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太陽沒有向往常那樣升起,昏黑的天空中烏雲密布,時而可以聽到,天邊的空餉就如同巨龍在低鳴一般……


    ……烏鴉在枝頭盤旋,就像是在等待著盛宴的開幕一樣,看著失去了陽光的世界……


    ……隨後大地開始撼動,一道道裂紋將原本看似堅硬的城堡撕裂成為了兩半,岩漿如同洪水從大地中湧出,肆意的吞噬著,沒有來得及逃離的生靈……


    ……天空中白雪化作風暴,將這本應該是夏日的大陸染得潔白,農作物們停止了生長,牲畜們也相聚死去,大海咆哮著,一點點的將大陸拉扯入深淵之中……


    ……強大而恐怖的生物從深淵中出現,他們低於著,一步步走向手無縛雞之力的居民開始慘烈的屠殺……


    ……縱然最為強悍的軍隊在這些魔物麵前,也顯得脆弱無比,一個個英雄倒在了血泊之中,整個世界沒有人能夠幸免,無論是強大的戰術,或者是深信著神明將會降臨的信徒,雷斯諾特,維克聖域,奧克,霍瑞,或者是我從沒有見過的土地,一麵麵旗幟倒在了血與火交織的海洋中……


    傾聽著神役的夢境,讓淩塵感慨的卻是魔法的強大,輕輕活動著手指,方才被熾聖者所切去的手指已經可以活動了,若是尋常的醫生及時能夠接上,能夠這般的活動應該也需要數個月的治療吧?


    “不要亂動!治療還沒有結束!”熾聖者蹲在淩塵身旁,雙手放在淩塵的手臂前,雙手中央溫暖的光芒一點點的被淩塵吸收著,隻是可惜她的語調沒有這治愈的光芒溫暖。方才的打鬥讓這位美麗的精靈女子身上傷痕累累,尤其是頭部。仔細看看她,從外貌上年紀應該比淩塵還要小上一些,不過根據精靈的年紀可不是看外貌能夠看出來的。淩塵記得方才神役好像叫她路菲爾。這個名字雖然是精靈語不過倒是比其他的說起來順口些。


    淩塵看向神役,此刻神役沒有向之前那般高高在上的坐在高台上俯視著淩塵,而是與淩塵並排坐在長椅上,就如同一個長輩在向晚輩訴說著自己曾經的往事一般。


    “真是悲慘。”迴到正題,淩塵不帶感情的說著。


    “孩子,我能感覺得出,在你內心的深處比任何人都熱愛著生活,也因此你才會如此反感我破壞了你先前的人生。但是在這個世界上同樣也有著很多如同你一樣珍視著自己生活的人……”


    淩塵抬起了右手,示意神役停下:“這個話題,我已經聽夠了,而且我已經答應了,區區一個世界而已,既然你想,那我就拯救給看。”


    淩塵的話語讓神役欣慰的點了點頭:“我果然沒有看錯人。”


    “如果還沒有等到災難降臨,我就在王室鬥爭中死了,或者還沒有出了什麽意外,你想好退路了嗎?”


    “雖然時間可能會會來不及了,但是我會重新召喚一個新的異世者來拯救我們!!”


    看來在你們的眼中需要的不過是一個從異世界穿越而來的人罷了,是不是我本是無所謂的。淩塵自嘲一笑:“那麽你認為我現在應該怎麽做呢?”


    “首先,我希望你能夠成為雷斯諾特的國王!”


    淩塵眉間一跳,沒有說話,繼續聽著神役的計劃。


    “然後運用雷斯諾特的影響力,讓大陸聯合起來,組建聯軍來對抗從深淵中出現的魔物。當然我們也會幫嗎。”


    “我還以為你們會支持誓隕成為雷斯諾特的國王。”


    “誓隕.雷斯諾特隻不過是一個信徒而已,他與所有的信徒一樣,接受這神明的恩惠也奉獻著應盡的職責;而你與他不同,你是命運所選擇的人,你注定會擁有著不同的力量,也注定擁有了遠大於常人的責任。”


    又是這樣的話,命運是什麽?他有什麽資格強加力量於我,我憑什麽又要為這我從沒奢望過的力量承擔責任?心中想著,淩塵說道:“即使如此,誓隕現在的力量很強大,王選,即使現在,我還不是他的對手。”


    “我們會全力的支持你,雖然政治方麵我們不能做什麽,但是經濟方麵,我們會給予你最大的幫助。”


    淩塵嘴角嘲弄的一翹,他原本還一直思考著怎麽說服神役讓他不要支持誓隕,現在竟然已經開始和神役討論起了如何幫助自己了。就如同欽定好的一樣,凡人做再多的努力都熟視無睹,都永遠抵不過命中注定之人,即使如此,這些口中說著聖潔的教徒依然會坦然的對著自己的信徒說著眾生平等。


    手中的光芒漸漸減弱,路菲爾鬆了一口氣:“好了,這幾天這隻手不要多用力。”


    握了握拳,確實還有些遲鈍。看向靠著牆壁坐著休息的路菲爾,精靈女子有些疲憊,看來治愈他的手消耗了她大量的魔力。也察覺到了淩塵的目光,皺著眉頭:“你看夠了沒有?”


    淩塵不言,看向了神役:“如果一開始競選儲君我就失敗了,那麽我們怎麽辦?”


    “若你失敗了,我會授予你熾聖者的名號,讓你成為新的熾聖者,雖然影響力不及雷斯諾特的國王,但是影響力還是有的。”


    還真是一條寬敞的道路啊,心中想著淩塵扭頭看了看一旁的路菲爾,她的表情沒有太多的變化,就如同沒有聽見一樣,或者早已經知道了。突然間淩塵對她有幾分憐惜,原來她也和我一樣,身居高位卻依然隻能任人宰割,而不同的時,她似乎更願意選擇坦然的接受。或者她連反抗也沒有想過,那麽如何來驗證自己的想法呢?淩塵思索著,突然開口說道:“神役,除了之前所說的這些之外,我還想要向你借一個東西?”


    “你需要什麽?”


    淩塵指了指路菲爾:“她!”淩塵說著看著路菲爾的雙眸,和他所想象的那樣雖然有著微笑的顫動,但是顫動之後沒有更多的表現,而是選擇著等待服從。原來是這樣,淩塵心中有了定數,那麽神役呢?


    神役目光當然:“能告訴我你的理由嗎?”


    看來你和我一樣,他需要的隻是一個能夠勝任聖職者,這項職務的人,是不是你都沒有關係。然而此時我的意願應該會比你在他的心中更重!


    於是淩塵開口說道:“不能。”


    神役眉頭微皺:“好吧,既然是你的要求,那麽我同意。不過你需要等幾天,她畢竟是熾聖者,我需要找一個適合的人來代替她。”


    你看吧?其實真正原因對他來說根本不重要,重要的他隻是想要一個說服自己的理由。淩塵不削的搖了搖頭整理著神役的話語:“你方才說到,深淵,那是什麽東西?”


    老者輕閉著眼:“我們的祖先曾經告訴過留下過文獻,上麵記載著,深淵就如同一種特殊的傳送陣,連接著我們所不知道世界,深淵無處不在,有的存在於深海之中,有的存在於山間,有的已存在你的心中。”一邊說著一邊點了點淩塵的胸口:“這些年我一直在著力的研究,探索著深淵,如果能夠找到它出現的規律,或者能夠近距離的觀察它,那麽就由關閉它的可能,或者就由防止它出現的可能。如果真的做到的話,或許能夠幫上你的忙。”


    淩塵輕輕點著頭:“最後,還有一個疑問。你能預感到,災難來臨,我還有多少時間嗎?”


    神役點了點頭:“雖然不是很清晰,但是應當不會超過二十年!!”


    二十年!真是漫長。淩塵站了起來,捏了捏自己的手臂,傷口處還會有一些輕微的疼痛:“這個世界,我會拯救的,人也好,精靈也好,獸人也好,我都會拯救,但是除了你!拯救世界的同時,我也會讓你因為召喚了我,而付出你應有的代價。”說完淩塵拍了拍自己已經被燒得破碎的衣服,走出了大廳:“不用送了,我記得路!”


    神役看著離去的淩塵,默默的說道:“如你所願。願神明與你同在。”


    神明?淩塵看著空曠的殿堂四周雕刻的石像,那酷似人形的東西,應當就是他們口中的維克了吧?拿起了自己喉嚨上的掛墜,看著掛墜上精心雕刻的刻畫著維克的紋絡。神明何止是與我同在,我可是一直把神明放在心上呢!突然用力一扯,將脖子上的金線扯斷,隨手將掛墜一扔,現在我隻為我自己。


    一邊走著,一邊繼續思考著,淩塵感覺得到,自己現在興奮無比,從來沒有這麽愉快過,他原本是這麽疼恨這世界上的一切,可是突然間覺得這世界上的一切是這麽的可憐;他並不是忽悠神役,他是真的想要試著拯救一下這個沒救的世界,不過與之相比,他更期待能夠看到的是,拚盡一切,竭盡一生所能隻手,卻依舊無法改變毀滅命運時,人們的表情。突然間,玉琉的麵容再度浮現在淩塵的腦海中,眉頭微微皺了皺,不過至少要拯救你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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