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


    方斌抬手一指,指著沉徹身後為他推著輪椅的男子!


    在場所有人皆是臉色一變!


    那人是沉徹身邊的貼身侍衛!一直負責他的生活起居,隻不過長相特別普通,很難讓人記住臉,就連周身的氣質都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那種,因此,即便是莫星河已經和這個人共處這麽久,她對於這個人,都完全沒什麽印象。


    沉徹的臉,則是當即就黑了。


    他身後的人眼神一冷,快速消失殆盡,隨後一臉無辜的看向沉徹,「世子,不是屬下,屬下一直都跟世子在一起,真的不是屬下,世子您要相信屬下,他在胡說!」


    沉徹打心底裏自然是相信自己這個侍衛的,「本世子看你是冥頑不靈,居然連本世子身邊的人都敢拉過去頂罪,柏樹在我身邊都有十年了,他是我最信任的左右手,絕對不可能做那種事情,你是不是還想說,這件事情是本世子主導的?其心可誅,來人,把他拉下去,給本世子用刑,我就不信,他的嘴能一直這麽硬!」


    許斌頓時呆了,他猛地看向了莫星河,一雙眸子都是想要活下去的騏驥,「莫姑娘!景逸王妃!我說的是真的,那人雖然一直蒙著麵,沒有讓我看到正臉,可是我好歹也在這府邸中待了兩年,對府中的人都是極為熟悉的,就是他,就是柏樹沒錯!我絕對沒有撒謊!我不敢撒謊的!」


    莫星河一雙剪水眸微皺,餘光一直盯著那名叫柏樹的男子。


    在沉徹為他辯解甚至是絕對信任的時候,他的眼底留過了一抹得意。


    極淺。


    她瞧見了。


    位居後位那麽多年,讓她對人們的眼睛所傳達的信息格外的看中,那一刻,那個男子提起來的心都鬆了一口氣。


    柏樹見他還咬著不放,頓時黑沉了一張臉,那雙眸子裏,藏著冰冷的殺意和威脅,「你胡說!你信不信你再汙衊我我就殺了你?我乃世子身邊的人,怎麽可能會做對不起世子的事情?對我有什麽好處!你不要是空口白牙的就汙衊我!」


    許斌嘴上也不留德,「就是你,你個叛主的狗!你給了我銀子,我才幫你的!別人或許認不出來,可是我是做廚子的,我鼻子可靈了,你身上有一股檀香味,就是和那交代我辦事的黑衣人一模一樣!那黑衣人定是侯府的!而且認識我,要不然,他為什麽要蒙著臉?」


    沉徹看著眼前的兩個人,眼神也略微有些複雜!


    柏樹突然大怒,一雙手就緊緊掐在了方斌的肩膀上,死死的摳了進去,「方斌!你不要太過分了!你自己叛主,憑什麽汙衊我?我有麽有罪,世子殿下再清楚不過,平日裏,我都是在世子身邊伺候,我每天在做什麽,世子殿下都是清楚的,你別想往我的身上身上潑髒水!」


    「對了,我想起來了!幾個月前你不小心撞到了我的身上,我當時有些生氣,便命人罰了兩個月的月銀,是不是因為這個?因為這個你就想拉我下水?你心腸也太惡毒了!」


    方斌疼的齜牙咧嘴的,「我草你大爺!敢做不敢認!媽的,就是你!我說的是實話!」


    頓時,整個大廳裏都是兩個人爭執的聲音,雙方各執一詞,但是沉徹心底的天平終究開始偏上自己的貼身小廝來的,「好了,柏樹,多說無益,本世子信你,至於他,重刑之下,必說實話。」


    轟!


    許斌的臉白了。


    「世子殿下!你不能這麽偏心,你就是被他給騙了!這個人才是真的狼子野心!我不過就是拿錢辦事罷了!世子殿下!」


    紫陌臣挑眉,雙手環胸看著眼前的這一幕,絲毫不管到底誰說的才是真的,直接開口,「寧殺錯,也不放過,既然他有嫌疑,抓起來就是了,後麵再慢慢審問,世子殿下,這世間,哪來的絕對忠誠?」


    這下,柏樹的臉色不好看了。


    不僅他,沉徹也略微沉下了臉,「本世子相信自己的眼睛。」


    莫星河挑眉,涼涼在一側開口,「有時間眼睛也是會騙人的。」


    不管是不是這個柏樹,他有嫌疑,那就先抓起來,等到事情查清楚了,若是不是,那便放出來就好,若是確是,那就再好好算帳,在這裏爭執,不過就是耽誤時間罷了。


    耽誤時間……


    驀的,莫星河臉色頓時一緊!


    「不好!他在拖延時間!陌臣,立刻把人抓起來!!!」


    紫陌臣當即反應了過來,在沉徹還懵逼的過程中,伸手就朝著沉徹身邊的柏樹而去!


    那柏樹眼見事情瞞不住了,猛地一咬銀牙,白皙的臉色立刻就變得青紫一片!


    莫星河皺緊了一雙秀眉,「他咬毒了!」


    紫陌臣的手固然快,可塊不到他咬毒的那一瞬,他已經來不及阻止了,大手卸掉了他的下巴,然而,那毒藥還是吞進了肚子裏,他猛地把手中的人狠狠的摔在了地上,臉色極為難看,「他娘的!敢算計老子?」


    那柏樹服了毒,身體快速的破敗,又被紫陌臣這麽一摔,差點一口氣就直接沒上來,他猛地咳嗽了兩聲,慘笑的看著眾人,「來不及了!嗬嗬!你們再也沒有證據了!」


    沉徹已經對眼前的一塊場景蒙了!「怎麽迴事?柏樹!你……」


    莫星河眼神一凜,頓時看向了許斌。


    許斌的一張臉,剎那間就青紫一片,他肩膀處的兩塊地方,泛著濃黑的青紫色,他還不知道,等到柏樹說了這句話他才反應到不對,「你,你下毒……噗!」


    一口熱血沖入喉腔!他臉色青紫,連一句話都說不完,頭顱就瞬間沉了下去!


    莫星河連忙上千,手心一探,已經沒有唿吸了。


    她深吸了一口氣,終於是滿臉嘲諷的看著地上幾乎斷氣的柏樹,「人死了,你滿意了。」


    柏樹鬆了一口氣,一雙眼看著沉徹,終是慘笑一聲,「世子,對不起。來世,柏樹願意為你上刀山,下火海,這一次,真的對不起……」


    話落,他頭顱一鬆,手腕一鬆,落在了地上。


    眨眼之間,兩個人悉數斃命。


    莫星河眼眸輕壓,卻是嘲諷的看著一眼那個屍體,「不過是聲東擊西罷了,你真以為,我沒有後手嗎?」


    紫陌臣也鬆了鬆手,懶得做戲了,「他們的小把戲,怎麽騙的了我們的星丫頭?」


    人群中,有一人聽此,眼神頓時一驚。


    沉徹已經完全思考不過來了,「怎麽迴事?這到底是怎麽一迴事?」


    莫星河挑眉,餘光瞥了瞥人群中那站立不安的一個人,隨機輕笑一聲,「許斌沒有撒謊,給他銀子,教他做假地圖的,就是你身邊跟了十年的柏樹。至於他為什麽會背叛你,這個理由,嘖嘖嘖,還真是一如既往的狗血啊。」


    沉徹捏緊了放在輪椅上麵的手,聲音低沉,「嗬,莫姑娘,一直知道?」


    莫星河挑眉,看著眼前這個有些玻璃心的沉徹,聲音有些低嘲,「許斌幕後的黑手,一定是府內的人,他很清楚,我父親的人是什麽時候,什麽地點,會來王府拿地圖,許斌是碰不到這些消息了,而能夠接觸這些消息的,隻有世子,或者是王爺身邊親近的人,我一直無法確定是誰,但是可以確定那人就一直在我們的身邊,對於柏樹我是有所懷疑的,隻不過不能確定罷了,直到剛剛許斌指認,我這才確認。」


    沉徹突然冷笑一聲,滿是自嘲,「嗬嗬,跟在我身邊十年的人,居然暗中背叛了我,為什麽不早點告訴我???那理由呢?他跟著我什麽都不缺,什麽都有,背叛我的理由呢?」


    他那帶著質問的音調讓紫陌臣眼神微冷,把莫星河朝後拉了一拉,「世子,我知道你現在心情很不爽,但是,我家星丫頭可不欠你什麽,說話的時候,還是顧著點身份。」


    莫星河心頭一暖,隨即開口,「本來就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無礙。阿臣,你來告訴他吧。」


    莫星河不計較,不代表紫陌臣那麽好的脾氣,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囂張,冷嘲一聲,「世子可能事務繁忙,所以不曾關心屬下的心情,據我所知,三個月前,你這位幾乎不離身的護衛,剛剛死了至親之人吧?」


    沉徹一愣,隨即想到了什麽點頭,「是,柏樹有一雙父母,先前一直在老家,今年方才接到安陽城住,可是沒幾個月,他父親就染上了頑疾,這事本王一聽說,就拿了銀子,派了府內的郎中過去,可是那郎中也沒法子,沒幾天,他父親就走了,本意外事情到此結束,可誰知,她母親竟然也染上了一模一樣的病,那幾日,柏樹都與我告了假,在家中伺候,好在,他母親身子健朗,雖然這場病讓她差點就去了閻羅殿,可是幸好,來了一位遊醫,那遊醫有法子,救了他的母親,柏樹的母親這才能夠活下來。」


    莫星河眼眸微挑,點了點頭。


    當時,她就是查到了這一點,所以對於柏樹這個人,她是有所懷疑的。不過,這府邸之中,可不止這麽一個。她自然要把戲給做足了才好。


    「那根本就不是什麽遊醫,那是一個用毒的高手,我猜測,柏樹的父母也根本不是得病,而是中了毒,柏樹告假的那幾日,遭到了威脅,一命,換一個計劃,他同意了。」


    沉徹垂了垂眼眸,眼底愧疚萬分,「我不知道……」


    這時,王府外,一個小廝急急跑了過來,瞧見大殿上麵的情況,嚇得渾身一抖,連過來的什麽事都忘了,「屬下見過,見過王爺……」


    他餘光撇著這邊的屍體,臉色微微發白,尤其是他看見了世子身邊的柏樹,他就更慌了。


    一旁的王府管家見此,厲聲開口,「不該看的不要看,什麽事?」


    那小廝手一抖,想起了他急急而來的目的,「門外有人求見世子和,和莫姑娘。」


    沉徹吸了一口氣,很快臉色就恢復了平靜,畢竟也是見慣了死人的,隻是死的是他自己身邊的貼身護衛,一時之間遊戲難以接受,不過在外人麵前,他依舊是主子,「來著是誰?」


    「他自稱,易陽侯府小少爺,莫星辰。」


    分界線——


    安陽王府外,站著十幾個少年,他們大多都隻有七八歲的模樣,領頭的是一個陽光十足的少年,眉眼精緻,宛若畫中手可摘星辰的少年,尤其是一雙剪水眸,和莫星河的,幾乎有八分相像。十幾個少年驚人的容貌撐得一片昳麗,顏值上幾乎碾壓所有人,一路上醒來,都引得一陣側目。


    身後的少年中,唯獨最前方的少年,一席黑衣,最是成熟,他牽著一個娃娃,正是先前隨著安娘一同離開的曉兒,不過,人群當中倒是沒有看見安娘的身影。


    沉徹知道,這次來了安陽城的,就有這位莫家的小公子莫星辰,不過他去接人的時候,這個小公子就已經不再客棧了,他之前還在想,這位小公子是不是覺得附近好玩去自己玩了,如今瞧著,莫星河這次前來,可是做好了充足的準備。


    不過,等到他出了門,瞧見府外那十幾個人的時候,還是有點蒙。


    知道的了解他們是來找莫星河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來他們王府找茬。帶了那麽多人。


    另外一邊,莫星河看見莫星河和紫陌臣出來,一雙星眸立刻就亮了,「姐姐!臣哥哥!」


    十二個孩子,見到莫星河的那一刻,全部單膝跪下,朝著莫星河恭恭敬敬的行禮,「見過大小姐。」


    莫星河看著他們,心底多少有了幾分驕傲。


    這幾個孩子,倒是沒有讓她失望,很快就融入了到了安陽城中,在乞丐窩裏打聽消息,要不然,這方斌的事情,她也不可能知道的那麽快。多虧了他們,才讓她自己也留了一手。


    莫星臣眼瞅著莫星河隻看他們不看自己,撅了一張小嘴,上前拉了拉她的衣裳,「姐姐,你看,我把曉兒給帶迴來了。」


    莫星河點頭,看見他委屈的眼神有些啞然失笑,這小子,這麽大了,難道還吃醋不成?眸光落在了那老老實實被冷沉牽著的曉兒身上。「怎麽隻帶迴了曉兒,安娘呢?」


    「姐姐放心,人沒事,就是被嚇昏過去了,冷一在照看著呢,不會有事的。」他們到的時候,已經有殺人在追著打了,安娘膽子小,一直護著曉兒,差點沒嚇死過去。


    莫星河挑眉,「殺手呢?」


    後者頷首,「已經抓起來了,在我們租的院子裏麵綁著呢,不老實,危月在看著。就沒有一起帶來。」


    話落,莫星辰乖巧的對著一旁的沉徹行了一禮,「星河見過安陽世子。」


    後者點頭,算是迴了一禮,「莫公子,這是怎麽迴事?那邊那個,可是曉兒?」


    莫星辰點頭,「正是。姐姐料到他們會不安全,所以一早我們就隱藏在暗處,一路護送著,這才救了二人的命。」


    沉徹頷首,「原來如此,管家,帶莫公子和這幾位小公子一起進來。」


    管家點頭,眼底劃過了一絲陰狠,「幾位,請跟我來。」


    冷沉點頭,帶著自己的小兄弟們跟著莫星辰一起,入了王府。


    一路上,幾個人都安靜的跟在莫星河的身後,規規矩矩的,也不多說一句話,隻有輪椅的聲音在吱吱作響,莫星河的餘光,不時的觀察者周圍的人的眼神,盡收眼底。


    驀的,她開口詢問沉徹,「世子,不知道您這位管家,在王府有多久了?倒是和我侯府的管家,有幾絲相像呢,做事也是這般穩當。」


    沉徹頷首,輕笑一聲,「覃管家是和柏樹一起入府的,兩個人也算是同鄉吧,入府已有十年了,做事還算得體,父親和我都是很滿意的。不知,侯府的管家可也是仙洋鎮的?」


    莫星河搖頭,「府內管家是盛京城的,想必他們並沒有相交,本也是今年剛剛提升上來的,原先的管家,頗為不忠,吃著我侯府的飯,卻叛主幫著其他人算計侯府,幾乎掏空了半個侯府,後來查清楚,便讓他全部吐了出來,那管家,也是在我侯府多年了的,而且先前還是父親親自選的,結果卻也是個狼子野心的,這人心啊,真是不知道他們到底想要什麽。」


    沉徹似乎是想到了剛死的柏樹,眼神有些複雜,「不管什麽原因,背叛總是無法原諒的。」


    莫星河勾唇,「是啊,人心不足蛇吞象,可留不得。」


    這番話,怎麽聽,都有另外一重意思。


    覃管家一雙渾濁的眸子轉了幾轉,終是什麽也沒說,恭敬的在前方帶路。


    大廳內,出來之前沉徹已經派人清理了,兩具屍體都已經挪了下去,就連大廳也擦拭幹淨,還放了薰香,很快就退去了檀香的味道,沉徹身後推輪椅的換了一個小廝,管家在一旁候著。


    「管家,你先下去吧。命人準備些茶水送來。」


    管家頷首,「老奴這就去。幾位先稍等。」


    莫星河眼眸微挑,涼涼的看了一眼那個管家,「世子,還是換一個人去吧,若是管家這一走,怕是一會不僅看不到茶水,連人也看不到了。」


    沉徹臉色頓時又是一變。想和更多誌同道合的人一起聊<侯門嬌女狠角色>,微信關注「優讀文學 」看小說,聊人生,尋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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