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染?」


    來者正是顧染,隻有他可以完全依靠內力,震碎顧景淵的隨身佩劍。


    顧染上前,一襲白色長袍在夜色中越發清冷。


    他的眸光第一時間就注意到了莫星河手腕上的包紮處。


    一雙好看的桃花眼頓時就微縮了片刻,「怎麽迴事?」


    莫星河搖了搖頭,「待會再給你解釋,我們先拿下他們。」


    顧染點頭,「好。」


    隨即,他彎下了腰,抬手就把莫星河給抱了起來。


    莫星河眨了眨眼,有些愣仲,「阿染?」


    男生聲音低沉,帶著無以言比的安全感,「嗯,我在。」


    莫星河頓時有些啞然失笑,「阿染,我們先抓人,其他的待會再說。」


    顧染點頭,絲毫沒有要放下她的打算。


    「阿染,我站在一旁看著就好,你既然來了,那我們就有十成的把握。你先放我下來。」


    顧染搖頭,「我知道,你比誰都想要親手手刃了他。所以,我幫你。」


    莫星河微微一愣,突然就明白了顧染想做什麽。


    她心口一暖,隨後點了點頭,單手勾住了顧染的脖頸,另外一隻手則是握住了顧染送他的那柄朱雀髮釵。


    兩個人旁若無睹的秀恩愛,讓顧景淵眼神有些發冷。


    「你為何會出現在這裏?」


    瞧見他此刻出現在這裏,驚訝的人不隻有莫星河,還有顧景淵。


    對於自己的這個皇叔,顧景淵說不清的複雜,有景仰,佩服,還有嫉妒。


    尤其是當他發現自己的這個皇叔和莫星河關係不一般的時候。


    可這個時候他難道不應該在皇宮嗎?居然也敢涉險來錢塘鎮?


    顧染看向他的時候,原本溫柔的眼神立刻就冰冷了下去,有些意有所指的,看了看一旁的黑衣人,「顧家的臉麵都讓你丟盡了。」


    似乎能夠聽得出他話中所指的意思,顧景淵臉色頓時一黑。


    「大家不過是為了自己想要的東西罷了。」


    「成王敗寇,沒有那個實力就不要吃那碗飯。顧景淵,你最錯的地方就是,妄圖貪心自己本得不到的東西。」


    話落,顧染身子一閃,傾刻間就發起了攻擊!


    顧景淵眼底一驚,被動的倒退了幾步,扔掉了手中的劍柄,身子一個翻轉,就躲開了撲麵來的攻擊!


    刷!


    嗖嗖!


    莫星河窩在顧染的懷裏,隻覺得周圍的空氣都在快速倒退,眼前所有的視線幾乎化為了一道殘影,比她料想的速度還要再快!


    他隻能根據顧景淵那瘦弱的身軀來判斷他此刻的位置,手中的朱雀髮釵死死的握在掌心,莫星河眼珠都不敢眨一下。


    終於,她尋到了一個漏洞!


    嗶哢!


    有了上一次的經驗,這一次莫星河下手極其狠辣,恨不得直接捅碎他的骨頭!


    顧景淵疼的五官都跟著一變,眼神發狠,手下的動作越發的淩厲。


    隻不過他這一點狠戾顧染根本就沒有放在眼裏。


    腳下踩著特殊的腳步,顧染顯然已經不想再跟他浪費時間,莫星河感覺一道渾厚的內力從他體內沖了出去!


    那是一種怎樣的感覺?


    仿佛一團白雲把她給包裹了起來,牢牢穩穩地護在懷裏,除此之外,其餘的內力則是化為千萬根利劍沖了出去!


    顧景淵心頭一緊,想要退出去已經來不及了,隻能在危急關頭側過身去,打算用自己的肩膀接下,避開自己的命脈,棄車保帥!


    然而,莫星河卻並不打算讓他再躲過去。


    手中閃過一抹朱紅色,在顧景淵避過的那一剎那,他的身子慣性的朝左邊而去,莫星河鬆開了自己勾住顧染的脖頸的手,身子快速的墜了下去,握緊了手中的髮釵,朝著顧景淵腰部的位置捅了進去!


    和殺了梁辰用的同一種方法,顧景淵根本沒料到莫星河居然會有這麽一步,危機關頭,甚至連躲都沒有方向躲。


    要麽就是死在顧染的掌心,要麽就是死在莫星河的髮釵中。


    顧景淵眼神微眯,最後還是選擇了後者。


    噗呲。


    或許是因為如今的顧景淵隻剩下了骨頭,髮釵入體,和那些骨頭相摩擦,發出了劍擊的聲音,聽著令人有些牙酸,莫星河卻是眼神一亮。


    莫星河瞬間鬆手,雙腿死死地夾住了顧染的腰,利用自己的慣力讓自己避開顧景淵倒下的方向,不被他扯下去。


    其後,莫星河雙腿一個用力,勾住顧染,纖細的腰肢帶動上半身,瞬間就飛身而上,兩條手臂都勾住了顧染的脖頸。


    「嘶。」


    這一動作,扯動了莫星河胳膊上的傷口,疼得她有些呲牙咧嘴。


    不過,在麵對顧染的時候,她就算是有疼都咽在肚子裏了。


    顧染蹙眉,空出了一隻手扶住了她的後背,讓她能夠不用過多的依靠自己的力量。


    被這麽帶了兩道力氣,莫星河這才鬆了胳膊,感覺到那傷口的疼痛略微減去了幾分。


    此刻她宛若一隻掛掛熊一般,掛在了顧染的身上。


    而莫星河的背後,顧染的麵前,顧景淵這身子無力地倒下,不甘心的最後看了一眼莫星河,那雙滿是算計的眼眸,就此陷入了黑暗。


    而這廂,三個人對付一個黑衣人,不但沒有處於上風,反倒是有些略微被壓製。


    紫陌臣和燕蘇本來是不放心莫星河的,瞧見那一襲白色身影,頭鬆了一口氣,也便全心全力的對付那個黑衣人。


    或許他們之前壓製不住他,還可以理解為沒有全心全意,可就算他們如今打了十分的精神,依舊打不過一個黑人,這就有些打臉了。


    「那邊若是解決了,王爺介不介意來這邊幫一下忙?」


    燕蘇是幾個人裏麵跟顧染最熟的一個,因此也絲毫不客氣。


    紫陌臣則是懶得同他說話,冷一壓根就是一個不開口的。


    顧染蹙眉,隨即把懷中的人輕輕地放在了地上,「小狐狸,我去幫他們。」


    莫星河點頭,「去吧。顧景淵已經死了,我是安全的。」


    顧染點頭,身形一閃就加入了戰鬥。


    莫星河盯著顧景淵倒下的身影,抬腳一步一步的走了過去。


    每走一步,莫星河就感覺心口鬆了一分。


    一直走了四五步,莫星河緩緩地蹲在了顧景淵的麵前。


    莫星河抬手,食指放在了顧景淵的鼻息前,徹底確定他沒有了唿吸和心脈,突然就覺得腿一軟,下意識的用胳膊撐了一下地。


    深吸了一口氣,莫星河眼底浮現了一抹複雜。


    一直壓在心口揮散不去的那抹仇恨到了這一刻才開始逐漸消散。


    莫星河心口有一種難以言喻的爽快感。


    「一年的時間。」


    「我用了一年的時間,終於完成了我的目標。顧景淵,我希望你落入無邊地獄,這輩子都不能重新投胎。我希望地獄能夠困住你的靈魂,讓你永遠消散在三界之內。」


    莫星河一字一句,宛若訴說著自己那麽多年的委屈。


    終於,莫星河紅唇一勾,輕笑出聲,「不過,我感謝你,如果不是因為你最後的那一杯毒藥,如果不是你最後的傾囊相告,我怕是到死都不知道,我會如此恨你。」


    「說來,我能夠有今日,也都是託了你的福氣。」


    莫星河抬頭看向那抹白色身影,眼底劃過一抹暖意。


    如果不是重生,她想她這輩子都要錯過這個人了。


    莫星河抬手,握住顧染送她的那根髮釵,毫不留情的拔了出來。


    隨後,她撩起了顧景淵的袖子,宛如對待上好的珍寶一般,細細的把發財上麵的鮮血擦拭幹淨。


    一直到髮釵上擦拭的晶瑩剔透,莫星河這才鬆開他的袖口,正欲把那發插到頭髮上,便看到他剛才鬆開的袖口處,翻過了一道銀光。


    莫星河蹙眉,抬手就再度掀開了他的袖口。


    哢噠。


    哢噠一聲,他袖口處滑落了一個銀色的五星形狀的飛鏢。


    那飛鏢落在地上,五個角在月光之下都泛著鋒利的光芒,隻有最中間有些微頓。


    莫星河定睛一看,便可以確定那飛鏢就是傷了自己的武器。


    頭腦有些發暈,莫星河揉了揉眼睛,不然就覺得眼前的武器有些重影,她心頭劃過了一抹不安的感覺,下意識的看向自己的傷口。


    為了避免這玩意有毒,她抬手就撕開了顧景淵的袖子,把那落在地上的飛鏢包了起來。


    僅僅是做了這麽一個動作,莫星河都覺得好像用盡了一身的力氣,有些重重的喘氣。


    「怎麽迴事?」


    身體內力氣的快速流失讓莫星河下意思的感覺跟這個飛鏢有關係,連忙把它丟在了地上。


    那塊錦緞落在地上散了開來,飛鏢閃過了一道銀光,莫星河隻覺得身子一軟,差點沒摔下去。


    她搖了搖頭,一個用力,咬了一下自己的舌頭,這才恢復了片刻的清醒,還沒來得及細細研究到底是怎麽迴事,莫星河便聽到紫陌臣那邊傳來了一道爆裂的聲音。


    嘭!!


    一道白煙升起,紫陌臣和冷一,燕蘇,下意思的抬手去遮,隻有顧染一個人,混跡在了白煙之中,絲毫沒有遮擋,手中的月白出鞘,快速滑了過去!


    噗呲!!


    白煙之中,一道長劍入體的聲音讓莫星河略微鬆了一口氣,隨後便感覺大麵積的黑暗起來,她的身子一軟,這次再也沒有力氣撐著,緩緩的倒了下去。


    黑暗侵襲她的最後一刻,她唇角一掀,一道細弱蚊聲的唿叫聲傳出。


    「阿染。」


    顧染心口一緊,即便莫星河的聲音很弱,顧染也心有所感,立刻轉過了身去。


    眾人隻能看到一道白影,直接撒手了自己的配劍,快速一閃。


    眨眼之間,顧染人就已經莫星河的身邊。


    「小狐狸?」


    莫星河此刻已經陷入了黑暗,聽不到任何的聲音,自然也就沒辦法給顧染一絲一毫的迴答。


    「莫丫頭??」


    紫陌臣也顧不得那黑人究竟有沒有死,腳步有些踉蹌的跑到了莫星河的身邊。


    一看到莫星河暈了過去,手臂上的傷口還在泛著紅,他頓時聲音一沉,「燕蘇!」


    燕蘇心口也擔心,可他跑過來總要時間,「叫叫叫,就知道叫,有本事你們上啊?」


    嘴上雖然這麽說,燕蘇手上卻沒有絲毫的停頓,連忙翻起了莫星河手腕。


    顧染眼神死死的盯著他,盯得燕蘇我有一些頭皮發麻。


    難得這一次,紫陌臣沒有出言頂他,一雙狹長的丹鳳眼恨不得把燕蘇的臉皮都給看破。


    一刻之後,燕蘇放下了莫星河手腕,但是臉色卻有些難看。


    「她的心脈跳的很不正常,應該是有毒素入體,如今還探查不到原因,需要觀察。」


    紫陌臣眼神一暗,「毒素?莫丫頭先前胳膊被一個神秘的飛鏢所傷,會不會是飛鏢上有毒?」


    燕蘇看向了莫星河已經包紮好的手臂,連忙伸手解開。


    布料之下,莫星河受了傷的地方已經很難看出是五星的形狀,傷口有些泛紅,想來是剛才拉扯了手臂,撕裂了傷口。


    燕蘇蹙眉,「傷口現在還泛紅,血液流通順暢,並沒有中毒的跡象。」


    紫陌臣下意識的搖頭,「不可能,除了這傷口之外,莫丫頭,沒有再接觸過其他東西,她自己就是醫者,一向小心謹慎,不應該會發現不了。」


    燕蘇眼神一沉。


    下一刻,他就看到了顧染身後的那塊銀色飛鏢。


    飛鏢之上,散發著一股淡淡的味道。


    類似於泥土的味道,那股味道很淡,如果不仔細去聞的話,很難聞到,尤其是他們現在在野外,到處都是泥土的清香味,很容易便會忽視。


    驀地,他臉色一沉,「小將軍,之前可是這一物傷了她?」


    紫陌臣順著燕蘇的目光看了過去,隨後點了點頭。「沒錯,雖然我隻看了一眼,但是可以確定,就是這種五星形狀。」


    顧染臉色發沉,「岑慕,東西收起來。」


    隨後,顧染抱緊了懷中的人起身,「迴去再說。」


    身後漆黑的夜空中,岑慕的身影宛若從黑暗中走出來一般,把那銀色的飛鏢收了起來,依舊用莫星河剛才裹住那飛鏢的從顧景淵身上弄下來的布料。


    冷一則是唯一一個暫時去關心那黑衣人到底死沒死的人。


    顧染臨上馬之前,迴頭吩咐,「把人全部帶迴去。」


    隨後,他抱住莫星河,腳步輕點就飛身上了馬,朝著錢塘鎮而去。「駕。」想和更多誌同道合的人一起聊<侯門嬌女狠角色>,微信關注「優讀文學 」看小說,聊人生,尋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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