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門嬌女


    院子裏種滿了金黃色的菊花,開的正茂盛,一個老者蹣跚著腳步穿梭在花圃裏,手中拿了一把花剪,腰上還背了一個簍子,把那些開的極好的菊花剪下來放進小小的背簍裏。


    一旁兩個小廝在一旁仔仔細細的看著,隨時都準備著上前去扶,好在那老者隨即腳步蹣跚,可是身子骨還算硬朗,每一步都踩到了實點。


    沉徹被推著進入,抱拳行禮「父親。」


    那老者停了停手上的動作,轉身看了看沉徹身後跟著過來的一男一女,「這兩位,就是莫姑娘和紫公子?」


    沉徹點頭。


    莫星河和紫陌臣兩個人上前微微俯身行禮,「臣女,見過安陽王。」


    「見過安陽王。」


    安陽王一雙虎眸裏麵閃過一道精光,上下打量了一眼眼前的人,「不必多禮,莫姑娘見笑,這人老了,總愛多動,若是不動,骨頭都軟了。」


    莫星河眸子一眯,隨後輕笑著附和,「安陽王說的對,這人啊,不管什麽時候,都得骨頭硬才行。若不然,這身子就垮了。」


    兩人皆是話中有話,一旁的紫陌臣已經下意識的半擋在莫星河的身前,丹鳳眼泛著危險的警告。


    安陽王突然哈哈一笑,「哈哈哈,說得好!不愧是易陽侯的女兒,頗有幾分他年輕時的威風,來,扶本王出去,徹兒,去,帶兩位上座。」


    沉徹頷首,「是。莫姑娘,紫公子,請。」


    他身旁的兩個小廝伸手,南陽王把手中的背簍還有剪刀都遞了過去,隨後被扶著緩緩出了那菊花圃。


    片刻之後,安陽王在被兩個小廝扶著入了客廳大殿,腳步有些蹣跚的上了主位。隨後,小廝手中拿著的一個毯子熟練的蓋在了他的腿上。


    莫星河盯著他走路的姿勢,眼神微微一變,隨後掩入了眼底。


    安陽王坐穩當了以後,淬了一口清茶,這才道,「聽聞莫姑娘來安陽城,是為了尋找害易陽侯的兇手?可有找到?」


    莫星河眸光一閃,內斂了所有情緒,所以臉上有些苦惱,搖了搖頭,「這件事情裏麵還有諸多的聯繫,所以小女今日前來王府,也是想要和王爺通個氣。」


    安陽王抬眸,聲音一揚,「哦?」


    莫星河坐直了身子,「王爺應該也知道,因為烏鎮被堵,父親又看著迴去述職,隻能走迷霧森林,可這迷霧森林的地形複雜,王爺在這安陽城已久,府內是有地圖,是以,父親便命人來取地圖,不過,這取圖的中間,發生了一些意外。」


    老安陽王有些好奇的看向自己的兒子,「哦?徹兒,這件事情居然和我們王府也有關?你怎麽不早說了?究竟是怎麽一迴事?」


    沉徹頷首,隨後娓娓道來,「侯爺的確是穿了信先要借王府地圖一用,不過,兒子隻見到了信,並未見到人,那日,我準備好了地圖命管家送去,可是管家那日在王府側門等了許久,也未曾見到侯爺的人來拿地圖。」


    安陽王一愣,「那這地圖,又是怎麽迴事?」


    「考慮到這一點,我後來便又去詢問了家父,家父的意思是,當時派了手下人去王府拿地圖,的確是拿到了的。」


    老安陽王當即臉色一冷,「這怎麽可能???徹兒?你是不是還有事瞞著為父?」


    沉徹搖頭,莫星河便在一側開口,「王爺稍等,先聽小女把話說完。」


    「小女查到這一點的時候就有些奇怪,隻是可惜,當時去拿地圖的人,在迷霧森林裏麵喪了命,導致我們五人可問,所以就隻能從這邊下手,想來想去,其實也就隻有那麽一個法子。」


    老安陽王虎眸一眯,看著莫星河,「你想如何做?」


    莫星河眼眸一彎,點頭,「撒網,撈魚。」


    分界線——


    「聽說了沒?這莫家的姑娘來了安陽城,聽說,幾個月前,侯爺在迷霧森林出事,石油人故意換了一個有問題的地圖給他們,才導致的,這位莫姑娘就是前來安陽城抓那個兇手的。」


    「聽說了,當天晚上城主府和安陽王府紛紛派了人去接,可那莫姑娘心氣大的很,直接把人給拒了,這翌日一大早,安陽世子親自去接,這才把人給帶到了府裏,聽說,那個城主府的二小姐也去了,結果慢了一步,迴去之後發了好大脾氣呢!」


    「嘖嘖嘖,真的是同人不同命啊,安陽王府和城主府都搶著接待,這莫姑娘怕不是尾巴都得翹上天去。」


    「莫姑娘?就是那位剛剛賜婚給景逸王的莫星河?」


    「除了她還能有誰啊?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好運氣,居然能夠嫁給景逸王,若不是這層身份,安陽王府和城主府哪裏會這麽積極?還不是故意做給景逸王看的?」


    「來的人,可不光是這位莫小姐,還有紫將軍家的那個小霸王,那可是個硬茬,就算沒有這景逸王妃的身份,誰敢輕視啊?一個是聖上親封的一品太女,一個是紫家三代單傳的小將軍,惠妃娘娘最疼愛的侄兒,別說安陽王府現在落毛的鳳凰不如雞,就算是以前那等風光,也是要配合的。」


    「哎,我可聽說,是因為王府出了內奸,所以那天給王爺的地圖是假的,王府今日可是封了門在查呢。」


    「內奸?這可不得了,若是查不出來,這罪名可不得安陽王府背?這於情於理,安陽王府可都得查。」


    安陽城的茶館裏,新鮮的事一件接著一件,很快就覆蓋了先前的事,人們都是這樣,對於新鮮的事物趕到好奇。


    莫星河抓的也正是這個心理。


    誰都知道新定的景逸王妃在王府裏麵抓兇手。


    一時之間,廣為相傳,整個王府上下,人心惶惶。


    而外麵,則是看笑話的看笑話,吃瓜的吃瓜。


    王府的主院,坐了一排的人,這裏可以看到周圍一圈的房間,這邊住的都是王府的下人,婢女們,二十幾個侍衛哐當哐當的跑到了他們的麵前,雙手抱拳,「王爺,都已經搜過了,他們的房間都沒有地圖。」


    安陽王眼神涼涼的看了一眼莫星河,後者立刻耷拉下了臉,一臉的愁容,喃喃的道,「奇了怪了,顧染明明告訴我應該是這個原因啊,難道是我這邊人的問題?」


    她聲音壓得很小,但是足夠在場的安陽王和安陽世子聽到,尤其是顧染這兩個字,足以讓兩個人瞬間坐直身子。


    「你們幾個廢物!查清楚了沒?再去搜!連個角落也不能放過!」


    那侍衛被吼,嚇得渾身一抖,連忙帶著人轉身又重頭搜索了一遍。


    一旁的紫陌臣頓時黑了一張臉。


    不過一個名字怕了,堂堂安陽王,能不能有點出息?至於嚇得那麽狠嘛?


    星丫頭聰明是聰明,可是那顧染這個名字來恐嚇安陽王,他怎麽就那麽不爽呢?他紫家也不差好嗎?


    好吧,比這景逸王,確實是差那麽一點。


    不多時,一個侍衛急急的跑過來,「找到了!王爺,在後廚總管的房間裏麵發現了一個地下的暗槽!」


    安陽王的老臉頓時一正,「放肆!真的是好大的膽子!敢在本王的眼皮子地下作亂!來,扶我,本王倒是要看看,他究竟想做什麽!」


    一旁的沉徹手腕一攔,扶著了猛地起身有些踉蹌的安陽王,「父親,您別激動,眼下隻是剛剛查出了暗槽,具體裏麵有些什麽還不知,您不要氣壞了身子。」


    莫星河起身,「世子說的對,身子才是最重要的,王爺莫要過分在意,可以在此稍作等候,小女和世子一起前去查看就好。」


    安陽王退了幾步,點了點頭,「好,好,我這身子啊,越老越不中用,你們去吧。」


    莫星河和沉徹對視了一眼,看著安陽王被扶著落了座,這才一起跟著那侍衛朝著那後廚主管的房間走去。


    「世子,莫姑娘,就是這裏了,剛剛他們再暗潮裏麵找到了這個。」


    那侍衛指了指,其中一個人便指了指一旁桌子上麵的一些東西。


    有用來專門繪製地圖的狼毫筆,用的墨也是極幹的岩鬆墨,還有一卷質地很好的羊皮卷。


    莫星河勾唇,「世子府邸裏下人的待遇看來很好,這狼毫,怎麽也需要十兩銀子,這岩鬆墨,怕是得二十多兩吧?這羊皮卷的質地,怎麽也得一厘十掉錢,這個長度,怎麽也得二十兩,這一套,可得不少銀子呢,看來,我這次迴去可得給下人們漲漲例銀了。」


    一旁的月牙見縫插針的開口,「小姐當真?這十兩銀子可夠一家人生活一年了,奴婢是小姐身邊的一等婢女,這一月也隻有二兩銀子,這些,要攢許久都沒呢。」


    沉徹的臉色微微一沉,看向了一旁跟著一起過來的管家,那管家連忙低頭,「後廚主管姓方,年方四十,是兩年前來的,一月有三兩銀。家中還有妻兒,就在城東住。不過他嫌少迴去,大多時間是住在府中的通鋪裏。」


    兩年時間,就關算月銀,也不過百兩,除非他不吃不喝才有這些餘錢可以購買這些東西。可他還有妻兒,妻兒都得靠著他養活,想要攢下這些年,太難了。


    除非,他突然就有錢了。


    一旁的幾個小廝湊頭開始討論,「這方大廚平日裏可扣了,不過,前幾個月,他好像突然發財了一般,對我們也大方了很多,最近還偷偷出府去喝花酒,今日就是,一早就不見人了。如今還沒迴呢。」


    「是啊是啊,他前幾日還突然請我吃了半隻叫花雞呢,我還在奇怪他怎麽突然間那麽大方啊,看這些東西,他肯定是發大財了!」


    「可是,他買這些東西做什麽?我們哪裏用的到哦,有這錢,還不如給他媳婦買點衣裳,你瞧見她媳婦那寒酸樣了沒?有夠可憐的。」


    小廝們的談話鑽入了幾個人的耳中,莫星河轉頭看向了沉徹,「世子殿下,想必也大概清楚了,是與不是,把人抓迴來一問就知道了。」


    沉徹點頭,「你們幾個,去找方總管,把人給我帶迴來!」


    「是!」


    那侍衛走之後,莫星河環胸走向了那幾個討論的小廝麵前,「你們幾個,帶我和世子去一趟那方總管的家,如何?」


    幾個小廝一愣,下意識的看向自己的主子,沉徹點頭,他們才點頭,「好,小的這就帶莫姑娘去。」


    於是,跟安陽王穿了消息之後,莫星河,紫陌臣還有沉徹便一起出了王府,前往東城方總管的家。


    馬車上,莫星河的眸光盯著坐在一側一語未發的沉徹,準的來說,是盯著他的那雙腿。


    「冷公子,若是我猜的沒錯的,王爺應該是沒到秋日的時候,雙腿就會發酸發涼,猶如螞蟻啃式一般的疼痛,到了冬天就更為難忍,需要一直呆在房間內烤著火爐才會好,是嗎?」


    沉徹身子一僵,有些詫異的看了莫星河一眼,「莫姑娘,會醫?」


    紫陌臣瞧見沉徹看著莫星河拿一眨不眨的眼頓時冷了臉,「我家星丫頭當然會,不僅會,而且還是箇中翹楚。」


    那驕傲勁,仿佛莫星河就是他的一眼。


    沉徹點了頭。「如莫姑娘所說,家父的確是如此,所以每年的冬日都要在府中的暖房裏麵度過,這些年來,一直如此,如今父親的那雙腿,也是越發的不行了,走路都蹣跚的令人擔憂。」


    莫星河挑眉,「王爺的腿屬於濕寒,早年在外征戰,夙興夜寐,腿部受了寒,導致如今紫換季和天冷的時候會有酸痛,隨著天氣越來越冷,那酸痛會越來越重,嚴重的時候,會有無法站立的可能性。隻不過,這種濕寒,無法根治,隻能用藥稍微緩解。」


    沉徹頷首,「的確如此,先前,父親有尋過妙丹手,他瞧過之後也是如此說法。後來給父親開了藥,那一年的確是好了許多,不過如今……」


    莫星河眼神一閃。


    妙丹手?燕蘇?


    「妙丹手,可有為世子瞧過?」


    沉徹眼神一閃,隨後點了點頭。「三年前,在為父親瞧病的時候,妙丹手也有幫我看過,可是,我這張腿早就已經過了當時最好的治療時間,妙丹手當時的確是有法子的,可是因為我的腿耽誤的時間太久,隻能治標不能治本,最後隻能讓我的腿暫時有所知覺,按照他的辦法,我至少需要五十年,才可以再度站起來。五十年,倒那個時候,我已經垂暮了,就算能夠站起來,又有何用?」


    莫星河眸子微動。


    連燕蘇都沒有辦法嗎?


    「若是公子不介意的話,有空小女可以幫公子探查一下。」


    沉徹輕笑一聲,淡淡搖頭,眸子裏一片死灰,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希望,「不必了,我這雙腿自己也清楚,這麽些年,一直都是這樣,也習慣了。」


    莫星河一雙剪水眸微動,隻得暫時不去提這件事情。


    其實,那有什麽習慣了?


    他可不是那些普通人,曾經也是天之驕子,一匹馬毀了他的一生,他隻不過是受夠了太多的失望,所以才會絕望,以至於,他根本就再也不想提起一點希望。


    有時候,沒有期待,就不會失落。


    馬車很快就到了那方主管的家裏,三個人一同下了馬車,沉徹被人扶抱著下了馬車,放到了輪椅上,莫星河望著那道人影,眼神流轉著一道複雜。


    紫陌臣在身後臉色有些微臣,「星丫頭,你想什麽呢?為什麽要主動幫他治病啊?要我說,這妙丹手都治不好的病,肯定是很棘手,你又幹嘛要去淌這趟渾水啊?」


    莫星河彎唇,眉眼裏麵滿是狡黠,「我的出手費可不低,若是能夠治好他那雙腿,他欠我的,可就不隻是一個人情那麽簡單了。」


    紫陌臣眼神頓時一亮,「星丫頭,你不會是算計安陽王府呢吧?這安陽王府這些年不斷的在走下坡路,你也瞧見了,這安陽世子壓根就不抱希望了,你又怎麽說服他?」


    後者眉梢微勾,「他會同意的。」


    安陽王府,有她要的東西。


    要不然,這一趟她根本就沒有必要親自來走,隻需要派人傳一封信給安陽王府,對方已經會處理的,隻不過就是處理起來敷衍一些就是了,她親自過來,一方能夠查清楚事情的經過,另一方麵,也是為了安陽王府的這位世子。


    兩個人相互對視一眼,便朝著麵前那個有些破敗的房子走了過去。


    說是破敗,的確是有些不夠。


    房子隻有三十幾平的一個大小,裏麵卻是住了一家三口,就連一個小廚房,都是在外麵,現在不是做飯的時間,所以廚房的門口上了一把大鎖,外人是進不去的。沒辦法,他們連個像樣的院子都沒有,若是不上一把大鎖,這裏麵的東西指不定就會丟了。


    那房屋的樓頂,已經有幾塊不一樣顏色的磚塊了,可見是補了幾次了,屋外隻放了兩張簡易的小凳子,看起來寒酸的緊。


    紫陌臣皺了皺眉。


    「奇怪,這方總管在王府的月銀也不低啊?怎麽還會坐在這麽一個破敗的地方?看這家裏的裝飾,反倒是比不過人家那些老人們的生活。」想和更多誌同道合的人一起聊<侯門嬌女狠角色>,微信關注「優讀文學 」看小說,聊人生,尋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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