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事實證明,嶸睿親王雖然不會武功,但謀略與膽識都堪稱絕世無雙。


    齊國因為多年內亂,所以養的軍隊自然都是精銳,兵鋒堪稱當世第一,再加上齊國皇帝慕容玨宸行事詭譎,所以就連東夏的老牌將軍林起山都無可奈何,東夏軍隊雖談不上兵敗如山倒,但確是連連敗退。


    直到嶸睿親王奉旨到達東夏軍營,事情才開始有轉機。


    薑煜城來軍營那天,是這臘月裏難得的一個晴天。林起山率部將親自到軍營外迎接。


    本以為嶸睿親王這樣的身份,必定是前擁後唿,聲勢浩大,所以林起山等人也都是嚴陣以待,整齊的排列在路的兩邊。


    誰成想等了一個多時辰,竟然隻等來了薑煜城一人一馬。


    他一席水藍色的常服,麵色溫潤如玉,騎一匹白色戰馬,行頭也是再平常不過。林起山見狀差點忘了行禮,直到薑煜城下馬走到他麵前,他才迴過神來,急忙單膝跪下行禮:“末將林起山,率眾部將,參見嶸睿親王!”


    林起山麵色溫和的虛扶一下,說:“各位將軍快請起,本王剛來,對軍中情形還不熟悉,待會有勞各位仔細介紹,也好共商退敵之策。”


    林起山聽了薑煜城的話,起身說道:“王爺就別謙虛了,慕容玨宸詭計多端,我等已經是焦頭爛額,盼望王爺解救啊!”


    薑煜城彎著唇角禮貌的笑笑說道:“將軍過獎,要贏齊國,尚需你我上下團結一心才是。”


    薑煜城說話的時候,宋襲已經親自過去為他牽了馬,要引到馬廄那邊吃草,恰被薑煜城的餘光看到,忙出聲製止道:“你現在已經是上將軍,如何能替我做這些事?讓士兵去就行了。”


    宋襲好像還是老樣子,尷尬的衝薑煜城咧嘴一笑:“以前不知道王爺身份尊貴,多有得罪,還請王爺恕罪!”


    薑煜城看著宋襲畢恭畢敬的樣子,再不複當年囂張跋扈,笑意更深了一點,意味深長的說道:“本王以為,你還是不知道的好。”


    薑煜城說完便跟著林起山等人去了中軍大帳,路上林起山問他:為何孤身一人來邊境,豈不危險?


    薑煜城迴答說:“一身素衣,哪個匪寇知我是嶸睿親王?世人不光是隻敬羅衫不敬人,亦隻搶羅衫。且軍情緊急,路上一點都耽擱不了。”


    衝著薑煜城的這份態度,東夏眾將領立即對他刮目相看,他們之前還怕,朝廷指來一個白麵書生,不僅不能解決軍情,反而延誤,現在大可鬆一口氣了。


    進了中軍大帳之後,薑煜城衣不解帶,還沒坐下就讓各個將軍說自己防線的軍情,粗略的一聽,知道與自己了解沒有一點出入,薑煜城立即便打斷了他們的話:“來這裏之前,本王早命人詳查過,針對這裏的地形,本王親自定了陣法部署。”


    說著薑煜城就拿出一卷紙來,交到林起山的手上,繼續說道:“這是本王親自繪的陣法圖,及部署要領,有勞大將軍帶領將士操練兩日。齊軍離我們太近,經過上次一戰估計他們會休整兩日,所以最遲後天上午,本王要看到成果。”


    薑煜城這話說的突然,在座的將領大多還沒反應過來,林起山看了看手中的紙卷,猶疑的問道:“齊國十萬大軍,王爺確定咱們靠這個陣法,就能贏?”


    聞言薑煜城麵無表情,冷冷的看了林起山及眾人一眼,理所當然的說道:“當然能贏。若不贏,取本王項上人頭。”


    薑煜城位高權重,本來沒人想質疑招惹他,但這關係到千萬將士的生死,中將軍李複壯著膽子問:“王爺隻聽了我軍的情況,敵軍的情勢難道就不需要過問嗎?幾次對陣,我們都被慕容玨宸詭譎的招數打敗,齊軍絕對不是想象中的那麽簡單。俗話說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幾個結拜兄妹中,薑煜城唯獨不喜慕容玨宸,他認為慕容玨宸太過任性胡為,殘暴無道,這些人口中的詭譎,也不過是那妖人率性而為的傑作罷了。而慕容玨宸所作所為中,最讓薑煜城耿耿於懷的,便是那次做了齊國俘虜,眼睜睜的看著青鸞被他帶走,卻無能為力。


    薑煜城自認為,從出生以來,隻要他想做的便沒有做不成的,包括控製人的生死,做齊國俘虜,是他此生唯一一次身不由己。所以他很少去打探慕容玨宸的消息,免得聽了他那些****不堪之事髒了自己的耳朵。


    現在李複當麵提及慕容玨宸,薑煜城的臉色自然不太好了,神色淡然的說道:“本王比你了解慕容玨宸。本王乏了,休息兩日,親自去校場看大將軍的成果。”


    說完薑煜城便走了,留下一屋子人麵麵相覷,最後都看向林起山手中那個陣法圖。


    林起山也覺得有點莫名其妙,沉默了半晌,隻得硬著頭皮說:“嶸睿親王乃是龍霆府君,不世之材,應當不會誆我們。況且我們連連敗退,除了相信王爺,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宋襲在一邊亦附和說道:“王爺是長公主殿下派來的,殿下我們總信得過吧?”


    一句話說話,眾人皆覺得有理,對長公主的信任他們還是有的,於是不再多說什麽,紛紛研究起那陣法圖了。


    這邊齊夏兩國打的正熱鬧,魏國那邊卻是舉國哀慟。


    當天下午的未時,獨孤長信正在禦書房召見大臣議事,事情當然也是有關於齊夏兩國的。大臣正討論的不可開交,王雲突然進來稟報說:“殿下,巴斯迴來了,說有要事急著求見殿下。”


    獨孤長信倒了杯剛沏好的茶水,呷了一口,神色淡淡的說道:“他不是跟隨父皇東遊了嗎?有什麽要緊的事,不能等本宮與眾臣議完事再說?”


    王雲看了在場諸人一眼,神色凝重的說道:“殿下,巴斯神色緊張,恐怕是大事。”


    獨孤長信放下茶杯,似是猶豫了一下,然後點頭:“行,且讓他進來說說。”


    王雲領命出去叫了巴斯進來。巴斯進來後先給獨孤長信行了禮,然後便麵色沉重的將青鸞的書信呈給了獨孤長信,接著又重新跪在前麵,咽口唾沫抓緊衣角悲痛的說道:


    “我們從隆安迴來,路上一點不敢停歇,可還是被賊寇盯上,所幸賊寇盡被斬於馬下,但皇上卻受了驚嚇……身體越發不好,就在今天中午……駕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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