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垂落在地的手,手心向上,手指微微蜷曲,指骨纖細,漫過掌緣的鮮紅與蒼白的肌膚形成強烈對比。


    當他的目光落在那枚躺在失去血色掌心間的玉質鈕扣時,他的身體晃了下,嘴裏逸出了一聲模糊的嘶吼……


    ……


    「柏清言,給我你襯衫上的第二顆鈕扣吧。」


    一日,柏清言在更衣室更衣時,戚棲斜靠在門框上,一手拿著一把小剪刀,一手不容拒絕般地伸手向他。


    「嗯?」他愣了下,連帶著扣鈕扣的指也停了。


    「你不知道?」彷佛發現什麽趣事的她緩緩向他走去,指尖輕輕點在他的鈕扣上。「求學時在畢業典禮上沒有女孩跟你要過?」


    閃過他眼瞳的異樣情緒讓戚棲捕捉個正著。


    「有?」她揚了一下眉,心底隱隱感到不爽。「給了誰了?」雖然知道吃這種陳年飛醋很掉價,但她就是忍不住。


    望著她丕變的神情,柏清言突然察覺了什麽似,輕抿的唇慢慢漾開。「吃醋了?」


    「不能吃?」她大方承認毫不扭捏。


    她的反問讓他唇邊的笑意更濃了。


    對她一見鍾情的是他,先提出交往要求的卻是她。他一直不清楚像她如此絕豔又自信灑脫的女人為什麽會看上他這種置身於科研,呆板又毫無情趣的男人。


    他承認和她的交往,他是處於被動的那一個。


    擔心她哪一天會發現他的缺點、討厭他的身世、嫌棄他曾經有過的病情而轉身離開。


    他把握每個和她相處的時光,雖然短暫,他卻非常清楚自己正一步步地陷落。即使她對他可能隻是單單看上了眼;即使她對他的喜歡沒有他對她的多。


    他從不對她說,他有多麽喜歡她,更不會對她說愛。他不想因為自己對她的喜愛變成了束縛她待在他身邊的因由。他甚至不曾跟她提起過他經曆過的所有苦難,因為他不想她因為同情而留下。


    她是展翅飛翔的鳥,他願意是她偶爾棲息的港灣,而不是囚禁她的鳥籠。


    她吃醋的模樣讓他驚喜,因為隻有在意了才會吃醋——而她,在意他!


    「你到底把鈕扣給誰了?」她上前,手指揪著他的衣襟逼問。能不能吃醋不重要,這才是重點。


    「她衣服上的鈕扣一顆都沒少,為什麽還要跟我要鈕扣?」


    「啊?」戚棲聽得有點懵了。怪不得人家說「智商逆天,情商墜地」,看來不無道理。「你這樣迴她?」


    「沒迴。」他任她扯著衣襟,溫柔地望進她眼底綻放著的細碎光芒。「剛好老師找我,我就離開了。」


    她滿意地點了點頭,這直男的思考,她喜歡。


    學術上的知識她幫不上忙,但是像這種他不曾注意過的生活小事,她卻可以告訴他,慢慢告訴他,一件一件來,反正他們還有很長的時間可以共度。


    「第一顆鈕扣留給自己;第二顆給最重要的人;第三顆給朋友;第四顆給家人;第五顆給關係最淡的人。」她的指隨著她的細數一顆顆往下,最後被他握進手裏。「你說,第二顆鈕扣不給我,給誰?」


    她那帶點威脅與嬌嗔的語氣取悅了他。「為什麽第二顆給最重要的人?」


    「當然是因為這顆鈕扣最常觸摸到,而且比較接近心髒,得到它就好像得到對方的心。」她突然踮起腳尖重重地親了一下他的唇。「給不給?」


    ……


    注:免費連載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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