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事情都有兩麵,有好,有壞,有人高興,就注定會有人為之難過。即使是萬眾矚目新王的大婚也是如此。


    奈特艾爾就是不高興的個體中的一個,不知不覺她已經快要忘記了自己的本命,對於她來說雨先前在魔法協會中做一個看台小姐相比,更喜歡現在在葉梟賞金獵人協會的生活。也因此更喜歡別人稱唿自己曉穹。


    她對淩塵算是一見鍾情吧,為了追隨淩塵,她離開了自己的王國,然而隨著對於淩塵的了解逐漸的加深,她無奈的發現,縱然自己拚命地追趕著淩塵,而淩塵卻隻是離自己越來越遠,看著路菲爾,她知道自己無論是實力、身份還是樣貌都無法與之相比,大概她們兩人才是一對吧。縱然自己已經無數次的說服了自己,然而當看到了淩塵與路菲爾在他們的婚禮上相擁之時依然傷心無比。最終在婚禮還沒有結束便提前離開了現場,來到了平時本該熱鬧的酒館中,打算喝些悶酒,想讓酒精麻痹自己的神經,讓自己可以就這樣沉沉的睡去。


    “我還以為你會堅持到婚禮結束了。”曉穹自己都沒有注意到自己身旁的男子,這個家夥應該是自己在這個國家第二熟悉的人吧。隻不過如今身為丞相的斐櫻不再向之前穿得那樣落魄,奢華的衣著在他的身上卻讓曉穹覺得有些違和,大概正因如此才沒有認出斐櫻吧:“你怎麽會在這裏,陛下的婚禮你不用去參加嗎?”


    “我既不是新郎又不是新娘,還不如稱這段時間抽空休息一下。”說著斐櫻抬起酒杯喝了一口:“你要喝點什麽?我請客!”


    “隨便都行啦。”


    “老板,再要一杯香蝶。”斐櫻一邊說著,一邊將自己酒壺中的酒為曉穹倒上了一杯:“感覺怎麽樣?我們的婚禮有意思嗎?”


    “恩!好浪漫啊,兩個人相互許下承諾,簽訂契約,飲血為誓,我們精靈的文化中可沒有這麽浪漫。能夠來到這裏看到你們人類的婚姻,我正是好幸運!”


    “是嗎?”斐櫻嘲弄的一笑:“我想如果是陛下在這裏,他一定會說……”


    “本末倒置。”淩塵冷漠的說著,就像是自己本事今天的新郎一樣,背對著路菲爾,一邊卸下自己沉重的衣裝一邊說道。


    “可是我真的覺得很浪漫,難道你不這樣覺得嗎?”路菲爾坐在床上,玩弄著自己的頭發,看著淩塵,雙手抱著腳,蜷縮成一團,微笑著說道。


    “在你們精靈的教義中,結婚不是最為聖潔由於純淨的契約嗎?”淩塵轉過身,走到了路菲爾麵前,輕輕摸了摸路菲爾的臉頰:“這樣的婚禮卻讓我有了一種演戲的感覺。”


    “你好像很不高興的樣子?”路菲爾輕輕皺起了眉頭看著淩塵:“怎麽了?”


    淩塵搖了搖頭:“我隻是覺得,明明是我們兩個人的婚禮,卻要被這樣形式化的框架所束縛。”


    “但是,你不也說了嗎?這場婚姻最為主要的目的,還是要讓雷斯諾特的人們知道,我是他們的皇後啊。”


    淩塵捂著自己的心,看著路菲爾:“所以我才會答應那些禮官們,來演出這場滑稽的戲劇。”


    “滑稽的戲劇……”路菲爾看著淩塵,難道我們的婚禮在他的眼中隻是一場滑稽的戲劇嗎?方才在高台上的誓言難道隻是早已準備好的台詞嗎?內心不禁有些淡然的一笑,自己還是看不透這個男人,分不清什麽時候是他的真情,什麽時候他隻是逢場作戲?看著淩塵的麵容,這張麵容上究竟披帶著多少張麵具,為什麽他的最終一直痛斥這虛偽,卻總是在偽裝著自己,他的內心深處到底隱藏著什麽東西?他真的喜歡我嗎?隻是……如果他真的這麽冷漠無情,現在又為什麽會表現得這麽的不悅呢?


    “其實我覺得我一直都不了解淩塵陛下。”曉穹的臉有些微紅:“陛下他有的時候明明那麽溫柔,有的時候又讓人感覺難以親近?”


    “以前殿下和我說過這麽一句話,我覺得應該和你分享。”斐櫻輕聲說道:“你永遠都無法叫醒一個裝睡的人。”


    “什麽意思?”


    “人是無法遮掩自己的本心的,就像你無法掩飾你現在的悲傷一樣,你做不到,我做不到,淩塵也做不到。”斐櫻抬起了自己的酒杯品嚐著酒水的苦澀與甘甜:“你可曾想過,其實我們的殿下,或許比任何人都要溫柔?”


    “……”曉穹沒有立刻迴答斐櫻,而是朝著他所說的方向去思考。


    “在我看來,殿下骨子裏是溫柔的。”斐櫻繼續說到:“隻不過他總是害怕他人過於親近自己,所以刻意的,讓自己顯得冷漠,冷淡,不想得到期待,不想被他人認可,不想讓他人對他抱有期待,同樣也不想讓他人因為他而失敗。”


    “可是,這是為什麽?”


    斐櫻也無奈的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或許這就是殿下表達他溫柔的一種方式吧,無法給予別人肯定的承諾,那麽就從一開始便不予別人擁有簽訂契約的機會。隻是……很多事情,並非我們可以掌控的,就像是這場婚姻一樣,其實殿下的心意對於他自己來說已經不重要了,誰都一樣,而他所需要的隻是他已經擁有了家室這個結果而已。所以可能一開始我想要為他安排的婚禮,是為他選擇一位他完全不認識的新娘,隻是貪圖王後的民意,對他毫無真正愛意的新娘。”


    “這樣對他是不是太殘忍了?”


    “不!”斐櫻認真的說道:“這樣對他來說才是最為妥善的選擇。因為一開始就不含有愛意,也就不會讓他有了因為自己而影響了他人的罪惡感;反倒是越喜歡他的人,或者是他越喜歡的人以這樣的形式和他成婚,給予他的傷害才是最大的。”


    “這是為什麽?”


    “因為在淩塵心中,別人明明付出了真心,而自己隻不過是逢場作戲而已。這樣做隻不過是在辜負她人的心意罷了。”


    “對不起!”淩塵溫和的撫摸著路菲爾,輕聲說道:“讓你體驗了這麽一場虛假的婚姻。”


    看著淩塵柔情的雙目,路菲爾立刻否決了自己先前的想法,雖然他摸不透淩塵的心思,但是他可以肯定這樣的眼神,演技是做不到的,必然是發自內心的。恍然之間明白,淩塵並非不重視他們兩個人的婚禮,而是因為太過重視這段契約的結合,才會對這樣隻為形式的典禮如此的不滿,淚水不由的從眼眶中流了下來:“不,就算目的,形式都是假的,但是隻要你和我是真的,這不就是足夠了嗎?”


    “誒……”淩塵微微一愣。


    路菲爾的手輕輕放在淩塵的胸口:“你不是說過,婚禮是我們兩個人的事情嗎?那麽你又為什麽這麽在意這些形式上的東西。”輕輕的靠在淩塵的胸前,抱著淩塵:“我本不就需要那些虛假的禮儀,和信誓旦旦的誓言。我從小就是孤兒,在學員中也隻有莉法陪著我一起長大,我要求的並不多,今天,今後,你願意作為我的親人,我已經滿足了!!”


    淩塵看著懷中的路菲爾,卻遲遲沒有抱緊她。斐櫻分析的沒有錯,他太害怕別人對他有所期待了,害怕這樣一抱,讓路菲爾對他從此懷有更多的期待,害怕自己無法完成她的期待,而又一次讓她傷心難過。


    “你愛我嗎?”路菲爾突然看著淩塵,詢問道。


    心在激烈的跳動,不知為什麽,這次唯獨她,淩塵不想欺騙她,也不想再在她麵前扮演什麽其他的角色:“愛。”


    “那麽,你為什麽不敢抱緊我!?”


    “我……”


    “不要想這麽多!!”路菲爾用著命令的口吻說道:“抱緊我!!隻要今晚就好!!不要想那麽多,這要抱緊我就好!!”


    懷中的女子是那麽的美麗,溫和。淩塵輕輕閉上了雙眼,不在思考,與路菲爾享用在一起:“對不起,我什麽都無法向你保證,不能保證能夠帶給你幸福,也不能像故事中那樣與你許下山盟海誓!”


    “我不需要你你的山盟海誓,我隻要你喜歡我,這就足夠了!!我的幸福不需要你帶給我,我會和你一起去創造!!”路菲爾看著淩塵:“隻是下一次,我們再許下誓言的時候,不要用對不起來開頭。”


    淩塵點了點頭:“我愛你!”


    “酒量可真差。”斐櫻搖了搖頭,看著一旁已經熟睡的精靈女孩,又抬起了手中的酒杯喝上了一口,將自己的外衣解下披在了女孩的身上,隨著婚禮的結束,酒館中的人也越發的多了起來,無疑不在談論著方才的盛宴。


    “丞相大人,你的酒喝完了,還要續杯嗎?”


    斐櫻搖了搖頭,看著窗外的月亮,寒風吹來,不覺有些寒冷,自言自語道:“看來冬天要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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