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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雲國,昆山城武殿。


    一年一度的九級武宗考核資格榜單,將在今日放榜,以至於諸多修武的少年少女一大早就趕到了武殿前,有的單獨前來,有的則是家人陪同,每個人神色各有不同,有憂心忡忡者,也有自信滿滿者。


    雖然隻是考核資格榜單,但這卻關係著昆山城諸多年輕武徒今後的前途。考入九階武宗,就能修煉更高的武學,甚至能夠成為地位崇高的武者,並且能夠在安雲國任職,成為人上人。


    人群之中,站著六名少年,年約十四五歲。


    “葉哥,你無需擔心的,以你的能耐,絕對能夠獲得考核資格的。”其中一名綠衫少年對另一位身著灰色武袍的少年說道。


    雖然灰色武袍少年看起來有些瘦弱,但卻極為勻稱,身子骨更是透著一種獨有的韌性,麵容雖說不上很俊朗,但卻是眉清目秀,眼神炯炯。


    “不好說。”葉翔微微搖頭。


    其餘五位少年紛紛勸說。


    “葉哥自謙了,你在武殿中一直位列前三位,並且早已是八階武徒,而且你每天都在苦修,我們一天隻修煉五個時辰,而你卻修煉十個時辰,武殿的教頭們都看在眼裏,若是不保薦你還能保薦誰。”


    “葉5,◆哥安心吧,向來武殿前三都有保薦資格,之前的考核也不過是一個形式而已。”


    葉翔沒再說什麽,目光眺望著武殿,現在距離放榜的時間還有半刻鍾。


    雖然葉翔表麵雖然平靜,但是心底多少還是有些緊張,今天之後他就滿十六歲了,倘若這一次無法獲得參加九級武宗考核的資格,明年他就無法再參加考核了。


    因為九級武宗有規定,但凡超過十七歲者,無論修武資質有多強,都不會再錄用。所以,必須得在十七歲之前,加入九級武宗,才能學習到更高的武學,才有機會突破成為武者。


    武殿的武學,都是最基礎的武學,隻能修到九階武徒層次,要達到更高的武者層次,隻能修煉更高的武學,而這些武學都典藏在各大九級武宗內。


    加入九級武宗,成為武者,這是葉翔必須要達成的目標。


    葉翔的視線漸漸模糊了,思緒飄向了遠處。


    “阿翔,在想什麽呢?”


    一隻手拍在葉翔肩膀上,隻見是一名俊逸少年,一頭長發梳理得整整齊齊的,就連眉毛都修剪過,而身上穿的黑色武袍更是平整,沒有一點的皺褶,這個少年名為墨陽,也是昆山城武殿的武徒。


    二人兩年前在昆山城武殿認識的,可謂是意氣相投,關係極好。


    “沒想什麽。”葉翔收迴思緒。


    “別想騙我,你想什麽我能不知道?是不是在想被你爺爺兩年前趕出家的事?你會成為武者的,一定,到時候迴去證明給你爺爺看看。”墨陽拍了拍葉翔的肩膀。


    “會的。”葉翔狠狠點頭。


    這時,武殿處傳來陣陣喧鬧,隻見武殿大門豁然開啟,一名武教頭將一張榜單貼在大門旁側。


    眾人紛紛擠了上去。


    “放榜了!”


    “快看看,有沒有我的名字。”


    “有我的,有我的。”


    “怎麽會沒我的呢?不可能,我明明這一次考核發揮的不錯,怎麽會沒有?一定是弄錯了。”


    有人歡喜,自然就有人憂愁,上榜者開懷不已,而落榜者無奈搖頭歎氣,更有氣惱者。


    “阿翔,有你的名字在上麵。”墨陽從人群中擠出,開心的說道:“我就知道,你一定能夠上榜的,太好了,我們可以一起參加今年的九階武宗的考核了,希望能夠考入好的武宗。”


    “希望吧。”葉翔笑了笑,心底微微鬆了一口氣。


    “恭喜葉哥,賀喜葉哥。”


    “今天葉哥要請客啊。”其餘少年紛紛拱手道賀,滿眼的羨慕。


    “沒問題。”葉翔爽快的答應下來。


    “你們又慫恿阿翔請客,看我不收拾你們。”墨陽跑過來,與一眾少年打鬧在一起。


    葉翔微微一笑,看著這些家夥打鬧,忽然臉色微白,左手下意識捂住心髒,嘴角連連抽著冷氣,心絞痛又來了,自十四歲失憶後,葉翔的心髒位置就出現了莫名的心絞痛,一直維持到現在,看過不少醫師,都說沒事。


    還好這心絞痛並不是天天都出現,而是每隔一段時間才會出現,隨著年歲增長,心絞痛的發作越來越頻繁,現在基本是隔三天出現一次,有一位老醫師說過,可能是氣鬱心脈,達到武者層次,或許就能疏通了。


    這時!


    遠處人群傳來一陣訓斥聲,圍堵在武殿附近的諸人,紛紛朝著後方擠來,原本就不大的武殿前殿,不少人被推了一把,擠向了後麵。


    “推什麽推?”


    “誰推的?給我站出來?”


    不少年輕一輩強者紛紛發出怒罵,這些人的家世背景都不差,甚至有的是昆山城的修武家族的,本來落榜心情就不好了,被這一頓推搡,頓時怒火中燒,有的就要當場出手教訓推搡的家夥。


    突然!


    前方出現了一個猙獰的獸頭,此獸高達七尺,渾身布滿青黑鱗片,赤紅雙目透著兇光,鼻息在微微聳動,不時有白煙噴出,粗厚的四蹄,踩踏地麵,發出咚咚作響,一看非善物。


    “血鱗獸……”眾人大驚,原本怒罵者,紛紛閉口,不敢再多說什麽。


    這血鱗獸乃是血霧馬與兇獸所生之物,屬於半兇獸,體力悠長,奔行如風,能夠日行萬裏,由於數量稀少,因而珍貴無比,一隻血鱗獸的價格,足以抵得上昆山城一些小型家族十年的收支了。


    而且,就算是有錢,也未必能夠買得到,唯有擁有一定身份和地位者,才能騎得起血鱗獸。


    在這隻血鱗獸上,坐著一名俊朗的男子,此人體態修長,穿著一件藍白色武袍,這件武袍的袖口處還有著一些特殊的銀色線紋,腰上係著一柄青色長劍。


    二十四名銀甲護衛跟在旁側,一個個神色肅然,身形壯碩,綻露的皮膚上彌漫著淡淡霧氣,這乃是內氣化表,九階武徒的層次了,再進一步,內氣凝為真元,就可以跨入武者層次。


    如此多九階武徒為護衛,眾人皆動容了。


    “這不是侯正卿,侯師兄嗎?”


    “好像是,對,是侯師兄。”


    “聽說侯師兄前年就考入了九級武宗中,位列第三的落霞宗,這事是不是真的?”


    “廢話,當然是真的,侯師兄乃是二十年來,唯一一個從我們昆山城進入九級武宗前三宗門的人物。什麽時候我也能考入九級武宗前三的宗門……”


    “你就別做夢了,九級武宗前三的宗門,我們安雲國每年就隻有那麽一兩個能夠有資格進入,而且都是那些大郡城出的,像我們昆山城這等小城,能出一個侯師兄已經很不錯了。”


    “不知侯師兄現在達到何等程度了?應該成為武者了吧?”


    “武者?侯師兄早在踏入落霞宗三個月後就成為武者了,你們有所不知吧,侯師兄如今已經是落霞宗的內宗弟子,聽說侯師兄昨日返迴之時,就連昆山城的副城主都前去迎接。”


    諸多年輕的武徒,不由投去敬佩和仰慕的目光。


    “是侯正卿那個家夥,兩年不見,真是越加光鮮了……”墨陽撇了撇嘴,語氣帶著些許酸味。


    葉翔倒是沒有說什麽,正要收迴目光,忽然眼角餘光瞥到血鱗獸後方跟著一輛奢華馬車,上方的簾布掀開了一角,一張俏麗的容顏印入眼中,刹那間,葉翔的瞳孔猛地一縮,緊接著腦袋轟然一炸,頓時一片空白。


    “是李師姐……”


    “她不是早已失蹤了麽,怎麽會……”


    “李師姐穿著落霞宗的外宗弟子,該不會她當時並非是失蹤,而是加入了落霞宗了吧?可是李師姐去年考核失利,早已沒機會了。”


    “你估計不知道,內宗弟子有一個舉薦名額,恐怕你們還不清楚吧,侯師兄在加入落霞宗的第三個月就被選為內宗弟子了,如今李師姐跟著侯師兄一起,明擺著是靠著侯師兄給予的舉薦名額,加入了落霞宗。”


    “原來如此啊!”


    眾人議論紛紛。


    但是此刻的葉翔,臉色白得嚇人,手捏得緊緊的,因為過於用力,指甲深深嵌入了肉裏,連鮮血流淌而出,都沒有任何感覺,痛麽?手掌的痛算不上什麽,關鍵是心痛……


    兩年前,葉翔在武殿認識了李秋柔,二人相識相知,長期相處之下,彼此之間有了情愫,隻是尚未點破,可是在去年的考核後,李秋柔卻不知所蹤。


    “阿翔,我去找她當麵問清楚,為何去年考核完畢後,就不辭而別。”墨陽滿臉怒意。


    “別去……”葉翔拉住墨陽,頭埋得低低的,前額的頭發遮住了他的麵容。


    “為何不去?你當時為了找她,幾乎快瘋了一樣搜遍昆山城的各個角落,還差點因為闖入城主府而被關押,最後你被打得骨頭都差點斷了,還不是為了找她?本來以為她死了,沒想到她竟跟侯正卿去了落霞宗……”墨陽越說越惱怒,他最清楚當年發生了什麽事。


    李秋柔失蹤後,葉翔幾乎差點廢掉了,宛若活死人般待了一個月才恢複過來,但卻因為那一個月的頹廢,導致葉翔去年第一次考核失利,沒能加入任何一個九級武宗。


    一年的時間,幾乎荒廢了。


    “不要去。”葉翔咆哮道,忽然猛地捂住左胸口,渾身劇烈顫抖起來,額頭上滲出一顆顆豆大的冷汗。


    噗通噗通……


    心跳的非常厲害,仿佛要衝出身體似的,而且還在不斷的加強跳動,葉翔死死擰著胸膛,想要將這痛苦減小一些。


    劇痛之下,他竟感覺到,心髒中有什麽東西在孕育而出……


    轟……


    心髒猛地急劇收縮,劇痛達到了極致,葉翔難以承受這等痛苦,意識迅速消退。


    一道仿佛從恆古傳來的聲音在耳邊迴響,“人體有九秘,修成驚天地,是為太古九秘之法……修至第六秘,超脫凡世生靈,精如狂龍,氣似騰雲,神化太虛……修至第九秘,將不受天地束縛,法則加身,凡物難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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