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常富問我:“院子裏有陰氣和房子有什麽關係?”


    呃,剛說年紀大的人交流起來沒問題,這一下問到我了。對了,院子裏有陰氣,房子裏有沒有呢?


    我沒直接迴答胡常富,而是吸了吸鼻子,想聞聞屋子裏有沒有陰氣。很可惜,我的鼻子雖然帶有天賦,但是好像又有自動適應係統似的。雖然聞的到陰氣,但是很快又會自動適應,辨別不出氣味了。


    恰好在院門口就聞到陰氣了,所以固定思維讓我覺得屋子裏也會有陰氣。進屋的時候就忘了刻意聞一下,現在時間長了鼻子已經適應了,哪裏還聞的到。但是剛剛處理的許紅英的事情讓我知道,有些鬼是進不了屋子的。


    不管這許多了,我按照之前處理事情的經驗迴答胡常富:“不管有沒有關係,全部都要排查到。不光是陽宅,陰宅也需要看看。”


    胡常富忙起身陪同我先到他自家的房子裏查看,我在他家的神桌前燒了張黃紙符,便和他上上下下的看了一會兒。


    房子應該是沒什麽問題的,因為坐北朝南的關係,房子很通風,光照也足,進每個房間都感覺很舒適。


    胡常富的房子沒問題,那他另外幾個兄弟的房子應該也沒問題,都是一樣的朝向,一樣的構造。不過我還是負責任的看了一遍。除了有兩家家裏的婦人不太會收拾,屋裏看上去有點雜亂無章之外,房子本身一點問題也沒有。


    看完了老六家出來,我看了看老七家緊閉的大門說到:“這個也順便看一下吧。”胡常富問我:“老七沒得病也看?”我攤了攤手說到:“反正都看了,順帶也把老七家看看吧。”


    胡常富遲疑了一下,掏出鑰匙打開了門。門一打開,感覺一股輕微的冷氣襲來。是冷氣,不是陰氣。


    房子裏很素淨,可能光照少的緣故,屋子有些晦暗。不像他哥哥們的房子那樣明亮。上上下下看了看,確實是一段時間沒有住人了,家具上都有一層薄薄的灰。


    房子看完了,沒什麽異常。也到了午飯時間了。吃飯前,我跟師父去了個電話匯報一下情況,師父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叮囑我晚上睡覺的時候留心一點,可能會有什麽發現。


    吃飯的時候。我跟胡常富交流了一下對房子的看法。聽我誇他的房子,他都忘了病痛,樂得合不攏嘴。


    吃過飯,我便提議和胡常富去看看陰宅,這次他倒沒說什麽,直接帶我去了。


    才出村子沒多遠,我看到不遠處的地裏有個平房。平房是仿古式的,蓋的琉璃瓦,四個角還有尖頂。平房周圍被長長的圍牆圍住,圍牆裏麵也是整齊的杉樹。


    看到這房子。我找胡常富閑聊到:“那房子樣式不錯啊,房主挺會想的。圍這麽大的圍牆,是喂豬的麽?”胡常富尷尬的看了我一眼說到:“呃,那是我家的宗祠。”


    呃,這下輪到我尷尬了,趕忙道歉:“不好意思,我以前沒見過這麽大的宗祠。”胡常富說到:“我家的宗祠和墓園在一起,所以大了一點。”


    到了宗祠邊,院牆外栽著低矮的鬆樹。門口兩個柱子頂著牌坊的樣子,柱子中間是圓形的大門。大門上掛著個牌匾。牌匾上四個銀色的大字:胡氏宗祠。


    從門口望進去,一條青石板鋪就的小路筆直的通向平房,小路兩旁栽著杉樹。而杉樹後,就是一個挨著一個的墳墓。


    統一格局的墓室和墓碑整整齊齊的排列。看上去挺有氣勢。


    從門口進去,冬日的暖陽射在人身上,一點墓園陰深的氣氛都感覺不到。相反,可能是剛剛走了點路的原因,人還感覺有點燥熱。


    燥熱讓我想起一個經常聽說的詞,肝火太旺。咦。會不會是這墓園缺少陰氣,導致陰陽不能調和,所以讓墓園裏魂靈的後代肝火太旺,從而造成了胡家六兄弟的肝癌晚期?


    胡常富跟我介紹到:“我家世世代代住在這裏,近些年家族裏出了幾個有出息的後輩,便由他們牽頭,修了這個宗祠。”


    我點了點頭,問胡常富:“這裏埋的都是你的直係祖先麽?”胡常富搖搖頭:“不是的,家裏先祖在這裏落地生根之後便開枝散葉,現在我們全村都是姓胡的,都是那一個先祖。雖然不是直係祖先,但是也是一家人。”


    “那村裏現在有別的患肝癌或者其他重病的嗎?”我問到。胡常富迴到:“我們村可是個大村,好幾千人呢,肯定有患重病的啊。”


    “那有沒有像你們一樣兄弟同患重病的呢?”我追問到。胡常富搖了搖頭:“這個倒沒聽說過。”


    要印證我的想法,得看看胡常富的祖墳埋在那一塊。我便說到:“帶我到你祖墳前看看。”胡常富指了指我們旁邊的一塊墓碑說到:“這個就是。”


    轉身看了看,隻見黑黑的墓碑上雕刻著:故顯考胡公【諱】【妣】惠泉老大人、宋老孺人之墓。下首列了豎碑的七個孝子媳的名字。


    我手搭在額頭上看了看太陽,又看了看旁邊的墓碑,好像太陽也並未特別照顧胡常富的祖墳。抬頭仔細計算了一下太陽運行的軌跡,又看了看墓碑所處的方位,以及地上杉樹的影子,日光能夠直射墓碑的時間和旁邊應該是一樣的,所以肝火太旺的說法應該不存在。


    仔細研究了下墓室和墓碑,顯考是父親,我問胡常富:“你祖父的墓在哪裏?”胡常富笑了一聲說到:“我還真不知道祖父的墓在哪裏,他死的時候社會還沒這麽開放,家裏條件也不太好,又不興火葬,就是個壇子裝了屍骨不知道埋在哪個溝裏了。”


    他指了指平房說到:“不過那房子裏供著他的牌位,逢年過節我們望著那牌位祭奠一下就算了。”說完他又加了一句:“那個時候死的人差不多都這樣。”


    看來祖墳是得不到什麽線索了,我把最後的希望放在了聞到陰氣的院子裏。


    剛進院子,一陣北風把地上枯敗的杉樹葉吹的翻滾著往牆角聚集。我看了下牆角,杉樹葉堆的厚厚的,那應該就是自然風吹的,和陰氣沒有什麽關係。


    半個下午的時間,院子裏的每一寸地方都被我看遍了。感覺不對勁的地方我就會用腳把杉樹葉踢開,除了有點潮的土地啥也沒有。


    看來如果是邪祟作怪的話,那就隻有等晚上了。不過我一個人守整個晚上,要是扛不住睡著了怎麽辦?鬱悶。


    吃過晚飯,坐著和胡常富閑聊了一下,我決定去透透氣。燒了一天腦子,什麽也沒發現,確實需要吹吹冷風來抒發一下鬱悶。胡常富和我打過招唿之後,上樓去幫我安排睡覺的地方去了。我也恰恰想一個人靜一下,便獨自站在院子中。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院子裏北風不斷的幽幽吹過。我昂頭微閉著眼睛,張開雙臂,任北風吹遍全身,帶走我一身的鬱悶。


    時間稍長,我覺著有點冷了,便打算收迴胳膊。大腦發出了這樣的意識,我的胳膊卻沒動。我覺著奇怪,打算看看胳膊怎麽了,卻發現眼睛根本睜不開,頭也動不了了。


    我嚐試著把力量集聚到胳膊上,自己感覺胳膊是很有力了,但還是動不了。我想動動腿走兩步,卻發現,我全身哪兒也動不了了。


    沒有聲音,沒有陰風吹過,我就這麽突然的動不了了。如果是有病,那就應該要倒下,沒有這種站著動不了的病。


    瑪德,這邪祟膽子真大,作怪做到我身上了。我心裏充滿了憤怒,想大吼一聲卻吼不出來。


    此時的感覺,就像之前被‘鬼壓床’一樣,意識非常的清醒,但是身體卻動不了。


    我突然害怕起來,雖然我不受陰氣侵體,但是此時我動不了,要是邪祟發動物理攻擊的話,我的小命不就交待在這裏了?


    一害怕唿吸就開始急促起來,但是依靠鼻子根本就吸不夠身體所需要的氧氣,漸漸的感覺唿吸急促起來。此時雖然閉著眼睛的我,也感覺到一股黑暗從頭頂籠罩下來。


    唿吸越來越急促,意識卻越來越清醒,感知力也越來越強,我甚至聽到了胡常貴在自家廚房裏問他老婆,剩菜要不要倒掉。胡常榮的老婆擔憂的問胡常榮,也不知道郭大師不來,他的徒弟能不能把事情解決。


    唿吸越來越不夠用,一股死亡的悲涼充滿我的心頭。難道我就這麽死了嗎?我還沒結婚啊,不知道我死了父母會哭成什麽樣子。兩行淚水從眼角流出,前幾天降服幽靈車的意氣風發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心裏一遍又一遍的問著:我就這樣死了嗎?我就這樣死了嗎?.


    心裏本來就覺得淤塞,此時左胸腹部忽然劇痛。感覺像有人拿著長針一針一針的在紮一樣,身體的肌肉痛的一抖一抖的。此時大腦裏從前歡樂,悲傷時光的畫麵一閃一閃的,這是臨死總結一生嗎?(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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