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接風宴上,欒邈對朱英、孫孺等人說,自己準備在曆城建廠製造一批燃香,希望朱英他們幫忙找人購買一些。

    聽了這話,欒奕暗暗拍腿稱讚,心說這老爹可以啊,一副老實巴交的樣子,骨子裏卻是狡猾狡猾滴。活了三十多年,這鹽沒白吃啊!

    若說之前,欒邈謊稱自己到濟南來興建家具廠,是為了讓英他們麻痹大意的話,那麽欒邈此番向英他們透露造香的事無疑就是公然索賄了。

    欒邈的意思很明白,你們在濟南搞得這些神神鬼鬼的事我欒邈門兒清。不過,你們放心,我雖然知道這事兒,但我不會給你們瞎搗亂。非但不會搗亂,遇到問題還很有可能用手中有限的權利幫你們一把。但是……讓我欒邈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我欒邈幫忙是要付出代價的。代價不算高昂,支付起來也很簡單,就是買我家造的燃香!

    朱英他們很快想到這一層,心中暗喜。別看這曆城縣令不是什麽大官,可畢竟是濟南第一縣的縣令,再加上欒奕後台硬朗,真要跟朱英他們對著幹,這事兒還真不好辦了。如今,欒邈繞著彎兒給他們要錢。拿了他們的錢,就等於跟他們綁在同一艘船上。少一個敵人,多一個朋友,怎能不喜!

    妖道楊牟反應倒快,打個哈哈,說:“巧了,小人在濟南廟宇眾多,正缺一大批燃香。欒大人此番可謂解了老夫的燃眉之急啊!”他頓了頓,又說:“欒大人,您看這樣可好!小人以後每個月都給大人備五千貫禮金可好?”

    “禮金?”欒邈打個酒嗝,搖了搖頭,糾正說:“不是禮金。是買燃香的錢!你出五千貫,我賣你價值五千貫的燃香。”

    楊牟假模假樣的抽了自己一個嘴巴,恍然大悟地說:“對對對!五千貫是買香的錢,買香的錢!”

    然而,英等人卻是不知,把禮金變相成買香錢正是欒邈最為高明之處。朱英他們以為欒邈收了賄,就跟他們成了一條繩上的螞蚱,可實際上呢?將來若是上頭查起來,那每月五千貫錢是做生意賺來的。按照大漢律,根本構不成賄賂罪。論起罪責最多不過是個失職之罪,大不了丟官便是。

    “生意”談妥,酒宴就變得愈發熱鬧起來,至喝到深夜才散席。飯後,英站在酒樓外的台階上目視欒邈父子邁著醉步離去的背影,對身後的孫孺說:“這欒邈父子終究還是商人。商人逐利、愛財。隻要願意收錢,事情也就好辦了!”

    孫孺弓起眉毛,略顯憂慮,說:“大人。孺總覺得事情沒咱們想的那麽

    簡單,吾聽聞這欒家乃潁川巨富,區區五千貫錢他們根本不放在眼裏。由此可見,二人並非圖財。孺以為,他們父子之所以向我等索要每月5000貫原因大概有二:其一,所謂強龍壓不過地頭蛇,他們初來乍到,不敢也不願跟我等作對,便借收取禮金應和我等,以求明哲保身;其二,這父子二人別有所圖,今日之行為皆是虛與委蛇,逢場作戲,以麻痹我等之心,待時機成熟直取我等性命!”

    “恩?”朱英微眯的眼睛猛地睜開,冷哼一聲。

    孫孺繼續道:“欒邈父子若是屬於前者倒還好些,濟南國相安無事。若是後者……”他板起麵孔繼續說,“大人。俚語說得好,‘會叫的狗不咬人,咬人的狗不叫’。這世上那些針鋒相對的人並不可怕,可怕的是那些表麵一套心裏一套的人。”

    “他欒邈敢咬人!”楊牟怒氣洶洶,“他要敢找咱們麻煩,我立刻帶人把他們都抓起來,跟上任縣令李通一樣拉到縣衙前丟到火堆裏去。”

    “萬萬不可!”朱英連連擺手,“他欒奕是誰?那可是當朝名士,太學祭酒蔡邕、中郎允是他未來的嶽父。若是像對付李通那個不識時務的東西一樣對付他,非捅出大簍子來不可。此外,我還聽人說這欒奕年紀雖然不大,但天生神力,力可舉鼎。與他們同行的那名醜陋大漢名喚典韋,武可屠熊。對付他們絕非容易之事!”

    朱英想了想,又說:“話說迴來。欒邈父子與我等作對一事不過是孫孺毫無根據的推測。興許他們父子是真心誠意與我等交善,屆時也就不會暗藏衝突了。”

    “大人!”孫孺又進言說:“防人之心不可無啊!”

    朱英點頭,道:“嗯!孫縣丞說的也有道理。既如此,就加派人手把欒家人都監視起來。我倒看看,在濟南這一畝三分地兒上他們能玩兒什麽花樣!”

    事實上,在接下來的三個月裏欒邈和欒奕也確實玩兒出花樣來了。隻不過這些花樣就朱英來看根本不具備任何威脅。

    欒邈自上任曆城縣令以來,一天堂都沒坐過,把公事往孫孺肩上一撂,帶著媳婦整天遊山玩水。三股水、金線泉、珍珠泉……名泉賞了個便;大明湖、蓮子湖,遊得那叫個爽;曆山、鮑山、華不注山、鵲山、鮑山,能爬的山都走了一遭,就差去泰山郡爬泰山去了。

    可憐那英派來跟蹤欒邈夫婦之人,人家老兩口坐車,跟蹤者靠走,整天繞濟南亂轉,差點兒沒把腿給溜折了!

    欒奕、毛玠、典韋等人也是

    忙的要死。他們先後在曆城、平陵縣城中購下房產五處,其中一處為起鳳閣濟南分號;一處為樂已軒雜貨莊,主要對外出售各類欒家印製的書籍,及家具、折扇、木質兒童玩具等小物件;其餘三處分別是:一家綢緞莊,對外出售西南運來的綾羅綢緞,及本土紡織而成的布匹,同時還兼製各類成衣、鞋帽;一家首飾店,出售各類由毛玠親自主筆設計的各類首飾;還有一家藥店,為此欒奕還特地用月俸1500貫的高價請來三名本地大夫在店內坐堂問診。

    除此之外,欒奕還在曆城縣城南,曆山腳下買下了100多畝良田。並將其中40畝田地圈了起來,讓隨行從潁川而來的工匠建起了大屋。對外宣稱說這40畝田地靠山一側用來建廠,另一半則是要在這個風景秀麗的所在蓋一處別院。

    對此,朱英還特意找理由親自到工地上視察了一番,見建的都是些普普通通的房子,沒有任何特殊。遂未生疑。

    他卻不知,房子確實是普普通通的房子,可蓋起來裏邊的內容卻足已讓濟南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先說廠房部分。廠房外設高牆,牆高三米厚一米,簡直跟小鎮的城牆一般。牆上設角樓十六處,每處角樓可由兩名護衛同時站崗放哨。角樓內均有矮牆,可對外拋射箭矢。

    廠內分南、東、西、中四個院落。其中南院是木匠坊,坊內生產桌椅板凳、屏風大塌等高檔家具及折扇等以木材為原料的商品,這也正是目前欒家在濟南的主打商品。

    西院為金銀首飾加工作坊,坊內有工匠三十餘人同時開工。融金火爐濃煙滾滾,好不熱鬧。

    中院,也是廠內自大的院落,其實是個院中院,入得院來,兩株翠柏分列兩邊,左側柏樹下是欒奕和毛玠的辦公處所,右側柏樹下則是掌櫃逄先生及手下一眾賬房管賬的地方,欒奕按照後世的稱唿將其命名為財務部辦公室。與財務部辦公室一牆相隔的一大片院子,便是庫房,裏麵堆積著廠中生產出來的各種貨物。與之對稱的另一側院落之中,則是研發部。

    欒奕作為一名來自21世紀的人,深知創新對於欒家乃至整個大漢的重要性。為此,到濟南以後他專門羅了一批經驗豐富的工匠隊伍。其中尤以鄭渾最為有名。

    鄭渾豫州開封人士,東漢著名工匠,所學手藝尤以木工活最為傑出。此人收有一徒,名蒲元,按照正史此人三國時曾在蜀漢任西曹椽,主管相府屬吏的任用。同時也是中國三國時的造刀技術能手。據宋《太平禦覽》記載,蒲元在

    斜穀為諸葛亮造刀三千口。他造的刀,能劈開裝滿鐵珠的竹筒,被譽為神刀。

    欒奕在機緣巧合之下得知這師徒二人正在兗州遊曆,一聽蒲元大名,二話不說快馬加鞭前去探訪。

    最初,鄭渾不想隨欒奕到濟南來。欒奕好言相勸了一番,並拍著胸脯發誓,隻要鄭渾願意跟自己混,他願意給鄭渾一大筆資金供他花銷,用來研發製造對大漢朝有益的新鮮事物。

    在這一點上,欒奕很好把握了鄭渾的心裏。越是優秀的工匠,創造新鮮事物的**也就越強。然而,在大漢工匠身份低微,且多數家境貧寒,根本沒有那麽多錢供其承擔研發失敗後的損耗。也正因為這一點,很多工匠窮其一生的願望,始終隻是個願望罷了!草圖掛在牆上看了又看,卻拿不出錢來將其實現。

    欒奕的出現恰恰彌補了這一點。欒家願意出錢讓鄭渾去實現個人抱負,而鄭渾實現抱負以後,製造出來的成品可以助欒家謀利,兩者相輔相成,互助互哺,可謂天作之合。

    鄭渾當即拍板決定,跟欒奕迴濟南。於是,他就這樣成了研發部的掌舵人。

    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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