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唿~」


    營帳之後躲著的莫星河鬆了一口氣,眸光泛著晶瑩,一股後怕緩緩消失。


    顧染彎唇,「你這藥還是挺好用的。」


    若是平常,他們的警惕性那麽高,即便隻是看到一個虛影,都有可能上前查看,寧可錯殺不可放過。


    可是如今莫星河的藥粉加速了他們的疲累,讓他們睏倦不堪,又是在這種子時過半的情況下,她的藥粉可謂是事半功倍,有著極大的用處,讓他們根本就沒有多餘的心力去考慮問題。


    莫星河挑眉,「現在知道了吧,你就是撿了一個寶。」


    後者彎唇,大手勾住她的腰肢。


    莫星河頓時一急,生怕他又來,「我們這是在敵營,你收斂點。」


    顧染挑眉,一副不為所動的模樣。


    莫星河深唿了一口氣,隻想先穩住顧染,「顧染,如今我們在別人的眼皮子底下,你不老實也得老實,迴去,迴去之後天天有,行不行???」


    顧染長眉一頓。


    他原本隻是想多看兩眼他家小狐狸自戀的模樣,但是沒有料到還有這好處。桃花眼一眯,瞬間樂了,「說話算話?」


    莫星河點頭,「說話算話。」


    顧染嘴角一咧,樂了。


    手中一個翻轉,長劍瞬間出鞘,把身後不知不覺打算過來撒尿的人一劍穿心。


    對方還保持著解衣服的動作,絲毫沒有料到一旁的黑暗裏,突然傳出了一隻長劍,直衝心口,他唇角蔓延出一絲鮮血,連唿喊的聲音都沒有,身子一軟就滑了下去。


    顧染腳一抬,就接住了那滑落下來的人,讓他安安靜靜的著地,隨後拿出莫星河之前用的腐蝕水,手法純熟的滴了上去。


    莫星河眼神微眨,替一旁的人鞠了一把淚,隨後從那個滿身都是魅力的男人身上挪開了目光,警惕的觀察著四周。


    她這一探頭,便瞄到一隊人急急忙忙的走了過來。


    她臉色一緊,瞬間縮迴了頭,還在她速度快,這才沒有被發現。


    然而那一隊人的腳步卻是朝著藏身的營帳走了過來,腳步聲越來越近。


    「聽說了沒?前麵的營帳調了一部分人出去,說是瞭望手看到了有人在周圍鬼鬼祟祟的,弓箭手又一個沒有射中,所以派了一隊人去查看呢。」


    「恩,這麽大的事當然聽說了,我們還是守好我們的糧倉吧,反正不關我們的事,你說這南召的人也真是無聊,他們又打不過來,還半夜來刺探什麽?被發現了還不是送人頭?主將都不見了,還不老實?」


    「哼,他們就是找死,我們一隊人追出去,他們那些人就是屍體,這南召沒有主將,潰不成軍,明日我們發起進攻,這南京城他們也受不住,等著吧,這南召國很快就要被我們的新皇給收入麾下了。」


    「哈哈,期待看到這一天,不過,這南召的主將,真的死了嗎?」


    「那肯定是死了!那岷山都已經冰凍三日了,岷山上光禿禿的,連吃的都沒有,別說凍上三日會死,就是三日不吃不喝,餓也餓死了,我們的人沒找打,南召的人也沒找到,指不定死在哪個犄角旮旯裏……恩!!!」


    那人化為說過,夜色中,一道銀光劃過,瞬間插在了他的脖頸之內,結束了他所有的話語。


    他瞪大了眼珠,不可置信的看著麵前空無一人的黑暗。


    身旁的人聽著聽著發現他不說話了,有些奇怪的轉頭,「怎麽不說……!!!」


    那人一轉頭就對上一席紅衣,後者速度極快,手腕一抬一放之間,尖銳的髮釵就插到了他的脖頸裏,頓時,鮮血如注!


    莫星河臉色發寒,即便被那鮮血給噴濺了半張臉,也毫無表情,手心猛地一拔,髮釵就被拔了出來,一旁的顧染腳一提,就把那兩具屍體給提到了黑暗的角落裏。


    隨即皺眉,從懷中拿出了一張帕子,溫柔的擦拭著莫星河臉上噴濺的鮮血。


    白皙的帕子上就繡了一朵梨花,在莫星河的臉上擦拭過後,很快就染上了紅色的血跡,那張小臉蛋也被顧染擦拭的一幹二淨,隨後,他緩緩抬起莫星河的手,一點一點的擦拭掉她手上的鮮血和髮釵上的。


    「髮釵用的可還順手?」


    莫星河挑眉,對於顧染這般淡定有些意外,點了點頭,「你送的,自然是好東西,比起你的月白,想來是不會差的。」


    顧染眼皮一抬,「試試?」


    莫星河連忙擺手,「別,兩敗俱傷就虧死了。」


    顧染抬手,撩起她掉落的一抹青絲,掛在了她的耳後,「別擔心,我們馬上就去岷山,這裏出發很近,不會有事的。」


    莫星河眸光微垂,眼底卻是掩藏不住的害怕。


    她深吸了一口氣,看了一眼那兩具屍體,「毀了吧。」


    片刻之後,那個地方又隻剩下了莫星河和顧染,看著外麵的巡邏,莫星河微微蹙眉。


    「我的藥粉最多還能扛過一盞茶,我們速度要加快了。」


    顧染點頭,大手一撈就把人撈在了懷裏,快速的消失在了原地。


    片刻之後,兩個人已經摸到了糧倉的後麵,前麵有兩個侍衛在原地守著,不會走動,還有四個來迴走動巡邏的侍衛,想要不被發現從正門進是不可能的了。


    就算他們用剛才的法子也是不行的,那兩個固定侍衛一旦出事,巡邏侍衛立刻就會反應過來,相反,若是巡邏侍衛出事,固定侍衛就會察覺,他們兩個做不到同時殺了六個人,因此,隻能另尋他法。


    顧染眉頭微蹙,驀的,抬起了自己手中的腐蝕水,秘音問道,「這個,可以用在這糧倉的上麵嗎?」


    莫星河挑眉,「能不能用,你試試不就知道了?」


    糧倉是死物,沒有唿吸,這腐蝕水自然是能用的。而且,她本也是打算如此用的。


    正門走不了,想要悄咪咪的摸到糧倉裏麵,隻能找其他的辦法,而最好的辦法,就是從糧倉的後麵繞過去,直搗黃龍。


    顧染抬手,手中的瓷瓶還剩下最後幾滴,他全部都倒在了營帳的周圍。


    不過一刻,那營帳周圍開始快速塌陷,很快就有一個洞出來了。


    莫星河眼神一亮,拉著顧染立刻鑽了進去。


    片刻之後,兩道紅色的身影如火一般鑽出了營帳,腳下猶如脫韁的野馬,快速的消失在營帳之內。


    夜色中,火光照亮了夜色,焦黑的氣味快速擴散到空中。


    守衛的六個人第一時間發現了不對勁,臉色大變,「不好了!走水了!!走水了!」


    此刻,營帳之內的火已經攀升了起來,火焰燃燒的速度極快,快的有些不對勁,眨眼之間火光就騰飛出天空!照亮了大半個營帳!


    兩道身影快速的翻過那山坡,直接朝著遠處的岷山而去。


    而這廂,看見火光了的危月立刻開口,「撤退!」


    西楚的營寨距離南京城並不是太遠,沖天的火光燃燒起來,莫星辰站在城牆之上遠遠的眺望到了火光,一雙星眸立刻耀眼如星,頓時大喜,「姐,你簡直太厲害了!!!」


    莫星辰現在激動的恨不得立刻飛到莫星河的麵前嘚瑟,然而他更清楚他現在的任務。


    「副將,立刻召集大軍,攻城!」


    副將一愣,「這會攻城?」


    莫星辰指著遠處的那團火光,大喜,特別想告訴所有人這是他姐姐的功勞,然而他隻能憋著,「看見了沒?那個方向是西楚的營帳,他們的糧倉大火,這火,足以燒掉他們大半個糧倉,這個時候,他們自顧不暇,立刻帶著所有將士,僅留一萬守城,其他人,傾力攻擊!」


    副將順著莫星辰的手看到了那團火焰,他頓時一驚,「真的!真的是西楚的糧倉!是!卑職這就去召集將士們攻城!!!」


    刷刷!!!


    接下來的一炷香之內,南京城以最快的速度召集完了所以的將士,在黑色裏所有人舉著火把,扛著火箭朝著玉林關攻了過去。


    此刻的玉林關,隻有少數人在守著,玉林關外的西楚營帳,所有人忙著救火,搶救他們的糧倉,根本無暇顧及玉林關,能夠調出來的人手也不多,若是調走,他們損失會更大,一時間,南召的進攻幾乎毫無阻擋!!!


    此刻的莫星河,已經坐在了來接他們的破塵背上,朝著岷山快速的前進。


    身後的火光和戰爭她已經無力去看,也不想娶看,眼眸緊緊的鎖住遠處的岷山,一拉韁繩,座下的破塵速度再次加快,「駕!」


    莫星河兩人有破塵,自然比著危月的速度要快。


    天色蒙蒙亮的時候,莫星河兩人已經到了岷山的山腳。


    岷山的山上,還遍布著白雪,隻不過沒有北城的那麽厚,還可以看清楚地上的雜草,不足為懼,破塵的馬蹄直接踏入了白雪之中,濺起了一片雪花,洋洋灑灑在初生的朝陽之下,泛著晶瑩的光芒。


    一路上,莫星河都在嚴密的觀察者岷山,腦海中劃過她在莫星辰那裏看到的岷山地圖。


    地圖之上,她推算過她父親大概的一個行走路程,最後定格在了幾處區域,她到了半山的時候,危月等人也已經駕馬到了山腳下。


    莫星河上了山之後,就減緩了速度,莫星河掏出了父親先前穿過衣服的味道,放到了破塵的鼻尖上,後者嗅了嗅,隨即搖了搖馬尾,莫星河便把那衣服的布料給塞到了懷裏,隨後,破塵帶著兩個人開始在岷山上尋找。


    岷山山巔,莫征聞一人行道過的是,被伏擊,推了半山的雪,造成了類似於雪崩的情況,當時,莫征聞帶著的一組人就在山上,被狠狠的砸下了山,隨後,唯一的出口就被封死了。


    莫星河到的時候,那個路口已經化了一部分的雪,可依舊是封死的情況,她臉色發冷,恨不得直接傳過去。


    顧染一把抓住了莫星河的手腕,擔心的看著她,「沒事的。這裏又腳印,應該是岑慕。」


    莫星河低頭去看,便看到了一部分還沒有消除的腳印,她眉頭蹙起,朝著周圍喊叫了兩聲。


    「父親!!父親!!!」


    空蕩的山脈之中,隻有空蕩蕩的迴音,除此之外就剩下唿嘯而過的冷風。


    莫星河眸子一紅,就被顧染給整個的攬在了懷裏。


    隨後,顧染直接大手一抬,就把莫星河給抱在了懷裏,「你信我,不會有事。我帶你去找。」


    話落,顧染腳下一點,身子便騰空而起,一躍上了馬,懷裏的人被他護的極好,放在了馬匹之上,「駕。」


    他們繞過了封死的山路,一側,不管是南召的還是西楚的,找人的時候已經開闢出了一條新路,路的兩側已經被踩出了一道黑色的痕跡,幾乎化了雪。


    很快,危月的人就追了上來,立刻讓所有人散開,開始漫山遍野的找人。


    兩個時辰之後——


    還沒有找到人,莫星河整張小臉都有一些發白,接連幾日都沒有合眼,她整個人都有一些萎靡,窩在馬匹之上,額頭之上都有一些發燙,整個人都不對勁了。


    顧染臉色有些發寒,手心渡著內力,抓住了她的小手,暖意開始不斷的往她的體內送了過去。


    莫星河搖了搖有些發疼的額頭,「別,你的內力都給了我,怎麽抗這麽冷的天?」


    顧染臉色發沉,聲音一冷,「你發燒了。」


    莫星河點頭,「我知道,我有藥,吞兩顆就好了,沒事,一會就扛過去了。」


    抗的過去才怪,她的身子本來就弱,如今體內還有一隻冰蠱的蟲卵,她要是發燒,沒個十天半個月的,怕是會一直好不了


    她深知,所以連忙從懷裏拿出了一個白色的小瓶子,倒出了兩顆灰黑色的藥丸,生生的吞了下去,。


    顧染臉色都有些發寒,一拉韁繩停了下來,「你需要休息。」


    莫星河搖頭,一把抓住了顧染,「不必,繼續找。」


    顧染眼神一沉,隨即拉了馬韁,「駕。」


    莫星河迷迷糊糊的感覺自己好像睡了過去,對周遭的事物感應力都變弱了,恍惚之間,她好像感覺自己迴到了侯府。


    侯府之內,她的父親在,她的母親也在,還有星辰,她的家人都在,侯府裏麵沒有白芷,沒有莫清雅,她開心的轉著圈圈,和自己的父母弟弟一起生活,她勾了勾唇角,如果能夠一直這樣,該多好啊。


    「父親……」


    不自覺間,莫星河喉間溢出了兩個字。


    顧染心疼的揉了揉她冰冷的手心,眉間滿是優色。


    這時,馬兒經過一出懸崖,顧染懷裏的人突然就睜開了眼,一雙剪水眸裏麵充斥著一股顧染看不懂的情緒,她猛的一把抓住了顧染的衣服,「顧染,停,馬上停!」


    後者立刻拉住了破塵,攬著她的身子就下了馬。


    莫星河下了馬才看見麵前的是一處懸崖,下方一望無際,邊緣還有冰雪,若是一個不小心就會滑下去,顧染不放心,帶著她離了好遠。


    看著一望無際的懸底,莫星河一雙秀眉都緊緊的蹙起。


    不知道為什麽,到了這裏的時候,她的心猛地一跳,就像是有一隻大手緊緊的抓住了她的心口一般,捏的她心口發疼,她猛地紅了眼眶,半跪在雪地之上,「顧染,我的直覺告訴我,父親就在這周圍。」


    可是,破塵沒有一絲反應,破塵是聞過莫征聞氣味的,這裏又是懸崖,莫征聞不可能在這裏,周圍也沒有山洞。


    但是顧染又相信莫星河的話,她既然說了有,那就一定是有,驀的,他想起了上次在滿星樓外他掉落的那個斷崖,「會不會,這裏也有一個斷崖??」


    莫星河的眼神頓時一亮!


    「斷崖!!對!有可能是斷崖!父親被他們追擊,有可能退無可退,顧染,快,我們快去看看!」


    莫星河連忙朝著那懸崖跑了過去,這可嚇壞了顧染。


    他大手一伸,瞬間就把那急著跑過去的人給撈了迴來,後怕的看著她,「那是懸崖!」


    莫星河急了,「可我父親在下麵!」


    顧染知道她擔心,可他也不敢拿莫星河的命去賭,若是沒有呢???


    「我去。」


    莫星河一愣,下意識的搖頭,「不行!」


    同顧染一樣,莫星河也不放心,若是真的沒有斷崖的話,那顧染怎麽辦?


    「小狐狸,我有輕功,若是真的沒有斷崖,我也能想辦法。」


    莫星河頓時紅了眼,「想什麽辦法?能有什麽辦法?這是雪山,連橫生出來的枝丫都不會有,能有什麽辦法?」


    顧染抬手,揉了揉她的手,「別擔心。」


    莫星河搖頭,腦中劃過一絲亮光,她抬手就解開了自己的外披。


    顧染一愣,「小狐狸?」


    「我的衣服是上好的琉璃火,耐力很大,你一會扯著,若是下麵有斷崖,我再下去,若是沒有斷崖,你也能順著我的衣服飛上來。」


    顧染眸子一閃,隨後明白了莫星河的意思,抬手按住了她的手。


    莫星河抬眸,便聽見顧染聲音低沉,卻帶著極度的安全感的聲音,「脫我的。」想和更多誌同道合的人一起聊<侯門嬌女狠角色>,微信關注「優讀文學 」看小說,聊人生,尋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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