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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蘭謹一無法忘記姬少將麵紗摘下時的樣子。蘭謹一當時很怕姬少將麵紗摘下,可是姬少真的動手摘下麵紗的時候,蘭謹一卻直愣愣的看著姬少。姬少當時臉上細微複雜的表情,蘭謹一全都看在眼裏。


    姬少臉上驚訝的,憤怒的,失望的,遺憾的,不可思議的,以及瞬間拒人千裏之外的神情,蘭謹一都一一撲捉到了。那清澈明朗的眼眸裏甚至還有一絲厭惡,一絲嫌棄,一絲不耐煩。這些微妙複雜的情緒蘭謹一都沒有落下。蘭謹一心中涼颼颼的,嘴角泛起冷笑。


    阿環一幹人等跟了過來,看到姬少臉上難看的表情,心中都很得意。姬少冷哼一聲,隨手將麵巾往地上一扔,轉身便走。阿環低頭嗤笑一聲:“陰陽臉差點魚目混珠,哈哈。”邊笑著,款款離去。行了幾步,迴過頭來道:“你們幾個把京兒帶迴來。”說完各自走了。


    待得阿環遠去,蘭謹一將麵巾重又撿起來戴上。又急忙迴頭四處尋找齡兒,幸好她還沒有走遠。蘭謹一心裏激動,上前去抓住齡兒手臂:“齡姐姐,是我,我是蘭謹一,你還記得麽?”


    齡兒似懂非懂的看著蘭謹一,並不說話。


    “齡姐姐,你為何會在這裏?你來了多久了你在這裏肖婆婆可怎麽辦?”謹一有好多話要問齡兒,礙於身邊有人,不好問太多。


    齡兒沉吟不語,蘭謹一又喊她:“姐姐?”


    “我記得蘭謹一美貌無匹,你……”齡兒顯然不信。


    蘭謹一待要分說,芯兒卻插了進來:“京兒,齡姐姐和我們同一屋的,有話多的是時間說。我們現在得去廚房幫忙。”也不等謹一迴答,芯兒就拖著蘭謹一走了。


    蘭謹一心中念著齡兒,問芯兒:“齡姐姐是和我一起來這裏的麽?”


    芯兒說:“你出牢房前一天,她才到我和蘿兒的屋裏住下,她的事我也不知道。”


    蘭謹一遂不再問。隻聽芯兒又說:“每天三餐前時必須虔誠誦讀我教教義的,你以後可別像今天一樣了。”


    蘭謹一不吱聲。芯兒又念叨:“京兒,你現在不喜歡神教,我也不怪你,待到滿月之時,你見了教主神通廣大,法力無邊。你自然心悅誠服,悠然向往。你現在不願意聽從環姐姐安排,少不了你的苦頭,你忍耐些吧。等十五受了神戒,正式成我神教中人,環姐姐當你做教友,便不會為難你了。”


    蘭謹一根本沒將芯兒話放心上,隻說:“你被叫我京兒,我不愛聽。”心想:“忍耐些是做不到了,要是跟那個惡姐姐虛與委蛇一番。等熟悉了路徑,再想辦法。最好可以將齡姐姐一並帶走。”想到這裏,蘭謹一看看芯兒,琢磨著把她一起帶離這個什麽拜月教的可能性。


    “每個常女子的名字都隻有一個字,你要謹記,服從是神教的第一原則。”


    謹一見芯兒語氣不善,吐吐舌頭,嘿嘿一笑而過。


    謹一中午沒有吃飯,跟著芯兒忙活一下午,心裏念著齡兒之事,隻盼天快黑才好。待到晚飯之時,飯前又要念教義,謹一張口胡亂咿呀哦喲的亂念一通,敷衍了事。阿環坐在上,遙遙見蘭謹一念念有詞,神色甚是得意。


    飯後迴到住處,謹一剛進門,齡兒便和另一個女孩一同進了門。


    “齡姐姐,你迴來了。”蘭謹一忙站起來,迎了過去。迫不及待道:“齡姐姐,兩年了,見到你真好。”


    齡兒站定腳步道:“你究竟是誰?我不認識你。”


    “我是蘭謹一啊,你忘了,你扮成我的模樣和我爹娘一起進了蘭府。我和肖哥哥一起扮作仆人從側門進去的。”


    “你怎會是她,她十分美麗,當日斷手斷腳,身上中毒,兇多吉少,隻怕早已不在人世。你在哪裏聽了兩年前的事,現在來這裏哄我?”


    “不是的,姐姐,我稀裏糊塗來了這裏,聽說是被一個叫宗介先生的人救了。時隔兩年,我已經長高不少,容貌略有變化。隻是這黑記卻是當日的毒掌,你還記得麽?”蘭謹一將麵巾解開,用手遮住難看的半邊麵容,好讓齡兒迴憶。


    齡兒細看謹一容顏,半響後她臉上忽然露出苦楚的神色。蘭謹一心裏咯噔一下,怯怯的喊她。齡兒卻陷入迴憶中,臉上毫無表情,不知是怒是痛。蘭謹一想著如不是因為自己一家人,她也不會搞得家破人亡。肖哥哥不在了,肖婆婆卻不知怎樣,哎呀,孫女孫子都不在了,一個老婆婆除了孤苦無依還能怎樣?蘭謹一心中很是愧疚,覺得對齡兒不起,走上前去輕輕拉住齡兒的手說:“姐姐,都是謹一不好,累得你落到今日這般田地。”說到此處,俯過去在齡兒耳邊輕輕說:“你放心,我定設法帶你出去,讓你和肖婆婆團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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