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的,奴婢主子要是見到了娘娘,肯定會很高興的,娘娘您就放心好了。”像是一下子撤掉了主仆之間的隔閡似的,桑離學著先前項菲儀的樣子,一臉親熱的挽著項菲儀的手臂,表麵上雖然看上去是在扶著她,可是隻有項菲儀自已明白,就好像她自已剛剛扶桑離一樣,桑離現在也是在防止她玩逃跑,也在防止她推脫。


    麵對如此熱情不退的桑離,項菲儀再次默默的無語哽咽,她終於體會到了剛剛她那樣不管不顧一切的熱情是有多麽的讓人無語。


    “那好吧。”無奈歎息,果然,做好事,做好人什麽的,這一類的事情完全不適合她這樣一個惡人,因為惡人做好事,其結果也是會要遭“報應”的。


    “奴婢扶著您。”眼見著項菲儀同意了,桑離這下是真正的喜笑顏開了,連忙一手握著項菲儀的手臂,一手托著項菲儀的腰身,那小心翼翼的樣子就恐讓她腳上的傷不舒服了。


    在一邊一直選擇默默的看著的臨夏,眼見著如今局麵倒轉,項菲儀依舊和先前的桑離一樣隻能選擇無奈的服從,暗自在心裏頭歎了一口氣,果真是“女人何苦為難女人”呐。


    就如同桑離所說的一樣,她所服侍的主子所在的宮殿離得真的一點兒都不遠,轉過一個宮廊,順著一條青石直路走,大概也就走了十幾來米路的樣子,桑離便說到了。


    她們停留的地方和項菲儀刻意收拾過的冷宮一樣,雖然破舊,但不髒亂,顯然裏麵的主人也是有經常吩咐人打理的。


    “娘娘,您先扶著,奴婢去開門。”說著,桑離便將項菲儀扶到門邊上,讓她先扶著門站一會兒,自已則是連忙跑去開門。


    扶著門牆的項菲儀看著眼前的宮門,顯然是有些沒有想到桑離所說的侍候的宮殿竟然也是和她一樣被打入了這冷宮之中的主子。


    不過這也難怪她,她在見到桑離的時候,看她的穿著比起那些個小家小戶,甚至是比起有些個官家小姐所穿的還要好,自然會以為她是在宮中哪個得寵的妃子手下做事,又深得那妃子,人家賞的。


    哪裏會知道,桑離侍候的雪妃雖然是被人打入了冷宮,實際上卻是像項菲儀一樣,隻是將原本居住的宮殿變成了冷宮而已,其他的一切,比如說吃穿用度什麽的,都是按照她原本的級位分派的,而桑離又是雪妃身邊的大宮女,更加是唯一的一個,雪妃待她又如同姐妹,那吃穿用度上麵比起別宮的宮女,比其別個的人家自然要好上許多。


    吱呀……


    厚重的宮門被推開,入眼的盡是一地的雪白,桑離折迴身走到項菲儀身邊扶著項菲儀:“娘娘,您小心門檻。”


    “臨太醫,您也進來吧。”將項菲儀扶進宮門,桑離看著還站在宮門外的臨夏又道。


    然而,待項菲儀和臨夏走進了宮門,看到眼前這一切時,幾乎都有些不敢置信於自已眼前所看到的,項菲儀更是有一種,徹徹底底的體驗了一把什麽叫做“內有乾坤”的感覺。


    單是站在宮門外頭,看著這座冷宮,那破舊的樣子,再怎麽收拾,他們也頂多隻能是用整潔和舒適這兩個詞來形容,而眼前的這一切,從一腳跨進宮門,那內裏的景象完全和外頭所看到的,所感受到的完全不一樣。


    一條青石大路從宮門進來直鋪到正殿宮門口,前殿正門上方牌匾用上好的紅木製成,上麵的字體蒼勁有力,書“落雪宮”,兩邊假山林立,錯落的樹技被白雪披上了一抹銀妝,青石雕像,原本該是和她那冷宮一樣破破爛爛的冷宮在這裏卻沒有出現,四周都是上好的木頭建成的頂梁柱,無診是宮殿的建築材料,還是整個宮殿的布局,與那當今太後所居的永和宮相比都毫不遜色。


    “娘娘,奴婢迴來了,您快出來看看,奴婢把誰給您帶過來了。”正在項菲儀詫異於眼前所見到的一切的時候,耳邊便隻聽得扶著她的桑離滿臉笑容的朝著宮殿門口大聲喚著。


    項菲儀聽著桑離這話,眉頭一跳,她怎麽有一種被人誘拐了的感覺?


    桑離剛剛說話的那個誰,應該是指的她吧?她在那宮門外頭說要把她帶進來,讓臨夏方便給她看傷,其實那都不是她的主要目地吧?她的主要目地其實就像是現在這樣,是要把她帶迴來,給她那個她侍候的娘娘看的吧?


    “誰啊?”


    在隔了好久之後,她們所注視的落雪宮宮門沒有被打開,反倒是左邊的從林之中傳來一道女聲,清雅,媚骨,明明是兩個極為矛盾的詞,可是不知道為什麽,項菲儀卻覺得用來形容這一道在她傳入她耳朵裏的聲音再為適合不過。


    既似蓮般清雅,讓人不敢褻瀆,又似意欲引人犯罪的迷狐,讓人從心底裏酥軟,為之癡迷。


    沒有人注意到,原本還在打量著這裏的一切布局,原本一直維持著溫潤的表情的臨夏在聽到這一道聲音之後微微流露出的詫異。


    轉過身,項菲儀卻是差點被眼前的景象迷亂了眼。


    人間仙子?不夠貼切。


    雪中精靈?


    對,或許隻有這樣一個詞才能形容到她現在眼晴裏所看到的這個女人,一身雪白貂衣襄身,隻身站立雪身,身後紅豔的桃花為景映襯,純白的雪像是一麵鏡子,照映著她比雪還白皙誘人的肌膚,紅唇微張,微微上揚的眼角勾畫著媚惑的眼線,硬生生將她純白美好如同天使般的氣質勾勒出了三分嗜骨妖精的感覺,可偏偏這樣的極其背道而馳的感覺卻該死的與她的一身氣質相容合,人都說,一半天使,一半魔鬼,而眼前的這個人卻是一半天使,一半妖精。


    “這麽冷的天,奴婢還以為您會呆在裏麵抱著暖爐取暖呢,沒想到您竟是還是忍不住跑了出來,要是凍著了,到時候自已又得難受了。”原本還扶著項菲儀的桑離一眼見著那出聲的人竟是隻身立在這寒冷的雪中,當下鬆開了挽著項菲儀的手,走到她身邊半擁著她的肩,話裏頭雖然帶著主仆之間的稱唿,可是那說話的語氣比起主仆之間,倒反倒要更加像是兩個好姐妹之間,或者說,更加要像親人之間的關心的不忍的責備。


    “每年也隻能在這個時候見著這純白的雪景,加上你沒在宮裏頭看著哀家,一時沒忍住就跑出來了。”她語氣輕輕的說著,帶著幾分慵懶,幾分隨意,抬頭,一雙嫵媚的眼看向項菲儀,像是疑惑似的:“你不是說帶了人迴來嗎?就是那兩位?”


    “微臣見過雪太妃,太妃娘娘萬福。”見著雪太妃的眼神掃來,那廂已經認出了她是誰的臨夏連連跪拜,那姿態之中,竟是帶著幾分項菲儀所未曾在他身上見到過的尊敬。


    “雪太妃,太妃娘娘萬福,嗬嗬,可真是好久沒有聽到有人跟哀家說這樣的話了。”臨夏的行禮卻是讓雪太妃輕輕的笑了起來,刹那間,周遭的紅豔美麗的桃花,和雪白純潔的白雪都失了光華,失了顏色:“起來吧,既然是桑離領迴宮的人,就不用行那些個虛禮了。”


    說著,她又轉過頭看向還在怔愣之中的項菲儀,一雙眼盯著項菲儀看了好一會兒,就在項菲儀快要疑惑自已臉上是不是有什麽髒東西,或是早上洗臉的時候沒有洗幹淨,還留下了什麽“沒睡醒”的證據的時候,卻隻見雪太妃看著她的眼神變得溫柔起來:“還以為你是糊弄說帶了個可以讓哀家高興的人迴來呢,沒想到竟是真帶了個讓我哀家高興的人迴來。”


    雪太妃這樣一句話差點沒把才緩過神來的項菲儀給繞暈了,什麽真高興的人假高興的人?那個人指的是她?


    還有,哀家?這樣漂亮年輕的女人不是那個狗皇帝的妃子,而是他母親一輩的人物?那狗皇帝母親一輩的人物不就隻剩下那個假仁假義的老太婆了嗎?怎麽還有這麽漂亮的一個美人兒?


    看來這皇宮裏頭的複雜程度,果真不是傳虛的。


    “這個孩子就是皇後吧?”她笑著,在桑離的挽扶下走近項菲儀:“哀家還以為那些個外界的傳言都是被人刻意造謠,是假的呢,畢竟像她那樣的一個美人兒,要生出個醜孩子來還真是有些困難。”


    項菲儀汗顏,別的話她沒聽懂,但是雪太妃說的最後一句話她聽懂了,因為她這是在毫不遮掩的說她醜。


    可是她所說的那個美人兒又是誰?而且,一個大美人兒嘴裏的美人兒,那得有多美?


    “倒真是沒想到,那些傳言竟然不是假的,而且還形容得挺貼切的。”她睜大著一雙眼媚惑無比的眼看著項菲儀,那表情甚是無辜,那眼神半含笑意,而那紅唇裏吐出來的字眼,卻是讓項菲儀恨不得撞到那宮牆上去。


    為什麽長著這樣一張如仙的臉蛋,這張嘴卻是這麽的不饒人?而且最讓項菲儀無語的是,明明這個雪太妃話裏話外都是在針對著她的相貌,說她醜,可是那語氣裏頭卻有的隻是真真實實,就像是在陳述著感慨著,也沒見半分嘲笑,硬生生讓她生不起氣來。


    “你不生氣?”她抬眼,像是這才知道自已說了多麽傷人的話似的看著項菲儀,那尋問的語氣更是讓項菲儀難得的覺得嘔人得很。


    她不生氣?


    要是別的人,有這個膽子敢這樣議論她的外貌,說她醜,就算是明麵裏傷不到那裏,暗地裏也早就已經想了千百萬種讓他生不如死的辦法了,可是她能夠告訴她,因為你看著我的眼裏沒有嘲笑,你雖然話裏話外的都在說我醜,可是因為那語氣裏沒有半分輕視或者不屑,再加上你這張臉太有吸引力,所以我生氣不起來嗎?她能嗎?能嗎?


    “美醜是外在,何況,太妃娘娘說的是實話,臣妾為何要生氣?”任由心裏的千萬隻草泥馬默默奔騰,項菲儀臉上異常淡定,一副聖潔大使的模樣,輕飄飄的扔出一句話反問著看著她的雪太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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