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蘭???」


    顧彥南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傻眼的看著手一抬就撕掉了一張臉皮的『小袖子』,那張他熟悉的臉下麵,露出了萬蘭那一張稚嫩的臉頰。


    小袖子在小廝裏麵個頭算是矮的了,萬蘭的個頭也不高,倒是和小袖子一模一樣,加上今日一整日顧彥南都沒有注意自己這個小廝,他一直在外麵駕馬,他是一直到剛剛才覺得有些不對勁的。


    除了他,在場的其他人倒是沒有多少驚訝。


    這張臉皮是莫星河和燕蘇兩個人一起做的,所以燕蘇一開始就是知情的,冷一完全是因為對這些事情都不在意,隻要莫星河沒有危險,其他的事情在他的眼中就隻是任務而已,月牙則是在入了城門的時候就察覺到了小袖子的不對勁。


    以前小袖子雖然跟他們一路,也是個心大的,但是絕對沒有那麽穩的地盤,她那麽大個人被他接住,還能臉不紅氣不喘,察覺到他的大力度,她這才覺得事情不對勁的。


    察覺到她家小姐的話,她倒是很快就猜出來了小袖子的身份,不過,「小姐,真的小袖子,被留在了客棧裏麵嗎?」


    顧彥南眸子一閃便也反應了過來,抬頭看向莫星河,「小袖子一個人留在客棧,安不安全?」


    他們如今剛一進城就已經被不明人士給盯上了,來者不善,若是小袖子自己一個人留在客棧,他又沒有武功傍身,會不會有什麽危險啊?


    莫星河挑眉,隨即淡淡的道,「我安排了人暗中護著,你的人不會有事的。」


    顧彥南這才鬆了一口氣,「多謝皇嬸嬸。」


    「不必,他也幫了我忙,準確地來說,是幫了萬蘭的幫,萬蘭,如此,你還打算過河拆橋把我們趕出去?」


    ……


    萬蘭頓時有些無奈。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他哪裏還能把人往外趕?再說了,現在他就一個人,對方有幾個?他敢嗎?


    「我這別院不大,不過也不算是小,比較隱秘,隱藏在鬧市之中,可謂是鬧中取靜,足夠大家暫時藏身,未來在蠱城的幾天,可保安虞。」


    莫星河挑眉,倒是對他的話有些詫異。


    她並沒有打算躲個幾天,不過,這裏能讓他們躲個幾天她倒是意外了。


    「我需要找到一個人,幫我送一封信。但是我不能親自去見那個人,需要一個傳信人,」說完這話,萬蘭便開始談條件。


    莫星河彎唇,絲毫不落下風,「我需要銀子和歇腳之地。」


    「既然如此,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一炷香之後,莫星河帶著月牙已經整理好了萬蘭給她準備好的房間,坐在床畔之上,莫星河的眸底複雜萬分,交纏著多種情緒。


    燕蘇進來的時候,便看到莫星河靠在床畔邊上,一雙剪水眸望著陽光出手,不知道在想什麽,他揮了揮手,一旁的月牙便聽話的退了出去。


    「在想那些人的身後效命的主子?」


    莫星河迴神,點了點頭,「已經猜到了,隻不過還不能最終確認罷了。」


    「顧景淵?」


    莫星河嘴角一滯,隨後有些無奈的輕笑,「燕蘇,有時候你還真的不像是一個大夫,反倒像是一個玩弄權術的人,如此這般,你都能一語中的,你這腦袋瓜子裏麵裝的,究竟都有什麽?」


    燕蘇挑眉,「這話,我還想問你呢,你怎麽就那麽多的計劃,那麽多的謀算,我們分明是第一次進入蠱城,可你偏生就好像對這裏什麽都了解一般,還故意把人帶到死胡同裏麵去分散處理,麵對萬蘭這個身份成謎的人,你又好像有著很大的把握一般,可其實你自己心底也是沒譜的,對不對?」


    「你這話若是讓萬蘭聽見,我們現在可能就可以開始收拾東西了。」


    莫星河淡淡的把玩著手中的桃花戒,一雙剪水眸裏麵劃過一抹狡黠。


    「如今我們顧不得對付他,先得到春蠶大會的邀請函最重要,我已經讓冷一去尋萬蘭要找的那個人了,希望一切順利。」


    「他顯然是盯著你的,我們還沒入蠱城他就立刻發現了。若不是你從來不丟東西,我都很難察覺到那人的目的。如今那個香囊,向來是在那個推車攤販的老闆身上把?」


    莫星河挑眉,「撞上門來的,不用白不用,幫我引走一部分人才是好的。」


    「能夠這麽快就發現我們的蹤跡,看來,即便是來了南疆,他也依舊有著不低的身份,我們想要我完全避過他的眼線去春蠶大會,應該很難了。」


    「所以,我們需要萬蘭,他雖然沒說,可他的身份定是不低,若是幫助萬蘭聯繫上他要聯繫的人,會方便我們接下來做事。」


    燕蘇頷首,「如你所說,我們現在是拴在一條繩上的螞蚱,所以,我派人去查了他的身份,一夜之間查到的消息有限,我想,你應該會感興趣的。」


    話落,燕蘇從懷裏拿出了一封信件,遞給了莫星河。


    後者一愣,隨即無奈的輕笑一聲,抬手就接了過去,信封裏麵隻有一張信紙,內容不多,不過都是有料的內容。


    大致瀏覽了一遍之後,莫星河緩緩的把手中的東西遞給了燕蘇,麵上沒有一絲驚訝的神色,這倒是讓燕蘇有些詫異了,「你是真的一點都不驚訝,還是你早就有所猜測了?」


    莫星河勾唇,「你覺得會是哪一種可能性比較大?」


    燕蘇撇了撇嘴,「後者。」


    他真的是想要撬開莫星河的腦袋,看看裏麵是不是裝的有什麽可以預知的東西,「有時候,你真的和夜離很像,那種處事不驚和全盤算計的模樣,真的是相似的很。」


    怪怪不得,夜離對她始終都是不同的,為了她縷縷讓自己插手他不願沾染的事情當中,以至於如今,一心一意的隻想趕緊娶了他。


    燕蘇苦笑了一聲,作為一個旁觀者,他都看的清清楚楚,顧染和莫星河太過於般配了,除了彼此,似乎也沒有人能夠再配的上他們。


    提起顧染,莫星河的眉宇之間都柔了幾分,「如果他真的是我們猜測出來的身份,那麽對我們來說,有百利。」


    有了住處之後,莫星河就帶著月牙開始喬裝打扮一般,出去探查有關於春蠶大會的消息了,一直到晚上天色將歇的時候方才迴去。


    迴到之後,冷一已經迴去了,正在院子裏麵等他,一瞧見她迴來就立刻迎了上去,臉色有些微蘊,「小姐,出事了。」


    莫星河眉頭微蹙,「出什麽事了?」


    「今天下午小姐離開之後,萬蘭就一直身子不舒服,到了傍晚的時候,腹部劇痛,體內氣息雜亂不堪,燕公子也查不出原因,隻能用藥暫時控製,不過,效果不大,隻能替萬蘭減輕一點痛苦,若是這麽下去,他會疼死的。」


    莫星河頓時蹙眉,她可還指望著萬蘭給他拿來春蠶大會的邀請函呢,他要死死了,可真的是功虧一簣。


    思及此,她連忙把手中的東西放下,朝著萬蘭的房間奔去,「燕蘇呢?可在萬蘭那裏?」


    冷一點頭,「嗯,在,不僅燕蘇在,還有一個陌生男人。」


    莫星河眉頭一挑,「你下午去尋的?」


    後者點頭。


    不多時,莫星河便到了萬蘭的房間。


    房門緊閉,裏麵還有男孩忍著劇痛的低吟聲,死死的咬住牙關,卻還是忍不住泄出聲音的那種極為忍耐的聲音。


    房間內,燕蘇的聲音都有一些佩服,「痛成這個樣子居然還能忍,你可真是讓我瞧得起。來,再吃一顆,希望能好一點。」


    吱呀——


    門被推開,一席火紅色的長裙踏入了房間,萬蘭本就蜷縮在地上,第一時間看見了那踏入房間的紅色,眸子裏麵的痛苦有那麽一瞬間的停滯,原先恐怖至極的心,反倒是鬆了那麽一刻。


    對麵的燕蘇聽到開門聲,一抬頭看見那紅色,眸子頓時一亮,「星河?你可終於迴來了,你快來看。」


    莫星河一低頭就看到了床畔之上縮成一團的小小身影,本來個頭就不大,如今縮在了一起,更小了。


    男孩疼的倒吸氣,卻是死死的咬緊了下頜,或許是因為莫星河的出現,他牙關咬的更緊了,額頭上布滿了薄汗,但卻是一聲都不吭。


    莫星河秀眉緊蹙,看到他這般堅強,宛若看見了曾經的自己一般,還有那晚雨夜,顧染蠱毒發作蜷縮身子的模樣。


    她抬眸,看到了冷一所說的另外一個男人。


    大約三十多歲的模樣,但是麵頰上卻是沒有一根鬍子,手指也纖細,相比較他的手,他的臉更為粗糙一些,身材很是纖細,一雙狹長的眼睛在莫星河打量他的時候也在打量著莫星河。


    他麵上宛若隨時都掛著笑意,但那笑意初見還是柔和的,盯得久了,便瞧著那笑越發的陰涼,給人一種毒蛇一般的感覺。


    莫星河淡淡的收迴了目光,快速上前坐在了床畔邊上,輕聲喚道,「萬蘭,手腕給我。」


    床畔上的萬蘭費力的睜開眸子,把自己的手從肚子上移開,忍著劇痛遞給了莫星河,為了方便她探脈,他死死僵著身子不讓胳膊因為疼痛下意識抽迴。


    一雙清澈的流雲眸裏麵幾乎被疼痛染成了空白,但是那股子堅持卻是讓莫星河的心頭微顫。


    片刻之後,她冷聲道,「除了燕蘇,其他人全部出去。」


    說這話,其實就是為了攆那個男子,後者警惕的看了一眼莫星河,有些不爽,「這位姑娘,他為什麽會這樣,你直說就行了,我是他的好友,絕對不會對你們不利的。」


    床畔之上的萬蘭,絲毫沒有猶豫,疼的一張臉都白了,咬牙切齒的從口中吐出了兩個字,「出去。」


    後者頓時皺眉,「小蘭……他們身份……」


    莫星河眼神微眯,「我說了,其他人全部出去,我要為他治療。」


    「你!這位姑娘,你若是不說清楚,我可不放心放你們二人單獨與他相處,萬一你們對他不利呢?」


    莫星河眼神一冷,「冷一,把人帶出去。」


    「喏。」


    冷一在其後,突然之間就出手了,又快又急,誰都沒有想到莫星河一言不合就直接命人動手,那男人也沒想到,所以僅僅一招,就被冷一點了穴道,連自己的招式都沒掏出來。


    隨後,冷一大手一個用力,就把被點了穴道動彈不得的男人給直接提了出去,扔在了房間的房間,隨後靜靜的把房間門給莫星河帶上,穩穩噹噹的站在門口守著。


    人一走,莫星河連忙蹲在了床畔麵前,讓自己和萬蘭對視,「萬蘭,你老實告訴我,你的體內,是不是有蠱蟲?」


    床畔之上蜷縮著的人渾身一抖,一雙眸子略微閃了一瞬,「姐姐,眼下最重要的,是救我吧。」


    莫星河挑眉,隨即從懷裏拿出了一顆止疼藥丸遞給了他,「這個你先吃下去,至少會讓你在一個時辰之內停止蠱蟲的發作,暫時不會有事。」


    這個藥丸是她當時為了顧染的蠱毒特地研究的,後來顧染沒用上,倒是用在了承帝的身上,這種藥丸燕蘇也有,隻不過他暫時沒有拿出來罷了,為了避免萬蘭懷疑他們的身份,如今倒是沒有料到莫星河就這麽拿出來了。


    萬蘭顯然是有些詫異的,不過隻是頓了片刻,腹部的疼痛就幾乎要了他的命,他連忙伸手,把莫星河遞過來的藥丸塞到了嘴裏。


    藥丸進肚,很快就有了藥效,頃刻間,他就感覺肚子裏麵的疼痛感逐漸的減弱,不過一盞茶的時間罷了,他體內的疼痛感就消失的無影無蹤,最後仿佛被團成了一團壓在了小腹底部一般,宛若石頭壓著,雖然難受,可好在是不疼了。


    他整個人都仿佛脫了一層皮一般,緩緩的從床畔上坐起來,感覺自己的衣服都已經濕透了,一陣涼風吹進來,他冷的渾身一抖,下意識的抓住了一旁的錦被。


    莫星河小手一揮,扯過了一旁掛著的錦袍給他扔了過來,「衣服換掉把,太冷,容易著涼。」


    隨即,莫星河便轉過了身子,走到了屏風的後麵,燕蘇則是長眉一挑,背過了身子。


    片刻之後,萬蘭有些虛弱的聲音響起,「可以了。」


    隨後,那一席火紅色的身影緩緩的從屏風後麵走了出來,坐到了一旁的錦凳上,淡淡的看著臉色沒有恢復的萬蘭,「你體內的蟲子,想必已經有些年頭了,才會有這麽大的影響力,若是剛才不止疼,你再有半個時辰,就會疼死過去。」


    萬蘭深吸了一口氣,知道自己這一次是徹底的瞞不過去了,便微微垂了眸子,「你猜的沒錯,的確是蠱蟲,隻不過,你們探查不到,也檢驗不到,因為它已經與我的身體融為了一體,可以說,我的身子就是蠱蟲的載體。」


    燕蘇瞳孔頓時一縮,似乎想到了什麽一般,下意識的看向了莫星河,後者也顯然是猜測到了什麽。


    其實,就在萬蘭沒有說之前,莫星河就有所猜測了,準確的來說,是在燕蘇跟她說過萬蘭情況的時候,她就已經猜測到了,但是她不能夠完全斷定,今日這一次,她幾乎已經可以確定萬蘭體內是有蠱蟲的,且,那蠱蟲的大概特徵。


    莫星河的眼神讓燕蘇幾乎確定了自己的想法,有些詫異的看向萬蘭求證,「白煙蠱?」


    萬蘭對於他們能夠猜的出來自己是中了什麽蠱,倒是沒有多少的驚訝。


    這兩個人在醫術一方上,都有著極為高強的敏銳感,即便是在他們沒有接觸過的蠱蟲一方麵上,也有著很強的直覺和知識,既然猜得出來他體內有蠱蟲,但是脈搏探不出來,血液試不出來,那就大概能夠猜的到時什麽了。


    「白煙蠱,是南疆蠱蟲排名第一的蠱毒,說是蠱毒,不如說是萬蠱之王,但凡是中了白煙蠱的載體,將會不再害怕任何一種蠱蟲,所有的蠱蟲下在他的身上,都會被白煙蠱給化為養分吸收掉,從而化為養分,貢獻給載體,怪不得,你隻是用了一夜的時間,便把自己都給修復了。」


    燕蘇驚呆了,這種東西,他真的隻是在樹上見過,準確的來說,是在古書上見過,相傳南疆早上幾十年前就已經沒有白煙蠱了,所有的白煙蠱幾乎滅絕,南疆這些年來一直都沒有人能夠再次培育出白煙蠱出來。


    萬蘭聽此,冷笑了一聲,「你們隻是知道白煙蠱的好處,卻不知白煙蠱對載體再來的傷害會有多大。」


    莫星河眉頭一蹙,「幾十年前的白煙蠱,對載體的傷害無疑就是吸收載體的壽命,化為精華,除此之外,別無其他,可你這種情況,卻明顯不同,按照你的年齡,你應該也是見不到真正的白煙蠱的,莫非,你體內的白煙蠱,是後天蠱城的人培育出來的?」


    對於莫星河的精銳,萬蘭有些詫異,隨後又是意料之中,「姐姐,若是可以的話,真想教你培育蠱蟲,或許,你可以培育出真正,沒有任何副作用的白煙蠱。」想和更多誌同道合的人一起聊<侯門嬌女狠角色>,微信關注「優讀文學 」看小說,聊人生,尋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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