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手攔了一輛下鄉的小巴,這個時間段小巴上沒什麽人。胡常萬特地坐在最前麵駕駛室旁邊的位置,這樣視野更開闊一些。伸了個懶腰,深唿吸一口氣,胡常萬覺得愜意極了,還是外麵的空氣清新啊。


    小巴司機疑惑的看了胡常萬幾眼,看的胡常萬心裏發虛,問到:“看我幹嘛?”司機說到:“這是售票員的位置,你到後麵去坐吧。”胡常萬嗤笑一聲說到:“我喜歡坐前麵,讓售票員坐在後麵我的位置上去吧。”小巴司機看了胡常萬一眼,不願發生什麽衝突,便轉頭安心開自己的車。


    一輛警車閃爍著警燈超了小巴向前疾駛而去,胡常萬看著警車心裏得意的想著,你們人多又怎麽樣?你們有先進的科技又怎麽樣?能讀心麽?還不是不能把我怎麽樣。


    路上沒什麽車,看著路邊的樹一顆顆的在眼前後退,小巴車一顛一顛的,胡常萬打起了瞌睡,便靠在椅子上閉目養神。


    打了個哈欠,聽到外麵很喧鬧。胡常萬眯眼一看,原來是到一個鎮上了,不過離自己的目的地還遠著呢,便又閉上了眼睛。


    往前走了一會兒,聽到旁邊的司機在罵:“狗ri的,你拖這麽危險的東西就靠邊一點撒,到路當中妨礙別人行車。”胡常萬睜眼一看,原來前麵一輛拖拉機拉著滿車的鋼筋。鋼筋的長度遠遠超過了拖拉機貨廂的長度,拖在地上隨著車子的行走不斷撞擊路麵冒出火花。


    有時候撞的猛一點了鋼筋反彈起來上下左右胡亂擺動,過往的車輛和行人紛紛避讓。胡常萬看了司機一眼心裏笑到,這有什麽好罵的,哪個鎮上不是每天都有這種車路過?村民蓋房買鋼筋都是用拖拉機拉迴去啊,畢竟這樣運費便宜得多。


    小巴跟著拖拉機往前走了一點遠,拖拉機漸漸減速了。小巴司機看到前麵有個右轉路口,估計拖拉機是要轉彎了吧。暫時不超他的車了,等他轉彎了自己再愉快的行駛。


    果然,拖拉機的車頭一偏。到了轉彎的路上。小巴司機把心裏的鬱悶化為了腳下的油門,猛的一踩,小巴就要直行過去。


    拖拉機的貨廂跟著車頭也拐到轉彎的路上了,貨廂裏的鋼筋被轉彎的扭力擺弄的全部脫離了地麵。帶著‘嗚嗚’的破空聲,在空氣中胡亂的扭動。


    有幾根鋼筋在扭力的操縱和不停的扭動下,終於擺脫了鋼筋群的束縛,跳起來脫離了貨廂,直直的向後飛去!


    恰在此時。小巴車剛剛加速從路口經過。飛來的鋼筋帶著雷霆之勢直擊小巴車身!飛的最高的鋼筋衝破了小巴的車窗玻璃,刺穿座椅靠背側麵的一個角,直直的插入一個人的腦袋,貫穿之後繼續往前衝!被衝破的車玻璃也大部分都飛濺到這個人身上,有些散亂的打在座椅上,前擋風玻璃上噗噗作響。


    其餘的幾根鋼筋有的直插車下掉在地上不停的彈動發出‘哐哐’的不甘的聲音,還有的穿透車廂的鐵皮直插座椅底下,把座椅整個都給撬了起來


    小巴車的司機看到有東西飛過來的時候,下意識的猛踩刹車。刹車猛抱住輪轂發出‘咯咯’的巨大摩擦聲,車輪冒著白煙在地上留下黑黑的痕跡往前拖行了幾米。


    這一切都發生電光火石之間。插入人腦袋的鋼筋擱在車窗上,車子刹車之後因為慣性往前衝了幾米,又產生了新的扭力,讓鋼筋把天靈蓋直接撬的飛了起來,一瞬間紅的白的直衝車子頂棚!人的身體也被鋼筋帶起來,撞向擋風玻璃隨即又彈迴來躺在座椅上四肢不停的抽搐!


    紅白之物噴在車頂棚上發出‘嘭’的聲響,隨即四散飛濺。小巴的前端全是鮮紅的血,從高處無聲的往下滴落。擋風玻璃上一大灘血包裹著一坨像豆腐腦一樣的白白的東西慢慢往下滑落。


    從鋼筋插入車廂的一瞬間,車廂裏就響起此起彼伏的尖叫聲。現在看到這個情況,整個車廂就是哭爹叫娘的聲音了。


    小巴司機隻覺得頂棚被什麽撞了一下。隨即一股熱熱的東西直擊自己的腦袋,順著脖子流了下去,他伸手摸了一下,拿到眼前一看。血!


    小巴司機趕忙拿抹布焦急的擦了擦手,胡亂擦了幾下頭和脖子,看著旁邊被鋼筋擊中不停抽搐的人,趕忙掏出手機撥打了急救電話。打了急救電話又趕忙報警,讓交警來查看。


    而售票員也在短暫的驚嚇之後反應過來了,趕忙起身開門。讓車上的乘客暫時先下車。拖拉機司機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繼續往前開去。


    路邊的人們看到鋼筋插入小巴車,全都發出驚唿,隨即看到鮮血從車窗噴出來,馬上大叫著:“快救人,有人受傷啦!”另外又有人拚命追前麵的拖拉機,告知司機他闖禍啦。拖拉機司機趕忙把車靠邊停下,下車迴頭查看情況。


    拖拉機司機上車看了一眼,眼見車上全是血,這個人躺在座椅上一動不動,好像是死了。心裏慌亂無比,趕忙下車掏出手機打電話。


    很快中巴車邊圍了一圈人,司機和售票員站在鋼筋插入的這邊,阻擋著圍觀人群太過於靠近。車上的乘客此時蹲在路邊,有些拍著胸口心有餘悸的感歎,有些默不作聲腦海裏不斷重放剛剛鮮血飛濺的畫麵。


    圍觀的群眾有站的近個子高一點的,踮著腳伸長脖子往小巴車裏看了看,隨即轉身搖搖頭說到:“死的透透的了,沒救了。”幾個熱心群眾聽到這話,有意識的圍住不停打電話的拖拉機司機,防止他逃跑。


    售票員因為被座椅擋著,並不清楚剛剛前麵具體發生了什麽,起身下車的時候隻看到前麵坐著的人倒在血泊中。現在聽到圍觀的群眾這麽說,又看到順著車窗上的鋼筋往下流的鮮血,售票員在心裏把滿天神佛謝了個遍。因為這個位置平常是自己坐的,要不是這個人堅持要坐這裏,那死的就是自己了!


    又有新的圍觀群眾過來問發生了什麽,看到過事發過程的人忙大聲的跟他講述事情的經過,現場一片鼎沸。


    很快交警和救護車就來了,扒開圍觀的人群,醫生上車看了看,隨即下來對正和小巴司機交涉的交警搖了搖頭便迴了救護車。


    交警隨即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然後又走到還在打電話的拖拉機司機旁邊,問到:“到底是怎麽迴事?”拖拉機司機放下手機一臉的茫然和焦急:“我也不知道啊。”


    交警便把拖拉機司機和小巴車司機、售票員拉到一起說到:“你們三個等一會跟我們走一趟。”其餘的交警有的去安撫乘客並留下他們的聯係方式,將來需要作證的時候好聯係得上。有的詢問圍觀群眾事發的經過,並留下願意作證的聯係方式。有的在勘查現場痕跡,事故正在有條不紊的處理中。


    很快,交警打電話叫來的拖車和拖屍車便到了。拖車把小巴拖到一邊,拖屍車拖走車上的屍體,交警帶走了兩個司機和售票員,現場隻留下了還不願散去的圍觀群眾。


    拖屍體的時候,交警為了確認身份,搜了下死者的身。搜出來一個錢包,打開便看到一張身份證。胡常萬,西華鎮胡集村人。交警繼續搜了下,想看看他身上有沒有手機,但是胡常萬剛剛從二看出來,哪裏有什麽手機。


    為了盡快通知死者家屬,上車之後,交警查詢了一下撥通了西華鎮派出所的電話,告知派出所的民警,讓他們轉告胡集村的幹部,通知胡常萬家屬趕快到殯儀館來。派出所的民警趕忙撥打胡集村的電話,一直沒人接聽,沒辦法,隻好跑一趟了。


    民警到了村裏,找到村幹部之後直奔胡家。剛到門口,發現停了好多警車。詫異的推開院門,好多警察正在裏麵進進出出的忙碌。


    其中有熟識的,看到民警進來,問到:“小申啊,是你們所裏派你來協助我們麽?”民警小申一臉的詫異:“不是啊,我是有事要找胡常萬的家屬,你們在這幹嘛呢?”


    正在勘查的警察聽到胡常萬這個名字,趕忙問到:“你找胡常萬的家屬幹嘛呢?”小申說到:“胡常萬出車禍死了,在殯儀館躺著,我是受交警委托,來通知家屬的。”


    什麽!胡常萬死了?局裏正布下天羅地網抓他呢,警察忙說到:“胡常萬家屬都在局裏呢,你先迴去吧,到時候我來幫你通知。”小申消息已帶到,雖然疑惑這麽多警察到底幹什麽,但還是轉身走了。村幹部探頭探腦的看了幾眼,跟在小申屁股後麵也走了。


    此時他們沒有察覺的是,照耀著胡家院子的日頭忽然變的很白,白的甚至有些花,讓人看了感覺很不真實。院子裏在警察的忙碌聲中不斷迴蕩著細微的笑聲,不斷拂過的寒風此時也變的柔和了很多。(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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