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爽被罷官被視為是王皇後之死的轉折點,而史書上也是如此記載,在柳爽被罷官後,王皇後與蕭淑妃則被武媚各打一百大板,然後處死。


    李弘把王景進獻給自己的兩個玲瓏塔的木盒揭開、蓋上,揭開、蓋上。以此來迷惑柳爽與王景,讓他們相信自己還隻是一個好動的孩童。


    “代王,這是晉陽侯特地為您尋來的,那日臣曾經把您在臨湖殿,不小心摔碎龜茲國使者,進獻給陛下的玲瓏塔一事兒告訴了王景,沒料到王景卻是個有心人,曆盡千辛萬苦為您找到了這兩座,如此一來,您也可以迴宮向陛下賠罪了。何況代王如今年幼,想來陛下也不會怪罪您的。”柳爽看著代王心不在焉的翻著盒子說道。


    “是,代王,那日聽舅舅說起此事,臣當即是心急如焚,雖然臣未曾見過代王,但在長安城代王的聰穎絕倫已是人盡皆知,臣自然是仰慕的很,於是便尋訪了長安、洛陽等地,托代王的福氣,終於還是讓臣找到了。”王景聽柳爽已經在替他說話,急忙順著說道。


    “咯咯,多謝晉陽侯的心意了,如果不是你這玲瓏塔,本王現在還不敢迴宮呢,現如今有了這寶貝,本王就不怕迴宮再被父皇、母後訓斥了。”李弘像是沒骨頭般癱在蒲團上,上身趴在案幾上說道。


    “啊?”柳爽故做驚訝道:“代王您不會打算今日就迴宮吧,臣還想邀請代王您領略一番長安的夜景,新建大雁塔高聳入雲,可是我大唐國運正隆的象征,不如明日臣陪同您欣賞了這大雁塔再迴宮如何?”


    “謝謝中書令的好意了,我出宮都一個多月了,再不迴去恐怕就不合適了,父皇跟母後會更加怪罪的。何況今日有了晉陽侯的寶物,迴宮也是理所應當了。唉……隻是……。”


    柳爽與王景互望一眼,聽話聽音,這代王的隻是恐怕是要說自己丟失宮女一事兒吧。


    “隻是什麽?還請代王示下,如果臣能夠為代王完成,臣自是萬死不辭,傾盡全力。”王景急忙問道。


    “迴晉陽侯,是代王的貼身宮女逃跑了,昨日代王命她出去辦差事兒,沒想到她卻一去不迴,渺無音訊。”夏至站在一旁替懊惱的代王的迴答道。


    “啊,還有這事兒?”王景的語氣中藏著掩飾不住的興奮跟一絲的可惜。


    興奮的是代王壓根就沒有想過自己的宮女是被人劫持走了,可惜的是那一對玲瓏塔竟然就這樣白白送給了他。


    “可不是,昨日在慈恩寺門口碰見你們,是我正領著他們在找呢。”李弘鬱悶著小臉說道,王景跟柳爽的神情變化已被他盡收眼底。


    “那不知道代王可有尋到?”柳爽眼中閃過一絲輕鬆問道。


    “沒有找到,算了,不過是一個宮女罷了,有了這個玲瓏塔,想來母後也不會怪罪我丟了一個宮女吧。”李弘小心翼翼的,把兩座玲瓏塔的木盒遞給了夏至,讓她收好。


    “那……那既然如此,臣等就不耽誤代王您迴宮了,臣等就先行告退。”柳爽望望外麵漸漸暗下來的天色說道。


    “嗯,你們退下吧,李弘再次多謝晉陽侯的美意。夏至,代我送中書令跟晉陽侯迴去。”


    柳爽與王景消失後,李弘臉上的懶散也消失不見,小臉變得有些凝重,喃喃說道:“想不到這柳爽也有參與進來,但一個宮女他們要來幹什麽?”


    “代王何以斷定這柳爽有參與進來劫持白露的?”芒種有些想不通,剛才的談話他也是從頭聽到尾的,沒覺得哪一句話像是柳爽有參與啊。


    “柳爽挽留我多在長安城住一夜,足以證明他們之間肯定有什麽交易。”看著芒種還是茫然的神情,李弘拍了拍額頭解釋道:“柳爽邀我欣賞大雁塔是假,測試我今日迴宮是真,如果我答應他的邀請,自然會令他懷疑我是不是還有什麽動機,這樣隻會讓他小心行事,甚至為了萬無一失,很可能招來他起疑,到時候殺掉白露來滅口也不是沒可能。”


    “那您今日迴宮他就不會滅口白露嗎?”芒種還是不太明白。


    “唉,真是笨死算了。那兩座玲瓏塔就是他們給我迴宮的理由,我不迴去都不行。而隻有這樣,才能證明我不在乎宮女,隻在乎這玲瓏塔,如此正好也可以讓他們放鬆警惕,最起碼他們不會迫切的想要殺掉白露來擺脫嫌疑了。”


    芒種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然後突然問道:“那您打算今日就迴宮嗎?”


    “迴你個頭啊,白露還沒找到呢怎麽迴宮?迴去還不得讓我母後收拾我啊。懶得跟你廢話了,你去把驚蟄和獵豹撤迴來,現在基本上可以確定白露就在慈恩寺了,他們留在那裏也沒用了,如果被人發現,還有可能害了白露。”


    芒種緊忙應是跑出來,可不敢再問為什麽了,再問下去,代王肯定會不耐煩的,然後接下來自己就該有好果子吃了。


    華燈初上,濮王府各條小道上燃起了宮燈,把道路襯托的明明暗暗,看起來頗有幾分詭異。


    任勞任怨兩人愁容滿麵的在夏至的引領下,來到了李弘跟前,兩人各自手裏拿著大小不一的玻璃製品,行完禮後,便把手裏的玻璃製品放在李弘的案幾上。


    李弘看著兩個圓圓的玻璃製品,像是小型魚缸一般,拿手指敲了敲那玻璃,便發出了清脆的清鳴音。


    “怎麽了?”李弘問道。


    “小民無能,無法把它們完好無損的全部封住,封口過程中,每一次都會讓其產生裂縫,小民實在是無法想到更好的辦法了,特意拿來請代王示下。”任勞這段時間在濮王府待得都會說人話了,再也不是初來乍到的愣頭青,開口就是這位小兄弟了。


    李弘隔著玻璃望著任勞任怨的愁眉苦臉,玻璃表麵還不是很平整,而且那種凹凸的表麵讓人隔著望物,容易產生惡心的感覺。


    也是,現在的玻璃還是卻少某種纖維,韌性很差,能做到現在這樣已經是難能可貴了,想要做成真空狀的飾品或是玲瓏塔般模樣,難度實在太大。


    自己早已經放棄了用玻璃製作飾品,隻是讓任勞任怨按照他們的想法隨意製作,看看是不是能做出什麽驚喜來,現在看來,這玻璃不比那水晶,無論是硬度、厚度、韌度都差了不少。


    水晶可以隨意雕刻、衝壓,而且不需要大麵積的平板,所以對任勞任怨沒有什麽難度,但這玻璃就不一樣了,太過易碎的屬性,讓大唐有名的匠人也無能為力了。


    李弘拿起那個比他腦袋還大些的玻璃製品,口徑正好足以把他的腦袋放進去,李弘便把小魚缸般的玻璃套在了腦袋上,甕聲甕氣的說道:“適當的增加些玻璃的厚度,把水晶的石英砂試著多加一些在裏麵,還有,就不要再用玻璃來做飾品了,做了也是浪費,難道還能比水晶更好不成?”


    任勞任怨雖然有不同的想法,但代王說了也就暫時放棄了,在他們眼光裏,這玻璃比水晶更加透亮、清澈,如果能夠製成飾品,其實應該不比那水晶差的。


    兩人躬身應是,暫時打消了以玻璃做飾品的念想,拿起案幾上其他飾品正準備離開,突然李弘大叫一聲:“等會兒!”


    “請代王吩咐。”任勞任怨習慣了李弘的一驚一乍。


    李弘腦袋上戴著那個玻璃罐,望著門口隨著微風搖曳的紅色燈籠,咯咯笑起來了。


    “花孟,去把門口的燈籠摘下來一個。”李弘吩咐道。


    他突然間想到了,既然這個東西無法真空封口,那就做成燈罩不就成了?而且這玩意兒做成燈罩,亮度豈不是比這燈籠要亮很多,而且更耐用。


    還有,這玻璃豈不是還可以做成茶杯、酒杯等等,想到這裏李弘就又開始神經質的發笑了。


    在做了幾番示意跟講解後,任勞任怨終於明白了代王的意思,心頭也是大喜,是啊,這東西做成了燈罩,簡直是再好不過了。


    兩人興奮的離去後,夏至神情緊張的跑了進來,身邊跟著一個李弘在宮裏見過幾麵的太監,還有兩個大唐官員隨行著一同走了進來。


    四人匆匆的走進來,而李弘腦袋上的玻璃罐還沒有取下來,就那麽戴著玻璃罐,隨著嘴巴一張一張的說話,麵前的玻璃上便出現了一片漸濃漸淡的水蒸氣。


    “他們是什麽人,今天怎麽了,這麽多人來找我?”李弘甕聲甕氣的問道。


    兩個大唐官員看了看房間內,除了代王的貼身宮女跟太監外並無外人,行禮道:“臣大理寺段玄寶、臣刑部尚書劉仁軌見過代王。”


    “奴婢花吉見過代王。”宮裏的太監在兩人行禮後才行禮道。


    劉仁軌?這是大唐這一代的名將啊也是,現在竟然是刑部尚書?哦,對了,上一世記得這個時代還有一個名人來著——狄仁傑,對,這家夥現在不知道在哪裏呢,哪天應該好好找找,是不是還沒進長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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