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京城內,竹林酒館——


    本是新年,酒館內不該會有那麽多人,可是今年罕見的爆滿,聚集了各式各樣的人匯聚在一起,竊竊私語充斥著整個酒館,談論的大多都不離太子殿下景逸王還有五皇子這幾位。


    最角落的一個圓桌上,坐了四個男子,看樣子是書生模樣。


    「聽說了沒啊?這景逸王的屍體都是聖上親自確認過了的,然後放到了皇家的冰洞裏麵,可是啊,這淳於公主就是不相信,昨個頂著大雨去了冰洞,最後還不是確認了?」


    「還真的有這事啊?我昨個從家門口出去買酒的時候瞧見了公主府的馬車一路出了城,之前還在想是什麽事情,竟然還真的是去冰洞裏麵確認屍體的啊???嘖嘖嘖,這淳於公主對景逸王還真的是情根深種啊,如今怕是接受不了這個消息。」


    「接不接受得了我們管不著,不過這景逸王突然身亡,的確是遺憾,聖上如今就那麽一個弟弟了,聽聞太子被廢,消息都被掩藏了起來,不過,聽說不是什麽好名聲,如今,聖上才是最難受的那一刻。昨晚,淳於公主還去找聖上鬧了,最後還被聖上給罰了禁足。」


    「這淳於公主莫不是覺得景逸王的死另有蹊蹺??可這個時候去鬧能有什麽用?不是有說了是死於雪崩嗎??太醫都是驗過屍體的,若是死於其他,不可能驗不出來」


    「這就不知道了,反正如今這位淳於公主也是很慘了。」


    「要說最慘,那位莫家的大小姐也好不到哪裏去了,聽說了沒,那莫大小姐剛從宮裏被放出來,就收到了景逸王遭遇雪崩的消息,急急忙忙的就帶了一個侍衛趕了過去,這景逸王的屍體被找到了,但是這莫姑娘,丟了。」


    「丟了???怎麽還有這事?那北城也就隻有那麽大,這淮安郡主居然丟了???如今這都幾日了,還沒有消息?」


    「沒有。」


    「嘖嘖,那看來,這個淮安郡主怕是也危險了。」


    「今年,這盛京城可是大事頻發啊。這個消息,聖上定是藏著呢,可被亂說,到時候傳出去可就慘了,希望邊關的易陽侯能夠再勝兩把,打的西楚再也不敢挑釁我們。」


    外界留言四起,大多都被景逸王突然薨逝的消息給震撼了,尤其是景逸王府罕見的閉門謝客,讓所有人都開始相信這個消息。


    將軍府內——


    紫陌臣坐在椅子上,一雙丹鳳眼泛著陰沉,冷冷的看著下方跪著的侍衛,「你有種,再給老子說一遍。」


    下手的侍衛被紫陌臣身上的那股子殺意嚇得渾身發抖,吞了一口氣口水,最後還是沒敢再開口。


    門外,紫將軍大刀闊斧的走到了房間,「臭小子,你又何必為難一個侍衛?他不過是送消息罷了,行了,下去吧。」


    那侍衛一得令,咕嚕一下就從地上爬了起來,連忙朝著門外跑了出去,眨眼之間就剩下了一道背影,紫陌臣眼神泛著冷意,看著把人放走的親生父親,「顧夜離不可能死。」


    紫將軍嘴角一咧,笑了,「怎麽,你對景逸王有那麽大的信心?如今那屍體可是連聖上都親自確認了的,你怎麽就那麽肯定一定不是???」


    紫陌臣眸光發寒,「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是顧夜離這個人不是那麽容易就死的,不過一場雪崩罷了,他還沒有那麽脆弱。」


    最重要的是,顧夜離是莫丫頭喜歡的,是她想要的,所以,顧夜離就算沒死,也最好活著,若是敢傷了他家莫丫頭的心,他一定不會放過他。


    「傻小子,在自然的麵前,再多的花樣,再強大的力量,都渺小的可怕,你啊,還是太單純。」


    「他不會有事。」


    紫將軍瞧著他那堅定的模樣,無奈的搖了搖頭,「收到莫丫頭的信了,那丫頭安全著呢,所以,你可以把你那些人都撤迴來了。」


    紫陌臣眼神頓時一亮,倏地就從凳子上站了起來,「信在哪?」


    後者無奈,從懷裏掏出了一封信遞給了紫陌臣,「特殊加密過的,你看過之後,立刻處理掉,我總覺得,這丫頭現在在憋大招。」


    紫陌臣連忙接過,上麵並沒有寫很多,隻有四個字,安全務念。


    僅僅四個字,就讓紫陌臣那顆一直收不到消息提起的心思放了下去,「莫丫頭是去找人的,她既安全,且傳了信,就代表此刻是安全的,不是一個,是兩個。」


    不得不說,紫陌臣對莫星河是極為的了解,知道她所有的目的,不經意透漏出來的信息,僅僅隻有四個字,他都能夠讀懂很多莫星河沒有說出來的東西,這些都讓一旁的紫將軍輕嘆了一聲,「既然安全,那邊好。這樣,易陽侯也不用擔心。」


    紫陌臣眼神微閃,「父親,最近皇宮的事情,你有什麽想法?」


    難得自家兒子關心起了朝政,紫將軍眼神一挑,「今日早朝直接被聖上取消,如今的皇宮,想必是亂的緊,太子殿下被廢定是有原因的,景逸王身死陛下親自確認,若是你說的沒錯,那麽,陛下不可能認不出,這件事情,更有異,不過,最異常的,並不是是兩件事情。」


    紫陌臣眸光微頓,隨即察覺到了什麽,「是不是五皇子有什麽動作了?」


    自家兒子對朝政這麽敏感,讓紫將軍有些欣慰,隨後點了點頭,「最近軍機大臣很多都私底下去過滿堂歡,雖然大多都是在夜裏,可是你父親我好歹也負責京畿守衛,想要完全瞞過我的眼睛,他們還太嫩了點,不止他們,連朝中的官員,最近很多人的府邸,都添了新人。」


    「果然。」


    紫陌臣心頭一沉,響起了之前莫星河說過的話,對這個五皇子,莫丫頭似乎是格外的重視,所以他也稍微盯著一些,的確讓他察覺到了不對勁,如今,皇宮這麽多的事情夾雜在一起,正好是渾水摸魚的時候。


    「父親,我們幫一把莫丫頭。」


    紫將軍眼神一緊,隨後看著紫陌臣,「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麽嗎?這件事情,很有可能宮裏的那兩位都是知情的,這個時候我們紫家插手的話……」


    「莫丫頭需要有一個人來推動局勢的進展。」


    分界線——


    新年伊始,整個皇宮卻是死氣沉沉。


    聖上推了早朝,把自己悶在房間裏,誰也不願意見,淳於公主被禁足,一時之間,整個皇宮人人自危,生怕這把火燒著燒著就會點到他們的身上。


    「小姐,公主殿下的狀態看著不對勁啊,不會有什麽事情的吧?」


    「放心吧,公主隻是傷心過度,等到她反應過來就會好的。」


    「不過,小姐,這件事情關五皇子什麽事情啊?為什麽公主殿下居然去找聖上,說這一切都是五皇子造成的,如今如皇子正值受寵,公主這般,著實是氣到了聖上。」


    此刻,一邊走一邊聊的,正是剛剛從公主府出來的歐陽林靈和自己的貼身婢女。


    如今,整個盛京城的人都知道,淳於因為去冰洞確認了屍體就是景逸王的之後,悲傷過度,去找聖上鬧,才被罰了禁閉,可是隻有皇宮的少數人才知道,淳於公主是因為去找聖上,說五皇子乃是真兇,說宛妃娘娘對皇帝下了**藥才會如此受寵,這一切都是五皇子布的局,聖上大怒,這才禁了足,若不然,又怎麽會連太後都插不了手?


    這裏麵僅存的幾個知道這件事情的,也就隻有皇上,李公公,五皇子,宛妃,可去拉淳於沒拉住的歐陽林靈和自己的貼身丫頭。


    歐陽林靈頓時轉頭,瞪了一眼自己的丫鬟,「這件事情,給我爛在你的肚子裏,若是傳出去了一點,我拿你是問。」


    那丫頭嚇得渾身一抖,連忙點頭,「奴婢多嘴,奴婢再也不敢了。」


    歐陽林靈這才鬆了一口氣,走到宮門口的時候,一道重重的馬蹄聲響起,她下意識的退後了一步,連帶著拉了一把自己的丫鬟,兩個人皆是一個趔蹙,感覺臉前唿嘯了一陣涼風,站穩了之後,歐陽林靈便看到宮門口驟然竄進了一匹駿馬。


    等到她看清楚的時候,那馬兒就已經沖了進去,身影越來越小。


    「這馬竟然可以進宮???」身旁的丫鬟好奇的吐槽一聲。


    歐陽林靈眸子卻是微微一緊,「怕是出事了,這馬是軍馬,隻有邊關急報才可以直接入宮。走,我們快迴去!」


    此刻,正陽宮外,一道拉長了的嘶吼聲響起。


    「報!!!!」


    一騎駿馬,從宮門外直衝宮內,那是邊關急報,也就隻有邊關的急報,才能夠一路暢通無阻,駕馬入宮。


    收到消息,承帝連忙帶著人去了正陽宮的門口,此刻一起的,還有前來的五皇子,七皇子,連帶著十二皇子都在。


    馬上的人身子一顛就從馬背上跳了下來,手中的軍報立刻承了上去。


    「啟稟聖上,邊關失利,我們丟失了剛剛得到的紫陽關,還丟了玉林關,此時,大軍已經退到了南京城,撤退的時候,易陽侯遭到伏擊,生死不知。」


    轟!!


    在場所有人心底猛地一震。


    承帝眸光一緊,胸口突然一縮,猛地朝前吐了一口鮮血,身子宛若一塊破布一般滑了下去。


    「噗!!!」


    「父皇!!」


    「聖上!!」


    「陛下!!!」


    正陽宮外,頃刻之間亂做了一團。


    「傳太醫!!!」


    五皇子離得最近,一把就把承帝給撈在了懷裏,大叫一聲。


    一刻鍾之後——


    「陸太醫,怎麽樣?父親怎麽會突然吐血?」


    拱辰殿外,幾個皇子都圍在了一起,房門被死死的禁閉了起來,半個太醫院的人,此刻都在房間裏麵。


    顧彥南一雙眸子微沉,這一刻,像極了顧染,「父皇的身子一向都健朗,怎麽會突然間吐血?」說話之間,顧彥南的眸子涼涼的看著顧景淵,一分不落的盯著他。


    自從上次皇後的事情,他被顧景淵引到了那冷宮,之後又被莫星河告誡了一番之後,對於自己這個皇兄,顧彥南是保持著十分的警惕。


    顧景淵眼神一暗,「七弟這是什麽意思?剛才你我都瞧見了,父皇是聽到了邊關的消息之後怒火攻心才會吐血昏迷,如今太醫還在診治,究竟是什麽原因,稍後七弟問太醫就好了,如此這邊質問皇兄,很容易讓人誤會。」


    「誤會??五哥,淳於那丫頭心思單純,從來不會撒謊,她不會無緣無故的就把皇叔的死算到五哥的頭上,皇叔那般聰慧的一個人,怎麽可能那麽輕易的就葬身在雪海?五哥當真是什麽都不知情嗎?」


    十二皇子被莫星河所救,對莫星河是有著感激之心的,顧染是他的皇叔,又是莫星河的未婚夫,所以十二皇子腦子一轉,就知道自己要站在誰的那邊,「五哥,這件事情的確是很多疑惑的地方,皇叔是五哥找到的,五哥找到的時候,就沒有發現點什麽嗎?而且,淮安郡主也去找了,可是五哥卻沒帶淮安郡主迴來。」


    顧景淵眼神一閃,「十二弟這話說的就更莫名其妙了,淮安郡主自己擅自出宮,跑到北城去找人,人沒找到,還把自己給賠了進去,這件事情,本宮應該不用負什麽責任吧?皇叔的事情大家都很傷心,本宮找到皇叔的時候,皇叔已經沒了氣息,若不是靠著皇叔身上的物件,怕是也不敢確認。」


    顧彥南怎麽看,怎麽都覺得顧景淵那張臉虛偽的緊。


    「五哥,這件事情,最好是跟你沒什麽關係。」


    「還有一件事,七弟很是好奇,希望五哥能夠給七弟解惑。」


    顧景淵有些警惕的看著顧彥南,「何事?七弟問便是了,五哥若是知道,定是知無不言,可五哥若是不知,希望七弟也不要多想,以為五哥故意知道不告訴七弟。」


    顧彥南自動忽略他後麵的話,「這宛妃是五哥從北城救迴來的,是一個孤女,可宛妃自從進宮以來,父皇的行為與往常大有差異,淳於所說,五哥有沒有什麽看法?這宛妃畢竟是來路不明,又是五哥親自送到父皇身邊的。」


    顧景淵眼神一閃,「這宛妃,的確是北城的孤女,之前與父母住在梧桐山下,梧桐山雪崩,一個村子的人都沒了,就連宛妃,也是本宮從雪裏麵挖出來的,那個時候就剩下了最後一口氣,她醒了之後,非要報恩,又隻有孤身一人,本宮身邊不缺,後來她堅持,本宮也不好把她一個人丟在北城,瞧著可憐,加上她又和孝賢皇後相似,這才帶了迴來,不過一個孤女罷了,連藥材都不拾得,你可別聽淳於瞎說。」


    「淳於那丫頭,就是被淮安郡主給帶的太警惕了,總是覺得周圍的人都不對勁一般,父皇寵愛宛妃,向來也是因為那張臉蛋罷了,過幾日淡了便會好了。七弟不用多想。」


    顧彥南眸子緊緊的盯著他,想要從他的臉上看出來點什麽,可對方卻是始終都是淡淡的神色,讓他一點把柄都抓不到。


    吱呀。


    這時,拱辰殿的大門被人輕輕打開,隨即,一道身影緩緩走出了拱辰殿。


    三個人一抬頭,瞧見出來的是陸太醫,頓時一喜。離得最近的是小十二,連忙迎了上去,「如何??」


    陸太醫嘆了一口氣,走到院子當中,示意了一下周圍。


    顧景淵手一揮,屏退了左右,「你們都下去吧。」


    很快,院子裏麵隻有他們四個人的時候,陸太醫這才開口,「先說說這一次的問題吧。聖上是因為肝火上升,又接連遭受刺激,內心憋悶,無處發泄,已經到了一個臨界點,所以才會在得知邊關失利的消息時候一度爆發。所謂怒極攻心,便是如此,不過聖上的情況更嚴重些。」


    顧彥南心頭一緊,「這怎麽說?難道除了這件事情之後,還有其他隱藏的病因?」


    陸太醫點頭,「聖上的身子,太虛了,幾乎已經被掏空了一般,體內的氣血虛的緊,這會讓聖上的身體快速的老化,周身的體抗力也會下降,這麽一來,各種病痛就會找到聖上的身上,前些日子,聖上著涼,沒有好徹底,如今落下了病根,但凡是一咳嗽,便會接連幾聲,良久方止,時間久了之後,最是容易傷及喉嚨,造成咳血。」


    陸太醫一下子說出了這麽多,十二皇子瞬間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的開口,「這麽多???那該怎麽治啊!」


    陸太醫嘆了一口氣,「要靜養,眼下最重要的就是,不能再受刺激了。」


    「幾位皇子近日來要操心些了,聖上的病情不能太多人知道,暫時瞞著,所以,外界如果有什麽消息,就有勞幾位皇子擋一下,如今聖上一絲刺激都受不得了,若是再受刺激,怕是會……」


    陸太醫話沒有說完,可三個人都知道,他沒有說完的是什麽。


    顧彥南上前,「陸太醫,父皇還要多久才能夠醒過來?」


    後者頷首,「再等一個時辰應該就會醒了。」


    「好,有勞陸太醫,這件事情暫時除了我們三人之外,誰都不要告訴。」


    陸太醫頷首,隨後退了下去。


    他剛走,顧彥南就叫了李公公,當著顧景淵的麵吩咐道,「李公公,傳令下去,所有要遞給父皇的消息,東西,全部都要經過我們三個人的人。可記住了?」


    李公公頷首,「老奴記住了。」想和更多誌同道合的人一起聊<侯門嬌女狠角色>,微信關注「優讀文學 」看小說,聊人生,尋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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