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叔說完站起來離開,劉媽忙跟著站起來,“陳管家,那我做什麽?”


    陳叔停下腳步,抬頭看了她一眼,“你啊,這幾天就把後麵的花棚清理一下。”


    聞言,劉媽有些懵,顯然沒想到陳叔會這樣安排,“可……”


    陳叔看著她,“有問題?”


    “沒有沒有。”劉媽忙不迭地搖頭,臉上擠出一堆笑。


    陳叔收迴視線,“就這樣安排吧。這邊的衛生你暫時不用管了,交給葉歡來做。”


    陳叔走了,劉媽再看我時,眼中的不滿變成了明顯的敵意。


    我心中苦笑不已,這下劉媽一定覺得是我搶了她的工作,以後更得針對我了。如果可以,我真想和她交換。


    “這人啊,有多大能耐做多大事,不要眼大肚皮小,小心撐死。”劉媽丟下一句話,憤憤然離去。


    張曉靜歎了口氣,“她沒有壞心,就是怕你搶她工作。年紀大了,又沒有一技之長,比別人更有危機感。”


    對張曉靜笑笑,低頭收拾桌上的碗筷,“我知道,不怪她。”


    張曉靜搶過我手裏的碗筷,把我往外推了一把,“這裏別管了,去做自己的事。這裏的所有床單被子都是手洗的,5套呢,工作量可不小,小心吃不成午飯。”


    我腦海裏將別墅的人過了一遍,“不是6套?”


    張曉靜搖頭,“墨少的不用管,有專人洗。”


    *


    抱著最後一套換下來的床上用品迴到洗衣房,和其他床上用品堆在一起,儼然是座小山。我看著一旁的高級洗衣機,搖了搖頭。


    手上的水泡在洗第一張被套時就破了,洗衣液浸入傷口裏,鑽心的疼。原本簡單的工作,頓時變得像酷刑。洗到最後,水泡潰爛的範圍更加的大,露出粉紅色的肉,看上去有些瘮人。


    終於在午飯前將所有床單被套洗完晾好,我用手背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繼續迴到洗衣房將地上的水漬擦幹,這才迴到房間。


    關上門,從衣櫃裏拿出箱子,蹲下來打開,從最下麵翻出一隻藥膏——那次瞿墨讓張子給我送來的那隻。


    帶來的東西不多,卻不知道為什麽就把這東西帶上了。擰開蓋子,濃濃的藥味撲麵而來,我擠出一點抹在上麵,希望能夠有用。


    現實就是這麽諷刺,瞿墨給我這隻藥膏的時候,一定沒有想過這藥膏會用在這個時候,如果提前知道,還送什麽藥膏,隻怕剁了我手的心都有。


    放好箱子我站起來關好衣櫃的門,出門去餐廳。


    重頭戲在下午,沒有足夠的力氣應付不過去。


    走到餐廳其他人還沒來,張曉靜對我豎了豎大拇指,我笑笑走過去,“有什麽要幫你的?”


    “不用,你坐著休息吧,他們馬上就來了。”


    我點點頭,也不和她客氣,走到餐桌旁坐下,看著一桌豐盛的午餐無比誘人。剛坐下,劉媽進來了,說剛外麵吹風,我有一個床單沒晾好掉下來了。說話時劉媽眼神閃躲,一直不敢正眼看我,我就知道是她搞得鬼。


    且不說這會兒根本沒風,就算有,晾被子時我為了床單不掉下來,專門用夾子夾住,除非整個晾衣架掉下來。


    陳叔走進來,聽見她的話目光落到我身上,我暗暗的歎了口氣,隻得站起來去晾衣台看看。毫無疑問,這頓豐盛的午餐和我無緣了。


    到晾衣台一看,果然有一張床單掉落在地上,我抬頭去看晾衣架,上麵兩個孤零零的夾子。我走過去撿起來,顯然是劉媽覺得我搶了她的工作,懷恨在心的傑作。然而沒有證據證明是她做的,就算有證據也沒有用。


    打開水龍頭重新清洗,水打濕雙手,傷口上剛抹不久的藥被水衝走,裸露的傷口隱隱作痛。


    雖然不抱希望,但我還在晾好床單後迴到餐廳,果不其然午餐已經結束了,張曉靜正在收碗。我轉身迴房,張曉靜將我叫住,“葉子。”


    我迴過頭,張曉靜像我招招手,我走過去,她偷偷遞給我一個饅頭,“早上我多做的,別讓劉媽看見。”


    我感激的接過來,劉媽忽然出現在廚房裏,我連忙將手上的饅頭藏到身後。


    劉媽狐疑的目光在我和張曉靜之間來迴遊移,“張曉靜,你不會又明知故犯,壞了這裏的規矩吧。”


    “我怎麽會忘?”張曉靜打著哈哈,彎腰提起垃圾袋遞到我手上,“我隻是讓她丟垃圾。”


    我會意,接過垃圾袋就往外走。身後一直有一道視線緊盯著我,毫不放鬆,直到我走出門,背後的視線才消失。


    我提著垃圾走出花園大門,在不遠處找到垃圾桶,將手上的垃圾丟到裏麵。往旁邊走了兩步,坐在街邊的台沿上,大口大口的啃著饅頭。


    一輛黑色的商務車出現在視線盡頭,等我認出那是瞿墨的車時,車已經來到了跟前。


    從我麵前疾馳而過的時候,我聽見張子的聲音從半開的車窗飄出來,“咦,那不是葉小姐嘛。”車子沒有停留的開走了。


    我收迴視線,低頭看看手上的半個饅頭,自嘲的笑笑,世事無常,幾天前我還在瞿墨的辦公室裏吃著岑美微準備的精美午餐,不過才幾天,就淪落到街邊啃饅頭了。


    不過,這個時間瞿墨迴來幹什麽?


    因為瞿墨在家的關係,下午做衛生的時候格外小心也更快,想著早點做完迴房間。所以人的潛能是巨大的,原本不能完成的任務居然提前半個小時完成了。


    迴到房間裏待到晚飯時間才出來,路過客廳的時候無意識的掃視一圈,沒有看見瞿墨時鬆了口氣,這才走到廚房坐下。


    劉媽已經在了,看見我原本放鬆的表情僵了僵,有些不甘心的輕哼了一聲。


    我不以為意的笑笑,她可以在床單被套上打主意,畢竟晾衣台沒人會去,可下午在上麵做衛生她就沒辦法了。


    張曉靜把湯放到桌子上,“齊了。”


    飯剛盛好,陳叔來了,終於可以吃飯了。


    我剛要端碗,陳叔開口了,“葉小姐,墨少在書房等你。”


    沒有任何懸念,晚飯算是泡湯了,瞿墨一定是故意的,


    站在三樓的書房前,抬手敲了敲門。


    “進。”


    低沉的聲音在門後響起。


    我推開門走進兩步,反手將門關好,叫了一聲,“墨少。”


    坐在沙發上的瞿墨頭也不抬的說道,“過來。”


    我心裏生出一股不祥的預感,可再不願意,也隻能聽從他的吩咐走過去,在他麵前低眉垂眼的站好。


    一道冰冷的目光落到我身上,“聽陳叔說你今天下午表現不錯,適應得倒挺快。”聲音裏毫不掩飾嘲諷之意。


    這話顯然不需要迴答,我低著頭盯著腳尖,繼續眼觀鼻鼻關心。


    瞿墨站起來,伸手抬起我的下巴,“這麽努力的讓我滿意,是不是就想讓我好好獎勵你。”說著手上用力,捏得我下巴生生作疼。


    我忍著疼痛不去看他,“不是。”


    瞿墨強行讓我對上他的視線,嘴角輕勾,搖了搖頭,“不,有錯要罰,有功要獎,我向來是個賞罰分明的人。”


    我看著他深邃幽暗的眼,還來不及領悟他話裏的意思,隻聽撕拉一聲,上身肌膚暴露在空氣裏,在冷空氣中爬滿雞皮疙瘩,同時敏銳的身體感受到一個異樣的東西,灼熱的氣息噴灑在耳畔,“你不就是想要這個麽?”


    我忙不迭地搖頭,正要說沒有,話還沒出口一陣天旋地轉,整個人重重的跌倒了沙發上,瞿墨高大的身軀壓了下來。


    當身體被撐開的那一刹那,冰冷的聲音像條小蛇滑進心底,“隻要你讓我滿意,我不介意滿足你。”


    下一秒我眼中的世界就開始搖晃起來,我隻能緊緊的攀附著他,被動的接受著他的占*有,暫時失去一切思考能力。


    醒來時天已經黑了,我身上蓋著瞿墨的衣服,而衣服的主人不見蹤影。我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睡過去的,唯一知道的是失去意識之前瞿墨還在動。明明那麽冷情的一個人,渾身散發著禁欲的氣息,卻連著兩天對我如此,看來真是要將我用個徹底。


    我掙紮著坐起來,全身像被車輪碾過一遍,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鍾,看到時針指向一點時真是一點也不意外,更加不意外的是旁邊桌子上的小藥盒。


    我打開盒子,把那白色的小藥片放進嘴裏,一如既往的苦。


    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東西可以牽絆住瞿墨,除非他自己願意。


    整理好衣服,拖著沉重的腳步迴到地下室的房間,門快要關上的時候無意中看見對麵的門開了一條縫,趕緊關上。


    腦子裏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不能讓劉媽看出異常,不然又要多生事端。


    吃早飯的時候,劉媽問陳叔花棚已經整理完了,她今天要做什麽。


    陳叔看了她一眼,“你上次不是說想請幾天假,假期就從今天開始吧,吃完早飯你就可以走了。”


    劉媽瞬間恐慌的站起來,“陳管家,是不是我哪裏做的不好,你提出來,我一定馬上改正,不要辭退我。”


    陳叔臉上的表情不變,“你做的很好,沒人要辭退你,隻是給你放兩天假。一周之後,再迴來工作。”


    “哦,那就好,那就好。”劉媽訕訕的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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