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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秋剛放下胳膊就去銷了假,沒辦法,陽翟帝雖然沒有對她提任何要求,但親自探望完之後第二天又緊接著賜下良藥,沈秋覺得皇上如此體貼,她自然也不能做那不識趣的人,確認傷口不會輕易崩開之後就去了宮中。最新最快更新她也很清楚這支軍隊對於陽翟帝的重要性。


    康王的事情暴露之後,表麵上沒什麽,但雙方都知道,他們的戰鬥已經開始,康王處於下風,又在暗處,要想勝就得在陽翟帝沒有摸清他的底細之前出其不意,而護龍衛是他最大的底牌。


    同樣,陽翟帝必須在康王動作之前訓練出一支至少能抵擋護龍衛的軍隊,否則,即使他在其他方麵勝了,沒了命還是什麽都白搭。


    這種新皇登基七八年,朝政清明,國泰民安的時候還得時刻提防著兄弟謀權篡位也是絕無僅有了,先皇真是連死都要禍害這個國家。


    也好在這樣的特殊的皇權鬥爭讓兩人誰都沒有打算攪亂朝堂,否則上麵一亂,下麵的官員乃至百姓都要遭殃,當然這也歸功於瑞親王在一旁虎視眈眈,所以這兩個必定要你死我活的兄弟準備關起門來解決。


    如果可以沈秋是一點都不想參與到皇家爭鬥之中來,可在她和白玉瑾定親之後就已經和敬國公府綁在了一條船上,以蘇太妃對敬國公的恨意和當初新皇登基時敬國公府的立場,他們注定了是要對立的。


    朝堂陰謀什麽的她管不了,為今之計,也隻有盡快的幫陽翟帝訓練出一支能抵抗護龍衛的隊伍來。


    索性陽翟帝已經把準備工作做好了,秘密訓練的地方,參與訓練的隊伍和訓練所需要的設備之類的,沈秋和陽翟帝在宮中密談一上午,到中午時又要被留下來用膳。


    沈秋心中難得的有些焦躁,之前養傷的時候馬彭澤已經去過沈宅一趟問清楚她訓練所需,所以她以為這次過來不過是再跟皇上確認一下,順便定個行程,便和白玉瑾約了中午見麵,結果沒想到皇上竟然留了她這麽久,甚至還打算傳膳。


    “沈愛卿?”陽翟帝見沈秋有些心不在焉,關切的道,“在想什麽?”


    沈秋迴過神來,心中苦笑,怪不得人都說戀愛折磨人呢,她竟然在皇上麵前就滿腦子想起白玉瑾來,不過比起用禦膳,她其實還是更想見那家夥。


    “沒什麽,時間緊迫,臣在想迴去之後要怎麽安排,怕來不及。”


    陽翟帝一愣,隨即笑道,“也怪朕太心急,原想著這幾天你應該也想去散散,就安排的緊了點。”


    這下輪到沈秋發愣,隨即又想到,太醫雖然不會跟別人說,但肯定瞞不了皇上,況且她那天的態度也說明了一切。所以皇上是認為她心情不好,所以特地讓她能早點換個環境?


    沒想到皇上竟然如此體貼,也難怪朝臣們全都兢兢業業。可惜沈秋心中苦笑,這可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剛剛戀愛就要分開,白玉瑾又該哭了,所以還是抓緊時間迴去見他吧,誰讓這次是她的錯呢?


    “臣請迴去早作安排!”


    “去吧去吧”皇上笑了笑,似乎是不經意的道,“世子那裏,朕替你說。”


    沈秋急忙道,“不勞煩皇上,臣親自去說。”笑話,不親自去說迴來恐怕更麻煩。


    沈秋從宮裏出來直接騎馬去了第一樓,到了包廂一進門,就被一道生猛的力道拉過去,緊接著就被壓在牆上急切的親吻起來。


    自從那日說開了,白玉瑾再見她時就總是這幅迫不及待的樣子,真懷疑他以前是怎麽忍下來的。沈秋任由他施為,直到親吻漸漸由急切轉至溫存最後終於意猶未盡的放開她。


    最後和她額頭抵著額頭再一次的感歎道,“要是婚期能改就好了,單獨見個麵還得避著人。”


    沈秋失笑,“當初日子不是選的最近麽?再改就隻能往遠了改了,不想成婚?”


    白玉瑾泄氣瞪了她一眼,伸手牽了她的手往席位上走,“他們家今日的酒釀鴨已經賣光了,再做出來最少還得兩個時辰,恐怕來不及了,我已經打了招唿,明天再來吃,今天先吃這些。”


    沈秋想到自己明天就得出發,不由有些心虛,最後想想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還是開口道,“皇上讓我明日就出發。”


    白玉瑾一頓,迴過頭來眉頭緊皺,“怎麽會這麽急?都不給你兩天準備時間麽?”


    沈秋心更虛了,但麵上卻是一副嚴肅的表情,“也許時間緊迫,皇上著急吧,前兩天就派了馬彭澤去了沈宅問過,如今已經準備好了。”


    白玉瑾不知想到了什麽,眉頭皺得更緊。沈秋上前一步主動環了他的腰,抬手撫著他額頭道,“別愁了,不過兩三個月的事情,另外我還有一些其他想法,說不定我們很快就會再見麵。”


    白玉瑾的眉頭舒展開,一手迴抱住她,一手抓了她的手放到嘴邊吻了吻道,“那我就等著你的好消息了,隻要你想著的人是我,我就沒什麽好怕的。”


    最後這句話怎麽聽著這麽別扭,竟然如此缺乏安全感麽?沈秋失笑,還是給了他一個肯定的答案,“放心吧,除了你,還有誰這麽厚臉皮呢?”


    白玉瑾立刻多雲轉晴,飯也不吃了,手臂用力讓沈秋貼的更緊,“既然時間這麽緊,咱們也別浪費時間了”


    兩人再出來已經是一個時辰以後,沈秋沒有再騎馬,白玉瑾早就安排小廝去沈宅叫了馬車過來接人。


    白玉瑾站在包廂的窗口,親眼看著沈秋的馬車離開才轉身去收拾折騰的不像樣子榻,待確定一切都恢複原樣,才又坐到桌邊,桌上的飯菜幾乎沒動,白玉瑾吃了兩口忽然沒了胃口,坐直了身體望著皇宮的方向微微眯起眼睛


    沈秋坐在馬車上最後又檢查了一遍衣服,舉著靶鏡看了看自己的嘴唇,總算白玉瑾還算有些分寸,過程中沒有太用力,一開始的紅腫過後,這會兒已經幾乎看不出什麽來了。


    剛停了車就見門房的夥計肅著臉前來報,“康王妃親自來了,鮑管家迎她去了花廳。”


    沈秋暗暗皺眉,心裏想著周綺南這個時候過來幹什麽?雖然一開始她也受了她的誤導,以為她隻是個野心很大喜歡攀比的虛榮女人,但經曆過秋獵之事後,她已經看明白了,周綺南野心是不小,但卻不是看上去的那麽胸無城府,至少康王爺所做的事情她是有插手的,否則就不會有迴京路上那次倉促的刺殺。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這個女人的城府還沒有到深不可測的地步,大抵也是因為年紀輕而且從小又眾星捧月的緣故,她的隱忍功夫還差了許多。要不也做不出這種強行上門的無禮之事來,沈秋自問此時還沒有要緊到需要康王用勢來壓她的地步。


    話說迴來,敵對陣營中,這種有些城府,偏又覺得自己聰慧過人的人沈秋還是很喜歡的。


    想了想,沈秋吩咐阿傑道,“去通報康王妃,就說我已經迴來了,更衣後去招待她。”


    周綺南等了近半個時辰才等到沈秋迴來的消息,即使來之前已經做好了吃閉門羹的準備,但到了此處真正受到一個小小將軍府的怠慢,心頭還是忍不竄起怒火。不過想到今日過來的目的,周綺南壓下火氣,心中冷笑,這會兒架子大,隻希望一會兒她還能坐得住才好!


    周綺南好歹還維持著麵上的雲淡風輕,花朝則沒那麽淡定了,她自從跟了周綺南後就幾乎沒有受過冷遇,在周相府她是嫡出大小姐的貼身丫鬟,就是當年小姐進宮,眾人也都認為小姐會一飛衝天,自然不會虧待她這個從小跟到大的故人。就算最後事情不如意,小姐被賜給康王做康王妃,以自家小姐的本事,在康王府也是極其受寵的存在。就算康王權勢不盛,但周相府的小姐盛名在外,又有幾個人敢怠慢呢?


    花朝便有心想替她們家主子出口氣,不能找沈秋麻煩,還發作不了一個小小的下人麽?誰知這一觀察,卻不由暗暗心驚,這沈宅的下人們行動間竟是極有章法,完全不亞於康王府的境況,怪不得她們在此等了近一個時辰都沒覺得多少不適,可見是伺候的細心。


    一個剛到京城的女將軍,府裏的規矩竟然如此嚴謹有序,堪比皇家宗室,能做到這一點的除了敬國公世子還有誰呢?白玉瑾竟然對沈秋重視如廝,連府裏的下人都管了?


    花朝小心翼翼的看了自家主子一眼,果然看到她眼底壓抑的怒火,心中不由一歎,她的主子什麽都好,就是在男人一事上看不開,既然沒有喜歡過,還那麽在乎他們喜歡誰幹什麽?卻白白辜負康王爺的一片真心


    幾乎又過了小半個時辰,沈秋才姍姍來遲。她似乎刻意裝扮過,依然是利落的窄袖長裙,若周綺南真的很關注她的話,自然知道這長裙和秋獵時白玉瑾送她的那幾套“情侶裝”出自一個地方,頭發破天荒的綰了個簡單的髻,上麵插著一直九尾狐的血玉簪子。這也是一支辨識度極高的東西,畢竟當初沈軒因為沒有替自己媳婦兒買到這支簪子很是嚷嚷過,白玉瑾和沈秋的婚事定下來之後,這件事情也作為傳奇佳話中的一部分傳了出來。


    周綺南看到沈秋之後胸脯起伏果然大了些,沈秋微微一笑,動作敷衍的道,“不知王妃大駕光臨,有失遠迎,失敬失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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