連炫心裏留下了多麽‘無法抹滅掉的痕跡’。


    “阿啾……”


    坐在搖搖晃晃的馬車上,原本微瞌著眼在那裏假眠的項菲儀猛的打了一個噴嚏,連忙伸手揉了揉鼻子,皺著一張小臉。


    “這才剛剛出來呢,老老實實本本分分的在趕路,誰都沒有得罪過,誰在罵我啊。”她嘀咕著,將右手腕抬上來,微眯著眼睛看著手腕上的小蟲子:“小蟲子,是不是你在心裏罵我?”


    正睡得正香的小蟲子根本沒有聽到項菲儀在那裏嘀嘀咕咕的說些什麽,被項菲儀這麽一戳,連動都沒有動彈一下。


    “喲嗬,睡得挺香啊……”眼看著這條小蟲子完全沒有危機意識,睡得比她還香,項菲儀這心裏瞬間就開始不平衡了起來,一手捏著它的三角蛇腦袋,一個勁的把它軟軟的身子纏啊纏啊纏,最後硬生生的把它從她的手腕上弄下來,又左一圈,右一圈的,把它綁到了一塊,成了一個麻花卷兒。


    看著手心裏那麽七卷八卷的一坨,項菲儀瞬間就覺得圓滿了,而被她折騰了這麽久的小蟲子也終於被折騰得睡不著了,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正想著舒展一下身子呢,卻發現怎麽動也動不了,一轉頭,一抬頭就正好對上了項菲儀那滿臉邪惡笑容的臉,嚇得它小小的蛇身子瞬間就冒出了一身的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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