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楚可謂是話中有話,莫星河一雙好看的剪水眸頓時眯了起來,狐疑的看著麵前的老者,半晌之後道,「扮豬吃虎,外公,你可真行。」


    莫星辰在一旁還有些楞仲,但是莫星河一句話卻是瞬間點醒了他,他登時詫異至極的看向白楚,「外公,所以,你什麽都知道?」


    白楚眯眼一笑,「不然,你以為我願意把你這臭小子也帶來幽州啊?還不是為了幫你姐,怕你姐自己一個人應付不過來。」


    莫星辰眼神一沉,「外公,我身上好歹也留著您的血脈,要不要這麽偏心啊?我就是附送的?」


    莫星河在一側輕笑,「既然外公都知道,那這件事情就更好處理了。」


    莫星辰眼神一亮,「原先姐姐還擔心,如果我們對付白陳氏的話,外公知道了他們狼子野心會傷心,不過既然外公都知道,還算計我們讓我們來對付他們,那我們就可以不用顧及外公的想法直接對付他們了,姐,要不,馬上帶走圍了王府吧?」


    白楚頓時眯了眯眼,「怎麽?你這個臭小子就這麽不把我這個外公放在眼裏啊?什麽叫做不把我的想法放在考慮裏麵?好歹也養了他們那麽久,本來我是真的想要把侯府給他們的,這不是如今想給你們留著嘛?」


    莫星辰許是被白楚懟習慣了,倒是也皮實了,「反正外公沒有我這個小外孫放在眼裏,正所謂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外公心底都沒有我,為何要求我心裏要有外公?再者,外公您摸摸良心,如今這王府給我們,確定不是給我們一個大麻煩?」


    莫星辰黑著臉色懟,倒是讓白楚有些尷尬的咧了咧嘴角,抓住了一邊的莫星河,「王府還是王府,這還有爵位呢,現在不是還來得及嘛。」


    莫星河輕笑著搖頭,「如星辰所說,本來,還要考慮外公您,如今您既然已經知道了,那接下來的事情,剛好外公可以跟我們兩個配合一下。」


    白楚眼神一閃,「你想怎麽做?」


    莫星河眸光一閃,泛著冷意,「要想讓其滅亡,必先讓其瘋狂。」


    白清歡是在十年前香消玉殞的,那個時候的她,不過也才二十幾歲,正是花樣年華,白楚白髮人送黑髮人,傷心至極,直接把人從莫家搶了,強行帶迴了幽州。


    那個時候,對於白清歡,莫征聞是愧疚的,傷心絕望,那個時候的莫征聞也比這白楚好不到哪裏去,所以最終他也同意了白楚帶白清歡迴幽州,這個生她養她的地方。


    從那以後,他把自己沉迷在打仗當中,女兒也不顧,兒子更是賴養活,而白楚則是不去見莫星河,生怕觸動自己已經快扛不住的心。


    可從來沒有人想過,這些年,她一個女孩要怎麽活下來。


    所以,等到莫星河看到白清歡墓碑的時候,一向堅強的她,沒有一句話,對著那墓碑驟然紅了眼眶,豆大的淚珠跳出眼眶。


    白楚見到這般的她,那叫一個心疼,心疼的同事,更多的是愧疚,愧疚自己這些年為什麽從來都沒有去看過她,去心疼過她。


    莫星辰的身邊,好歹有莫征聞這個父親,可莫星河沒有,隻有白芷那個一個狠心的毒婦,恨不得搶走她所有的東西,同王府的白陳氏一樣,也是個想要鳩占鵲巢的貪心蛇蠍。


    白楚紅了眼,緩緩而道,聲音哽咽,「你娘,若是還活著,看到你如今這般聰慧,定也是欣慰的。」


    「清歡啊,我帶你的孩子,來看你了。」


    周至山上,漫山遍野都是紅梅,映照在白雪之上,美的一塌糊塗。


    分界線——


    莫星河一行人到了侯府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了下去,白陳氏帶著自己的一雙兒女在門口候著,一見他們迴來便迎了上去詢問,「叔,這天氣這麽冷,身子可還能撐得住?」


    言語之間,滿是擔憂和溫婉,若是莫星河沒有經歷過前世,不知道眼前這個是個披著羊皮的狼,那她也會被一張紙皮給騙過去。


    白楚擺了擺手,「無礙,忙了一日了,也累了,晚膳可有備好?」


    白陳氏頷首,「已經備好,還請移步前廳。」


    飯桌子上,氣氛有些尷尬,白楚也吃著自己的飯並未說話,莫星河和莫星辰一左一右宛若哼哈二將一般坐在他的身邊,搶了原先白家姐弟的位置,白陳氏的目光是變了又變,隨後才道,『「星河啊,今日聽溪兒說,在街市上,和城主府的人發生了一些矛盾,是嗎?可有嚇到?」


    白楚似乎不知道一般,有些詫異的看著莫星河,「城主府的人欺負你?」


    莫星河輕柔的擺了擺手,「沒有,外公不用擔心,隻是一些誤會罷了,而且已經處理好了,不過,明日城主府會設宴款待,算是賠罪,這件事也到此為止罷。」


    白陳氏倒是沒有料到莫星河竟然這麽好說話,人家一兩句就給她糊弄過去了,眸色有些亮,「嗯,既然星河都不計較,也姨母也就不過問此事了,對了,聽說城主府也邀請了溪兒和初兒一同前去?」


    末了,白陳氏不等莫星河開口,絲毫不給她迴話的機會,又接著道,「哎,本來呢,初兒和城主府也算是有些過節,不方便去的,可溪兒一個丫頭也是不放心,初兒,明日你就隨著一起去吧,這樣也好,你們兩個畢竟也在這幽州城長大,若是有事,還可以護著你們兩個,我也放心了。」


    隨後,白陳氏看向白明初,「初兒啊,你是哥哥,到時候一定要好好護著弟弟妹妹們,城主府的人近些年來越發的看不起人,不可以讓他們被城主府的人給算計了。」


    後者點頭,這件事情編製啊白陳氏的嘴裏立下了板,敲了釘。還落了一個兩個人本來是不想去的,但是為了護著莫星河姐弟二人這才委曲求全前去參加城主府的設宴。


    一場飯菜沒滋沒味的用完,飯後,白楚又睏倦不堪,就被扶著下去休息了,而莫星河則是被留下,與白陳氏『推心置腹』的談一談。


    白陳氏的內臥裏,隻有三個人,白陳氏,白明溪,和莫星河。


    白陳氏坐主位,白明溪則是和莫星河挨著,在下首,桌麵之上擺放了一些清茶和點心,顯然,白陳氏在莫星河沒有迴來之前,已經做好了打算。


    莫星河坐在下方,有些緊張,局促不安的摳著手指頭,眼底卻是冷然一片。


    她已經大概猜測到了,白陳氏會說些什麽。


    「星河啊,你不用緊張,姨母就是想要和你推心置腹的談一下,你不要多想啊,也不是什麽大事。」


    莫星河點頭,「姨母,你有什麽想問的就問吧,星河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白陳氏眼底劃過一抹得意,隨後道,「星河啊,不是姨母要提起你的傷心事,而是這幾日,那邊又找我問了,這白芷到底是這麽死的,星河你可知道?」


    莫星河眼神微閃,隨後有些害怕的搖了搖頭,「姨娘被父親罰了,我差點被姨娘害死,後來昏迷了起來,醒來了之後才知道父親竟然把姨娘休了,而且還在迴幽州的路上被……我若是知道,一定會讓父親手下留情的,畢竟,姨娘雖然覬覦侯府的財產和我的婚事,可終究還是白家的人,父親休了她也沒錯,但是懲罰一下就行了,如何能要了姨娘的命啊。」


    莫星河說著說著,抬手在自己大腿上掐了一把,頓時眼眶紅潤,還有淚珠在眼底裏麵打轉,一副真的是傷心不已的模樣,當即就騙過了房間內的兩個人。


    房頂之上,一塊小小的瓦片被拿了起來,一抹雪白坐在房頂之上,好看的桃花眼瞄著房間裏的畫麵,孕育了滿滿的笑意。


    不過,此刻房間內的三個人,無一人發現。


    「哎,這件事情你外公也是有些難受的,白芷畢竟也是外公自小領養在身邊的女兒,如今也香消玉殞,他嘴上不說,可這心裏難受的緊。」


    莫星河苦著一張臉,「姨母說的,星河也猜到了,不過,外公若是知道這裏麵的理由,應能原諒我,稍後我去看看外公吧,把這件事情解釋一下。」


    一聽莫星河要去找白楚解釋,白陳氏眼神一急,連忙道,「不必了,白芷的事情,我已經同王爺都說過了,他如今也想開了。畢竟,你才是他的親孫女。」


    「嗯,既然姨母都說過了,那星河便不去了,也省的勾起外公的傷感。」莫星河煞有其事的點頭。


    有了這個開頭之後,白陳氏就開始理所應當的接入下一個話題,「星河啊,之前你不是和太子殿下是有婚約的嘛?怎麽後來,這婚約就取消了?是不是因為白芷從中做了什麽啊?」


    莫星河有些低沉的點了點頭,「嗯,本來,是同太子殿下有婚約的,可是後來清雅,也就是白姨娘的女兒,同太子殿下私下居然情意互通,再加上這中間有了一些誤會,最後這婚約就順勢落到清雅的頭上了,姨母,這些事情,跟王府有關嗎?」


    白陳氏眼神一閃,隨後搖頭,「星河啊,咱們侯府今日的情況你也是見到了,如今這幽州城,早就已經換了龍頭了,如今王府越發的沒落,姨娘這些年,也是幹扛著。」


    莫星河秀眉微蹙,「嗯,這件事情,溪兒白日的時候已經同我講過了,不過,這幽州城主燕赤,我今日瞧著額,倒是也不像那種是非不分,跋扈霸道的人,且,我與燕家公子也認識,若是找他幫忙傳個話,想必也不會為難我們王府,姨母您放心,王府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一定會盡力幫忙的。」


    白陳氏當即感動的直接下了座位,坐在莫星河的身邊,抬手就抓住了莫星河的那雙小手,冰涼的觸感讓白陳氏手腕一抖,差點沒扔出去,隨後有些尷尬的強逼自己握住,「星河,你能如此想,姨母真的是欣慰至極啊,歡妹妹生了一個好女兒,我可真是羨慕。」


    莫星河的手被那雙大手握住,眼底劃過一絲厭惡,隨即掩藏在了眼角,「姨母不必如此,星河同平陽王府本就為一體,與外公又是血脈相連的親人,若是平陽王府遭到他人欺負,星河定是要為王府出氣的。」


    莫星河從始至終,說的都是平陽王府,外公,沒有一點跟白陳氏有關係,但是對方絲毫沒有覺得莫星河又挑字眼。


    因為咋白陳氏的眼裏,現在的平陽王府,已經是她的了,以後這王爺的爵位,也會落在他兒子的身上,她所有的謀福利,都是為了自己。


    「星河,你能有這個心思,姨母太高興了,這王府啊,自從十五年前就開始衰敗,十五年前,歡妹妹嫁去了盛京城,後來還有了你,沒多久,白芷也嫁給了侯爺,侯門之內,皆是平陽王府之人,一時之間,平陽王府在這幽州達到了頂峰,沒有人敢對平陽王府有任何不敬之處,可是後來,五年前,你母親突然離世,侯爺也離開了盛京城,這侯府沒了家主,可以說日子也不好過,那個時候,王府就已經開始敗落了,但是,由於白芷還在盛京城,這王府倒是也沒有敗落的太快,可是今年……」


    白陳氏說著說著,看了看莫星河的表情,給了自己的女兒一個眼神,後者走到莫星河的麵前,之後蹲了下去,仰頭看著她,「表姐,你今日也瞧見了,那些人不過是城主府的下人罷了,都敢對我哥不尊重,絲毫沒有要道歉的樣子,後來,若不是表姐你的身份,他們怕是也不會服軟,要不是表姐,我們今日也隻能吃了啞巴虧了。」


    白陳氏心酸的眼睛都紅了,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道,「溪兒,為娘讓你們受委屈了,星河啊,自從白芷爆出了那樣的事情之後,這幾個月,平陽王府幾乎淪為了人們的笑柄,酒樓茶肆裏麵皆是笑談,你外公都是驕傲了一輩子的人,怎麽受得了這個消息?我隻能讓人瞞著,盡量能瞞多久就瞞多久,好在,你外公現在已經不怎麽管俗世了,倒是也不曉得。」


    莫星河眉頭微蹙,這次倒是真心的。


    她有想過,這件事情會給平陽王府帶來形影,可的確是沒有料到,他們竟然那般囂張,居然光明正大的嘲笑談論王府,這一點,她如今也是不滿的。


    可這件事情,她就是罪魁禍首,但是就是為了讓白芷在幽州的人不能翻身。


    事到如今,隻有平陽王府再次站在高處,那些人才會恐懼,不敢再議論平陽王府。


    這個世界向來都是這樣,隻有你落到了最低處,才能夠看清楚一些人的嘴臉,可若是你站到了高處,站到了頂點,那些人就會仰望你。


    比如顧染,整個南召,無人敢不尊敬。


    就算是心裏不尊敬,可在嘴上,也絕對沒有一絲壞話。


    「竟然已經到了這種程度嗎?姨母,如今王府這般,跟我也要一絲關係,這樣吧,等我迴盛京城以後,就上旨秉明聖上,要聖上給平陽王府加冕,到時候,就沒有人敢欺負平陽王府了。」


    白陳氏眼神一閃,緊接著道,「星河啊,這的確是一個方法,可這不過是治標不治本,而且,聖上也不一定會同意,並經這些年來,王府也沒有什麽拿得出手的事情來,沒有理由,聖上憑什麽會給王府加冕啊?加冕和加爵一樣,必須要對朝廷有重大貢獻,其實,最好的辦法,就是讓王府自身強大起來,有個強大的人撐著,才會帶領王府更上一層樓,脫離現在的尷尬場景。」


    莫星河眼神一涼,果然,這才是她今日找她的目的。


    「姨母所言也是,不知道,姨母有什麽想法呢?」


    見話題終於引到這上麵了,白陳氏鬆了一口氣,「星河,你瞧,你表妹和你一般大,也是剛剛及笄,如今也已經到了婚配的年齡了,若是,你表妹可以尋一個好夫婿的話,靠著夫婿家得一個誥命,屆時,王府自然而然的也就能起死迴生了。」


    莫星河眼神一閃,隨後驚喜的點頭,「是啊,姨母這的確是一個好法子,隻不過,怕是要委屈表妹了,這花樣年華,不能尋找一個與自己情意相通的男子,要為了家族去聯姻,哎,女子也就是如此了,表妹,姨母的話,你可願意?」


    白明溪恨不得把頭點掉,「嗯嗯,能夠為了王府出一份力,明溪自然是願意了,雖然委屈了些,可家族好,明溪日後也好。咱們做女子的,命運本身就是和家族本就連在一起的。明溪無怨無悔。」


    莫星河眼神微眯,故意引導道,「那好,等我這番迴京,便帶著表妹一起去,在京城召開一個書友會,屆時,滿城的名門公子都會前來,屆時,表妹可以前去挑選,若是選中,表姐親自為你促成一門婚事。」


    白陳氏頓時翻了一個白眼,「星河啊,如今,這盛京城誰人不知,要嫁當嫁景逸王,那可是聖上的胞弟啊,若是能夠嫁給景逸王,日後必能讓平陽王府起死迴生,永享繁華!」


    莫星河臉色頓時一白,猛地站了起來,「姨母這是什麽意思?王爺是星河的夫婿,姨母怎可如此?」


    白陳氏眼圈一紅,連忙道,「星河,姨母知道你是個好孩子,可景逸王是王爺,這後院裏自然不會隻有一個女子,星河你是禦賜王妃,妻位穩妥,這後院既然早晚都要入主她人,與其讓他人來分一杯羹,還不如讓明溪去,俗話說,這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你母親,和白芷不也是……」


    莫星河眼神微閃,有些猶豫,「姨母此言,也並非沒有道理。」


    話音落,樓頂之上,某人的臉瞬間就黑了。想和更多誌同道合的人一起聊<侯門嬌女狠角色>,微信關注「優讀文學 」看小說,聊人生,尋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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