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凝眨眨大眼睛好奇的問:“殿下倒是說說,哪裏不一樣了?”


    清平雖然頗有城府,但也不是個委婉的人,向來是要麽不說,要麽一針見血:“玄凰將軍與本宮第一次見麵,不卑不亢,沒說一句好聽的話。而夫人處世圓滑,張口就是些拍馬屁的話。相比之下,她的脾氣與本宮倒有幾分相似。”


    紫凝沒想到清平長公主說話這樣直白,訕笑一下說道:“殿下真是一針見血,我與姐姐確實是相差甚大,但也就是脾性相異,才能互補互助,殿下說對不對?”


    清平長公主鳳眸微轉,竟覺得紫凝的話有幾分道理,略微點點頭誇讚說:“你們兩人都是冰雪聰明。她剛從齊國迴去,現在好嗎?”


    清平長公主對於青鸞的行蹤這樣了解,紫凝並不奇怪,隻如實了說:“身體已經沒有大礙,現在已經陪著皇上東遊了。”


    清平長公主勾著一邊唇角,眼中閃過一抹精光,卻並流於言行,依舊跟紫凝平靜的說話:“其實仔細算來,本宮與夫人也不是第一次見麵了。”


    聞言紫凝先是一愣,接著便想起在龍霆府闖關時的一麵之緣,會意一笑:“當年遠遠的見殿下一麵,隻覺得殿下是高不可攀,誰能想到有一日,竟然能有幸與殿下促膝長談。”


    清平公主半垂著眸子,意味深長的說:“當年本宮隻是一時興起,所以親自去了龍霆府,誰曾想竟將這亂世英豪都看了個遍。”


    紫凝笑了兩聲說道:“什麽天下英豪,轉來轉去不過就那麽幾個人罷了。”


    清平越發欣賞的看著紫凝,誇讚道:“怪不得王爺總在本宮麵前說,夫人是這天底下說話最透徹的妙人。”


    既然清平公主先提到了薑煜城,紫凝自然順水問道:“大哥這個人表麵看起來溫和,其實主意最多,殿下可別被他欺負了。”


    清平仍舊是帶著三分笑意,隻微微的搖搖頭便算把此事過去了,然後對著身後的宮女一招手,宮女立即就進去拿了一副棋盤出來,放在二人中間。


    紫凝一挑眉毛問道:“殿下這是想跟我下棋?”


    清平公主難得臉上浮起一抹少女般的笑容,指著這棋盤說道:“當年為了去破蒼生棋局,本宮可是下了苦力來學棋,今天既然有緣遇到破局之人,當然要一償當年所求。”


    紫凝看著棋局,訕訕的說道:“當年闖龍霆府的人不少,您怎麽知道就是我們破了局呢?”


    清平公主抬眸看向紫凝:“龍霆府的府君當年與你們同行,豈有不勝之理?而你們這些人之中,慕容玨宸脾氣暴躁,不適合下棋,獨孤長信雖然棋藝不錯,但不夠精湛,青鸞更不必說,這不是她所長。所以這最後一關,定然是你破的了。”


    紫凝笑著拿起一枚棋子,拈在指尖:“經殿下這一說,便覺得我自己是好糊塗啊!”說著話她就把棋子落下,然後挑眉道:“當年龍霆府的老者,下的第一子便是如此,今天就讓殿下親臨其境。”


    清平公主對紫凝的做法非常欣喜,唇角含著笑便與紫凝開始了對弈。


    此時的天暖閣,宴席已經接近尾聲,因為之前的使者大膽妄言,卻獲得獎賞,所以在座的每一個人也開始蠢蠢欲動,要知道,能把自己本國的質子帶迴去的話,可是大功一件!


    薑煜城眉目溫和的看著眾人的神色,將他們的心思盡收眼底,隻默不作聲的欣賞著西方一小國獻上的表演。


    酒過三巡,賓客許多都有了醉意,說話自然也大膽了一些,過了沒多久就有人大膽的說道:“我看這個紫域夫人真是不知廉恥,光天化日之下就能說出這些不害臊的話,可見她的姐姐也必定不是個正派的人!”


    聞言薑煜城拿著筷子的手一頓,抬眸看向這個人,眼中再無半分溫和。


    坐在這個使臣旁邊的人也附和道:“雖然此女子是王爺的義妹,但在下不得不說,確實如此。畢竟不是正經的千金小姐。”


    薑煜城不緊不慢的將口中的食物吞下,然後不輕不重的放下筷子,沉聲問道:“你們是不是以為,這樣說話,本王定會有所獎賞?”


    兩個使臣恭敬的站起身來說道:“我們說此話,不是為了求獎賞,隻是猜想,王爺大概喜歡說實話的人!”可是說完這話他們就殷切的看向薑煜城,這眼神分明是在期待獎賞。


    誰料薑煜城頭一迴收斂了笑容,冰冷的說:“獎賞?嗬嗬……來人,拖出去斬了。”


    他的聲音不太大,但在座的人全都聽得清楚,場麵立即安靜下來,


    氣氛緊張到極點。


    說話的兩個使臣也是大驚失色,大聲問道:“王爺為何殺我?”


    薑煜城高坐在上,冰冷的解釋道:“第一個這麽說的人,是率真而為,本王欣賞之。而你們卻是投機取巧,今天若縱容了你們,豈不是以後人人都能來本王這裏投機?”


    使臣對此事一時無話可說,但他們還有最後一個免罪的理由,就在侍衛上來帶他們的時候,兩人緊張的大聲喊道:“兩國來往,自古不斬使臣啊!”


    薑煜城聞言臉上頓時浮上怒色,當即斥道:“爾等自古以來就是我夏國的臣屬,何來的兩國之交?今天當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諸位使臣說,是也不是?!”


    夏國自夏文帝以來九百年,這片大陸本就是尊夏國皇帝為天下共主,如今各國的諸侯帝王,其祖上大多還是夏文帝分封的。如今經薑煜城的提醒,他們才將這些往事想起。但是夏國衰弱已經近兩百年,他們早就各自為尊稱霸一方了,直到現在龍霆府出世,他們才重新依附於東夏。


    薑煜城見在座的賓客遲遲沒有動靜,他緩緩地站起身來,隨著他的動作,暖閣外麵突現弓箭手將整個暖閣團團圍住,眾使臣驚訝的站起身來,不知該如何是好。他們出使皆是代表了自己的主子,其中不少本就是各諸侯國內的權臣。


    眼看著這些人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薑煜城緩緩說道:“臣子謀逆,其罪,可就地格殺!”


    薑煜城的意思再明顯不過:要麽做刀下亡魂,要麽俯首稱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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