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不屑迴陽世,便在白之殤所倚著的老枯樹下站定。仰頭看著他,似乎才發現他長得很俊美,讚道:“你模樣長得真是好。”


    白之殤對這種讚賞早就聽得不再聽了,但還是禮貌的向女子道了聲謝。


    “比我的皇帝夫君還要好。”


    “……”


    “你在等誰?”


    白之殤沒有迴答她。


    女子想了想,猜測道:“女人?”


    白之殤不置可否。


    “漂亮的女人?”女子又問道。


    白之殤淡笑未語。


    女子的身上忽然迸出一陣白光。


    白之殤看著她身上的光,“看來你的皇帝夫君,在催你迴去了。”


    女子看看自己身上的光芒,“你有辦法斬斷招魂不?我是真不想迴去。”


    白之殤搖頭,“我不想和你牽扯上因果。你自己想辦法,決定你的去路。”


    他還有要等的人……


    然,想到什麽來什麽。


    一名容貌美到無法用語言贅述的絕麗女子,一身血染一般的紅裳,突然出現在路口,失魂落魄的朝著輪迴台飄飛而去。所經之路,不少鬼魂兒都朝她看去,有的流著口水,色貪醜態畢現。她一概忽視懶理,不快不慢的飄飛。


    白之殤在看到她時,整個人恍如換了一個內芯,閑適散漫盡去,神色緊繃地瞬移過去,伸手拉住了她。


    絕麗女子停下,緩緩抬眸,美極的銀灰色眸中空茫一片,好一會兒才有了光點凝聚……似在想他是誰?


    慢慢的,眼中的空茫片片碎裂,襲上久別重逢的懷念,最後一頭栽進了他的胸膛,如疲憊至極的旅者找到了可以停靠的大樹,完全投入。


    “大師兄……”


    白之殤抱住了她,輕輕的拍撫著她的背,“師妹。”


    ——元嵐兒。


    周圍的鬼魂都看向他們,嘰嘰咕咕竊竊私語著。


    白之殤朝它們冷冷的瞟了一眼。


    那些鬼魂兒,直接嚇跑了,而和元嵐兒同路的幽魂,加快了進輪迴台的速度。


    感覺到懷中女子的輕顫,白之殤俊美的臉上露出複雜至極的表情,張口想要說什麽,卻發現已經不知道還能再說什麽。


    結果她先道:“我好累!”


    音線美好的猶比天之音,但沒有起伏,漠然平靜。


    他用力的閉了下眼睛,心間一陣慟絞。


    “你見過他了吧?……他,看起來怎麽樣?”


    “還不錯。”他迴道。


    元嵐兒聽著他的迴答,忽然笑了,連單薄的肩頭也被帶得輕顫,聲音變得悶啞,“又撒謊。”


    “沒有,他看上去真的不錯。”白之殤想著不久前才見過的人。


    總是他先來,她後到。


    萬世輪迴,她重生的代價!


    而他要陪著她,經曆這萬世,且不能有善果!


    否則,她必然要再消失!


    所以她總是追逐不上他,或者遇到了,也會錯過,終是無果。而他就算在她必經之路等待,亦是一場空望。他不投胎,她不能入輪迴。他永遠要先一步,她也總是慢上一拍。


    像是太陽和月亮,輪番追逐。即便偶然月亮會看到太陽的背影,也隻是望塵莫及罷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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