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穀兩個字一出,像是一把利劍捅進了屋內老者的心口,他整個人轟的一下站了起來,手中的書籍也失去了力氣,緩緩掉落在了一旁的桌案旁邊,「你……你怎麽……」


    莫星河眼神一寒,冰冷的聲音宛若刀鋒一般,「還不跪下!」


    嘭!!!


    那名為布穀的老子朝著莫星河碰的一下就跪了下去!!


    一旁的冷一看的那叫一個呆愣。


    剛剛還針鋒相對的一個畫麵,怎麽眼瞎立刻就變成了這個模樣?


    他們家主子剛剛說了什麽?


    甚至在帶他們來的那兩個人眼裏,也不明白為什麽,剛剛還在懷疑他們身份的領主,怎麽會突然間就朝著那中間的女子跪了下去,這是,確定了主上的身份了嗎?


    在他們看來,莫星河沒有說什麽特殊的,甚至是沒有拿出什麽特殊可以代表身份的東西,隻是說了一句話,可是在那老者看來,因為剛剛的那一句話,就可以確定來者的身份了。


    因為,莫星河的那一句話叫了一個名字。


    布穀。


    這個名字,可是說在場無人知曉,知曉這個名字的人,從來都隻有兩個人,一個是他自己,另外一個,則是供他吃喝,供他發展,供他養人的主子,自從他來到這裏之後,他就用的是自己的代號,沒有人知道他叫什麽名字。


    莫星河冷眼看著他,抬腳一步一步走進,踏入了房間,「自從創立夜蓮,為了隱蔽,我從未出現過在你們的麵前,所以,你們對我存有疑慮那是很正常的事情,所以,一路過來,我接受你們所有的試探,我不是沒想過這種情況,所以,這一次我親自前來,就是為了讓你記清楚我這張臉,隻有我才是每月給你們銀子讓那個你們養人的主子,布穀,這是第一次,我希望也是最後一次。」


    跪在地上的老者紅了眼,朝著莫星河磕了一個響頭,「布穀必當牢記。」


    莫星河看了看身後站著的兩個人,「行了,有些事情,不是他們兩個該聽的,退下吧。」


    布穀連忙擺手,「你們兩個先退下,守好這裏,任何人不能過來打擾。」


    兩人點頭,隨後把門帶上,一左一右的守著。


    莫星河瞄了地上還在跪著的人,直接坐到了主衛之上,那一身淩厲的氣壓看的沉雪和冷一佩服不已,「起來吧。我有事要吩咐。」


    布穀跪著轉了身子,蒼老的身軀有些佝僂,「屬下知錯,主上不罰是主上仁慈,屬下不能自己放縱自己,屬下跪著聽就好。」


    見此,莫星河也不多說什麽,「夜蓮畢竟是我的,前幾日在無名山,你們的做法可真是讓我失望。」


    布穀身子一抖,連忙開口,「主上恕罪,無名山一事,是下麵的人傳達出了問題,那幾個人屬下已經懲罰了他們,他們下次再也不敢了。這件事屬下也有罪,請主上懲罰。」


    莫星河長眉一挑,「懲罰必然是要有的,否則,你都以為,這夜蓮是你的了!」


    布穀身子一抖,「屬下不敢!主上對屬下有知遇之恩,屬下萬萬不敢啊!」


    莫星河冷哼了一聲,靠著座椅上擺了一個舒服的姿勢,隨後看了看一旁的沉雪,「這一次,著實讓我不放心的緊,想著,或許你也是太忙了,才顧不得下麵的人,所以,我給你帶來了一個人分擔,沉雪,還不見過領主?」


    沉雪在一旁,恭敬的朝著地上的布穀行了一禮,「沉雪見過領主。」


    木槿雖然是一直在江蘇,但是因為木褚的存在和木家老爺子的不重視,他從生下來的那一刻就被困在了後院裏,從來都沒有出過那片院子,就算偶爾出去一趟,也都是喬裝打扮瞧瞧的出去掙點小錢給他母親買藥,所以,就算布穀一直都是在江蘇的,也未曾見過。


    「沉雪公子不必多禮,不知道,主上打算把沉雪公子安排到哪裏?」


    安排到哪裏?


    莫星河勾唇,眼角眉梢都是囂張,「我覺得,這領主的位置挺好的。」


    布穀身子一滯,隨機沒有任何不滿,朝著莫星河抱拳,「屬下馬上就挪出主閣,明日就召集開一個大會,正式的讓沉雪公子接手領主之位。」


    他讓的這麽幹脆,沉雪有些詫異。


    莫星河倒是不覺得有什麽異常,這個布穀,出了名的衷心,她也是有所了解的。若不是跟錯了人,布穀可是一個難得的人才。


    「這夜蓮,什麽時候也沒說過必須隻有一個領主。」


    布穀一愣,「主上的意思是?」


    「沉雪隨是我的心腹,不過這夜蓮畢竟是你一手帶大的,我自然不會奪了你的權利,而且,若是換了領主,那些人可不跟你一般,是直接由我提攜的,若是他們不尊,又該如何?」


    「這點請主上放心,屬下一定會盡力輔佐沉雪公子坐穩這個位置。」


    「不必了,今後夜蓮便會又兩個領主,不過,這第二個領主是誰,我希望隻有你一個人知道,從今以後,沉雪就會待在你的身邊,明麵上,你還是夜蓮的領主,不會有任何的變化,而沉雪則是你提拔上來做你的助手的,但是,日後所有和我的通信,全部都由沉雪一人來完成,而你隻需要把每日發生的事情報告給沉雪便好,記住了,今後你不可以再碰和我的直接通信,全權交給沉雪。為了護住他,我希望你明麵上不要有任何的變化。」


    布穀頷首,恭恭敬敬的點頭,「屬下遵命。」


    莫星河起身,拍了拍沉雪的肩膀,「沉雪,你雖然是夜蓮的領主,可夜蓮的大小事物,必須也要和布穀商議才能去做,不可以擅專,若是叫我聽到,你這領主的位置,可坐不牢穩,聽懂了沒?」


    沉雪朝著她行了一禮,一雙眸子裏麵堅定無比,「沉雪知道了。」


    莫星河眸光盯著他,緩緩錯開了眼神,「下次再見,希望你能把夜蓮帶的讓我滿意。」


    沉雪嘭的一聲,朝著莫星河單膝下跪,做了一場告別,「屬下遵命,主人慢走。」


    分界線——


    半個時辰後,莫星河和冷一兩個人離開了酒館,那顆一直懸掛著的心,終於是滿滿當當的放了下去。


    冷一一直緊繃著的臉鬆了下,深唿了一口氣,「小姐,沉雪的身份,會不會遭到懷疑?」


    一跟著莫星河,冷一再清楚不過,他們那裏有什麽勢力叫做夜蓮而且還藏得那麽結實?他們家小姐分明就是來了一招李代桃僵,直接就把沉雪給插了進去,日後裏應外合,她會受到這邊所有的消息。


    而沉雪,日後就是她放在夜蓮裏麵一顆重大的棋子。


    莫星河搖頭,當她看到現在的夜蓮還是歸布穀所掌管的那一刻,她本來五成的把握,就瞬間全盤穩定了,「布穀那個人,太過於認死心眼,既然他認死了我的身份,就一定會牢牢聽從我的命令,從今以後,絕對不會懷疑沉雪的身份。就算任何人懷疑,他也會堅信不疑。」


    冷一心底鬆了一口氣,「小姐,那沉雪……」


    莫星河眼眸微抬,「有些人一旦認定了,便隻有一條路走了。你以為,他為什麽會讓自己的母親待在我的身邊?」


    還不是為了給她一張王牌,一把可以製約他的利器,說白了,就是以表衷心。


    冷一頷首,對於莫星河的精準算計格外的震撼,「小姐算無遺策,屬下佩服。」


    算無遺策四個字,讓莫星河一雙剪水眸微微一滯。


    夜色中,那道紅色挺拔的背影踉蹌了一下,隨後又恢復了挺直。


    她曾經,也傻得讓她自己都恨不得殺了自己。


    是鮮血,背叛,傷痛,讓她如今百般算計,就是為了讓那個人從此以後再也怕不起來,再也沒有傷害她的能力。


    天空又開始飄雪了,莫星河抬手接了片雪花,眼角泛著一抹駭人的狠辣,「要想不被傷害,你必須先給自己穿上盔甲,然後,毀了他的利刃。這才叫反殺。」


    第二天一早,莫星河就收到了木家發喪的消息。


    彼時,她已經坐在迴盛京城的船隻上,迴去的時候,比著來時多了一個女子,臉色略微有些蒼白,垂著一雙眸子,坐在莫星河的一側,一直到船隻開出江南,她也未曾迴頭望上一眼。


    如木槿所言,她的確是對這片土地沒有一絲一毫的留戀,若不是自己的兒子,她怕是早就一命嗚唿,撐不到現在了。


    木槿到最後也沒見到自己母親一麵,蘇婉是在木槿離開的那一天晚上醒過來的,臨行之前,木槿給他留了一封信,講述了他們是怎麽死裏逃生的,讓她跟著莫星河走,從今以後都跟著莫星河。


    思及此,她揉了揉自己泛紅的眼,看向了船隻上的紅衣女子,「莫姑娘,以後我可不可以跟瑾兒一樣,叫你主子?」


    莫星河搖頭,「不必,你不是我的下人。迴到盛京城之後,我會如約買下一件店鋪,主要負責售賣一些成衣,和木家的一些合作,也全部都會交由你來打理,屆時,你就同月牙一般,稱唿我為小姐吧。」


    蘇婉頷首,「多謝莫姑娘把我母女二人拉出地獄,今後,蘇婉的命都是小姐的。」


    莫星河目光盯著她,隨意卻不容置喙,「我可不要你的命,我要你的衷心。我這個人,唯一不能容忍的就是背叛,倘若你背叛我,我會讓你後悔此生遇見我,若是你衷心效忠於我,我會讓你平安順遂,圓滿安樂。」


    莫星河的這話,說的極為認真,一旁的冷一和月牙都聽了進去。


    及笄大典,是一個女子一生當中的三個最重要的事情之一,及笄大典,大婚之日,喜得貴子,及笄大典也是排在第一個的,歷來都是,女子不及笄,不可婚配,若是有女子未到年齡便於他人苟合,便會世人視為亂禮,被人所詬病一生。


    所以,歷來女子的及笄都是被家人極為看重的一個事情,尤其是高官顯貴家的千金,到了及笄的時候,提前一個月都會開始準備了,禮會上更是布置的極為豪華,更有甚者,後來成為了一種無形的比較。


    一般來說,及笄大禮都是由家中的主母操辦,為顯隆重,有的會找一些關係,尋一些有了誥命的女子操辦,及笄大禮的名聲也會越來越大,令人稱羨。


    「聽說了沒?這易陽侯府的那位,不是馬上就要及笄了嗎?這次的及笄大禮,可是由鎮國大將軍紫家的夫人親自操辦!那排場,可大了去了!」


    「這麽大的事怎麽可能沒聽說?那鎮國大將軍的夫人,可是當朝惠妃娘娘的親生姐姐,當年周大學士的嫡長女,早年就被封了一品誥命,那名頭,可是比著丞相夫人都來的大呢。」


    「還有還有,聽說惠妃娘娘聽說自家姐姐主辦莫家的及笄大禮,便也參與了,幫忙參謀著,這幾日還派人送了不少東西進了侯府呢!看的真是叫人眼紅啊!這莫家大小姐人都不在府邸,卻又這麽兩位重量級人物在著手操辦,真是好命!」


    「你們不會都不知道,景逸王也派人準備了吧?」


    「什麽???景逸王也派了人去幫忙???」


    茶樓一時震驚。


    「昨日那麽大的場麵你都沒瞧見啊???八箱啊!念禮單的時候,聽的人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


    「這景逸王也太寵著這位未來的景逸王妃了吧?什麽時候見過景逸王給別人送禮啊?這還是頭一迴,這莫家小姐的命可真好。」


    二樓拐角處的房間,端坐著一位紅衣女子,手中捧了一盞青色的茶盞,聽此,晃了晃,眨了眨一雙好看的剪水眸,無奈的輕笑了一聲,看著對麵那一席白衣,清冷絕世的人,聲音婉轉悠揚,「八箱重禮抬到我易陽侯府,知道的,以為你送及笄禮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下聘呢。」


    顧染抬手啜了一口茶水,隨後自然而然的開口,「八箱聘禮提親,你未免也太小看我景逸王府了。」


    莫星河眼神頓時一亮。


    重生之後,她可是對錢財這些東西喜歡的緊。


    顧染一直喜歡開採玉石,手底下的礦洞海了去了,她一直都知道他財大氣粗,可是一直都不知道他到底有多麽的財大氣粗,如今光是及笄禮都能給她送去八箱大禮,足以見得他身後的金山銀山。


    「那,景逸王妃這個名頭,值得多少聘禮?」


    顧染抬頭望她,一雙桃花眼裏蓄滿了柔色,「娶你那日,必當滿城紅妝,天地失色。」


    莫星河心頭猛地一顫。


    滿城紅妝!!!


    那一刻,她的心幾乎要跳到了嗓子眼!


    「顧染,你這麽有錢的嗎?」


    顧染勾唇,看著她這小財迷的樣子有些啞然失笑,不禁調侃的道,「若是你想,你的床可以是盛南白玉的,錦被可以是雲南煙錦,就連洗浴盆都是純金鑲著寶石的。」


    莫星河眼睛那叫一個亮啊。


    嫁給顧染之後,她可就是一個小富婆了!


    每天數錢數到手抽筋好不好!


    她都不用努力都有本錢去養兵,哪像現在,每天還愁銀子,愁著怎麽賺錢搞事情?


    第一次,她覺得自己似乎可以站在巨人的肩膀上。


    不過,想想就算了。


    她要搞得可是他顧家的江山,若是叫他知道,恨不得拔了她的皮。


    她咧嘴嗬嗬一笑,又羨慕又嫉妒,「嗬嗬,王爺可真是富得流油啊。」


    顧染輕笑,抬手砸了一下她的腦袋,「本王還有要事,先迴了,你迴來應該還沒迴府吧?去看看我派人送去的東西,若是喜歡,我命人再送點去。」


    莫星河眨眨眼,「王爺最近很忙?」


    顧染眸光瞄了一眼莫星河依舊插在頭頂的那隻銀色髮簪。


    上次在無名山她的髮簪被勾壞了,如今還未曾修,看著有些破舊了。


    他勾了勾唇,「忙著給你準備及笄禮物。」


    莫星河心口一緊,「什麽禮物啊?」


    後者挑眉,「等到那一日你便知道了。」


    話落,他長腿一挑,轉身離開了房間。


    莫星河迴府的一路上都在想,顧染會給她準備什麽禮物,以至於都沒有注意到時間,眨眼之間就到了侯府。


    侯府的門前,玉壺幾乎望穿秋水在等著的,終於瞧見了冷一的馬車,她連忙急急的沖了出來,「小姐,你可迴來了!」


    莫星河下了馬車,就看見玉壺滿麵春風急急而來,她一樂,「幾天不見,玉壺你的臉蛋怎麽圓潤了不少啊?」


    玉壺一愣,「啊???奴婢有胖嗎?」


    莫星河煞有其事的點了點頭,「恩。」


    一旁的月牙也捂嘴輕笑,「的確是胖了一些。」


    玉壺臉色一白,「那我以後不能再吃那梨花糕了,果然吃多了會容易胖。」


    莫星河挑眉,「哦?梨花糕啊?這個時候,怕是也隻有景逸王府會有梨花糕了吧?」


    玉壺臉色驟然一紅,「小姐~」


    莫星河輕笑,「看來,岑溪侍衛這幾日跑侯府倒是跑的勤了。」


    月牙在一側捂嘴輕笑。


    這時,一串腳步聲款款而來,一席青色白襖對襟出現在了莫星河的麵前,隨後,女子端著一身的雍容華貴緩緩出現。


    十幾年沒見,她還是那般,精緻尊貴的紫夫人。


    莫星河彎彎一笑,「漫姨。」想和更多誌同道合的人一起聊<侯門嬌女狠角色>,微信關注「優讀文學 」看小說,聊人生,尋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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