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東齊灃王手下最出色的暗人,也是第一個進入福臨殿的刺客,閑來無聊,有趣的很。”獨孤長信說著索性放下奏疏,起來活動活動筋骨。


    見主子這麽說,王雲也不好多說什麽反對的話,隻能提醒:“她畢竟是帶著任務來的刺客,殿下還是小心為上。”


    獨孤長信突然心底生出一點反感,不悅的說道:“你的傷還沒有養好,暫且迴府中休養吧。對外就說是你生了病,本宮暫時找了個宮女來伺候。”


    正說著話,青鸞已經穿好衣服從後殿出來,隻是她的頭發卻是披散的,王雲見了又是不順眼,立馬斥道:“福臨殿裏,你披頭散發的像什麽樣子?”


    青鸞心裏也憋著火,但本來就是自己失禮,不好發作,就隻能小聲說道:“我一直都是男子裝束,不會梳女子發髻……”


    王雲聽了有點哭笑不得,眼前這真的是個女人嗎?連個頭發都不會梳,枉費自己還擔心殿下著了她的道,再看獨孤長信,他臉上並沒有什麽表情,隻是靜靜地看著青鸞,王雲轉念又想,太子今年已經二十歲,身邊從來連個侍妾都沒有,若真是喜歡,身份什麽的也就不重要了,皇家說她是誰,她就是誰。


    獨孤長信見王雲在這青鸞頗為尷尬,索性就命令道:“還不迴去養傷?”


    王雲不敢再多事,行了禮便退下了。


    而青鸞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她自問殺人在行,可是擺弄這些女子的胭脂水粉還有複雜的發髻,真是不行。


    “不然我就像以前一樣束起來,您看可以嗎?”青鸞說著已經麻利的上手將頭發綁起來。


    獨孤長信無奈的搖搖頭,拉著她重新迴到後殿的鏡子前麵,解開她綁頭的繩子,拿起梳子替她將頭發梳順了,簡單的挽了個發髻在腦後。


    “本宮小時候每天看母親梳頭,也不曾給別人梳過,卻比你做的好許多。聽聞灃王手下所有的暗人,除了殺人,琴棋書畫也是樣樣皆通的,想不到你竟是個例外。”


    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有人為自己梳頭,就算是青鸞再冷血無情,說到底她也是個女孩子,臉上不自覺的就有幾分紅暈。


    “多謝殿下,我以後可以自己來。”青鸞說著話就站起來了,總覺得對著鏡子裏的自己很不適應,尤其是鏡子裏還有一個男人的影子。


    “別著急出去,這頭上總要有個裝飾,你等我一會。”獨孤長信說著就快步走出去,再迴來的時候手上就多了個小盒子,上麵已經蒙了許多灰塵,可見長久沒人動了。


    青鸞見他興致很高的樣子,也不敢打擾他,眼看著他從盒子裏拿出一隻攢珠的金釵,很新的樣子,給她插到發髻旁邊。


    “想不到太子殿下這裏還有這樣的東西。”北魏太子體弱多病不近女色,獨居福臨殿二十年,這裏有女人的發飾青鸞確實覺得很稀奇。


    獨孤長信的臉色暗淡了許多:“早年收著的一些東西罷了,今日才排上用場。晚上的貴妃擺壽宴,你要同我一起去,不能太不像樣子。”


    北魏惠安帝,一生隻得一位皇後,那便是獨孤長信的母後,可惜皇後當年難產而死,獨孤長信從出生就被立為太子,惠安帝此生也再沒有立過後,後宮中位分權勢最高就一位端貴妃,其母家是與王家實力相當的門閥世家賀蘭氏。


    端貴妃年紀也有三十多了,卻依舊盛寵不衰,與她身後的家族有莫大關係。這些年來在後宮獨大,她過生辰,成日裏閉門不出的太子也要給麵子。


    “宮中許多規矩我都不懂,而且你身邊突然出現一個宮女,恐怕會招出許多麻煩。不如讓王雲包紮好了迴來……”青鸞如實說著,雖然她從不曾在深宮生活,但是宮中那些詭計手段她聽聞過不少,一個不小心就會惹禍上身。


    獨孤長信依舊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樣子:“你不出去見人,灃王的細作怎麽知道你就在本宮身邊呢?”


    青鸞驚訝:“宮裏有灃王府的細作?”這北魏皇宮出了名的難入,而且在灃王身邊這些年,灃王府的細作十有八九她都知道,唯獨這北魏皇宮她不曾聽說,灃王隻說北魏皇宮檢查太嚴。


    獨孤長信這迴笑開了,言語中不乏諷刺之意:“你以為你知道灃王多少呢?”


    青鸞垂眸不再說話,說到底她也隻是個殺人工具,灃王自然不會什麽都讓她知道。


    “今晚宴會上會有人刺殺父皇,王雲有傷在身不敵,本宮不方便出手,所以就有勞你了,無需留活口。”獨孤長信說著話把青鸞的匕首拿出來。


    青鸞皺眉:“太子手下不乏高手,何必要我出手?”


    他很認同的點點頭:“是啊,可是有幾個人比你身手還敏捷呢?且遠水解不了近渴,大動幹戈隻能打草驚蛇。”


    等到了時辰,獨孤長信乘坐車輦,青鸞隨侍在車輦旁,前後兩百禁軍護衛,浩浩蕩蕩的前去玉華宮赴宴。


    一群金甲禁軍中唯獨青鸞一個粉衣宮女,難免顯得格外紮眼,出行沒多久,整個宮中私下都傳開了,太子殿下身邊有女人了。


    玉華宮中,惠安帝與端貴妃上座,賓客也都到齊了,隻等獨孤長信來了好開宴。端貴妃雖然年過三十,但是保養甚好,與下座的年輕嬪妃相比也毫不遜色,大有豔冠群芳之勢。


    等了許久也不見太子的影子,端貴妃麵上有些不安的問惠安帝:“陛下,姐姐的忌日剛過,臣妾生辰卻大擺宴席,太子會不會生氣不來了?”


    惠安帝的臉上已經有了皺紋,兩鬢有些發白,見端貴妃不安的樣子,隻覺得頗為心疼,忙握住她的手安慰道:“不會的,往常年都不曾辦過壽宴,信兒他都記在心裏,就這麽一次他不會怪你的,況且朕昨日特意派人去通知過了。”


    端妃臉色這才稍稍緩和下來,像是突然想起什麽有意思的事,拉近與惠安帝附耳小聲說:“陛下,臣妾剛聽說太子這身邊有女人了,是喜事將近了嗎?您可不準瞞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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