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讓李弘感到難受的是,如果是母後在幕後操縱策劃,自己該怎麽辦?


    但母後會與梁王聯手?這個假設沒有可以證明其成立的證據!


    當年母後鬥倒王皇後,李忠可是王皇後名義上的皇子,當年還是太子,他們會放下嫌隙,然後聯手?聯手的目的又是什麽?


    但如果幕後操縱者不是母後,為何梁王那裏沒有了動靜,太乙城也沒有了動靜?整個長安都沒有了動靜,到底是誰在暗中跟自己做對,攪局呢?


    無奈的再次搖了搖頭,李弘繼續問道:“王方翼身邊可有安排‘精衛’?”


    “安排了,在您來西域後,就已經安排了,這幾年也沒有抓到什麽證據,王景、王康當年被‘精衛’暗殺致死,好像對他沒有什麽觸動,而且晉陽王氏,也沒有給他施加過任何的壓力,奴婢認為,他應該沒有問題。”白純美麗動人的眸子,仿佛能夠把李弘整個人吸引進去。


    李弘看著白純,不由自主的攬過她的肩頭,嘴唇對著白純誘人的紅唇便印了上去。


    良久,李弘才戀戀不舍的從白純的櫻唇上分開,隻見白純絕美的臉上布滿了紅暈,嬌羞惹人,不時轉頭看看有沒有人看向他們。


    “您……您還不打算迴去嗎?”胸前有些劇烈的起伏,腦海裏一直還沉浸在剛才被吻的過程中,有些羞澀的沒話找話道。


    “迴去,當然迴去,既然什麽都沒有查出來,那就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看看到底是誰技高一籌。”某人占了便宜後,一臉的滿足,伸出粗糙的手撫摸著白純絕美的臉頰。


    “真是一頭大色狼,比你還色呢,是不是白起?”夜月遠遠望著剛才那一幕,撅嘴說道。


    夏至幾人也不敢過於為難這個女子,雖然不知道其身份是誰,但看著跟太子爺一起的樣子,以及唿喊太子爺時的神情,想來是與太子爺之間不一般。


    接下來的半天,夜月徹底成了隱形人,已經無法再像之前那樣接近李弘了。


    盛大的篝火晚會在李弘的提議下,在夜色降臨這片山穀後開始舉行,除了警戒的兵士,剩下的所有人都開始圍著那好幾十個大火堆,每一個火堆胖,都放著數不清的牛羊架在小火堆上燒烤著。


    白純並沒有帶過來很多酒,但也足夠這些將士們痛飲一番了。


    薛仁貴跟黑齒常之、王名遠三人,臉上也露出了久違的笑意,這些天一直沒有搞明白太子殿下的用意,如今知道明日一早拔營,於是揪著的心也放下來了。


    畢竟這裏還不是安全穩妥的地帶,太子殿下在這裏停留的越久,也就多一份危險,他們的警惕神經,就一刻都不能放鬆。


    夜月終於是再一次坐在了李弘旁邊,另一邊那個讓她十分嫉妒其身材的女子,友好的衝她笑著打招唿,淡然的氣質跟仙子似的,是她無論如何也學不來的。


    不過也讓她感到微笑中的友好,於是也笑顏如花兒般,衝著白純打招唿。


    火光衝天而起,巨大的火堆全部被點燃,從山頂俯瞰下方,一個個火堆像是夜空的繁星一般,散落在黝黑的草原半坡上。


    無論是白純,還是之前阻止她接近李弘的幾個美麗女子,還有那幾個大唐的太監,他們九個人的眼裏仿佛隻有那個可惡的家夥。


    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是圍繞著那個家夥在運轉,而且幾人配合默契,把那個家夥侍候的跟國王似的。


    不過想想也是,太子殿下,將來可就是他們大唐的皇帝了。


    李弘端起酒碗,與薛仁貴等人痛飲好幾大碗,有些迷醉的李弘,在身旁白純的扶持下,剛剛坐下來,便看見遠遠從火堆處正在遊走的警戒斥候。


    “許彥伯?”李弘有些皺眉,這個家夥跟著自己過來後,自己就沒有再理會過,要不是剛才看見那身影有些熟悉,恐怕是等自己迴長安了,都不會記起來了。


    “去把他喊過來。”李弘對旁邊的花孟說道。


    白純也被李弘逼著喝了一點兒酒,此刻小臉在火光的照耀下紅撲撲的,少了一些淡漠的不食人間煙火的味道,卻多了一絲在她身上消失多年的嫵媚神情。


    摟著白純的肩頭站起來,示意他們不必理會自己,然後李弘便往快步跑過來的許彥伯方向走去。


    “末將許彥伯見過大都護。”許彥伯一身盔甲,英武挺拔,這幾年的磨礪,已經改變了當初那個有些文弱書生的氣質,變成了一個真正的久經沙場的將領。


    看著許彥伯英挺的身姿,李弘搖頭笑道:“看不出來當初一個書生模樣的你,竟然如今都是正六品上的果毅都尉了,如今跟在誰的身邊?”


    “迴大都護,從前往疾陵城時,末將被劃歸黑齒常之將軍麾下。”許彥伯正色的大聲迴答道。


    “不錯,明日便要迴疏勒了,不日就會迴長安了,你有什麽打算?”李弘接過夏至拿過來的一隻烤羊腿,遞給了許彥伯。


    “大都護,末將正在執行警戒任務,不能違反軍令,在警戒過程中食用。”許彥伯臉上閃過一絲危難之色,猶豫了下還是按照軍法說道。


    李弘看著許彥伯,感覺有些對不起許敬宗,可轉念一想,這不就是許敬宗的用意嗎?


    以這種方式來觸動皇家,讓自己的子嗣可以如他自己般,一代一代的留在皇家身旁,為皇家效力,為自己家族光宗耀祖。


    “那你打算以後如何?”李弘再次問道。


    許彥伯看著李弘明亮的眼神,這幾年李弘根本就不曾理會過他,如今的成就,完全是憑借自己上陣勇猛殺敵立功才得來的成就。


    他不知道這是太子殿下故意為之,還是真把自己給忘了,但不管怎麽說,他現在已經徹底的喜歡上了這種粗曠的軍伍生涯。


    “大都護,末將想……想繼續留在黑齒常之麾下,繼續為我大唐鎮守邊關。”許彥伯思索了下,決定說出實情。


    李弘拿著那隻羊腿自己啃了起來,滿嘴流油說道:“想法兒不錯,不過恐怕許敬宗不會答應的,這樣吧,讓黑齒常之給你留其職位,與我迴趟長安,然後再議,畢竟許敬宗如今年歲已大,我把你帶出來,也該給他一個交代不是。”


    “是,末將遵命。”許彥伯有些為難,但想想也是,自己都四年沒有迴家了,是該迴去一趟了也。


    篝火漸漸熄滅,白純跟隨在李弘一旁,緩緩的往最大的營帳走去,夜月則是跟在身後,小嘴撅的老高。


    剛才問了下李弘,能不能派兵送自己迴去。


    李弘像是看怪物般看著自己,過了好一會兒說道:“你見過有哪個國家,親自送俘虜迴去的嗎?還有,給你爹寫信,準備黃金萬兩來贖人。”


    聞聽此話,夜月氣的柳眉倒豎,我又不是貨物,是活生生的人,就算是被俘虜了,也不該以金錢來交換!


    感覺自己的尊嚴受到了侮辱,張牙舞爪的就要撲上來跟李弘決鬥,但看著李弘那一隻攬著白純肩膀,自然的耷拉在白純胸前的手掌,她又怯步了。


    這家夥萬一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又跟上次一樣,自己可就真的沒臉活了,而且……想到此處,夜月隻能是恨恨的瞪了一眼李弘,扭身便往為她準備的帳篷走去。


    夏至四女隨著李弘進入帳篷,一邊為李弘寬衣,一邊聽著李弘說道:“迴去兩人看著那丫頭,別讓她瞎跑,萬一真逃走了,被吐火羅抓住可是生不如死。”


    半梅與尋蘭恭敬的應了一聲,便匆匆離開了,把這裏的事情交給了夏至跟小雪,白純在沒有李弘的命令下,也沒有離開。


    當夏至跟小雪把一切用度都準備好,李弘淡淡的說道:“你倆也下去吧,讓白純侍候就夠了。”


    “是,太子爺。”兩女心懷鬼胎,聽到李弘的話後,聲音裏傳出掩飾不住的喜悅,並偷偷的對著白純做了個鬼臉。


    兩女的鬼臉,讓原本就佯裝鎮定的白純臉頰更紅了,加上了喝了一點兒酒,此刻開始變得有些發燙,甚至整個身子都變得有些發燙。


    看著兩女離去後,白純還是強自鎮定的走到李弘身後,顫抖著伸出玉手開始幫李弘寬衣,她心裏有些期盼,也有些害怕。


    她知道李弘留下來的意思,她也對這一刻打心底裏期盼著,但現在麵對這樣的情景,心如小鹿亂蹦,還是不自覺的有些害怕。


    隨著一件件的衣服從李弘身上褪下,白純如玉般白皙的纖長手指,顫抖的撫摸著李弘寬厚堅實的後背。


    當初在太乙城遇刺時,肩膀上的那一道傷疤,如今已經隻是這身軀上傷疤中的其中之一。


    大大小小的傷痕,像是一道道戰功般耀眼,殘酷的戰場、震天的喊殺、帶著鮮血的戰刀、金戈鐵馬的雄武身姿。一個個傷疤,在她眼睛裏仿佛一下子變成了充滿殺戮的戰場,像是在對她訴說著那一場場戰爭的殘酷跟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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