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二天,賓客們的情緒沒有受到半夜事件的多大影響,依然是吃喝打牌。到了傍晚,表叔拿出兩份冥錢在院子一角燒了。火剛剛滅,一股風把紙灰像水龍卷一樣卷起。我知道是鬼來收錢了,晚上很平靜的過去了。喝完喜酒,我又生龍活虎了,於是便乖乖的跑去上班。開靈之後被師父視為同道中人,我也視陰陽師為自己的職業,所以師父和我的話多了起來。這天師父正在畫符,我站在旁邊幫他蓋章。順道跟他提了下表叔家裏的事,然後問到:“師父,用什麽可以驅離上身的鬼?”師父揮了揮手中的黃紙說到:“畫這個是幹嘛的,就是驅鬼的嘛。”我接著問到:“那要是沒有帶符呢。”師父笑了笑說到:“鬼上身也是很耗陰氣的,所以沒有訴求他們不會隨便上身。你做的很好啊,和鬼達成協議,他不就離開了麽,所以我說你做這個有天賦。”我趕忙又問:“那之前我家裏...”“你家裏那個是厲鬼,或者叫怨鬼,這種不能等閑視之,肯定要請大聖才能解決的。”“哦。”師徒倆正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門口有一男一女探頭探腦的進來了,我趕忙迎了上去。男的看到我迎上來,問了一句:“請問這是郭師父的家麽?”我點了點頭,做了個跟我來的手勢,把他們往師父身邊帶。到了師父身邊,男的看了看師父,恭敬的問到:“請問您是郭師父麽?”師父打量了他一眼問到:“你有什麽事嗎?”“我們是楊德生【我某個師兄的名字】楊總介紹來的。家裏發生了點事情,來請您幫忙的。”請師父幫忙的事情,那就是神神怪怪的事咯。老實說,我幹了也有這麽長時間了,來找師父的多是中老年婦女,嘻嘻,說師父是這附近中老年婦女的偶像也不為過。現在終於有年輕人登門了,我看了看他倆,男的雖說不是器宇軒昂,但是穿著打扮也是很可以的,反正不是我這種diao絲;女的也打扮的很時尚,化著淡妝。不像以前求師父的人,不是麵色灰敗,就是憂愁滿麵。我又仔細的看了看,發現女的手上裹著厚厚的紗布。女的似乎發現我在看她的手,下意識的把手縮到了背後。既然是師兄介紹來的,師父也不多說什麽,讓他們寫下姓名生辰八字,然後由我帶著去給大聖敬香。敬過香,他們迴到師父身邊坐下,開始講述自己家裏的事情。原來,這倆人是剛結婚的小夫妻,為了敘述方便,我們就叫男的小李,女的小芳。小李家裏經商多年,也算有點家底,所以給他倆在市裏新開發的一個樓盤的頂層全款買了個複式樓房作為新房。搬進新房後,小李發現小芳有個奇怪的習慣,經常半夜起來蹲在地上,手上做著扭什麽東西的樣子,邊扭邊退。說夢遊吧,肯定不是,因為小芳是可以被叫醒的,叫醒之後小芳也會很驚愕自己的樣子。其實倆人婚前同居過一陣子的,那時候小芳挺正常的。這樣幾次之後,小李便帶著小芳去看醫生。這種情況又沒有造成什麽傷害,醫生也不好怎麽診斷,隻是說可能換了新環境、新床,所以還沒適應,過一段時間應該會好的。可是過了一段時間,小芳仍然和之前一樣,還是會半夜起來。於是小倆口試著讓小芳迴娘家過一陣子,看是不是像醫生說的那樣是環境不適應的樣子。果然,在娘家小芳睡的很香甜。但長期在娘家也不是個事啊,過了一段時間小芳又迴去,迴去了之後還是半夜會起來。看到這情況,小芳的母親很著急,於是偷偷跑去找了個街邊算命的,算命的推了一下八字流年,告訴小芳的媽媽,小芳的命很好,一輩子富貴,隻是不要太相信朋友,逢人但說三分話之類的,目前雖然有小小困境,但是買個護身符迴去便會沒事的。而且隻要過了目前這個小坎,將來就平平安安大富大貴,而且還會生兩個兒子。本來很憂心的小芳媽媽被算命的這麽一說,樂的不要不要的,直說兩個兒子不好,一兒一女就行了,然後高高興興花幾百塊買了個護身符給了小芳。有了護身符,同時也想著自己的家肯定是要適應的,於是小芳便放心的住下了。即使半夜醒來蹲地上,小李也不會再大驚小怪,隻是叫醒她迴床上繼續睡覺。直到有一天,小李睡到半夜胳膊一揮撲了個空,他知道小芳又下地了,便坐起來打開自己床頭的燈準備叫小芳。小芳果然和之前一樣蹲在地上手上動作著往後退。小李便叫著:“小芳,小芳,上床睡覺啦。”蹲著的小芳迷迷糊糊的醒來‘哦’了一聲。小李如往常一樣叫醒小芳便繼續睡覺,誰知道站起來的小芳傳來一陣‘啊...’的撕心裂肺的慘叫聲,邊叫邊跳著猛甩自己的手。小李嚇了一跳,趕忙開了房間的燈起身去扶小芳。扶住小芳的胳膊後,小李剛準備安慰幾句。卻發現小芳仍是跺著腳甩著胳膊,嘴裏的慘叫換成了“好痛,好痛。”小李猛的抓住小芳的胳膊順著望下去,隻見小芳的每個手指上都纏了細鐵絲,鮮血一滴一滴的順著鐵絲往下滴在地板上,滴一下就濺一朵小血花。而之前小芳蹲著的位置已經有一大攤血,還有散落一地的細鐵絲。來不及想什麽,小李趕快替小芳解手指上的細鐵絲。而鐵絲由於像工地上紮鋼筋那樣深深的勒進了小芳的手指裏,深可見骨,不能用什麽工具,隻能一點一點往反扭,讓手指擺脫細鐵絲的束縛。就在小芳的慘叫聲中,小李解完了鐵絲粗略的止血之後,就開車帶小芳到醫院去包紮。一路上小芳都覺得自己的手指傷口處和耳膜不停的跳動,好像有什麽東西要跳出來似的。而且還帶著一股鑽心的疼,跳一下就痛一下。到了醫院,好在沒傷及骨頭,醫生清理了一下傷口縫合了之後,開了消炎針,讓他們打完迴家。小李覺得有必要給小芳檢查一下,針打完也差不多快天亮了,於是倆人打算在醫院逗留一下,等其他醫生上班了做個檢查。逗留的時候小李問小芳:“你扭鐵絲的時候感覺不到疼嗎?”小芳痛的皺了下眉說到:“我那時候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小李接著問“那些細鐵絲是哪裏來的?”小芳想了想說到:“就是白天的時候路過五金店,迷迷糊糊覺得這個可能要用到,所以就買了一包。”小李有些莫名其妙,問到:“咱們用這個幹嘛?”小芳想了一下迴到:“也是啊,當時我就怎麽那麽迷糊,自己坑自己。”小李覺得事情沒有那麽簡單,但是又不好說什麽,隻能安心的等檢查。花了一天,哪裏都檢查到了,可是沒有任何問題。小李著急自己妻子的遭遇,便多問了幾句,誰知道醫生不耐煩的說到:“她現在沒有問題我們能檢查出什麽來?就算是間歇性神經病也要發作了才知道。”聽到醫生說的話,小兩口有點敏感,以為醫生說小芳有神經病,當場和醫生吵了起來,最後被醫院的保安趕了出來。沒辦法,小兩口決定先迴家,然後看家裏有沒有關係,托關係再仔細的深層次的檢查一下。不過經過這樣小李可不敢把小芳送迴自己家了,隻得把她送迴娘家休養,然後自己去找父母看有沒有什麽辦法。到了父母家裏,小李說了下晚上發生的事情。本來之前小芳的情況公公婆婆一直在關注,同一棟樓有好幾家是生意上往來的朋友買的,婆婆還偷偷問過他們,人家都住的很好。現在居然發生了自殘的事情,婆婆有點懷疑小芳有精神病並隱瞞病情,語氣對小芳有點不忿。小李深愛並相信自己的妻子,倆人談戀愛同居兩三年一直都很正常,所以便為小芳辯解。母子倆言語都有點升級了,這時小李的父親根據自己的人生經驗做出了判斷:應該是房子有點問題,小芳應該沒有病。於是便決定托關係找個陰陽師去家裏看看。聽到要找人去家裏看看,小李便趕快迴家去收拾晚上的殘局。第二天一早,陰陽師便來了。在家裏四處看了看,問了下房子的情況,因為是新房,不存在死過人的兇宅之類的。燒了點符,給了小李一小塊黃布護身符就走了。小李自身對這類情況不太感冒,陰陽師說過些什麽也沒太在意。隻是當天晚上,從來不做夢的小李做了個惡夢,夢見被萬箭穿心驚醒了自己。不過年輕人嘛,隻是覺得自己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白天接觸過陰陽師,晚上做夢應該正常。但是接下來的兩個晚上,他都做了同樣的夢,而且胸口還真的感覺隱隱作痛。他趕忙把情況告訴了自己的父親,父親又四處打聽,聽說有個教父級的陰陽師是自己朋友【師兄楊德生】的師父,便又問了師兄詳細地址後讓小兩口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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