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闕師傅,您怎麽還沒睡呢?”我先開了口。闕師傅遞了根煙給我:“白天和你們小年輕這麽一笑一鬧,讓我想起了以前女兒在的時候,一下子睡不著了。”


    我把煙點燃坐在他身旁,關切的問到:“您女兒是怎麽沒的呢?”


    悠長的吐出一口青煙,闕師傅並未直接迴答,而是緩緩的說到:“我老伴身體不好,生了女兒之後就不能要小孩了。”


    “那時候家裏窮,女兒從小就體弱多病,傾盡了我們全部的心血才把她撫養長大。長大後倒也爭氣,考上了名牌大學。可是就在她即將畢業的時候,卻被歹人害死了。”


    說到這裏闕師傅老淚縱橫,我是個嘴笨的人,不知道該怎麽勸他,隻能做個傾聽者,讓他抒發心中的苦悶。


    “我這一身的道術,其實是祖祖輩輩傳下來的。聽到女兒的死訊之後,我便做法想逆天改命讓女兒活過來。沒想到在最關鍵的時候有人從中作梗,不僅女兒也沒救活,我也因為逆天行事道術損失了大半。”


    “老伴聽說女兒再也救不過來了,當時就死了過去。心灰意冷之下我便離了家鄉,找個誰都不認識我的地方了此殘生。”


    沒想到道術裏真有起死迴生的法術,比我們請神上身的酷炫好多。心裏震驚的同時,也為闕師傅的遭遇唏噓不已:“您有這麽高深的道術,應該結識過很多有權勢的人物啊,怎麽會很窮女兒還讓歹人給害死了呢。”按照我的想法和見識,會陰陽一類的人不說很富有,應該是不會窮的吧。


    “我們身在偏遠的山區,想出次山都難,空有一身道術卻沒什麽用,隻能在村裏給人解決一些神神怪怪的事情。山裏的人都窮,請你一次能給上幾十個雞蛋就不錯了,哪裏還能結識什麽有權勢的人物。”


    闕師傅抹了一把眼淚。睫毛上還是濕潤的,又吐出一口青煙繼續說到:“雖然你還年輕,不過你這麽善良,一定能理解一個會道法的父親痛失愛女想救迴她的心情。”


    我連連點頭:“能。肯定能,至親身亡,莫說是會道法,即便不會,隻要有辦法能讓她活過來。那肯定是不惜一切代價的。”


    闕師傅點了點頭,說到:“像你這麽善良,如果有這樣的救人機會,即使是對身體有損,失去道術你也義不容辭吧。”


    “那當然,”我毫不猶豫的答到:“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對自己身體小小損害又何妨。”闕師傅拍了拍我的肩膀:“小夥子真不錯,要是我女兒還在世,我一定讓你做我女婿。”


    呃,說到這個就有些尷尬了。我忙起身直奔廁所。


    上完廁所迴來,闕師傅也準備睡覺了。關了燈躺在床上,楊磊怡的身影出現在我腦海裏。今天真有些想她,甚至現在就想去找她,可惜沒有什麽好的理由。


    也有一段時間沒看到丹丹了,在心裏把丹丹和楊磊怡做了一番比較。長相上兩人各有千秋,但是性格方麵楊磊怡柔情似水,丹丹的急性子差了太遠。


    想起丹丹每次不服氣對我惡言相向,還是楊磊怡做老婆好。可是要我舍棄丹丹也是萬萬不能,心裏好糾結啊。不對。楊磊怡是鬼,我怎能娶她?我怎麽會有這種想法?我是喜歡上一個女鬼了麽?


    早上醒來跟師父溝通了一下,原來師父在外麵做事,大概還需要幾天。若是闕師傅的法術失效的話。我得自己想辦法先穩住。


    張子恆這小子居然覺著無聊,找侯文婷耍去了。葉秋明忿忿的到:“這是光天化日之下虐單身狗呢,他也不怕和大錘何花一樣。”杜鑫瞪了他一眼:“你胡說啥呢,他們可是在校外。”張子恆離開直接影響到了我,因為另兩人沒有牌搭子,吵得不能安身。隻能放下手裏的書和他們鬥地主。


    又過了平靜的一天,到晚上我實在忍不住了,得去見見楊磊怡。當然了,主要是問主任到底什麽時候能找我驅鬼。雖然師父一時三刻不能過來,但我得先做好準備。


    煎熬的看著手機時間。瑪德,這學校為什麽十一點半才熄燈?九點半熄燈不行麽。


    焦急的多等了兩個小時,手腳都不知道怎麽放才好,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本來床的寬度就不太夠,弄的杜鑫和葉秋明抱怨不已:“要是能像張子恆那樣找個老婆就好了,就不需要到這裏挨擠了。”


    終於到點了,我起床準備出門。闕師傅問了句:“你準備幹什麽去?”我忙迴到:“我去找楊磊怡問問,看學校準備什麽時候開始驅鬼。”他搖搖頭說到:“你是人,她是鬼,老接觸可不好。雖然她吸過你身上的靈氣,你倆接觸不會造成排斥和傷害,但要是被路過的人看到了可不太好。”


    此時我隻想見到楊磊怡,哪裏會管那許多,匆忙的說了句:“知道了,我問問就迴來。”


    天氣轉暖,蚊子似乎也出來了,花壇邊不時的傳出幾聲蛤蟆的叫聲。千萬別讓我看到你,我焦急的來會佳人,你在此煞風景,見到你我就會一板磚。


    轉念一想,楊磊怡真可憐,居然與蛤蟆為伴。她家人也真是的,那時候也不說給她招招魂。等此間事情一了,我便幫她把鬼魂送迴去吧。不管她是去投胎還是什麽,畢竟有個溫暖的歸宿。


    小聲的叫了幾下,她便從地上款款而出。本來想把送她鬼魂迴去討好她的事情說說的,但又不知道怎麽開口。抬頭看了看天,下意識的說到:“今晚星光好燦爛。”


    楊磊怡噗呲一笑,說到:“小弟弟,你這開場白好爛。”我佯怒到:“誰是你小弟弟,沒大沒小的。”


    “我要是在世的話,以我的年齡,兒子都會打醬油了,你說你是不是小弟弟。”楊磊怡笑到。


    我一時語塞,不知道怎麽接話好。不管是大哥哥還是小弟弟,能像這樣靜靜的看著你就好。


    看了一會兒,楊磊怡白白的臉上似有一絲紅暈,她低下眼簾問到:“來找我有什麽事嗎?”我問到:“學校什麽時候能夠開始著手準備驅鬼?”


    “就為這個啊,”楊磊怡笑了笑:“明天上午準時九點,你穿的帥一點,站在學校大門口就行了,我保證主任恭恭敬敬的請你去驅鬼。”


    我淡淡的‘哦’了一聲。她問到:“是不是這樣平靜的出場不夠威風?”我搖了搖頭。她哪裏知道我的心思,我還沉浸在她的那句‘就為這個’裏麵。其實我是為了來看看你,可我能說出來麽。


    算了,別破壞氣氛。倆人在暈白的路燈下站了一會兒,她輕聲問到:“你們還住在闕師傅家裏麽?”我點點頭:“他們覺得住在那裏安全,而且闕師傅為人的確很不錯。”


    她轉過頭盯著我看了一會兒,說到:“為人再不錯也不能長期打擾人家吧,我覺得你們還是迴宿舍住好一些,反正現在蔡玉兒又不能出來。”


    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前天我們布陣之後,你怎麽還能在605呢?”她輕笑一下:“我死前在605,住在605是天經地義的,什麽陣法也擋不住。”


    “那蔡玉兒生前住哪裏?也是605麽?她怎麽不能迴605?”一連串的問題讓楊磊怡有些無所適從,想了一會兒,她答到:“她確實是住在605,但為了吸陰氣,她死前布過陣的,所以迴不了605了。”


    原來是這樣。頓了一會兒,她又說到:“我還是建議你們迴宿舍住,老是麻煩一個老人家真的不太好。”


    “闕師傅一個人也挺孤單的,有我們年輕人陪著喝酒聊天他樂嗬著呢,再說我們給了生活費的。”奇怪,她為什麽老是讓我們迴宿舍,我又不太好問原因,畢竟她也是為我們著想。


    “你和闕師傅很熟麽?你怎麽知道他人好?你怎麽知道他很樂嗬?”楊磊怡還了一連串問題給我。我撓撓頭:“闕師傅的確很好啊,救了我們,整天笑嗬嗬的。雖然認識的時間不長,但他的情況我們也知道一些,他好像也有個女兒被人害死了。”


    “我們住他那裏,之前是為了安全,現在是想著他那麽可憐,給他做做伴。”


    楊磊怡瞪大眼睛,張開嘴巴似要說什麽,但終於還是合上嘴巴沒有說出來。而此時靜謐的夜空似刮起了風,一陣一陣的冷得我打寒噤。瑪德,白天那麽熱,穿少了點。陰氣我都不怕,居然怕這自然的風。


    “你先迴去吧,記得明天早上九點到校門口。”楊磊怡四下裏看了看說到。我聳聳肩:“沒事,我不冷。”她往前飄了一點遠說到:“你先迴去,我現在得去主任家裏通知他,不能陪你了。”


    哦,那我就迴去咯,明天等你的好消息。


    開心的走在迴去的路上,想起楊磊怡最後說的那句‘不能陪你了’,哈哈,我的心思她肯定懂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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