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孟姚臉色不好,桃九立即走到她的身邊將她拉起來,那雙纖細白皙的手被凍的通紅。


    “你每天都要洗衣服嗎?”


    孟姚下意識將手收了迴去,莞爾一笑道:“沒事的,習慣了就感覺不到涼了。”


    桃九眉頭微皺,她不解的問:“洗衣服是為了掙錢?”


    “恩……”孟姚低著頭,應了聲。


    見孟姚又蹲下身子將雙手浸在冰涼的水中小心翼翼的搓洗著衣服,桃九沒有再阻攔。


    她知道錢財對於凡人來說是非常重要的,如果沒有錢,就沒有辦法生存下去,但她也不能使用法力去改變凡人的命運,也許,成就孟姚和楚陌的姻緣,讓孟姚不再孤苦無依,是她唯一能做的,也是自己欠她的。


    悠然的流水,如娟的波光,清晨的陽光灑在淺淺的河麵上,波光粼粼,美得純淨自然,偶有幾片楓葉落在水麵,為清澈的水麵染上一抹色彩。


    桃九坐在河邊閉上雙眼,靜靜地傾聽著自然的聲音,那是河水溫柔的“嘩嘩”聲,那是鳥兒歡樂的“吱吱”聲……


    直到陽光暖暖的籠罩在身上,桃九覺得此時的自己就像是迴到了幾千年前,自己是生長在西山靈湖邊的一棵桃樹,因為陽光的滋養,平和,幸福。


    孟姚端著一盆洗好的衣物慢慢向她走了過來,她才睜開清澈的眸子,指著麵前的河水,河水很清,清的可以看到水底的水藻和石頭,還有一群群的小魚,結伴而行,遊來遊去。


    “你看,它們好自由啊。”


    孟姚順著桃九的目光望向河水中那些魚兒,眼中也浮現出一絲向往和淡淡的悲戚:“是啊,它們是那樣的無憂無慮,那樣的快樂……其實我童年時期也有過那樣的日子,隻可惜,最開心的時光,永遠是最短暫的。”


    “孟姚,隻要你想,就一定可以選擇自由的生活,相信我!”


    “恩。”孟姚點點頭,泛著水光的眼中多了一絲堅定,第一次見到桃九的時候,她就覺得這個女子是與眾不同的,她是那樣的勇敢,那樣的豪爽。


    她想,她喜歡和桃九在一起,是因為她的隨性和爽朗,和桃九在一起,很輕鬆,很開心。


    而自己,是否也可以像桃九一樣,活的灑脫,自由?


    原本想跟著孟姚體驗一把人間生活,可是,孟姚過日子就像是流水線一樣,簡單乏味,早上天還沒亮就端著木盆去收髒衣服到河邊洗,然後迴去一鍋菜粥,兩個黑麵饅頭,一碟醃製的黑乎乎的醬菜,飯後孟姚會坐在家裏安安靜靜的刺繡,當然,刺繡並不是為了打發時間,也是為了賣錢。有時候坐在那裏刺繡,一坐就是很晚,因為要節省買蠟燭的錢,所以隻能對著越來越微弱的窗,直到太陽完全落下。


    孟瑤說,平日她一人在家,每天都隻吃一頓飯,因為桃九在,二人的夥食明顯改善了太多。


    桃九覺得對她來說如果是讓自己在人間過這樣的生活,那還不如死了算了。


    對比天庭的冰冷嚴肅,人間明明繁花似錦,多彩多姿,而孟姚卻局限於這樣的一種生活,簡直是浪費年華。


    這幾日唯一讓她打發時間的事情就是做飯了,她本就喜歡搗鼓一些美味的菜點,即使如此簡陋的條件,桃九也可以用最普通的食材,做出誘人的美味。


    不過,她記得她第一次趁著孟姚早起洗衣,想要做一頓飯的時候,看著那個黑乎乎的灶台,無語了大半天。


    灶台……她是使用過的,可是這個灶台與整個房間是連在一起的,中間隻是用幹樹枝編織出了一道隔牆,灶台前堆了一大堆的柴火,而那整麵牆都被熏得黑乎乎。


    找了半天,才發現了不遠處一個不大的罐子中,有一些幾乎見底的米,沒有鹽,隻有一大缸發黑的醬菜。


    這日,家中的米糧沒有了,孟姚說要去鎮裏把這幾日她的刺繡賣出去,順便買些米糧迴來。


    桃九一聽要上鎮子裏,心中激動,連忙說道:“我也去我也去,多久沒有去鎮上逛了……我身上還有一些物品,可以去當鋪換成銀子,我們就不用天天喝稀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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