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被困在這裏,所知道的東西其實還沒有二王子多,如果二王子真的想要了解什麽的話,這邊建議還是直接去找大王子,因為我知道的東西他都知道,而如果連他都不能告訴你的事情,我也是不能告訴你的。」


    如今話都已經說到明麵上了,莫星河也懶得跟他搭掩護。


    沉寂蹙眉,隨後暫時轉移了話題,切換到了他們這一次前來的目的,「那你們來這裏的目的解決了嗎?」


    莫星河點頭像,「我們要尋找的東西已經尋找了,想要確定的也都已經確定了,可以說任務算是超前完成。」


    沉寂臉色微微一沉,「如果你什麽都不願意說,查不出來幕後主使的話,這種情況以後很有可能會再次發生,你想被自己心裏也清楚。」


    莫星河挑眉,對上了沉寂的目光,沒有一直懼怕,「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對方的目的應該在大王子,而不在我的身上。」


    ……


    「你如今倒是推了個一幹二淨,你就那麽確定自己能夠全身而退嗎?」


    這一次,不管是因為什麽原因,她莫星河就算是被連累的,人也在島上了。


    被算計成如今這副模樣,還能夠活著安然無恙的離開。


    先不管他們心裏能不能過得去這個坎,對方也不見得就能夠忽視掉她們,畢竟,動機他們到現在還沒有查出來。


    隻要這個動機一天沒查出來,他們一天就都是危險的。根本沒有辦法把自己完全摘除的那麽幹淨。


    「所以二王子如今又是什麽意思呢?」


    莫星河的話,沉寂一時之間也答不上來。


    他不過就是想要知道一些這幾日發生的事情罷了,怎麽她的嘴那麽嚴,愣是一點風聲都透露不出來?


    「我並不是想要威脅你什麽,我也希望把這件事情查清楚,有人能夠在琉璃島上隻手遮天,對我們琉璃島來說也是一個隱患性的傷害,所以我希望你有什麽重要的發現能夠跟我共享。」


    他軟了軟聲音,脾氣比這先前真的要好上了許多。


    但是隻有莫星河清楚,他現在死死地攥緊拳頭,如果她現在還是搖頭的話,下一秒,沉寂很有可能就會爆發開來。


    「張然給我們的地圖是有誤的,我們被引去了一個早就已經被布置好了陣法的山洞,對方就是想要困住我們,從而讓我們錯過離開斂丘的時間,等到我們好不容易從山洞出來,已經是第二日早上了,我們在山洞裏度過了一晚,也算是有驚無險吧。」


    「不過迎接我們的第二種困難就已經來了,斂丘動了。」


    提到的這一點,莫星河打斷了自己剛才的話,「說到這裏,我倒是很好奇,斂丘的移動向來都是沒有規律的嗎?」


    沉寂眼神一挑,「我在琉璃島上活了二十多年,這二十多年以來,斂丘每一次移動都沒有任何規律可循。」


    如果有人能夠抓得住斂丘移動的規律,從而製造了這次的意外,那背後那人的意圖就太過於令人細思極恐了。


    莫星河眸光微微有些發沉。


    這世界上越是不可能的事,越是有可能會發生。


    就是因為世人皆知那不可能,所以當它發生的時候,才會有無數的人為他找理由,從而成為他的證明。


    莫星河有一種直覺,算計他的人一定很清楚斂丘移動的規律,如果有可能的話,連張然之所以中屍蟲都有可能會是一場計謀。


    一場把他們引向斂丘的計謀。


    這幾日一有空閑的時間她就在梳理這件事情發生的前因後果。想來想去,她腦海中的猜測和脈絡也就越來越清晰。


    不過他的這些猜測暫時都沒有告訴沉瑾,相對於沉瑾來說,莫星河現在信任的人,反倒是她對麵的沉寂。


    「有沒有可能這從頭到尾都是一場計謀呢?張家那邊,可有調查過?」


    沉寂點了點頭,「事情發生之後,我就派人一直在盯著張家,張家那邊倒是沒有任何異常,不過前兩日的時候,我們在張家查到了一個非常厲害的繪圖師,送給大哥的那份地圖,就是那個繪圖師親手所製。」


    莫星河挑眉,「繪圖師?」


    沉寂點頭,「那繪圖師一手畫技還是很精湛的,因為張家行業的特殊,所以他們家是有好幾個繪圖師的,而我們所調查的那個人就是其中的老大,那地圖是經過他的手送到了大哥手裏,目前我們還在調查,暫時沒有結果,不過,應該也**不離十了。」


    莫星河唇角微微一勾,帶起了一陣輕輕的嘲諷。


    區區一個繪圖師,還是沒有那麽大的膽子敢算計琉璃島的大王子的。這件事情,他最多就是一顆棋子,張家的人如果說不知道,她是一個字都不會信的。


    「不管原因是什麽,我們到手的地圖是有問題的,跟張家都是有著數不清道不明的關係,其實王子大可以有光明正大的理由調查張家。」


    沉寂眼神微微一閃,「我知道該怎麽做了。」


    「除了這些,你們可還有碰到一些其他的異常?」


    莫星河挑眉,腦海當中思緒萬千,最後還是決定稍微試探一番。


    先不管沉寂到底知不知道這件事,他倒是想瞧瞧,沉寂知道的時候會是什麽樣的表情。


    「說到奇怪,倒是的確有一個奇怪的地方,我們後來還找到了那個屍洞,並且在屍洞裏麵發現了一個比較奇怪的屍骨。」


    沉寂眼神微微一動,「你們後來自己找到的屍洞?」


    「怎麽?二王子若是不相信的話,大可以去問大王子,小女子想必還沒有理由欺騙王子吧?」


    沉寂狐疑的看了一眼莫星河,總覺得今日的她似乎格外的聽話。


    「你接著說,那具比較奇怪的屍骨到底是怎麽樣的一個奇怪法。」


    莫星河唇角微微一彎,隨後淡淡的道,「在那屍堆裏麵,我們發現了一具女屍。」


    沉寂蹙眉,注意到了她剛才的用詞,「屍堆?」


    「屍洞裏麵一共有將近百來具屍體,而且年份都很久了,最長的年份已有二十餘年,那些屍體大多都是我們的孩子,雖然說他們沒有多大的攻擊性,但是也不代表誰都能夠悄無聲息的殺掉他們。


    所以。通過這個倒是也能夠推斷出作案人如今的年齡至少應該在三十歲之後。


    後來我們又在裏麵發現了一具女屍,那句女屍的年齡是在二十五歲左右,而且她在活著的時候被人給硬生生的換掉了兩條胳膊,想必應該是為了隱藏他的身份,從而可以大致判斷出背後的兇手如今年齡段應該在至少五十歲左右。」


    說完這麽長一段話,莫星河覺得自己腦袋可能都有些缺氧了,一張小臉更是有些煞白煞白的。


    沉寂沉浸在自己剛剛收到的信息當中,完全沒有發現對麵人臉色的不對。


    一旁的小仙一直都是時時刻刻都在關注著自家小姐的情況,一瞧見莫星河如今的臉色不對,什麽都顧不得了,踩著小碎步就癲了上去。


    「小姐,你臉色更難看了,是不是頭更暈了?」


    莫星河點了點頭,「好像有些喘不過來,扶我去甲板上走走吧,再不過去,一會可能就要倒在這裏了。」


    說完這句話之後,莫星河涼涼的看了一眼沉寂,隨後便任由小仙扶著她往甲板上而去。


    沉寂這會才反應了過來,莫星河剛才起身應該就是想要去甲板上透透風吧?


    她一向都是暈船的,他剛才一直都在好奇斂丘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一時之間也沒有想到這上麵去。


    有些尷尬的撓了撓頭,沉寂連忙跟在了身後,「我扶你去吧。」


    莫星河看了看對方已經紮好架勢的手,隨後搖了搖頭,「王子還是在這歇著吧,小女這等卑微的身份,可擔不起王子的這一扶。」


    沉寂嘴角微微一撇,壓根就不相信麵前這個女人的話。


    她打自己的時候,下手那叫一個狠,如今跟他扯什麽卑微不卑微的?


    不過由此他倒是也作罷了,老老實實的跟著莫星河的身後。


    他也不想做一個仿佛跟屁蟲一樣的人,但是沒辦法,誰讓莫星河剛剛話說到了一半,不繼續下去,他想要知道後續的話,隻能自己跟去了。


    有那麽一瞬間,他甚至都懷疑莫星河就是故意的。


    一行人很快就到了甲板上,甲板比不得船艙,沒有那般穩妥,小仙一直都有些擔憂的護著莫星河。


    一副老鷹護小雞的模樣,讓沉寂微微有些蹙眉。


    「這裏有小王看著,用不到你,先下去休息吧,一會有事的話,本王會命人喚你來的。」


    小仙臉色有些為難的看向了莫星河,後者點了點頭,小仙這才恭敬地退了下去。


    沉寂眼神微微一眯,隨後有些不涼不熱的道,「我們琉璃島的丫鬟,什麽時候連我的命令都可以不聽?還必須要看過你了之後?」


    莫星河挑眉,「王子這難不成是在吃醋嗎?」


    「跟一個丫鬟吃醋,小王還不至於,隻是很好奇,你到底是怎麽把這丫鬟訓練的這麽聽話的?」


    他這琉璃島的丫鬟,連他這個王子的話都不聽,都隻聽到這個小姐的,到的確是讓人有些詫異。


    不過,莫星河手裏的法子那麽多,仔細想想,倒是能夠接受。


    甲板上的風很大,被風一吹,莫星河一直壓在頭頂上的鬱氣仿佛就被吹散了一般。


    有些偏疼的頭,仿佛瞬間就清醒了一樣,莫星河感覺連唿吸都順暢了不少。


    「人心都是肉長的,你對別人好一些,別人就對你好一些,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隻不過,不是所有的人都是如此這般,有的人就像一條蛇,本身就是冷血動物的話,即便是放在熱水裏麵,也喚不醒他。王子可有聽過農夫與蛇的故事?」


    沉寂蹙眉,總覺得他說這句話意有所指,但是又沒辦法確定她到底指的是什麽。


    「從未聽過,不如莫姑娘幫忙講解一下,也讓小王長長見識如何?」


    莫星河挑眉,他也是偶爾從別人的口中聽到的這句故事,總覺得和自己很搭。


    「都說,以前有一個農夫,在幹完農活迴家的路上撿到一條蛇,那條蛇當時已經奄奄一息了,農夫把那條蛇帶迴了家,給它吃的喝的,終於算是把它從鬼門關給拉了迴來。」


    沉寂挑眉,這個時候已經幾乎能夠猜測到她的意思了。


    「那條蛇終於被救活了,然後那條蛇反應過來之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朝著農夫咬了一口。」


    沉寂蹙眉,「所以後來農夫死了嗎?」


    莫星河點頭,「死了。」


    這下,沉寂就有些詫異了,「我原本以為,農夫並不會死。」


    「那你有沒有聽過心與靈魂的分離?農夫的身體並沒有死,但是農夫的心死了。」


    那一顆善良的菩薩心腸,或許從今以後都永遠埋在了塵埃裏,再也不會被提起。


    「莫姑娘似乎對這些事情通透得很,莫非是親身經歷過?」


    莫星河腦海當中鑽入了顧景淵那一張,她這輩子都不會忘記的臉。


    那張臉上清清楚楚的寫這兩個字,垃圾。


    「王子,如今你的腿已經好了,想必為我準備的船隻應該也已經好了吧?」


    沉寂眼神一愣,隨後有些慌亂,不過,那慌亂隻是一瞬間的,眨眼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給你準備的船隻?你要離開了?」


    沉寂的第一個反應就是這個。


    莫星河挑眉,「看來二王子並不知道這件事情,是我多嘴了,我還是等到了琉璃島之後,親自去桃林問一問吧。」


    沉寂蹙眉,察覺到事情有些不對勁。這個時候父皇應該不會就這麽把人給放走吧?


    千辛萬苦,好不容易把人找了,難道就是為了給他治腿?如果是這麽說的話,當時他就一定不會伸手阻攔。


    可如今。她難道就這麽離開琉璃島?


    沉寂仔細想想,這個可能性是會是很小的。


    莫星河挑眉,「如果這樣就可以讓我離開的話,那我倒是不介意,連夜走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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