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話音剛落,隻見太歲猛的操起酒瓶就往師父頭上砸去。‘砰’,酒瓶在師父頭上炸開,我心裏一驚。神仙打架不都是飛劍法寶和靈力的麽,怎麽像街頭小混混,用酒瓶?我有些懵。師父挨了一下,慘叫一聲雙手捂頭仰倒下去在地上滾了兩圈慢慢站了起來。我怔怔的看著師父,血從他指縫冒了出來,流的滿臉都是。本來想過去扶師父的我感覺後背發熱,血往腦門直湧,大吼了一聲:“誰他媽讓你打我師父!”抖了抖手上的鋼筋衝上去照太歲頭上掄了下去。‘嘭’,鋼筋像砸在石頭上,一下子砸彎了,反彈的力道讓我條件反射的放棄了鋼筋。準備握拳再上的我發覺手好痛,低頭看了一眼,原來剛剛鋼筋反彈的力道震裂了我的虎口。不管了,我握緊拳頭,死死的盯著太歲,準備伺機而動。


    太歲著了我全力一擊,摸了摸頭上的鋼筋鏽跡,憤怒的看著我。剛剛的熱血被他瞪的慢慢退去,我心裏有點發怵,雖然我沒怎麽打過架,但也能想到鋼筋全力一擊會是什麽樣,但他居然毫發無損。太歲的目光看了看快成90度的鋼筋,又往旁邊瞟了瞟,我順著他目光看過去,有根工人們曬花生用的木棍躺在那裏。隻見他一步跨過去操起了木棍,我趕緊迴頭就跑,順帶瞟了一眼師父,老頭一手拿衣服按著腦袋,嘴裏不知道唧唧歪歪的說著什麽。身後太歲已經追上來了,忽然感覺眼前一黑,頭頂嗡的一聲,好痛!我的行動忽然一滯,頭頂又是一陣震動,又挨了一棍子。腿上已經沒有力氣了,雙手抱頭慢慢軟了下去,就在軟下去的當兒,又挨了兩棍子,感覺快要死了,大腦已經處於混沌狀態了,嘴裏有氣無力的語無倫次:“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就在我混沌的時候,迷迷糊糊聽到什麽。齊天大聖孫悟空,頭戴鳳翅紫金冠...


    當我悠悠醒來的時候,忽然一個機靈坐起來,剛準備大吼一聲,卻發現頭痛欲裂,獅子吼變成了慘叫。趕忙雙手捂頭,感覺有人扶住了我,我放下手看了看,是母親,而且父親,師母師兄何總他們都在。我看了看周圍的環境,好像是在醫院裏,趕忙問了一句:“師父呢?”師母笑了笑說到:“師父在你旁邊睡著呢。”我轉身看了看,老頭躺在旁邊的病床上腦袋裹著紗布正睜眼看著我呢。我趕忙問了一句:“師父你要緊麽?”師父擺了擺手。我還想問太歲怎麽樣了的時候,師兄走過來輕輕拉了我一下說到:“醫生說你輕微腦震蕩,需要休息。”無奈我隻好把話咽迴了肚子。


    等到出院的時候,我偷偷問了師兄,才知道太歲被師父請大聖上身抓住了,可惜我沒有看到,不過也得虧了我的熱血給師父請大聖爭取了時間。等師兄他們迴來的時候,從大門進去居然找不到我們,還是師兄靈光從窗戶進去,看到躺在地上蜷縮成一團的我,和請大聖上身耗光了精力靠在編織袋上的師父,以及一團棕色像肉又不是肉的東西。師父讓師兄把那東西放進之前的魚缸裏便暈倒了。師兄何總倆人把我們和那東西都從窗戶塞出去之後,忽然發現房子又恢複正常,可以從大門進出了。後來等師父醒了師兄又偷偷問了,原來那東西就是太歲的真身。做的那個魚缸暗含金木水火土五行,正好是個五行陣困住太歲,以後他就不能作惡了。我問了下師兄:“太歲不是要輪值的麽?抓起來了還怎麽輪值?”師兄笑了下說:“這種隻是微乎其微的角色而已,真正輪值的是太歲星君。哦,原來是這樣。想了想,師兄這些肯定都是師父告訴的,老東西,啥都說給別人聽卻什麽不告訴我,還說讓我繼承衣缽呢。不過馬上我就喜笑顏開了,因為師父給了我500塊,說是不算在工資裏麵的,讓我休息一個禮拜,一個禮拜以後就給我開靈!而這一個禮拜,師父需要靜養來恢複精力。


    ‘苟富貴,毋相忘’。生平第一次賺到錢,就想著請幾個發小吃個飯,玩一下。聯係好他們之後我在街上隨便瞎逛等他們下班。到了約好的時間,六條漢子集齊,浩浩蕩蕩的殺向飯館。吃飯的時候他們都問我現在做什麽工作,我含糊其辭搪塞過去。其實別的還好,就怕他們笑我,年輕人還信這個,又不好怎麽跟他們解釋我這段時間的見聞。


    吃過飯,一行人又殺向網吧。玩著玩著就到半夜11點多了,因為第二天都還要工作,便都打算迴去睡覺了。六條漢子往路邊一站,開始打車。的士一輛一輛的過去,卻沒有停下的,其中一個發小怒了,衝到路中間攔停了一輛的士,的士停了之後我們都湊了過去。發小拉了拉門,發現開不了,司機搖下車窗頭伸過來說:“哥哥們,你們這麽多人我車坐不下,即使坐的下,你們這麽多漢子我也不敢去啊。”其中一發小‘操’了一聲,踢了下車門,司機瞪了一眼發動車子走了。沒辦法,人太多咱就分成兩隊唄,可是所有司機一聽到要下鄉,都搖搖頭走了。據說最近搶的士搶的厲害,沒辦法,得迴家睡覺啊,那時候眼界低,根本不知道kai房啥的。無奈的我們最終決定,步行迴家,反正也就十多公裏。


    一路上六個人笑笑鬧鬧追追打打的也還挺有意思,不知不覺就到了通往村子裏的鄉村公路上。不知道是夜太深還是剛剛瘋累了,都不說話了,六個人並排占滿了鄉村公路靜靜的往前走。月色有些朦朧,顯得有點清冷。道路兩旁的地裏傳來各種蟲兒的叫聲,像是附和我們的腳步聲一起演奏著什麽曲子。


    走著走著我右邊的發小,外號‘矮鵬’的突然停下腳步轉身,我拉了他一下問到:“你幹嘛?”他頭也不迴的說:“小個便。”我‘哦’了一聲和大夥繼續並排往前走。感覺走了一點遠了,矮鵬還沒迴我身邊,我迴頭看了一眼,不遠處有個人影像是在小便的姿勢。忽然想調侃嚇他一下別被鬼摸了雞雞。於是我大叫了一聲:“矮鵬。”


    “誒,幹嘛。”我的左邊傳來矮鵬的聲音。我詫異的探頭往左看了看,原來矮鵬並排站在最左邊,他也探頭在看我。我問了句:“你撒完尿了?”他隻簡單的說了兩個字:廢話。我扭頭看了看,那黑影還在,便問了句:“那那個小便的是誰?”大夥都停下腳步迴頭順著我指的方向望去。那撒尿的人形黑影似乎感受到了我們的目光,忽然飄了起來,慢慢的朝路邊的地裏飄去。大夥的目光都跟隨黑影轉動,忽然不知道是誰反應過來,大叫了一聲:“鬼啊!”然後大夥一起迴頭朝前跑去,路邊楊樹上休憩的鳥兒都被我們驚動了,啪啪啪扇動著翅膀圍著樹盤旋。


    其實我沒打算跑的,隻是大夥都跑,我也下意識的跟著跑了。跑著跑著,矮鵬個子矮腿短的劣勢顯現出來了,被我們拉開一截。隻見他拖著小短腿,一手捂肚子,一手死命的揮舞帶著哭腔喊到:“哥哥們,你們等等我啊,等等我啊...”


    他叫的那麽淒厲,我們也有點跑不動了,都停下來彎腰捂住胸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口大口的喘氣。矮鵬追了上來,喘了兩口氣,剛準備開口罵我們不講義氣,頭頂上忽然傳來‘呱’~‘呱’~的叫聲,不知道誰驚叫了一聲,大家又瘋狂往前跑去。矮鵬本來喘氣還沒調整過來,忽的一下大家跑了,他隻好跟著跑。誰知道身體沒調整過來,一下子摔了個狗啃泥。掙紮著爬起來繼續哭腔叫著:“等等我啊,等等我啊...”大夥兒都隻邊跑邊迴頭看看,並沒有慢下腳步。我實在看不過去了,便迴頭扶他一起慢跑。頭頂上又有‘呱呱’的聲音,我抬頭看了看,隻是被我們驚起的鳥兒而已。


    終於跑進了村子,大家喘著氣放慢腳步,我和矮鵬也終於追上大部隊。大夥又並排著一起走,忽然我右邊的大剛開口說到:“剛剛那個黑影像不像二黑?”二黑是我們村的一個青年人,最近得病死了。右邊的浩三接口到:“好像是的。”他話音剛落,大夥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沉默的低下了頭。雖然我看不太清他們的表情,但是氣氛明顯感覺的到他們的害怕。


    到了最近的浩三家門口,浩三沒有迴家的意思,大夥也不想分伴,於是集體決定就擠一擠到浩三家睡了算了。六條漢子,也沒洗澡,擠在一張床上。經過剛才的驚嚇,都一點睡意也沒有。不知道誰起的頭,各種道聽途說的異聞就來了。什麽誰誰誰在哪裏撿了根骨頭高燒了幾天幾夜啦,誰誰誰碰到鬼打牆啦,誰的叔叔伯伯小時候放牛見過鬼啦之類的。說到最後,殊途同歸,看到鬼就不會有好事,於是大夥都憂心忡忡起來。我也略微有點害怕,雖然有大聖做師父,但是被鬼膈應一下肯定也不爽嘛。看著這些平常豪氣幹雲的發小,都是誰不服就要砍死誰的主兒,這會兒再疲勞都瞪大眼睛不敢先睡,生怕閉眼鬼就找上自己了。就這麽著撐到雞都叫了,平常電視上也說了雞叫鬼就要迴陰間了,矮鵬也實在撐不住睡著了,於是大夥相繼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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