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張飛向自己請教化解賽神仙口感發澀,缺乏迴味問題的辦法。欒奕攤開雙手,無奈地搖了搖頭,“並無對策!”

    “嗯?”張飛眼珠滴溜溜一轉,道:“公子莫非私藏?公子放心,若是將化解之法授吾,吾日後定當拿出賽神仙獲益資財的兩成奉予公子。”

    欒奕暗暗發笑。這張飛還真挺會做生意。為了改良賽神仙,竟甘願將賽神仙收益的百分之二十白白送給自己。要知道,這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已經算是不少了。

    張飛見欒奕不動聲色,伸出三根手指,“三成可好。”

    欒奕依然搖頭。

    “罷了罷了!”張飛一咬牙,一跺腳,“四成,四成總行了吧?”

    欒奕繼續搖頭,解釋說:“吾並非私藏,實乃難以化解。”他見張飛又要發話,便搶眼道:“張壯士莫急,且聽吾細細道來。神仙釀與賽神仙之所以在口感上差異巨大,皆因神仙釀產於濟南國,濟南國多泉水,是以釀酒之水亦是泉水。泉水清泠甘甜,世人皆稱之為至淨之水,乃水之最上品,用此水釀製出來的酒自然是口感頗佳了。反觀賽神仙之水源,想必是張壯士家中的井水,井水雖亦是源自地下,但缺了地下岩石過濾,其中肉眼難見的雜質未免多了些,釀出來的酒自然也就發澀!由此可見,水才是決定兩種美酒差距的關鍵。由此,吾敢斷言,張壯士若想改良賽神仙,必先尋至純之水。可幽州一徑,涿郡四邊可有宜人甘泉否?”

    張飛搖了搖大腦袋,一臉的悵然。“原來如此,原來如此!那賽神仙豈不是永遠趕不上神仙釀?”

    欒奕點了點頭,隨即又道:“張壯士大可不必非要與那神仙釀一較高低。它神仙釀產自濟南,所銷最多到青兗豫冀四州,又不會蔓延到幽並北方二州來,與賽神仙毫不衝突。大家相安無事,各賣自家酒豈不更好?”

    張飛打個哈哈,“公子說的也對。張飛受教了。”說話間,他大喇喇在欒奕典韋所在的座位上尋一處空位落座。“聽公子一席話張飛茅塞頓開,相逢不如偶遇,今日這頓飯我張飛請了。”他拎起酒壇,給欒奕典韋和自己各滿一碗,正想敬酒,忽然想起還未問過兩位客人姓名,便道:“對了,敢問二位尊姓大名?”

    欒奕拱了拱手,介紹說:“這位乃我兄長陳留人典韋。至於我……”他微微一笑,“在下潁川欒奕欒子奇。”

    “噢!哦?”張飛先是點了點頭,隨後環眼猛然圓瞪,“啥?你說你是誰?”

    “在下潁川欒奕欒子奇。”欒奕又重複了一遍。

    張飛驚的站起身來,“你就是那被譽為‘文可提筆安天下,武可上馬定乾坤。救世之神才’的欒奕欒子奇?”

    欒奕微笑頷首,“區區正是在下。”

    “哎呀!竟真是子奇先生,哈哈哈……”張飛仰天大笑,“方才老張不知是先生親臨,多有得罪之處,萬望海涵。不如……不如這樣,俺老張自罰美酒一碗,權當賠罪。”說完,咕咚咕咚,一碗高度蒸餾白酒就這麽灌進了肚子裏。一碗酒下肚,抹了抹絡腮胡子上的酒漬吧嗒吧嗒嘴,“如何?”

    “張壯士,當真是……當真是豪爽的很,海量的很!”欒奕嘴角抽搐不已。目光不由自主聚焦到張飛麵前的那支大碗上,看模樣,這麽個碗起碼能狀4兩白酒……4兩啊……剛才嚐著賽神仙怎麽也得50多度……50多度啊!

    在來的路上,欒奕曾幻想過無數種張飛知道自己身份後作出的反應。有與絕大多數東漢人一樣,唯唯諾諾,一副見到高官模樣的場景;也有一臉崇拜,如同後世粉絲看到明星似的模樣……許許多多,卻從未想到過,這張飛的神經竟是如此大條,見到自己跟看到鄰家翁沒啥大區別,沒啥反應。

    這也正是欒奕欣賞張飛和關羽的地方,所謂“文無第一,武無第二”但凡傑出的武者,總要有些傲骨才是。今日得見張飛本人,再結合其看破蒸餾酒要義的聰明才智,欒奕對其愈發看好,將之招入揮下之心愈濃。

    欒奕知道,欲將張飛帶迴濟南,需先贏得他的好感。隻有看對了眼,他才會死心塌地的跟自己走。他還知道,張飛這個人,性格豪爽,豪爽之人則喜歡跟同樣豪爽的人為伍,而張飛界定一個人豪爽與否的首要依據,便是能不能喝酒。這一點從他後來的諸多行為上可以一窺究竟,比如守徐州時,曹豹因在宴席之上不飲酒被張飛杖責;再比如那些飲酒不酣,遭受杖責的士卒……

    思及此處,欒奕猛咽口水,暗道:為得猛將之心,索性搏命狂飲一次吧!隨即端起海碗,遙對張飛道:“相逢不如偶遇,今日得見翼德兄,實乃奕三生之幸。當浮一大白,以表心意。”說完,咕咚咕咚,也一口氣將酒水灌到了肚子裏。

    張飛見狀,眼中直放亮光,將喝空的大碗倒滿甘釀,亦是豪放牛飲。

    典韋則猶豫了一下。心想:自己這賢弟此來涿郡不正是衝眼前這位張翼德來的嗎,怎麽這會反倒說成偶遇了。不過,他並沒有點明,隻是稍稍停頓,便

    將疑問就著滿碗的烈酒灌進了肚子裏。

    三人互敬,連幹三碗。張飛表麵不動聲色,心中卻是暗暗心驚,自己和典韋體格強壯,正值壯年,飲三大碗已屬不易,可眼前這位神才,照傳言今年不過15歲,看起來瘦了吧唧的,竟也能牛飲一斤多久巍然不動,可謂一樁奇事。

    此外,在他心目中,原以為欒奕欒子奇乃一介文士,上馬定乾坤之說隻不過是士人們過度誇耀的評價。今日一見,這欒奕雖著士子袍,言聖人語,可一舉一動中不經意間流露著豪放和不羈,可見在骨子裏他還是有尚武清潔的。張飛還特別留意了欒奕那雙手,娟秀、修長,頗像女子之手,但若自己查看,不難發現雙手虎口滿布老繭,那必是日久操練兵刃留下的印記。由此可見,這欒奕的確是個練家子,定乾坤之名並非浪得。

    更為令他驚歎的還在後邊。酒過三巡,喝道第六杯時,欒奕顯然已經大醉了,酒勁再加酒莊內炭火炙熱,他竟是滿頭大汗。主動褪下衣衫,光著膀子繼續狂飲。

    張飛掃一眼欒奕的身板,驚訝的發現欒奕周身上下竟沒有一塊贅肉,油亮的汗珠之下,一排排雄壯的肌肉高高隆起,給人以爆發力十足的感覺。此外,在那並不寬厚的身軀上,竟縱橫著一排排猙獰的疤痕,細細數來足有十餘處之多,有刀傷有槍傷也有箭傷……

    張飛難以想象,得經曆過什麽樣的陣仗才能受如此重創,且受創之後,得有什麽樣的奇跡才能讓傷者繼續存活下來。

    轉眼之間,張飛對欒奕的印象大為改觀,眼前這位青年俊傑,表麵上是名揚天下的士子,其實從骨子裏卻是一名豪放、英勇的武人。惺惺相惜,濃濃的好感應運而生。

    接下來的聊天過程中,在聽到張飛言語不再像最初那般生硬客套,而是表現出幾分自家兄弟似的親近之後。欒奕知道,自己的目的總算達到了。

    “賴(來),薑(張)大鍋,奕再敬嫩(你)魚(一)碗。”欒奕大著舌頭端起酒碗,僅抿了一口,哇的一下便吐了出來,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

    “咦……”張飛頭暈目眩,眼前的欒奕足有5個虛影,哈哈大笑,曰“子奇怎地趴著喝起酒來,俺老張也試試。”大腦袋一沉,便往平放在酒桌上的酒碗湊去。晃晃悠悠湊來湊去,卻碰不到酒碗的邊緣,登時大怒,“這賊碗,怎地跑來跑去!看俺老張怎麽抓住你。”說著,抬起雙爪撓來撓去,費老大工夫,好不容易抓住海碗,捧到嘴邊狂飲一口,高唿:“好酒!”甘釀入肚,頓覺眼前

    一黑,竟從椅子上出溜到了地上去。

    典韋搖頭晃腦,瞧瞧欒奕,看看張飛,生氣不已,“你倆快起來,俺老典的故事才說了一半怎地就睡過去了。真不給麵子。”說完,晃晃悠悠起身,問掌櫃,“哎,那誰!你家廁所在何處。”

    “廁所?廁所是何物?”掌櫃不明所以。

    典韋不耐煩道:“哎呀!就是茅房!”

    “您說茅房啊!”掌櫃恍然大悟,“茅房忒遠,您到門外東北角那麵牆外解決就是。”

    “那怎麽能行!”典韋挺了挺胸,“某家是文明人,則能幹那齷齪事。再者說了,某家尋茅廁不是為了方便。”

    不是方便那找茅廁作甚?掌櫃不明所以,“那是?”

    “某,呃……某家想吐……”哇的一口,典韋直把肚子裏的飯漿、殘酒吐了掌櫃一臉一身,隨後撲到在掌櫃懷裏醉死過去。典韋如此高大沉重,那可憐的掌櫃如何承受的了,當即被壓倒在地,動彈不得。扯著嗓子唿喊小廝,“張狗子,張狗子,快喊人來。哎呀,快喊人來把東家和二位客官抬走。”

    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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