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包袱隻是撞了你一下沒有對你造成傷害啊。”師父答到。我又想起一件事情,便問到:“師父,你不是說卞城主有規矩嗎,那趙桂芳拿孫鳴的魂魄也是應該的啊,為什麽鬼差不幫忙?”


    師父笑了下說到:“那是不成文的規矩,是暗箱操作的東西,暗箱操作的情況下,那就是實力為尊,鬼差既然實力不如我們,何必為一個不成文的規矩拚命。”


    哦,原來是這樣。忽然想起以前聽人講過的一個傳聞,索性一起問師父了:“師父,我以前聽人說過隻要人睜開眼睛,魂是不會被勾走的,是不是這迴事?”


    師父嗤笑一聲:“那我快死的時候一直不閉眼,是不是一直都死不了?那些死不瞑目的人是不是魂還在身上?以後像這一類的問題就不要問我了,自己慢慢摸索吧。”


    折騰了一晚上,迴家的時候,我盤算著屁股都擦幹淨了,而且這兩天也沒什麽人來找,估計能夠安安心心的準備過年了吧。而且像我這種剛畢業的學生,沒有寒假還真有點不適應。


    誰知道剛站在門口,裏麵就有兩個人迎了出來。是一個姓韓的師兄,帶著一個不認識的中年人。


    韓師兄和我們打過招唿之後,跟我們相互介紹了一下,原來這中年人叫沈濤,家裏有事要求師父。嗐,咋這麽多鬼,我真有點厭煩了。師父倒是神色正常,隻說到屋裏說話。


    到屋裏分賓主坐下,沈濤便跟師父說了說來由。原來,這沈濤家裏老父肺癌晚期,已醫治無望,便在家裏等死。一個禮拜前陷入昏迷,而後每天僅用茶匙沾點水打濕嘴唇。三天前已經沒了意識,便停止了打濕嘴唇,家裏的親眷都過來等著斷氣了舉行葬禮。


    但是三天過去了,沒吃沒喝的老人仍然有幽幽的氣息。親眷們都覺得不太正常。是不是老人還有什麽放不下的事情或者什麽。可是算來算去,覺得老人八十多了,兒孫滿堂,而且此刻全圍在老人身邊。並未有缺一人。至於說還有錢財或者什麽放哪裏那更不可能。


    兒孫們雖然都舍不得老人離世,但生老病死這自然規律誰能違背?所以便覺得老人遲遲不咽氣是一種折磨,雖然老人看上去是無意識,但是病痛和幾日未吃未喝肯定會讓老人很痛苦,兒孫們都覺得心裏很不安。所以便差沈濤請個陰陽師到家裏瞧瞧。沈濤便托韓師兄找到了師父這裏。


    聽完沈濤的敘述,師父想了想說到:“一個人處於彌留狀態,身體各項機能的消耗都會很小,所以一個禮拜不吃,三天不喝是有可能活著的,這很正常。”


    沈濤點點頭說到:“如果是正常的情況那就再好不過了,不過葬禮的一應程序我都不太懂,還是得請您去主持一下。”一旁的韓師兄說到:“是啊,我們對這些事情都不太了解,怕衝撞了什麽影響活著的人。您去幫忙主持一下吧。”


    雖然身體沒有恢複,不過主理葬禮隻是動動嘴而已,師父點點頭說到:“既然你們都這麽說了,那我們就去一趟吧。”就這麽的,我連肩上的包袱都沒卸,就跟著師父上了沈濤的車。


    沈濤的家就在城郊。車上,師父問沈濤家裏葬禮需要的一應事物買了沒有。沈濤告訴師父,因為老人還沒咽氣,也不知道該買什麽,所以啥都沒買。師父便讓沈濤暫時先別迴家。去冥器店先買些東西。


    師父開了一張單子,香、黃裱紙、白蠟燭那是必須的。壽衣壽帽壽鞋三件套,師父問了老人的生辰,照著生辰買了落氣紙。一股一股的黑線照著年齡買了八十多圈,買了一個紙紮的密碼箱。又買了新被麵墊單,後輩們需要的孝章、孝布。


    東西買的差不多了,我們便直奔沈濤家裏。因為是城郊,所以沈濤家住的還是私房。剛到了門口,師父下車四處看了看。對沈濤說到:“不對,你家上空有愁雲慘霧,老人應該早就要咽氣了。”


    我抬頭看了下,果然,院子上空一團薄薄的灰霧,雖然不停的變換形狀,但中心的那一團霧就固定在那裏不動。別人家的院子上空都很幹淨。


    沈濤聽到這話神情一緊:“郭師父,不會我家裏有什麽不幹淨的東西吧。”師父揮手示意:“先進去再說吧。”進了院子看到,沈家的親眷們基本上擠滿了院子。沈濤和親眷們打過招唿之後,直接帶我們進了屋子。


    外麵豔陽高照,但是屋子裏感覺很暗,不知道是不是剛剛被太陽耀花了眼。雖然老人馬上要離世,但八十多歲屬於喜喪,親眷們倒也不顯得有多悲傷。隻有幾個女眷在一起議論起老人生平的時候會掉一點眼淚。


    和屋子裏的親眷打了下招唿,沈濤便帶著我們進了老人躺著的房間。一進房,裏麵全是人,圍坐在老人床邊。看到我們進來,都轉頭看著我們。沈濤忙說到:”你們先讓開一下,讓師父給爺爺看看。“


    師父走過去扒開老人的瞳仁看了看,早就散了,聽了聽心跳,若有若無的似乎還有一絲。


    就在師父看的時候,有個上十歲的小孩仔細的看著師父的一舉一動,時不時做個思考狀。我留意了一下小孩的長相,雖然算不上很可愛,但是眼珠黑的發亮,臉型很飽滿,臉色很潤很有光澤,就連頭發抖黑的發亮,一根根豎在頭頂上。


    師父看過之後,迴頭小聲跟沈濤說到:”老人已經去世了,但是魂魄還沒離體,所以才沒咽氣。“沈濤忙問到:”不是說人死的時候魂就會給勾走麽,怎麽還沒離體呢?“師父皺眉看了看屋子:”我們先看看再說。“說罷便示意沈濤頭前帶路,領著我們看看屋子裏有沒有什麽奇怪的東西,導致老人魂魄不離體。


    前院和屋子裏都是人,我們便打算先到後麵看看。才出後門進天井,便感覺到一股涼意,我和師父憑著感覺往涼意的來源看去。隻見天井裏一顆梔子花樹後麵有兩個身影,仔細一看,原來是兩個鬼差。


    鬼差一人手上拿著根散著黑煙的鐵鏈,穿著白色的製服。見我們望著他們,嚇的往後退了一步。師父衝著鬼差輕笑了一下,又迴頭看了一眼屋子裏的人,對沈濤說到:”我知道魂魄為什麽不能離體了。“


    沈濤忙問到:”為什麽?“師父迴到:”你家裏人太多,人氣太旺,鬼差來了不敢進屋勾魂。“沈濤忙四下裏看了看,緊張的問到:”您是說鬼差已經來了我家裏?“師父笑到:”這個還是不告訴你,免得把你嚇到,你讓家裏的客人出外都到外麵玩一下再迴來,留幾個年紀大一點的女眷守在老人旁邊就好了。“


    沈濤忙吆喝著按照師父的吩咐,讓所有客人都到院子外麵玩一圈再迴來。包括我和師父,韓師兄在內,都到院子外的公路上站著聊天去了。


    站了沒半個小時,屋子裏傳出一聲淒厲的大喊:”我哥過世了!“我和韓師兄扶著師父趕忙往屋子裏去。後麵的親眷們也跟著往屋子裏擠。


    好在之前沈濤打過招唿,大家都讓我們先進去。沈濤正站在門口迎我們,進了老人的房間,隻見幾個女眷伏在床邊哭泣。看見師父進來,其中一個嗚咽到:”剛剛,就剛剛,我感覺到一股寒意襲來,準備起身扣一下衣服扣子,卻發現我哥掙紮了一下,我趕忙探他的氣息,已經沒有了。“


    師父點點頭,走到床邊,看了看老人的瞳仁,又試了下唿吸,伸二指探了下勁動脈,伏在老人胸口聽了下心跳,隨即說到:”魂魄已經離體了,開始準備後事吧。“聽到這話女眷們哭的更大聲了。


    沈濤倒還好,走過來問到:”郭師父,我們該怎麽做?“師父把被子揭開看了看遺體,吩咐到:”你把老人嘴巴合上,我按胳膊,小飛按膝蓋。“


    女眷們哭著給我們讓開地方,隻見老人的遺體嘴巴微微張開,沈濤忙伸手把下巴兜住問到:”是這樣嗎?“師父點點頭,俯身按住遺體的肘關節。我還有些遲疑,師父轉身瞪了我一眼:”快按啊。“


    這可是我第一次接觸剛死的人,心裏說不上是什麽感覺,慢慢伸手按住遺體的膝蓋,還是溫熱的。


    兜了會兒下巴,沈濤問到:”郭師父,為什麽要這麽按著?“師父迴到:”合上嘴巴倒沒有什麽,就是讓遺體好看一點。至於要按住關節,是因為人死的時候什麽樣,變成鬼了就怎麽樣。鬼差勾魂的時候人肯定是有掙紮的,幾個關節的地方都會掙紮彎曲,必須得壓直了,不然就會低其他的鬼魂一截,幹什麽也不方便。“


    感覺胳膊壓直了,師父又伸手到遺體背後頂著,把遺體的腰繃直。這麽按了二十分鍾,感覺關節都直了,師父便起身對沈濤說到:”記下此時的時間,找個鐵鍋進來,準備燒落氣紙吧,把老人的後輩們都叫來,讓他們一起燒。“(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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