欒奕出門以後。郭嘉等人隨後一溜小跑追了出來。曹操吧嗒吧嗒嘴,直唿:“子奇真是不懂得憐香惜玉。瞧你走的時候那姑娘哭的啊!哎……讓人心碎。”

    欒奕對曹操笑了笑,“人生總是要有些遺憾的,不是嗎?”接著,他向著曹操長長一揖,“曹兄,奕先行一步,來日再與曹兄開懷暢飲。”

    曹操作揖迴禮,“諸位慢行。操盼著早日與諸位相聚。”

    隨手接來欒福遞過來的馬韁,潁川八傑相繼上馬,緩緩騎行。走出數十步遠,遙遙迴望身後的梅苑。卻見曹操仍在門口目送著他們。讓人發自內心的覺得溫暖。

    荀彧策馬湊到欒奕身邊,問:“子奇觀這位曹大人如何?”

    “真乃世之英雄也!”欒奕想了想,給出這樣一個答案。

    “英雄?”荀彧不明所以,隻有戰場上才出英雄。觀這曹操,又矮又黑,跟英雄絲毫沾不上邊啊。“子奇何出此言?“

    欒奕不多迴答,故弄玄虛道:“日後兄長自會知曉。”

    迴到蔡府時,夜色已深。蔡琰還沒有入睡,頂著月光,拖腮在園子裏打著瞌睡。見欒奕等人並沒有在梅苑過夜這才放下心來。與欒奕打聲招唿便滿麵笑容的返迴閨房了。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早朝食過後,蔡琰便尋欒奕,邀他一起上街去。

    欒奕正好想好好看看京城風光,如今又有佳人相伴自是點頭答應。去之前還特意將郭嘉等一眾兄弟遣了去,省得這幾個跟屁蟲打攪他們二人世界。

    蔡琰帶上丫鬟,欒奕叫上欒福和小翠,一行五人就這樣上了街,一路往洛陽東市去了。

    逢十之後,也就是每月初十、二十、三十號之後洛陽城內會有大集。來自京畿地區的販夫走卒湧進城裏,在位於城東的市集匯聚,支開攤子便做起生意來。賣首飾的、胭脂水粉的、醫藥的、獸皮的、寫字的、算命的、賣牲口的應有盡有,叫賣之聲此起彼伏。竟還有一位聰明的賣柴禾姑娘,自稱是“賣柴禾的小女孩”,引得無數路人心生同情,柴禾一路暢銷。乍一露麵的工夫,所售幹柴便被一搶而空。

    街道兩旁,是一排排前鋪後宅的房屋。鋪麵有藥店、金銀店、酒肆、綢緞莊。鋪子裏人來人往,大街上人頭湧動,好不熱鬧。

    購物似是女性與生俱來的愛好。漢朝的女子亦是如此,一入集市,蔡琰一改往日的端莊,在街上東瞧瞧西看看,一臉的興奮。

    鑽進

    一家首飾鋪麵。店內小廝見欒奕風度翩翩、蔡琰容貌不凡,便滿麵堆笑的迎了上來,“這位小姐,有什麽需要的?本店裏的金銀首飾可是全洛陽最好的,玉簪材質也好。瞧,晶瑩剔透,雕工都是上乘!”說著,他從櫃台裏拿出幾麵托盤,托盤裏晶晶亮亮擺放著各色首飾,製作工藝確實精致。

    “這個怎麽賣?”蔡琰隨手拿起一枚玉鐲,問價道。

    “緊需大錢三十貫!”

    “三十貫?”蔡琰麵色黯然地搖了搖頭,“那算了!”

    “哦……”小廝頓時明了,合著眼前這姑娘看著衣著典雅,實際上囊中羞澀啊。京城裏有得是像這樣衣著不凡,卻又沒甚財產的家庭。

    欒奕亦是頗知其中根源。別看蔡邕身為大漢太學祭酒,可俸祿不過是比千石,也就是每個月領糧80斛和4000錢。價值30貫的手鐲也就是30000貫錢,相當於蔡邕8個月的俸祿,再加上蔡邕為官廉潔,賺的那點俸祿除了養家,全讓他拿去買書了,哪裏有積蓄讓蔡琰買這麽貴的首飾。

    小廝笑容稍消。把剛才的托盤盡數塞迴櫃台。又從身後的櫥子裏取出幾個新托盤,放在櫃台上。“小姐,這裏還有些相對便宜的貨色,看看有沒有中意的?”

    人都是有傲骨的,文人尤其如此,才女更是如此。見小廝如此說話,蔡琰頓覺“便宜貨色”幾個字如同刺人的銳器,直導她的內心。她麵帶怒色,不過言語仍未失禮數,道:“那便算了!”說著,扭頭便要出門。

    欒奕攔下她,笑容可掬地對那小廝,說:“剛才那幾盤首飾我全要了。”

    “你說這些?”小廝手指櫃台上的托盤裏的廉價貨色問。

    “不是這些!”欒奕示意,他要的是櫃台下麵那些。

    “這些?這些可是很貴的啊!”

    “怎麽?怕我買不起?”欒奕冷笑一聲,揮了揮手。欒福隨即聽令,走到櫃台之前,變戲法似的從懷裏掏出錢袋扔到櫃台上,發出“咚”的一聲巨響,險些把櫃台砸個窟窿。

    欒奕道:“這袋金子買這些首飾應該足夠了吧!”

    突如其來的響聲把店鋪掌櫃都驚了來,一溜小跑,打開錢袋,果然是全是金燦燦的金子,足有整整七張金餅。諂媚的笑容忽的一下閃耀在他的臉上,衝著欒奕、蔡琰又是點頭又是作揖的,“貴客,快坐,快落上座。”他猛踹小廝一腳,嗬斥道:“愣著幹嘛?還不去煮茶,煮好茶!”

    欒奕懶得理他。“茶我就不喝了,把我要的東西包好,送到蔡邕蔡大人府上去。”說完,正準備扭頭立開,心裏忽然冒出惡作劇的念頭。麵無表情的對掌櫃說:“拿紙筆來!”

    “什麽?”掌櫃也不知是沒有聽清,還是鬧不明白眼前這位小生要紙筆幹嘛!便問。

    “我家少爺說,讓你拿紙筆來。”

    “哦哦!省得了。”掌櫃像哈巴狗一樣顛顛的跑迴櫃台,取了一張上好的絹帛來,恭恭敬敬攤在櫃台上,隨後將飽蘸濃墨的狼毫筆遞到欒奕手中。

    欒奕想了想,提筆便寫,“茶,上茶,上好茶;坐,請坐,請上坐;”橫批“客分三等”。

    店內夥計看到這楹聯,利馬明白這名白衣小生這是在羞辱自家店鋪。登時惱怒不已,擼起袖子便要犯橫,“哎,我說這位客官……”話剛說到這兒,卻見那白衣小生也不搭理自己,仍自顧自寫著什麽。低頭一瞧,卻是在空白處落款。他一字一頓的朗讀道:“潁——川——欒——子——奇”。

    “潁川欒子奇?”掌櫃、小廝同時驚唿,方才的憤怒神色瞬間消失,轉而掛上獻媚的笑容。“神才先生大駕光臨,有失遠迎。方才得罪之處請多多包涵。多多包涵啊!”

    欒奕懶得理他們,將狼毫筆往夥計臉上一扔,大步出門。

    從買首飾,到欒奕寫楹聯損人,然後走出商鋪,一切都是在電光火石間完成的。直看得蔡琰一愣一愣的,還沒緩過神來,人已經被欒奕牽到大街上來了。

    “這麽貴的東西,就這麽買了?”蔡琰不可置信。

    “要不怎地?”欒奕嘴角上揚。“錢雖不是個好東西,但沒有錢是萬萬不能的!”

    “你這家夥,歪理一套一套的!”蔡琰咯咯笑個不停。不過……這麽個花錢法真解氣。更讓人解氣的還是那……“茶,上茶,上好茶;坐,請坐,請上坐!有意思!”

    原本欒奕還以為有自己這麽個闊少跟著,在加上二人情侶關係已經確定,蔡琰便會肆無忌憚的采買些中意的東西。不過,事實並非他所想的那樣。

    蔡琰仍是一如既往的看得多買的少,購物時也總是堅持自己付錢。這反倒讓欒奕對她愈發的愛慕。

    相較於未來shoppingmall足可算的上渺小的東市,二人說說笑笑竟逛了一個多時辰,才在又累又渴之時決定找個地方歇歇腳,吃點茶點什麽的。

    恰好,附近正有一處茶莊。從外麵

    看茶莊裝潢不錯,算的上幹淨,便走了進去。

    入得門來,欒奕竟發現茶莊裏竟沒有小廝主動上前來招唿。四下打量,才發現肩搭抹布的小廝正聚精會神的看著一個人。

    那人此刻正坐在大堂角落上的一處座位上,背影婀娜,一頭及腰黑發瀑布一般播撒下來,齊整的覆蓋在那身粉紅色的長裙上。

    “是她?”欒奕心頭一驚,抬腿想走。可轉念一想,自己又沒幹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怎麽莫名其妙冒出這種逃跑的念頭。

    蔡琰似是發現了欒奕的不妥,便問:“子奇,怎地了?”

    欒奕自嘲一笑,“無事。”說完,隨蔡琰在距離那粉衣女子最遠的位置。為怕對方認出自己,欒奕還特地背對對方落座。

    喚來小廝,點齊茶點。欒奕渴的不行,端起碗來牛飲一口,卻被燙的不清,呲牙咧嘴,連連咳嗽,逗得蔡琰咯咯笑個不停。“哎呀!子奇你慢點,還神才呢!寫了這麽多的書,飲茶還能被燙到。我看你還是個沒長大的孩子!”她一邊笑,一邊從袖中掏出手帕,為欒奕擦拭臉上的茶痕。

    欒奕打個哈哈,“這不是渴了麽!”隨手搶來蔡琰的帕子,“奕還是自己擦吧!”

    蔡琰這才想起,剛才自己為欒奕擦拭的舉動太過親昵。頓時羞的不行,滿臉通紅。

    “姐姐……”欒奕死死盯著蔡琰,又說:“姐姐害羞的樣子,真美!”

    蔡琰愈發害羞,輕啐一口,小聲道:“登徒子,快喝你的茶吧!”

    這廂欒奕蔡琰打情罵俏,其樂融融。卻傳來一聲清脆的唿喚,直讓欒奕毛骨悚然。

    “子奇先生,真巧,沒想到今日紅昌能在這裏與你相會。”

    欒奕尬尷轉身,好不容易擠出一絲笑臉,佯作驚奇,道:“確實是巧,沒想到姑娘今日也到這裏來飲茶。”

    女性的直覺天生靈敏,在尋偶過程中尤其如此。看到粉衣女子的那一刻,蔡琰眼中頓時生出幾分警惕,不過言談舉止之間仍透著那份大家閨秀似的儒雅,“這位姑娘是?”

    欒奕還沒來得及迴話。卻聽那粉衣搶言,反問道:“這位便是蔡昭姬先生吧?小女子任紅昌,久仰先生大名。子奇先生沒把昨夜在梅苑發生的事昭姬先生嗎?”

    “何事?”

    “哎?”欒奕見蔡琰表情不善,心頭大急,暗道:你這娘們兒說話得說清楚啊!什麽叫昨夜發生的事?你這言辭透著歧義嘞,

    是房中事,還是別的什麽故事。“姐姐,聽我說,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是這麽迴事……”

    “住口。昭姬身體不適,失陪了。”蔡琰大怒,帶著丫鬟拂袖便走。

    “誒?姐姐,別走,聽奕給你解釋。”欒奕惡狠狠瞪一眼任紅昌,卻在看到那雙撩人的眸子時,又狠不下心來動真火,大步向門外追去,還沒到門口便被任紅昌搶先一步攔住,楚楚可憐道:“原來先生昨日不肯陪紅昌把酒言歡,是為了她?”

    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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