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勃、楊炯以及身後的不少學子,都認識當今太子李弘,雖然他們在弘文館、國子監受學,但李弘隔三差五的出餿主意,教唆先生整治他們是常有的事兒。


    平時也是時不時的踩著他那滑板四處轉悠,所以,在座的不少人,就算是不認識李弘,看到旁邊芒種手裏,那大唐獨一無二的滑板,就知道太子肯定就在其中了。


    數人在王勃跟楊炯的帶領下,並不像剛才行禮一樣,而是行弟子禮,這也就是相當於天地君親師的最高禮了,身為太子的李弘自然也受得起。何況是在外麵,眾人同時嘴裏恭敬的說道:“弟子見過先生。”


    “好了,起來吧都。王勃你跟楊炯怎麽也會在這裏?上官儀給你們放假了?”李弘好奇的問道。


    王勃、楊炯同歲,都隻比李弘大兩歲,但現在與李弘站在一起,三人卻顯得一般高,可見李弘天天吃的多有營養了。


    王勃看了一眼楊炯,率先說道:“迴先生的話,弟子今日已從崇文館辭學,打算不日便迴家鄉,然後準備科舉入仕。”


    李弘笑了笑,還真是一個誌氣高昂的才子學士,記憶中好像還真是這一年,身為初唐四傑之一的他迴到家鄉準備入仕了。


    “你呢?”李弘扭頭問楊炯。


    楊炯呆了下,看看王勃義無反顧的樣子,說道:“弟子今日是想送好友王勃,今日一別,再相見也不知會是何時,所以跟上官先生請了假來送別王勃。”


    “不錯,一個有情有義,一個誌存高遠,無論你們以後致力於何處,都希望你們能夠發揮自己的才學,為我大唐做出應有的貢獻。”李弘神態輕鬆,望著褶皺的湖麵說道。


    “弟子王勃謹記先生教誨。”王勃再次行禮。


    “不用。人各有誌,無論是準備科舉入仕,還是以文章推舉入仕,隻要你能發揮出你的才學,保留著不忘初心的姿態,將來我想必定成大器。”李弘嘴上如此說,心裏卻已經給王勃定了調,好高騖遠。


    這點兒就不如楊炯,在名利與仕途上,情商雖然欠缺一些,但無論在哪一方麵,楊炯還都是能夠做到腳踏實地。


    自己完全可以下大力氣培養,留在崇文館當成骨幹,有朝一日必定超越史書上的成就。


    “我道是誰如此氣派,原來是弘兒啊。表哥先行有禮了。”賀蘭敏之從第一眼看見白純,就深深的被那妖精的魅惑風姿迷住了。


    名副其實的下半身動物,早已經把去往波斯路上,被劫時的種種疑慮拋到了腦後,眼睛裏此刻隻有白純風姿卓越的妖媚麵孔。


    雖然是與李弘說話,但賀蘭敏之的眼睛卻一直停留在白純的身上。


    賀蘭敏之一直仗著武媚的寵愛,皇宮裏的皇子跟公主幾人中,也隻有在李弘麵前,他還稍微顯得克製一些。


    如果是在李素節他們麵前,賀蘭敏之可是囂張、狂妄的很,絲毫不會把那幾個皇子跟公主放在眼裏。這也是為何李治一直看他不順眼,旁敲側擊武媚的緣故。


    李弘沒迴頭,還是對著楊炯跟王勃說道:“國子監跟弘文館今日都出來,那麽李素節他們幾個人呢?”


    “迴先生,他們去了皇家禁苑,說是準備一些吃食就馬上過來。”楊炯答道。


    “都跟著出來了?”李弘大奇,他們就不怕父皇母後責罰?還是早已經準備好了讓自己背鍋?


    “是,都出來。連……。”


    楊炯的話被李弘製止了,不用說李弘都猜到了,李賢、李哲肯定出來了,而且估計兩個小王八蛋的迴宮時,被罰的借口都找好了,那就是讓自己這個太子背鍋,肯定會在母後跟前說:“李弘三歲都可以出宮,我們都八歲了,自然也可以出宮。”


    王勃、楊炯離去後,正好賀蘭敏之也走到了距離李弘不遠處的地方,芒種與花孟指了下他腳下,示意他不可再靠近。


    李弘這時才轉過身子,看了一眼賀蘭敏之,然後繼續耷拉著眼簾,一步一步往前走:“你今天也是好興致啊,怎麽還有心思跑到曲江池看風景了?”


    “哈哈,還是弘兒了解我啊,知道為兄最喜歡的去處在哪裏。”賀蘭敏之絲毫不在意,剛才李弘不理會他的那點兒時間差,臉上神情依然是瀟灑自如。


    “你不是應該跟著姨母她們迴家鄉嗎?”李弘問出了心裏的疑問,也是在點撥他自己所知曉的一些事情。


    “今日一早我姨母下旨,說是留在長安城就行,畢竟還有一些鋪子還在,一時半會兒的也無法兌出去。”賀蘭敏之眼角帶著意味不明的味道,像是在挑釁李弘,你能把我們怎麽樣?你母後今日一早就改變主意了,我還就賴在長安城了。


    他姨母就是我母後了,母後怎麽還改主意了,這事兒對她有利啊,難道是被父皇說通了?父皇有哪個膽子?李弘表示懷疑。


    但不管怎麽說,留下與不留下差別也不大,太乙城失竊事件已經是過去式,就這幾個人,李弘相信,沒有父皇母後撐腰,折騰不起什麽大浪來。


    “對了,弘兒,快快給為兄介紹介紹這位素未謀麵的娘子,為兄還是第一次在長安城見到如此姿色的女子。”賀蘭敏之急不可耐的把話題往白純身上引。


    此時賀蘭敏之的感覺隻能用四個字來形容,那就是眼花繚亂。初時隻是被白純的妖媚風姿吸引了目光。


    但直到走近他才發現,李弘身邊的五個小娘子真是各有風姿,各個都是絕美動人,就像那春夏秋冬一般,哪一個都讓人愛不釋手。


    白露、夏至、小雪、小寒,最小的白露從十三歲開始跟著李弘,此時也已經快要二十歲了,最大的夏至現在也不過二十二歲,按照唐代的觀念,都是老姑娘了。


    但不論從女性審美,還是男性賞心的角度來講,女子此時的年紀才是最為動人的時候,女人巔峰的顏值也就是從這裏才開始。


    “白純。”李弘淡淡的說道。然後眼睛看向臨水亭,唯一的一條通往外麵的小路上。


    李素節、李賢、李哲、李上金,竟然還有高安也在其中,五人在一幫內侍的簇擁下,帶著大包小包的東西腳步匆匆的往這裏趕。


    估計是趕路的原因,所以五人誰也沒有注意這裏的幾堆人,眼看著五人快要接近王勃、楊炯他們。


    就聽到李賢充滿焦急的聲音喊道:“快點兒找個僻靜的地方,不要在這裏了,往最邊上的那個亭子去,我剛才在禁苑看見老五的馬車了,那家夥也來了,別讓他碰見我們了。”


    王勃等人頓時愕然,這家夥沒看見太子就在那裏跟人說話嗎?還敢叫的如此大聲。


    李弘聽到李賢的聲音,就知道這貨肯定沒好話,跟李哲現在狼狽為奸,時不時做錯了事兒都是拿自己當擋箭牌,也不知道是誰出得注意。


    李弘沉思間,高安的聲音大唿小叫的也喊起來了:“快點兒,那個惡魔來了一定會收拾咱們的,好不容易出來一趟,還沒有告訴他,說不準他現在已經知道了,正在肚子裏憋著壞,想著讓先生們用什麽法子折磨咱們呢。”


    李弘不理會賀蘭敏之已經跑到白純跟前獻殷勤,對夏至說道:“把高安找過來,堂堂一個皇家公主真是無法無天了,這麽多人裏麵就那麽幾個女子,我去……都喊過來,皇家的顏麵都讓她們丟盡了。”


    “是,爺。”夏至抿嘴偷笑,剛剛潞王李賢跟高安公主的一番話,這裏的所有人都聽見了,白露她們都是悶聲抽笑,深怕被太子發現而惱羞成怒。


    李弘看見的幾個女子,竟然都是皇家宗室的公主,身份就與遠嫁吐穀渾弘化跟吐蕃的文成一樣,宗室公主,並非是當今皇帝的公主。


    李賢幾人快要接近時就發現了不對,看著眾人衝他們使眼色時,已經放緩了腳步,開始左右張望可疑的人,直到夏至從人群中走出來,一行五人頓時像是被雷劈了一樣,各個耷拉著腦袋,垂頭喪氣的緩步前行,全然沒有了剛才那一番興奮之情。


    “奴婢夏至見過杞王、雍王、潞王、周王,見過高安公主。”夏至站在眾人經過的一側墩身行禮低聲說道。


    “免了免了,他人呢,他怎麽跑過來了?”李素節這些年開朗了很多,自從知道了自己無性命之憂後,跟杞王李上金兩人也開始能夠活泛起來了。


    加上現在年紀還不到去封地的年紀,所以平時在皇宮,在長安城也有相對應的自由度,而這次能夠出遊曲江池,與其說是國子監、弘文館的決定,不如說是他倆慫恿的。


    高安跟在四人後麵,看見夏至後她就知道大事不妙,大難臨頭的感覺越來越濃。


    果不其然,在李素節四人走向眾學子時,夏至再次墩身行禮說道:“奴婢夏至見過公主,太子請您過去一趟。”


    “哼,就知道你在這裏我準沒好事兒,我這可是第一次單獨出來啊。”高安臉上寫滿了不高興,跺著小腳不情不願的示意夏至帶路。


    那個貨隻要過來,高安也就興不起逃跑或者抗拒的念頭了,這些年總結了不少吃虧上當的經驗,那就是:別跟李弘對著幹,不然到最後輸得肯定是自己。


    小雪也笑意盈盈的領著眾學子中間,幾個一臉哀怨的宗室公主,向李弘這邊走來。


    “弘兒,不如今日就讓為兄做東,與你同遊這曲江池如何?”賀蘭敏之在白純那裏碰了個不軟不硬的釘子,開始從李弘這裏尋求突破口。


    “好啊,相請不如偶遇,今日我也跟著痛快的玩耍一番。”李弘看著怏怏不樂的高安緩步走過來,心情極佳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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